知道自己玩过火的林慕萧追悔莫及,顶着太阳跟在她身后道歉。
“柳儿,我错了。”
你说我没事惹她干嘛?
杨柳儿不搭理他,只一个劲儿的往林家走。
“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原谅我行不行?”林慕萧求放过。
两家离得近,还不够他道完歉。
林慕萧在她进家门前拉住她。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吧。”他忍不住说句公道话。
吼!
“那难不成还怪我了?”
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那怎么说……双方也得各付一半责任。”林慕萧小声辩解道。
杨柳儿气嘟嘟地瞪着他说:
“好,我们各付一半,我回我家,你回你家。”
这跟夫妻分房睡有什么区别?
“别呀。”他摇了摇她的手说。
语气慵懒又漫不经心,别字拖得老长,就像个对妈妈撒娇要买玩具的小男孩。
杨柳儿心软了,她可以不生他的气,但是……
“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再去你家,至少也等到明天。”
……
杨柳儿扒拉开他的手,打开房门,发现一直站在门口的林晨。
林晨尴尬地对她们微笑。
“你们……吵架了?”
林父林母上班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没有。”杨柳儿说。
鬼都不信。
杨柳儿脱了鞋回房间,林慕萧站在门外叹气。
林晨犹豫着要不要关门。
“你不进来?”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这也是个办法。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晨?
看他就像进自己家一样走了进来,林晨忍不住解释。
“诶,大兄弟,我刚刚那不是邀请……”
唉,算了,你跟这少爷讲什么道理。
“她房间在哪?”
他刚刚没看见。
林晨随手一指。
“那边。”
林晨回到自己房间,林慕萧继续敲门道歉。
“柳儿,我……”
可谁知还没等到他的道歉出口,杨柳儿就给他开了门,开门后又走进了屋。
这可是你让我进的。
林慕萧发现她的房间比他小不少,虽然两间房子大小一样,她好像住的是房子里最小的一间,他们家给保姆住的那间。
他在心里又偷偷给林家的三个人记了一笔。
他走到杨柳儿的书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照片。
“不准动我东西。”
躺在床上的杨柳儿死盯着他说。
林慕萧绅士地举起双手,表示他不碰。
“你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那是林晨。”
“那她没你可爱。”林慕萧立马改口。
“你桌上放她照片干嘛?干嘛不放自己的?”
在杨柳儿回答之前,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关系好。”杨柳儿淡定撒谎说。
林慕萧敷衍地“哦”了一声,一点不信。
他又走到书架前。
“你这些高中的书还留着干嘛?”
“我想去支教,到时候带过去给山里的小朋友。”
“支教?”
“对。”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到时候叫上我。”
杨柳儿觉得他就是大少爷性子。
“支教有什么意思?支教很苦,你受不了那里的环境的,吃东西、住的都不干净,洗澡也不方便。”
“你支教过吗?”林慕萧随口问。
“没……没有啊。”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什么样?”
一些迷信血腥的回忆涌上她的心头,她无法回答,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第一时间想出个理由搪塞他。
没得到回应的林慕萧转头看向她。
“怎么了?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杨柳儿回过神来。
“不是,我在网上查的,要去当然得事先了解下。”
林慕萧没有起疑。
“哦,但我觉得好像……也还行,等会儿叫上我。”
杨柳儿百分之一百肯定他接受不了那里的环境,饿死之前先会被渴死,因为林慕萧肯定不会吃那里一口饭一口水。
她坐起身,认真地劝告他:
“你真受不了那里的。”
林慕萧就想陪她去。
就当去乡下旅游了。
“我真能去,你相信我行不行?”
杨柳儿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个六岁小男孩儿谈恋爱。
“林慕萧,你真去不了。”她严肃地说。
林慕萧看着她,走过去坐到她床边。
“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杨柳儿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但是支教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
她依旧拒绝他,但语气软了下来。
“我知道,可是那里真的很苦,我们会住那种……从外观上看已经支离破碎的房子,那里没有钢筋混凝土,只有木头和黄土,到处都是你讨厌的虫子,特别是苍蝇蟑螂,家里很多。”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住那种地方,我们可以自己花钱住宾馆,不住居民家里。”
杨柳儿知道他想象不到这世界上还有那样的地方。
“因为那里只有那种房子,那里没有宾馆,没有小卖部,甚至没有网络,村里只有老人和小孩。”
“那我们带帐篷到山上去住,青山绿水,每天爬爬山也行。”
“没人的地方才有青山绿水,有人的地方只有穷山恶水,那里到处都是垃圾,到处都是臭水沟。你可以带帐篷去住,那洗澡呢?你怎么洗澡?那里的卫生间都是……超级原始的。”
杨柳儿已经说的尽量委婉。
“那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那是一段很长、很悲伤的故事,杨柳儿还没有勇气把它说出来。
“我想帮帮山里的小朋友。”
林慕萧沉默了片刻,他也想说服自己,但他做不到。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杨柳儿其实也不太敢一个人回去,她对那个地方依旧心存恐惧。
“那以后再说吧,反正这个暑假去不了,咱们还得考驾照。”
两人决定求同存异,暂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林慕萧大咧咧地往她床上一躺,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女孩儿的房间果然跟他的房间还是有所不同,所有东西都带着淡淡的清香,空气里是,被子也是,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是杨柳儿的女人香。
杨柳儿随手丢了一个娃娃砸他,结果正中他面部,出奇的准,杨柳儿自己都惊呆了一秒。
林慕萧坐起身,看着她说:
“你家暴是吧?”
罪魁祸首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活该,谁让你让我社死。”
林慕萧抓住她还想故技重施的双手。
“那有什么好社死的,我爸妈都有我了,什么没见过。”
杨柳儿使尽全身力气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话是这么说,但你那样搞得我很尴尬你知不知道。”
她一想起刚才的场景,就忍不住要敲打他两下。
林慕萧抓住她的小拳头亲了亲。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那样了。”
杨柳儿态度缓和下来。
“这还差不多。”
林慕萧看她消气,警惕地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他凑近她说:
“有人不能亲,现在没人能亲吧?”
杨柳儿看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没同意,也没拒绝。
林慕萧知道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凑上去吻了她。
结果林晨就在这时候兴高采烈地闯了进来。
听见脚步声地林慕萧立马假装无事弹起身,在房内瞎晃悠。
杨柳儿生无可恋。
让我原地去世吧!
林晨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假装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柳儿,招生办来人了,你出来一下吧。”
华北和周大的招生办正面遇上,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鸡犬不相闻,老死不往来,二龙不相见。
否则,如果每个学生都要对坐攻坚,他们真的会累死,今天只是碰巧相遇。
客厅里,两个学校的人各坐一边,摩拳擦掌,三个摆烂的裁判坐在中间。
杨柳儿和林慕萧都只知道自己的总分,但因为排名靠前,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排名,所以在他们来之前,杨柳儿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状元,虽然之前他们已经猜得**不离十。
但其实招生组里也没有全省排名,只有一张他们人力统计出来的靠跟各个重点高中打好关系得来的优生高考成绩排名。但一般只要学校没有偷报漏报,前几一般都没跑了。
两边招生办剑拔弩张,还没等杨柳儿发表意见,他们就开始唇枪舌战,互相揭短,但又儒雅随和地展开了一场口水战。
周大说华北官本位思想严重,华北反驳说周大缺乏情调、死板教条……
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各摆各的条件,各说各的优势,精彩到林晨都想去端盘瓜子过来的程度。
最后还是周大的人想起她这个状元的存在,询问她的意见。
杨柳儿丝毫没受到他们方才轮番轰炸的影响,明确表达自己想选择周大,上周大是她的梦想。
有人欢喜有人愁,华北的人还坚持不懈地跟她说他们学校的金融专业有多么多么好,但杨柳儿说她对最热门的经济并不感兴趣。
事已至此,华北的人悻悻离去,没有再过多纠缠,毕竟已经丢了省状元,再丢省二就说不过去了。
周大留了一个学长下来请他们吃饭,学长说他现在在周大读大三,还说他挺佩服杨柳儿的,在那样的场面下还能不昏头。
杨柳儿问他能不能查到林慕萧的排名,学长表示自己不能确定,她的状元也只是极大概率,不能肯定。至于林慕萧能入哪个专业,怎样报能让两人分到一个专业,这更是要看当年的报考情况,没有人能打包票。
学长建议她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想学的专业,那就正常报周大的状元专业,如果最后她真是省一,大概率可以进周大的计算机科学实验班。
他的话没动摇杨柳儿,因为她对计算机也没什么兴趣,但林慕萧听了进去。
午餐的末尾,学长问杨柳儿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解释说抢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藏也是,截止前改志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最佳状态就是让到手的状元“藏至深山,潜至平原”,让另一方压根找不到她。
今天华北的人走了,但不代表他们彻底放弃了,他们之后还会电话短信轰炸,通过学校老师家长各方面做工作。
警惕性极强的林慕萧很难不怀疑他的动机,表示自己也要去,学长想着自己带一个小姑娘出去也确实不妥,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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