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篮球场的铁丝网，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旭灵活地运着球，那缕蓝色挑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跳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冰块脸！接球！"他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夏尘的防守，却在传球的瞬间突然僵住了。
一阵从未有过的热流从小腹窜上脊背，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篮球"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远了。
"林旭？"叶宴第一个发现异常，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他188cm的身影在林旭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黑色的运动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林旭的脸色变得异常潮红，蓝色挑染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
他下意识地抓住叶宴伸来的手臂，指甲不自觉地陷入对方的皮肤："叶...叶宴...我...”
夏尘动作顿了一下，脸色骤变："他分化了！"
整个球场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喧闹的球友们全都停下了动作，篮球滚落在地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叶宴的手悬在半空，想要扶住林旭的腰却又硬生生停住。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急切："能站起来吗？"
林旭摇摇头，双腿发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一阵阵陌生的热流在体内乱窜，让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视野中叶宴的脸忽远忽近，耳边嗡嗡作响。
"别碰他腰！"夏尘快步走过来，作为场上唯一经验特别丰富的人，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情况，"分化期双性人的腰部最敏感，随便触碰可能会加重症状。"
叶宴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林旭颤抖的肩膀上："医务室，现在。"
"普通医务室处理不了这个，"夏尘已经蹲下身检查林旭的状况，"得去校医院的特殊诊疗中心。我认识路，跟我来。"
叶宴点点头，在夏尘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林旭的腰际，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托着他的背，将他稳稳地抱了起来。这个姿势既不会触碰到敏感区域，又能确保林旭的安全。
"坚持住。"叶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薄荷味的呼吸轻轻拂过林旭发烫的耳尖。
林旭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燃烧，一半在结冰。唯一真实的是叶宴胸膛传来的温度，和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校医院特殊诊疗中心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
夏尘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查看情况："分化期一般会持续48小时，主要是激素剧烈变化引起的……"
叶宴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既不敢太用力怕伤到林旭，又不敢太松怕摔着他。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林旭的白色衣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到了！"夏尘快速推开一扇标有"特殊诊疗室"的门，里面的医护人员似乎早已接到通知，立刻迎了上来。
"典型的双性特征显现，"主治医生快速检查后得出结论，"需要48小时隔离观察。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不能有任何可能刺激到分化过程的接触。"
叶宴小心翼翼地将林旭放在病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就在他准备直起身时，林旭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冰块……别……别走……"
叶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医生看了看两人，了然地点头："可以留一位陪护，但必须保持安全距离，尤其是腰部和..."
"行，我知道。"叶宴打断他，耳尖微微发红。
他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半米外，这个距离既不会碰到林旭，又能让他一抬眼就看到对方的情况。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林旭的眼泪终于决堤。
他蜷缩在病床上，身体微微颤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冰块脸，为啥会这样...体检时不是说至少要半年后才会..."
叶宴立马回答：“体检有时候会不准，所以你现在分化很正常。”
"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林旭的声音带着哭腔，那缕蓝色挑染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脆弱。
叶宴的眼神暗了暗："不。"他的回答干脆利落，"只是担心你。"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将叶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林旭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却还是注意到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发小，此刻眉头紧锁的样子格外生动。
监护仪的滴答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随着药效发作，林旭的眼皮越来越沉。
朦胧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是叶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敏感区域，只松松圈着他的腕骨。
"睡吧。"叶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在这。"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条纹，两个少年的影子一坐一卧，安静地交织在一起。
病房外，夏尘抱着一袋生活用品，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一幕，微笑着没有敲门。
他知道，有些蜕变需要私密的空间，有些陪伴无需言语。
就像篮球场上那个总是冷着脸的高个子男生，此刻守在病床前的样子，比任何誓言都更有说服力。
勿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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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篮球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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