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林旭伸了个懒腰，那缕蓝色挑染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叶宴："去食堂吗？"
叶宴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笔记，金色的睫毛低垂："嗯。"
走廊上挤满了赶去吃饭的学生。林旭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和叶宴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站着的三个人。
"林旭同学！"
一个清脆的女声让他停下脚步。面前站着同班的李晓雨，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看起来像是其他系的。三人手里都拿着信封，表情紧张又期待。
"呃，嗨？"林旭疑惑地眨了眨眼。
李晓雨深吸一口气，突然递出一个粉色的信封："这个...请你收下！我喜欢你很久了！"
"啊？"林旭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另外两个男生也争先恐后地递出情书。
"我是建筑系的张铭，从篮球赛就注意到你了..."
"经济2班宋清怀，能加个微信吗？"
林旭呆立在原地，蓝色挑染下的眼睛写满了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回头寻找叶宴的身影，却发现那人已经退到三步开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谢谢你们，"林旭挠了挠头，"但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是因为叶宴吗？"李晓雨突然问道，眼睛瞟向后方。
空气瞬间凝固。林旭感觉后背一凉，不用回头都知道叶宴现在的眼神有多可怕。
"不、不是！"他慌忙摆手，"就是...学业比较忙..."
好不容易打发走三人，林旭长舒一口气，转身却发现叶宴已经走远了，金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叶冰块！等等我！"
食堂里，叶宴一言不发地吃着饭，连眼神都没给林旭一个。
"生气了？"林旭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这语气明显就是生气了。林旭咬着筷子，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哄人："那个...我都拒绝了嘛..."
叶宴放下筷子，金色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嗯。"
"你...你不高兴？"
"没有。"
林旭急得抓耳挠腮。平时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却像个卡壳的收音机，半天憋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他们都没你好看！"他突然冒出一句。
叶宴的筷子顿在半空："...什么？"
"我是说，"林旭越说越乱，"你长得比他们好看，而且你个子高，打球也厉害..."
叶宴的表情更冷了："...吃饭。"
这顿饭吃得无比煎熬。回宿舍的路上，林旭几次想搭话，都被叶宴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堵了回去。
宿舍楼下，表白墙上的照片不知被谁更新了——正是今天走廊上林旭被三人表白的场景。叶宴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径直上楼。
"叶冰块..."林旭跟在他身后，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你别不理我啊..."
叶宴打开宿舍门，突然转身："...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林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叶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算了。"
门关上了，留下林旭一个人站在走廊上，蓝色挑染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他沮丧地抓了抓头发，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哄人怎么这么难啊..."
夜深了，林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面床的叶宴背对着他，呼吸平稳得像睡着了，但他知道那人一定醒着。
"叶冰块..."他小声叫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没有回应。
"有一天小明去买鞋，店员问他穿多大码，他说..."林旭自顾自地讲着，声音越来越小，"算了，这个不好笑..."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两个床铺之间的地板上。林旭盯着那道银色的光线，突然想起叶宴教他英语的夜晚，带他去游乐园的日子，还有每次危险时及时出现的身影...
"我知道了！"他猛地坐起来，"叶冰块，你是不是吃醋了？"
对面的床铺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林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光着脚上到叶宴床边："你就是在吃醋，对不对？"
叶宴依然背对着他，但耳尖已经红了："...回去睡觉。"
"我不！"林旭耍赖地爬上床，挤在叶宴身边，"你转过来嘛~"
叶宴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转身。月光下，他的金发泛着柔和的光泽，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情绪翻涌。
"我拒绝了他们，"林旭认真地说，"因为..."
因为什么？他突然卡壳了。因为叶宴更重要？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这些话似乎都不够表达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叶宴静静地看着他挣扎的样子，眼神渐渐软化。他伸手拨了拨林旭额前那缕蓝色挑染："...笨蛋。"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林旭鼻子一酸。他不管不顾地扑进叶宴怀里，把脸埋在对方肩头："宴宴，你别不理我..."
叶宴听到林旭第一次叫他的小名，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的手轻轻落在林旭背上，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没有不理你。"
"那你为什么生气？"
叶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旭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耳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因为害怕。"
林旭抬头，在月光下看到了叶宴从未示人的脆弱表情。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叶冰块..."
"嗯？"
"我..."
话到嘴边，林旭不好意思说出口，翻了个身子。
"睡吧。"叶宴搂住他的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天再说。"
月光静静地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个少年身上。那缕蓝色挑染和金发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宿舍楼下，表白墙上的照片在夜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只有月亮知道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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