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栀擦着鼻涕，奇怪得眉毛都皱得一高一低了：这个莫临笑什么？装哭被发现了？
也是，我这夸张的演技，在场也就武主任看不出来了。
没事，反正就是演给武主任看的，只是为了让武主任能够使袁信宗认认真真道歉。
似是感觉到了程栀的视线，莫临抬眼。
两人对视的时候，程栀看出了莫临眼中的玩味，莫临看出了程栀眼中的警惕。
黄清禹这时候开口了：“武主任，我们需要袁信宗的诚恳道歉。”
“武主任，他这是在挑衅，是不亚于谣言的二次不尊重。”江梨也趁机补充到。
程栀正想着要不要也插个话，温茉梵先一步开了口，听出来了她是有一点
紧张的。“武主任，我们…不能容忍他的欺负。”
程栀的心被戳中，茉梵为了我都这么勇敢了诶！
武忠祥看向了程栀，好像很想问：他们都说了，你不说点什么？
程栀眨眨眼：“嗯，对。”
呃……对个什么啊喂！
莫临再一次笑出声。
程栀无语歪头：这人到底笑点为什么这么低？
“莫临，笑什么？你先写道歉书。”武主任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纸笔。
“好的武主任。”莫临收住笑，上前弯着腰写了起来。
“袁信宗，你也听到了，你那没有半点诚意的道歉根本不能得到原谅。如果你还这样，我就只好给你记过处分了！”武忠祥背着手，训人时候果然是领导样。
袁信宗是不可能有诚意的，但他也是知道记过更是麻烦。
这次他倒是鞠了躬，声音也尽量放平，也没翻白眼，“对不起。”
行，爽了。
有没有诚意根本不重要，因为这两人完全就是替罪羊羔，有诚意的道歉就应该真正干这些事的人来。
对于他俩，要的就是这种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情愿的报仇快感。
“这还差不多，你也去写道歉书。”武主任摆摆手。“快点，写完了就在这里念完再走，明天大课间再广播曝光你们两个。”
那岂不是我们也要在这里等他们写完再念完？程栀就知道这个武主任肯定是连着他们四个一起报复了。
因为刚刚四个人都“威胁”他。
“武主任，我写好了。”莫临把手上的道歉书递给他。
“嗯……你这写的什么字？”武忠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没事武主任，我自己认识，念给他们听就行。”莫临又接回道歉书。
“也行。”
莫临上前直接走到程栀正前方，对着她弯眸，才念起来。
纸张被他拿着，在灯光下是半透明的，能看出来他的字的确很差。
程栀还是觉得这人挺懂事的，都着急回去，他就随便画几笔就好。
然后靠乱编。
这“读”的流利程度，怕是写出经验来了。
“……我深深认识到了我的错误，请各位原谅我吧。”说完又是个鞠躬。
“嗯，你可以了。袁信宗，还没写完吗？”武忠祥看看手表，这一节都快下课了。
“还没有主任。”他在纸上戳戳点点，一个字都没写。
“你就在这给我写完！写好了明天给我当着全校的面读！”武主任腮帮子都气鼓了音量至少提高了两个度。
哇，河豚？程栀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比喻。
“行了，你们都先走吧，就让这小子一个人呆在这写，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
切，袁信宗又是一个白眼，满不在意撇撇嘴。
欠揍。“咳咳。”程栀故意咳了几声，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看过来。
袁信宗的视线果然转到程栀。
程栀立马学他翻白眼，挑衅谁不会啊，翻给你看。
很好，“白眼哥”成功生气，但是碍于还在办公室不好发作，只能狠狠剜了一眼。
办公室的门这时被敲响，门没关，一个挺高的男生倚在门边。“武主任。”
他半跨着外套，没穿校服，里头是一件红黑的格子衬衫，靠在门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都喜欢外套穿一半吗？程栀看看袁信宗，又看看宋野，两人的外套都是半跨着的……什么品味？搞不懂。
“宋野，你这都第几次来德育处了！”武忠祥简直气煞，这小子就是今年新高一的刺头，才开学多久啊，名声就在高中这一届传遍了，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头疼的很。
“不知道，但是在我高中没辍学前还有你受的。”宋野长得高，长腿一迈几步就走过来了。
不算很大的办公室今天意外的“热闹”了，都让人觉得有些挤了。
辍学？看来是不打算上完高中。
“武主任，您还有事，我们就打扰了，谢谢您。”江梨开口。事情差不多了，等会这节课都要结束了。
除了宋野和袁信宗，其他五人都出了办公室。
“好了，都回教室吧。”黄清禹又看了看表。
“我有点想上厕所，茉梵，你和他们先回去吧。”程栀回头看了眼厕所的方向。
“嗯。”温茉梵点点头。
程栀边走边回头，确认三人都走了以后，转身折回来到德育处另一旁的楼梯口。
得当面问问他，如果不单独问，他可能不会说。江梨他们似乎没这个打算。
果然还没走。
“上完厕所了？橙子同学？”莫临抱臂笑眯眯看向程栀。
“橙子…好吧，”读音本来就像，他想叫就叫吧。“你知道我要找你？”
“不确定，但是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是要在这里等你的。”莫临耸耸肩。
“等我？”程栀有些疑惑，稍稍歪了头，“算了，我先问你。你是替罪的吧？这件事你可能根本没参与对吗？”
“好聪明诶，确实是哦。”莫临还是嘴角微扬。
程栀觉得他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说话也好像带上了点讽刺意味。
不过既然他并没有参与，这事就不能怪他。程栀放平声音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帮谁抗这个责任？”
莫临也不回答，淡笑着挑眉看她。
程栀深吸一口气，抬头诚恳说到：“请告诉我。”
比他高的莫临只需要微微低头，可他直接上前弯腰一个凑近，逼的程栀下意识后缩，他轻笑出声：“躲什么？”
莫临视线停留在程栀那映出自己样子的瞳孔，程栀又不敢动，被他看得发毛睫毛忍不住颤了颤。
窗口溜进缕缕细风，走廊静静的也听不见树叶被吹得摇晃的声响，只知道瀚中的榕树，好些叶片边角开始泛黄，昭示着不明显但又如约而至的秋季，早就来了。
下课铃响了。
莫临终于起身，双手插兜：“虽然我也想，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说。”
“行了，快回去吧。”莫临无奈摇摇头，撇嘴，“说出来对我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他是被威胁了？程栀有些着急，“你要什么好处？我试试能不能……”
“不，”莫临嘴角噙笑，“这事你不行哦，快回去吧。”
程栀愣住了。
事情本该能解决的，结果非来两个自愿顶责任的人，背后是谁也不说。那些造谣的人，偷拍的人，本该都……
程栀眸色微暗，掐掐指尖，转身下楼。本来也不该怪他们，怕是真的有不能说的理由，某种角度来说，他俩也是受害者。
没关系，来日方长，总会的。
江梨似乎并不关心幕后主使是谁。程栀用手撑着脸，笔尖无聊的戳着书面。
“程栀，上课要抬头，”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轻轻敲了敲黑板，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我讲的东西，书上有吗？”
程栀马上回过神站起来。“对不起老师。”唉，一个没注意又开始想了。
像是给她个惩罚，老师没有让程栀马上坐下，晾了她几分钟才瞪她一眼。“坐下吧程栀。”
事实上被晾的几分钟里，程栀的耳朵也没有听课……
果然还是想不明白，也不好意思问，这个怎么开口啊。
程栀的脸皮在面对某些事情就会变得意外的薄。
终于下课了。
周许默默将贴在桌上的笔记本滑向程栀，她接过本子举起来，神色虔诚的像个信徒，“学霸笔记！”
程栀转头，脸上的那个酒窝这时陷得漂亮，“感谢学霸。”她竖起大拇指，“让我受这个苦你是真积极。”
见她还在开玩笑，想要趁此安慰的话转为吐出的呼吸。
也是，她啊，被老师叫起来这种小事哪会放在心上，只怕一直在出神吧。
周许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平淡的眼中流出柔意，又很快沉了下去。
但是有些人和事……
回到家程栀终于能好好发会呆了，没事就喜欢想事情，上课都会莫名其妙拉远思绪，是不是得提升一下注意力了？上次的书里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来着？
不对，我要想的不是这个事。程栀立马摇摇头。
虽然说这次事件表面上也是到此为止了，不过确实还有很多缺口没有补上。
江梨虽然看着冷淡，但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过她怎么也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啊。
手机忽然响了，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江梨？！想谁来谁啊！
快速通过。
两人简单打了招呼后江梨踌躇着，不知道该发什么。想起今天刚从德育处出来时，江梨抿唇开始打字。
江梨：其实你今天是问了莫临什么的吧，不是去上厕所的。
程栀眉心一跳，她怎么知道？这么明显吗？
她本来就聪明，加上当时出来后，莫临也没什么要走的动作，猜出来很正常嘛。程栀这么想着，手上开始打字。
程栀：是，我问了他是在帮谁顶责任。
江梨：其实都没事了，你不用问，也不用查。已经证明了，其他的我并不打算管。
程栀：为什么？找出污蔑你的人是谁难道不重要吗？
程栀坐起身来，她确实不明白，那些人都是该受到惩罚的，难道要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
江梨：重要，但跟这些人死纠到底不是我想要的。
对面的程栀迟迟没有回复，是……不能理解吗？
江梨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哼，一定是因为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因为窝囊就不敢找那些人算账了。一定是因为这个。
江梨：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并不配我去算账。
江梨：他们会知道我不是好拿捏的。
怎么还没回？江梨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用力，她快说不下去了。不打算跟那些人计较理解起来真的很难吗？
两手交叉，她的指甲在指节处掐出了红印。她不想忍，不想就这么算了，她想知道是谁在搞事，她想要他们道歉……
算了，指不定又会招来什么报复。
程栀：不好意思啊，这次是真的上厕所了。
程栀：如果你不打算追究，我也不会再管的，但如果他们再有动作，我想你也不会惯着他们。
呼，原来是上厕所了。不过，她上厕所都不习惯玩手机？
还真是少见。
互道晚安后，聊天结束。
江梨不想追究过多，理由也有些牵强。
因为即使那些人处罚了，这样类似的事也不会就此断绝，说不定会换来更恶劣的报复什么的。
总感觉她好像经历多了，对于处理上都有些麻木，也有着几分就这样放任不管的心理。
不，其实她是很难受的。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啊。
尽管刚刚承诺过不会再管，但是她做不到。程栀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还是浅浅留意一下好了。
话说杳杳想问一下大家喜欢把番外夹在正文中间看，还是看完以后再看番外呢？
[狗头叼玫瑰]嘿， Ladies and gentlemen（女士们先生们）祝今天开心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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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这就不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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