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清晨，林旭站在机场大厅里不停地跺脚，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小水珠。他围着一条蓝色围巾，那缕标志性的挑染从毛线帽边缘俏皮地钻出来。
"叶冰块，你爸妈怎么还没到啊？"他凑到叶宴身边，习惯性地拽了拽对方的袖子。
叶宴正在看航班信息，金色的发丝在机场顶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188cm的身高让林旭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还有二十分钟。"
"旭旭！"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林旭回头，看到自己父母拖着行李箱快步走来，母亲手里还举着两顶可笑的卡通耳罩，"妈妈给你买了这个！"
"妈！"林旭涨红了脸，偷瞄了一眼叶宴，"我都大一了..."
叶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礼貌地向林旭的父母问好。就在这时，另一道男声响起："宴宴。"
叶宴的父母也到了。两位父亲寒暄起来，两位母亲则凑在一起讨论行程。林旭趁机蹭到叶宴身边，小声嘀咕："你爸还叫你小名啊？"
叶宴的耳尖微微泛红："...闭嘴。"
飞机穿越云层，三个小时后降落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刚出舱门，一股凛冽的寒风就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好冷！"林旭猛地打了个喷嚏，蓝色挑染上立刻结了一层细小的冰晶。
叶宴皱眉，摘下自己的围巾又给他裹了一层："...笨蛋，帽子戴好。"
"两位小朋友看这里！"江婉突然举起相机。镜头里，林旭被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叶宴站在他身后，金色的发梢上落着雪花，嘴角带着罕见的柔和弧度。
哈尔滨的街道银装素裹，中央大街的欧式建筑在白雪映衬下宛如童话世界。林旭像只撒欢的小狗，拉着叶宴在各个冰雕前拍照。
"叶冰块！这个冰滑梯！"他指着一座五米高的冰雕滑梯，眼睛亮晶晶的。
叶宴看了看那陡峭的坡度："...你确定？"
没等回答，林旭已经兴冲冲地爬了上去。可当他坐在滑道顶端往下看时，突然怂了："好、好高啊..."
"现在知道怕了？"叶宴不知何时也爬了上来，在他身后轻笑，"我数三二一，一起滑。"
"三、二——"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啊！！！"
两人的尖叫声回荡在冰雪大世界上空。林旭几乎是滚着落地的，被叶宴一把捞起来时还在哇哇乱叫："叶冰块你骗人！"
叶宴难得地笑出了声，睫毛上沾着雪花："活该。"
午饭是在一家老字号东北菜馆解决的。林旭捧着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锅，脸颊被蒸汽熏得通红。叶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酱骨架推到他面前："...多吃点。"
"宴宴真会照顾人。"温晓玲欣慰地说，换来儿子一个无奈的眼神。
下午的行程是太阳岛雪博会。巨大的雪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林旭兴奋地拉着叶宴在各个作品前穿梭。
"我们堆个雪人吧！"他突然提议。
大人们笑着去喝热饮了，留下两个少年在雪地里忙活。叶宴负责滚雪球，修长的手指冻得通红也不在意。林旭则忙着找装饰品，蓝色挑染上沾满了雪花。
"胡萝卜鼻子...树枝手臂..."他跪在雪地里认真装饰，没注意到自己的围巾松开了。
叶宴叹了口气，蹲下来帮他重新系好。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林旭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和呼出的白气。
"叶冰块..."
"嗯？"
"你睫毛...结冰了。"
叶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拂去林旭发间的雪花。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让林旭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最终完成的雪人丑萌丑萌的，歪着脑袋像是在笑。林旭得意地拉着叶宴合影，两人的父母也凑过来拍照。
"靠近一点！"江婉指挥道，"宴宴你搂着旭旭的肩膀！"
叶宴犹豫了一下，手臂僵硬地环住林旭的肩膀。林旭则自然地靠在他胸前，冲着镜头比耶。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叶宴的表情柔软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黄昏时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打乱了行程。两家人匆匆赶往预定的温泉旅馆，林旭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冻得直打哆嗦。
"活该，"叶宴嘴上这么说，却把自己的干袜子递给他，"...换上。"
两家人分别住在相邻的两个套间。晚饭后，大人们去泡温泉了，林旭和叶宴则留在房间里写作业——没错，即使是寒假，理科大学的作业也不会少。
"这道题怎么做啊..."林旭咬着笔帽，苦恼地盯着微积分课本。
叶宴放下自己的笔记本，挪到他身边："这里，用洛必达法则。"
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写着公式，金色的发丝垂下来，扫过林旭的脸颊。林旭突然发现，叶宴身上有股好闻的松木香，混合着淡淡的薄荷味，让人莫名安心。
"懂了吗？"叶宴转头问道，却发现林旭正盯着自己发呆，"...林旭？"
"啊？哦！懂了懂了！"林旭慌忙低头，耳尖通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房间里却温暖如春。林旭写着写着，脑袋开始一点一点，最终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正好落在叶宴的肩膀上。
"...林旭？"
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叶宴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到林旭已经睡着了，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零食碎屑。
叶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极轻地伸手，用拇指擦去那点碎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笨蛋..."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正当叶宴犹豫是该叫醒林旭还是让他继续睡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是四位家长回来了。
"嘘——"叶宴连忙示意，但已经晚了。
"哎呀，旭旭怎么睡着了？"江婉小声惊呼。
"让他们睡吧，"叶衿笑着说，"两个孩子感情真好。"
大人们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时不时投来慈爱的目光。叶宴僵在原地，既不能动也不敢出声，耳朵红得能滴血。
最终，是林潇解决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宴宴，你把旭旭抱到床上去吧，别着凉了。"
叶宴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抱起林旭。188cm的身高让他能轻松地把175cm的林旭揽在怀里。林旭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发出小猫一样的咕噜声。
"晚安。"叶宴极轻地说，将林旭轻轻放在被褥上，又细心地替他掖好被角。
熄灯后，但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旭迷迷糊糊地爬过来，钻进了他的被窝。
"...冷。"林旭理直气壮地往他怀里挤。
叶宴僵得像块木板，手臂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放。最终，他轻轻环住林旭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温泉旅馆的灯光在雪夜中温暖而明亮。叶宴
侧过头，借着窗外的雪光看着林旭的睡颜。
那缕蓝色挑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一个小小的灯塔，指引着他心中最柔软的方向。
而在遥远的哈尔滨的某个角落，一个歪着脑袋的雪人正静静地站在雪地里，见证着这个冬日里最温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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