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涟闻言回头,看到秦如风笑着跟她招手。祁星涟犹豫地看了时琰一眼,还没过去,秦如风自己就坐不住跑过来了。
“来吃饭啊?要排队吧,这家店前两天才开业,现在生意正好着呢。”
祁星涟点点头,“是啊,看起来还要等好一会儿,我们打算要不换个地方吃饭了。”
秦如风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个人,时琰今日穿的休闲,和祁星涟在一起时气质也显得柔软了许多,秦如风乍一眼没能认出他来。
“跟你男朋友啊?”
这次没等时琰解释,祁星涟就先尴尬地提醒他,“不是,你再好好看看,这是我哥哥。”
“哥、哥哥?!”秦如风惊讶地合不拢嘴,又看了一眼时琰,他淡淡地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眉眼间细看和时瑜还有几分相似。
秦如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的关系,也想起了那天的一面之缘。连忙双手合十道歉,慌得口不择言,“哎哟对不起,哥哥,我一时没看清!”
时琰被他这声“哥哥”叫的眉头抽搐,他抬起手按了按,“没关系,你不用这么客气。”哥哥就不用再叫了。
秦如风没想到他看着疏离,人倒是还算好说话,连忙抬手指了他刚才坐的位置,“你们排队还要等好久呢,要不跟我拼个桌?”
祁星涟看那桌没坐别人,便问,“学长你一个人来吃饭吗?”
秦如风说,“本来跟我室友约好一起来吃的,结果我被放鸽子了。”
店里弥漫着打边炉不同汤底浓郁的香气,祁星涟悄悄吸了吸鼻子,望向时琰,“哥哥你看?”
时琰看出她馋,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意,“好。”
三人过去,祁星涟和时琰坐在秦如风对面。秦如风让他们扫桌上的码,点锅底和想吃的菜品。
祁星涟问,“学长你还没选锅底吗?”
秦如风指了指手机,“我也刚排上号没多久,坐到这就光顾着骂他了,还没顾上点菜呢。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正好之前说请你吃饭呢。”
时琰微微侧头看了祁星涟一眼,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低声跟他解释道,“之前帮过学长一个小忙。”
时琰颔首,“点吧。”
祁星涟征询着他们的口味点了个花胶鸡汤锅底,荤菜点了店里推荐的鲜切吊龙、肥牛、竹节虾、鲈鱼片等等,秦如风又加了些他倾情推荐的竹荪和茼蒿等素菜,最后三人就等着上菜。
场面安静下来就显得尴尬,秦如风这会儿才觉出局促来,但是也完全不后悔邀请他们过来拼桌。
说起来难以启齿,但是那件借给时瑜的外套到现在也没有洗,那本有她签名的《夏拾》被他带回家摆在桌上,有一次他妈妈进他房间,见这人也文艺起来,桌上竟然还放了书,便随手翻了翻。
被秦如风知道之后跟她闹了好几天,对此秦母表示:书放那不就是给人看的?动也不能动,你干脆摆起来给它上贡好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遇到的能跟她的家人套近乎的关系。秦如风清了清嗓子,“这边离咱们学校有点远的,学妹你们是专门来这边吃饭的吗?”
祁星涟摇了摇头,“今天我跟哥哥都没课,去办了点别的事,路过这里。”
话题终于转到了旁边这位冷脸大神身上,秦如风递给祁星涟一个赞许的眼神,顺势接话道,“哦哦,哥哥也在念书啊,在哪个学校啊?”
时琰本来拿起杯子在喝水,被他这声哥哥叫的差点呛到。
他放下杯子,祁星涟连忙解释道,“不是,哥哥是老师,已经毕业了。”
“哦哦,”秦如风意识到时琰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性子本就冷淡还是对他有意见,态度也不敢那么热情了,犹豫着问他,“那,哥您教的什么专业啊?”
时琰说,“天文学。”他的声音像大自然的溪流,流畅平缓,却也没有温度,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见他回话,秦如风才小小地激动一把。正想再攀扯点别的话题,比如他俩今天出来是办什么事,为什么姐姐没有一起……没等他组织措辞,服务员就把锅底端上来了,菜品也放在一个小推车里推了过来。
锅底开了之后冒着浓郁的鸡汤香气,祁星涟用公筷往锅里下菜。
秦如风见肉煮的差不多了,为了显示自己体贴周到,殷勤地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祁星涟的小碗里。时琰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眉也微微蹙着,不开心的情绪非常明显。
祁星涟咳了一声,“那个,学长,你不用照顾我们,我自己来就好。”
她悄悄给秦如风使眼色,知道他想表示热情,但千万不要犯了时琰的忌讳啊!他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这不,现在只是夹给她,在时琰看来估计就已经觉得不适应了。
秦如风想给时琰那边夹菜的动作才就此止住。
这顿饭结束,三人一起往外走,秦如风想起自己外套落在店里,只是回座位拿了个外套的功夫,他去前台结账时就被告知那桌已经结过账了。
秦如风有点灰心丧气,这顿饭不仅没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那位哥貌似也不喜欢他,他说要请客结果对方把账结了,是不是表示不想跟他有交集了?
祁星涟刚上车就收到秦如风的消息。
秦如风:【学妹,咱哥是不是对我印象很差?(哭脸)】
祁星涟安慰他,【应该没有啦,哥哥对不熟的人就是那样的。】
秦如风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他俩谁更大一点啊?】
祁星涟知道他问的是时琰和时瑜,便给他回,【哥哥比姐姐小。】
秦如风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些,所以说,他如果能追到女神的话,这位冷脸的哥还得叫他一声“姐夫”……
秦如风往自己脸上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巴掌,“神经病啊秦如风,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想着以后了?”
他又问了祁星涟安予老师的本名,祁星涟觉得姐姐既然一直用的笔名,那她还是不要轻易跟人透露她的本名了,便没有回复他。
秦如风见她一直不回复,便动起脑子来。陵城本地的大学不少,但是放眼全国开设天文学专业的大学也没几个,在陵城的话,估计就只有隔壁南大了。
他点进南大的官网,在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搜索师资队伍,最后找到了时琰的照片,“原来她姓时……”
*
祁星涟上车以后就一直在发消息,时琰看着她俏丽的侧脸,回想起方才吃饭的时候她和那个男生熟稔的样子,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看上去自然又鲜活。
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
祁星涟回复完秦如风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便抬头疑惑地问时琰,“哥哥,我们不走吗?”
她的马尾垂下来,素白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粉饰,整个人清新又灵动。
时琰缓慢地点了点头,“走。”
车子在路上行驶的很慢,像是有心事的人走走停停,时琰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着,“刚才的那个男生,你们很熟吗?”
祁星涟随口说,“还好。”
随后她又凑过来问道,“哥哥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分不清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还是对他接下来的答案有所期待。时琰思索着,随后又意识到,这两种可能似乎没有很大的差别:都代表着她对那个男生有特殊的关注。
他直视前方,声音有点机械,“不怎么样。”
夜色已经有些浓重,祁星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时琰虽然在一些场合会很体面,但在让他放松的环境中,他也会比较直白地表达心意。比如现在。
她又往他那边凑了凑,对这个话题颇有些不依不饶,“那你觉得他哪里不好啊?”
平心而论,秦如风人长得帅,性子也爽朗大方,除了一开始比较热情之外,后面也没做什么惹人不适的事。
时琰转头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他手指点在她额头上,将她的脑袋往后拨了拨,平静地说,“你妨碍我开车了。安全第一,阿涟。”
*
祁星涟并不讨厌运动,但是很讨厌跑步。跑的气喘吁吁,鼻腔酸痛,胸腔仿佛都收紧,口腔里也会弥漫上血腥味儿。
但时琰是个说了就会做到的行动派,说陪祁星涟锻炼身体,隔日晚上就拉着她出去夜跑。
祁星涟在讨厌跑步与想和时琰独处之间纠结,最后还是对他的喜欢更胜一筹。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今天又是个阴天,晚上的风甚至有些凉爽。祁星涟和时琰都穿着T恤和长裤,沿着附近景区的湖边跑步。
祁星涟刚到湖边就微微皱起脸,时琰看着她的表情笑了,觉得她这样很像奶奶家那只被逗烦了的猫。
“你这学期应该快体测了,我记得东大的体测成绩也会算在总成绩里,只是权重不高。”
祁星涟塌下肩膀点了点头,眉眼耷拉着,嘴唇微微嘟起,看起来有点丧气。
时琰没忍住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
揉完之后他似才意识到她的长发都披在肩上,“今天不要把头发扎起来吗?”
祁星涟说,“我的头发太长了,如果绑高马尾的话,跑步的时候会坠的头皮有点痛。”
时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这个景区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景区占地总面积大约五平方千米,其中湖域面积就有快四平方千米,因为不收门票而且风景优美,平时来的人很多,但入了夜景区里的人就会少很多。
两人进了景区,缘湖慢跑。时琰一直配合着她的速度跑在她身侧,晚上起了些风,祁星涟的长发被风吹得糊了她一脸,她时不时就要甩甩头。
时琰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祁星涟也跟着停了下来,刚想跟他说没关系,就见时琰盯着她的头发看了看,用一种确定研究方案的语气询问她,“如果扎高马尾跑步会痛的话,那扎低一点或者绑一半可以吗?”他在学校里也见过一些女生半扎发,这样头发就不会被吹到脸上。
祁星涟笑着说,“哥哥你好聪明啊!不过我没带皮筋出来。”
时琰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像是在纠结或者有些赧然,他今天出来没带手表,而是带了块运动手环,他将手环往后褪了褪,露出戴在他手上的黑色皮筋。
是昨天祁星涟落在车上的。
这种皮筋弹性好,复原能力很强,摘下来一小会儿就会变紧。
时琰虽然看着清瘦,但到底是个大骨架的男人,那皮筋套在他手腕上,取下来时祁星涟看到了勒出来的明显淤痕。
时琰把皮筋递给她,解释了句,“我想着你可能会用到,就带出来了。”
红色细细的一条淤痕在他雪白的手腕上。
祁星涟盯着那条痕迹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又摁了摁。
她的指尖软软的,凉凉的,那条被勒出的痕迹在她的触碰下有些轻微的痛痒,时琰的手臂突然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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