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你使劲憋！”方静双手握拳，言传身教，鼓舞道：“汇集全身的力量，把异能憋出来！”
胡叠照做。
几人：……
段青荣和方静发现异能的经验没有实际参考价值，现在，他们若要使用，只需微动心念。
方安是异能找她，更别提连异能图案都没找到的宿景森。
至于，将军……
“憋儿～”将军闹腾地围着胡叠转。
或静或动，或科学或玄学。
试了这么多方法，“碎星”依旧是独生子。
折腾了半小时，只剩方静仍有活力地继续“指导”胡叠。后者没法拒绝他的好意，憋红了脸。
“对对对！用力！”方静做了个表情，“像我这样。”
“……”胡叠鼓起双颊，瞪眼嘟嘴，像尾金鱼。
“有没有感觉到异样？抓住它！异能就出来了！”方静眼前一亮，激动地指向身侧冒火的手掌，高亢道：“看到没？像这样！火……”
他猛然转头，定睛看那团火，再看手掌的主人，哑声：“你手不烫啊？”
韩星野翻白眼，收回火焰，骄傲道：“我的异能。”
方静挠挠头，思索，“不是吧？你旁听都听出异能啦？”
韩星野不想多说，察觉胡叠低落的神情，抿嘴，“不要给自己加压力，放松。”
乱七八糟的杂念和压力，从外、内占据了胡叠的脑海。他麻木地跟着诸多建议尝试，竟有些忘记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胡叠眨眨眼，嗫嚅着唇，欲言又止。
段青荣离得不近，但关注着他们的动静，且鼻尖的气味会告知她，众人的情绪变化。
她几步靠近，“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没关系。”
“如果你朋友的异能得到了验证。”胡叠站直身体，像是在商谈交易，“你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和星野？”
除他外，其余人听闻皆怔愣。
胡叠焦急添道：“把我们放在顺路的武器库就可以了！”
他提前查询，步行二十分钟才能移动到最近的武器库。空手在丧尸世界行走，危险系数过高。
“是我们主动寻求你的帮助。”段青荣失笑道：“即使你不提，我们也不会直接走人。只要你有这个意愿，我们当然会同意。”
“毕竟，在丧尸世界，异能者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工作搭子’吧？”
“没错没错！”方静捂着心口，故作夸张道：“放心！无论你变得变不出蝴蝶，我们都会带上你，和你表弟！”
胡叠郑重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韩星野看着胡叠专注的侧脸，眼神晦涩，不知在想什么。
**
窗开了条细缝，夜风吹动方安的发丝，她静静望着远处。高楼、树林在黑夜中连成模糊的线条，连绵起伏，没有尽头。
“姐，你饿了吗？要不要吃巧克力？”方静神秘兮兮地掏出块巧克力，做贼似地偷摸道：“独家珍藏，仅此一块。”
方安将乱飞的发丝撩到耳后，毫不客气地接受弟弟的珍藏，挑白：“不用安慰，我对自己的异能有信心。”
方静不承认，“我只是单纯觉得你饿了。”
“如果我们并没有来庆阳，我看到的画面会……”
“方安。”身后，段青荣像是怕惊扰什么，控制着音量。
姐弟俩应声回首。
此刻，实验室角落的一幕，与方安脑中的画面重合。
艳丽的“碎星”立在胡叠的右手心，桌上、地面散落着十几只同等大小的蝴蝶。
它们静静地等待。
等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轻扬，那道温柔的嗓音。
他说，“飞吧。”
棒状的触角微微颤动，同时，它们轻轻地扇动双翅。
“碎星”率先飞离手心，而后它的复制品们随之飞舞。它们尽情地展示自己灵动的姿态，纵使拥有大翅膀，也能轻松穿越室内的阻碍物，犹如流星划过。
方静看呆了，喃喃道：“真的跟活得一样。”
璀璨的“星光”中，突降颗圆滚的“小陨石”。
将军努力地扇着翅膀追逐蝴蝶，莽着股劲，喙马上要咬到前面蝴蝶的黑色尾突。
不料，那只蝴蝶的尾突与喙极限擦过，反倒用翅膀扇了将军一巴掌。
力不重，可毫无预料的将军吓得失去平稳，好在及时自救，翅膀都要扇出火星。
“方静儿！”它打不过，选择搬救兵。
岂料，所有的蝴蝶“刷刷”涌来，穿过鹦鹉回到原位。
将军全身不知挨了几巴掌，特别是圆乎乎的屁股！等蝴蝶群飞过，它逃命似的撞上方静的胸膛，气得直叫唤。
“抱歉，第一次操控它们，不太熟练。”胡叠额头冒汗，本就淡的唇色有些苍白，“我的异能，复制与操控。”
方静乐呵呵道：“没事，将军先招惹的。”
再说了，他刚在看热闹，看得挺开心。
“你过度使用技能，休息后会恢复。”方安开封了巧克力，让胡叠补充能量。
她垂眸，“这只是初始蝴蝶？”
浓郁的巧克力在口中融化，胡叠觉得好了许多，回道：“嗯。无论复制多少只，我都能找出‘碎星’，而且它跟我的连接更密切。”
连接的程度，影响他能否更好地操控物品。
“姐，这下确定了吧？你的异能就是‘预知’，多酷啊！”
方安没说话，却笑了，如释重负。
**
无需再待在实验室，六人一鸟准备转移到武器库。
宿景森缀在后面，身侧的段青荣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胳膊。
离开亮灯的走廊，楼道昏暗。
宿景森亦能看清那小巧手心躺着的糖果，是绿色的包装。
她悄声道：“最好吃的口味。”
**
宽阔的道路，敞门巡逻车跟在威猛的吉普后，被衬托得格外娇小脆弱。
偏偏它爆发出最强的火力，压制着丧尸接近。
吉普副驾驶，韩星野又一抢射偏，听着后面连串的抢声，他眸底深藏斗劲，继续瞄准。
“话说，你们兄弟差多少岁？竟然一个年级？”方静惬意地把着方向盘，牵起话头。
胡叠道：“我比星野早生一天。”
韩星野无言，打出一梭子弹药，重新装弹。
“我们姐弟就差两分钟，我爸说是我把她蹬出来的。”方静侥幸道：“幸好蹬的不是头。”
胡叠忍俊不禁。
过了会，他没忍住，再次客气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让你的队友坐巡逻车。”
“bro～别太拘谨。”方静瞟了眼外后视镜，羡慕道：“他们玩得不知道多开心！”
巡逻车。
段青荣侧身坐着，无所顾忌地射击。
丧尸推开被击中的同类，极致地撕扯嘴角。
倏然，一枚子弹飞入它的口腔，直直穿透后颈，粗犷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紧随而来的子弹先后射中它的眼珠，至此，它加入“倒地大军”，流尽体内的黑液。
途中，大车、小车畅通无阻，安全抵达武器库。
**
“咚咚！咚咚……”
“咚-嗒、咚-嗒……”
多了道声音。
段青荣面无表情地想。
熟悉的黑暗，情绪风暴席卷而来。
应对它的攻击，段青荣痛苦得汗水淋淋，唇缝偶尔溢出几声闷哼。
她已经大致掌握了如何屏蔽和抵抗，能分出心力去思考。
这是第十五次。
而前两个区域完整的开放期，加上第三区域目前开放的三天，也是十五天。
十五天的开放期内，段青荣十五次光临这诡异的黑暗。
无论她的实体是否进入丧尸世界，一天一次，从不缺席。
更巧的是，自己的第二种异能与情绪相关。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濒死”前，段青荣的眼睛布满密集的血丝，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她不以为然地轻哧。
不是真正结束的时候……
**
平躺在床的女生，眼皮盖住的眸子极速转动。猝然间，她张开了眼。
段青荣半起身，咽了咽发痒发涩的喉。她捞起床边的矿泉水，猛灌。
17：00，值完首班后设下的闹钟准时响起，被提前醒来的主人关闭。
段青荣洗漱完毕，走出宿舍后，闻到呛鼻的辣味。
不是情绪，是食物。
她一到用餐区，便看见在灶台前忙碌的宿景森，熟练地颠锅翻炒。
待段青荣走到灶边，宿景森像是才发现，微微抿嘴，“怎么不多睡会？”
“休息够了。”段青荣只在刚开始看了宿景森一眼，而后，眼光就紧紧盯着锅，嘴角微润，“辣椒炒肉！好香啊！”
“我看有材料，想着补上昨天的那顿。”宿景森眼睫轻颤，“厨艺一般，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话语间，铲子擦着锅面，“哧——”，一勺菜眼看要被铲飞，好在宿景森及时控制，只有两片肉翻出锅。
快准狠！
段青荣伸手捻起肉，直塞嘴里，口中飘出几缕热气。
“好吃！喔，烫儿……”
宿景森没来得及阻止，肉片已下了段青荣的肚，他忙抽纸递去。
段青荣比大拇指，由衷称赞：“好吃，堪称大厨！”
“吃什么呢！”一个人影猛地插入两人中间，赫然是方静，他吞吞口水，“好啊！要不是我鼻子尖，都见不到这锅肉了！”
段青荣背过手，反驳道：“我们可没吃独食的打算，正要叫你们开饭呢。”
三分钟后，餐桌无人说话，每人都捧着饭碗大口进食。
方静手速极快，夹走最后的排骨。进嘴后，两秒脱骨，他吐出干净的骨头，终于舍得说话。
“景森，你是学过吗？做得不必大厨差！”
宿景森放下碗筷，摇头，“没有，在家做过几次饭。”
顿时，餐桌又陷入沉默。
“天赋异禀！”段青荣的肚子很饱，仍溜边喝了半碗汤。
实在是好几顿没吃刚出锅的热乎菜了！
宿景森稍偏首，眸光暗闪，“下次想吃什么，我再做。”
方静匆匆咽下嘴里的菜，急不可待道：“红烧肉、笋干焖肉、糖醋里脊……”
“闭嘴，吃你的。”方安打断方静的报菜名，夹瓣蒜投进他碗里。
闭嘴怎么吃饭？
方静恶狠狠地夹起蒜。
嗯！蒜也香！
饭后，几人配合着整理残局。
方安背身擦桌，擦过的半块桌面反射柔光，洁净如初。
“姐，我来吧！”方静见方安不再挪动，以为桌面有什么难擦的污渍。
得不到回应，其他人也察觉到异常，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方静看清了姐姐的神色，低声道：“她，在预知未来。”
随机的预知，何时的未来。
宿景森：不止一次，想踹飞他！[裂开]
方静：[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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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t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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