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林旭咬着笔帽，盯着面前的英语试卷发呆。那缕蓝色挑染被他烦躁地揉得翘了起来，在教室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醒目。
"完形填空也太难了吧..."他小声嘀咕着，余光瞥向教室前排的叶宴。对方已经翻到了第二面，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答题卡上划出利落的黑色轨迹。
突然，叶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微微侧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叶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转回去继续答题。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林旭心里一暖。他低头看向自己昨晚熬夜复习的笔记——上面满是叶宴工整的字迹和细心标注的重点。
那些被编成篮球战术的语法知识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一般过去时是"快攻上篮"，现在完成时是"假动作过人"...
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中，林旭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大部分题目了。
交卷铃响起时，林旭长舒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走向讲台的叶宴——那人连交卷的背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
"林旭！"吴清萧从后面拍他肩膀，"考得怎么样？"
"居然...还不错？"林旭挠挠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多亏了叶冰块给我补课。"
"哇哦，"吴清萧挑眉，"那个高冷学霸居然会给人开小灶？"
林旭正想回答，突然看见叶宴站在教室门口，面无表情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立刻会意，抓起书包小跑过去："来啦来啦！"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叶宴走在前方半步的位置，金色的发梢被染成温暖的琥珀色。
"那个..."林旭加快脚步与他并肩，"我觉得考得还行！你教的方法太有用了！"
叶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嗯。"
"真的！那个过去完成时的题，我完全按照你教的'挡拆战术'分析的！"
林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蓝色挑染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还有阅读理解..."
叶宴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给。"林旭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两颗橘子味的硬糖——他最喜欢的那种，包装纸上印着可爱的小橘子图案。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林旭惊喜地瞪大眼睛。"...便利店看到的。"
林旭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塞进嘴里，酸甜的橘子味立刻在舌尖绽放："超好吃！你要不要..."
他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嘴里含着糖，递出去似乎不太合适。
正尴尬时，叶宴已经自然地接过另一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
"回宿舍？"叶宴含着糖，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嗯！"林旭重重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晚要不要一起打王者？就当庆祝考试结束！"
叶宴挑眉："你确定？”
林旭点了点头。
宿舍的灯光温暖而明亮。林旭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王者荣耀的界面。
叶宴坐在对面的书桌前，姿势端正得不像在打游戏，而像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叶冰块！快来帮我！"林旭盯着屏幕大呼小叫，"对面打野来抓我了！"
叶宴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闪现走。"
"啊？闪现在哪...啊我死了！"林旭哀嚎着倒在床上，"这个英雄不好玩，太难了..."
叶宴无奈地摇头，操纵着自己的角色一路杀到林旭阵亡的位置，精准地收掉了残血的敌方打野："...帮你报仇了。""叶冰块最好了！"林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小心撞到了上铺的床板，"嗷！"
"...笨蛋。"叶宴放下手机，伸手揉了揉林旭撞到的头顶，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看小地图。"
接下来的几局，叶宴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带着林旭上分。
他打游戏时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风格，操作精准得像在解数学题，却总能在林旭陷入危险时及时出现。
"叶冰块！你看我这波操作！"林旭兴奋地展示自己终于拿到的人头。
叶宴凑过来看他的屏幕，薄荷味的呼吸轻轻拂过林旭的耳际："...还行。"
这个距离近得能让林旭数清叶宴金色的睫毛。他忽然发现，叶宴的左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
"专心。"叶宴敲了敲他的手机，示意游戏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局。
不知不觉就到了熄灯时间。林旭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今天赢了好多把！叶冰块我都没有发现你这么厉害。"
叶宴正在整理书桌，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台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的弧度完美得像雕塑。
"对了！"林旭突然想起什么，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叶宴疑惑地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精致的手机支架，造型是一个抱着篮球的小男孩。
"昨天路过文具店看到的，"林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着你总低头打游戏对颈椎不好...就当是补课的谢礼！"
叶宴盯着那个小支架看了很久，久到林旭开始担心他是不是不喜欢。
"...谢谢。"叶宴最终轻声说道，声音里有一丝林旭从未听过的柔软。
他小心地把支架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动作珍重得像在放置什么珍宝。
夜渐深了。林旭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个多月的点点滴滴：叶宴熬夜给他补课，为他准备抑制剂用品，在他发烧时彻夜照顾...还有今天的橘子糖，和游戏里不动声色的保护。
"叶冰块..."黑暗中，林旭轻声唤道。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叶宴翻了个身。
"...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一颗橘子糖，在林旭心里化开，甜得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窗外，秋风吹落一片梧桐叶，轻轻拍打在玻璃上，像是大自然在为这个美好的夜晚鼓掌。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两个少年之间的地板上。
那里放着叶宴的书桌，桌上的手机支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旁边是两颗橘子糖的包装纸，被细心抚平了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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