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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

“一嗒嗒!二嗒嗒!!”编舞老师眉头紧蹙,手打拍子,咆哮的声音在舞蹈室各位汗流浃背的学生耳边炸开:“宋子龙腿腿腿!抬高!再抬”

“注意腰!弯下去弯下去!注意,要转了!3、2、1转!保持一致!保持一致!”

“李庆!你又错了!”

姜年面色潮红,汗流浃背,排在12人组合的队伍中间,努力跟着老师的节拍做动作,黑色练功服的前胸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们这个舞蹈编排以南唐后主李煜的历史故事为背景,皇后大周后为解李煜心忧而重编了盛唐残曲《霓裳羽衣曲》。

大周后舞成后,李煜为重现大唐盛景,修宫楼,选日子,邀请群臣共赏。

大周后在冲破云霄的笙箫声中舞动霓裳,仿若仙子临世,令众人如梦如幻,仿若真的梦回盛唐。

可如今的南唐怎比的盛唐!一众观舞的大臣深知这曲《霓裳羽衣曲》将注定成为悲情绝唱。不由得都跟着同悲共舞,长歌当泣。

他们12个人就是来演绎这些大臣的。

领舞是一男一女,分别跳李煜和大周后。

首都聘来的编舞老师非常严厉,细节扣的死紧,给他们12个伴舞在合跳之间都编了个人动作,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物设定,从身姿到神态都要求精准呈现。

这样的编排下,就要求合跳要行云流水,整齐划一,不然显得凌乱。

刚开始集训的时候,姜年年纪小加之资历不够,安排在30位集训生的最后面。

几个月的训练,人越走越少,他也越跳越靠前,现在在队形第二排的中间。

他是文科生,喜欢老电影,看着随和沉稳,实则内心细腻且情感丰富,很是能理解并共情舞台人物。

李煜的父亲李璟在位时,周世宗柴荣发动三征南唐战役,李璟被迫向后周割让淮南江北14州、60县的国土,以“江南国主”的称号向后周称臣纳贡,可谓受尽屈辱。

李煜当皇帝的时候,南唐的国势早已是江河日下,随时都有亡国之忧,面对内忧外患,身不由己坐上皇位,又政事军事都一窍不通的李煜又当如何呢?只能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过一日算一日,寄情诗词,并写出诸多传世佳作,被后世尊称‘词宗’。

姜年想,没有哪个帝王天生就愿意当个昏君,也没有哪位寒窗苦读、一朝登科的学子会没有满腔的壮志抱负。

他们这些大臣,在国之将倾的时刻,还在这里品着美酒观看皇后跳舞,又何尝没有生不逢时、救国无门的苦闷。

老师说:“你们要有人间难得几回赏的沉醉且愉悦的状态,又要表现出醉后明月不堪照,醒来清风难涤愁的内核。”

“你!”老师指指一个学生:“不是让你皮笑肉不笑!”

大家哄笑起来。

“我们以历史故事为基,是为了赋予一个舞蹈更核心的内涵,这样,观众和评委解读这个舞蹈的时候,就可以有更多的想象空间,让咱们的这支舞观赏起来,有血有肉,更加丰满。”老师看着他们,认真道:“并不是说,我们选择了这段历史,就要照实了跳,什么奸臣小人,文官武将,都要统统去表现出来。”

“舞蹈首先还是要美!能多美就要尽力多美!所以,舞蹈动作要求你们必须大开大合,表现出古代文人墨客那种山不让尘、川不辞盈的包容感和通透豁达的心境状态。”

老师环视他们一圈,一击掌:“好的!今天到这,大家幸苦了,解散。”

“老师辛苦了。”大家击掌鞠躬,瞬间鸟兽散。

姜年换了鞋,拿起羽绒服抖了抖套在身上,编舞老师走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跳的不错姜年。”

姜年立刻恭恭敬敬微躬答谢:“谢谢老师。”

“多大来着?”

“过年18了。”

“那马上要高考了吧?”

“嗯,明年高考。”

“走艺术生吧?打算考哪里?”

“想离家近一点,考省里的舞蹈学院,出来能做舞蹈老师什么的。”姜年老老实实说着打算。

“……还是要考虑的再长远一点的,你条件挺好的,再好好斟酌斟酌。”

“……好,谢谢老师。”

“嗯,要用舞蹈的角度去理解舞蹈人物……现在的大型舞蹈,声光电的比重很大,演员在舞台上表情需要夸张直白的去表达,主要还是看肢体语言的。情感过于细腻也不是说不好……没有镜头辅助,观众也看不明白。”

“……”姜年眨眨眼,理解起来有点费劲,但还是点头说:“好的老师。”

老师转身要走,又站定,看看他:“你其实可以往演员方向走一走,还挺适合的。”

“……”这个超出了姜年的思考范围,他愣一愣,看老师转身要走,赶紧躬躬身道别。

快元旦了,不过今年没下几场雪,天气也不太冷。

公交车上,姜年翻出手机,搜出各类大型舞蹈,认认真真了解起了声光电。

正对照着各种舞台效果百度名词解释呢,白文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我在路上了。”

电话对面,白文静了静,语气迟疑地开口:“郭飞的妈妈……说要过来。”

“嗯!?”姜年反应了一下:“她过来要干嘛?”

“说有一包我的东西在她那,她送过来。”

“什么东西?”

“之前留在郭飞那边的一些日常衣服物品,前段时间郭飞清房的时候说找不到了,应该是被他妈拿走了。她说送过来。”

郭飞和她说了置换房子的事,听他说在新岗区买了一套,不过她也没去过,这几个月不是在外约会就是郭飞过来找她,经过上次那件事,她总觉得人家妈妈态度明确的反对,她很不好再在郭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她儿子家里去。新屋还在装修,她没有过多询问,郭飞说他暂时在岗北一家酒店包了房,是哪她也不知道。

“重要吗?别要了吧。”

“我也说扔掉了就行,也没什么。”白文的声音轻轻从听筒传过来,还带着点鼻音:“她非说要送过来,有些话也想聊一下。”

“和她有什么好聊的,需要给郭哥打个电话吗?”

“我也想着,不知道合不合适打,怎么说也是他妈妈,要是本来确实就是过来送个东西,聊两句,打电话又让他们吵一架,是不是……不太好……”

姜文看看车窗外确定车是不是要到站,拉着拉杆站起身:“也行,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不能你一个人见她,你告诉她果蔬店的位置,我马上回去,我到了你再见她。”

车一到站,他立刻下车拦住一辆出租车。

白文难以处理这种事情,通常和谁的人际关系搞到不愉快,她是坚决不会再和谁见面的,任何紧张的环境她都会压力万分,以躲避为唯一处理方式,别人插队她老老实实地往后排,别人找事她利利索索扭头就走,就连去买东西,老板口气不好,她都不敢问价的。

这样硬着头皮犹豫的,也是头一遭,主要还是不想让郭飞难做。

啧,爱情真伟大!

所以,她会缩头缩脑,笨口拙舌的在那自愿被人上门欺负。

他这个白文姐姐,是个只会和好人相处的单细胞生物!如果去满是恶意的宫斗剧里,大概存活30秒就被吓死了!

急急忙忙赶回去,看见白文裹着厚厚的毛绒外套在店里坐着,端着姜涛给洗的一盒车厘子在吃,姜涛站在柜子边上刷题,个头快和他一边高了,眼睛近视了,去年给配了个黑框的眼镜,文文气气的。等他高考完,姜年准备带他去做个近视眼矫正的手术,看起来帅点,不至于这么像个书呆子。

一切没有异样,姜年放下心来,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还没过来?”

“……嗯。”白文已经开始紧张了。

姜年看看她,顺了盒里一颗车厘子丢进嘴里。

就是个老巫婆啊!

姜年腹诽。

他隔着果蔬店的大窗户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挺括黑色长裤套装,系着蓝色几何图纹丝巾,头发做的一丝不苟,和个退休空姐似的中老年女人下了车。

拎着那个作为借口的黑色旅行包慢悠悠向这边走过来。

嘴角那两条法令纹深深的向下弯着,看着就刻薄冷漠。

老巫婆都不怕寒冷的冬天!穿的这么少?

姜年吃着车厘子看了看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

雷克萨斯。

老巫婆还挺有钱!

他拍拍低头刷手机的白文,指指窗外,正在这时,白文手机响了。

路边站定的中老年妇女手机也贴在了耳边。

白文拿着手机,看着窗外,后背‘腾’地就挺直了。

姜年托着她起来,拉着手腕,不慌不忙带着出门。

老女人站的挺直,不看脸的话,颇有点亭亭玉立的范儿,还挺优雅。

姜年拉着坠在身后的白文,看老女人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切!玩什么心理战!

姜年亲切随和地扬起笑脸:“阿姨您好,您看大老远的还送过来,是这个包吗?给我吧。”

郭母打量他一眼,伸手递过去,问:“你哪位?”

姜年笑了笑,没听清一样,漫不经心道:“听说您这边还有什么事要和我姐聊一聊,什么重要的事呀阿姨,电话里不能说?”

“……”郭母感受到了不友好,蹙眉不再理他,看向白文:“郭飞在你这里?”

“不在,怎么会在我们这里,怪不方便的。”姜年立刻回答。

郭母不想和这个少年打嘴仗,又看着白文:“那他在哪?我回去看房子都挂中介了,又联系不到他,他去哪了?”

郭母那天吵完之后,因为她丈夫那边要去国外给一个国际油画大赛做评委,她跟着去了一个月,多年来她一直是以丈夫经纪人的身份来处理丈夫的各类事物。商务商谈,活动接洽,生活安排,友人会面事事要她拿主意,其实是没有太多时间管理旁的事的,所以才把独生的儿子放纵到如今这步田地!

等她忙完一切再回来打算和儿子好好谈谈,结果发现,房子里面空无一物,已经挂中介在卖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为了这个看着就不怎么样的女朋友,是打定主意要和她对抗到底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怎么可能放纵他这样!

所以她联系了儿子的几个发小朋友,打听到了白文的电话找过来……

“这个我们不知道的,我觉得您还是应该直接联系您儿子比较快。”

“我问你了吗?”郭母不悦的冷声呵斥,又看向白文:“要不是因为你撺掇……”

“阿姨!”姜年领着旅行包前压一步,硬声打断她:“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回去管好您自己的儿子!上门来迁怒不相干的人非常失礼!”

“您儿子是个独立生活多年的成年男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他基于自己的意愿做的选择,他能写会算,智商在线,还不至于受一个年轻姑娘的撺掇而做出什么违背意愿的事情。”

“我们和他之间的关系也远远没有亲近到需要私下见对方母亲来听训的地步。”

“您别管不住自己的儿子,来这边捡软的欺负,是他主动并且异常积极的在维护关系!郭飞只要不再来纠缠!”

“我们这边立刻就可以做陌生人。”

“您明白了吗?”

姜年冷着脸,语气淡漠,说完也不管郭母的脸色,扭头问白文:“那姐,你还有什么要和阿姨说的吗?”

白文满脸通红,眼里水汽满满,低着摇了摇头。

“我姐这边也没什么好和您说的了,您回去处理您的家事吧,不要再来骚扰我姐了,慢走。”

郭母一直混迹在首都艺术圈那种人们都客客气气逢迎礼貌的环境里,这种伶牙俐齿毫不客气的晚辈,她是二十多年都没碰到过了,根本就拉不下脸来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怒火相对,一时间又难堪又不恼怒又无可奈何,只能脸色铁青地看着男孩走到垃圾桶边,把那个黑色旅行包扔进去。

姜年拉起白文的手往回走:“回吧姐,怪冷的。”

听着身后高跟鞋哒哒哒几声,车门关的震天响。

姜年回头看一眼绝尘而去的雷克萨斯,撇撇嘴角,揽起白文的肩膀:“没事了,别怕。”

“涛涛,我送文文姐回去啊。”

他拿起桌上的背包,快步出门去,姜涛沉默不语地扭头,看了看他哥挎着小小的白皮包揽住等在门口的姑娘,满脸笑容。

“什么人啊,飞哥的妈妈怎么跟他一点都不像!”

“那么大年纪了,那小丝巾系的,cos退休空姐啊!”

噗!白文笑出来。

“嘿嘿。”姜年揽着她孩子气地左晃右晃:“姐,今天高老师夸我了,说我跳的好,她还说我适合做演员呢。”

白文抬头看他:“哎!是挺合适的,脸也够,身高也够。”

“我可没考虑过这个,不太现实,能考的上的话,就去师范学院,不行就考舞蹈学院,我的未来规划是做个编内老师,稳定一点,老了有退休金拿。”

“还早,也不用这么快下决定,能的话,肯定是要考虑更好的发展的,首都大舞团的老师都称赞你,不要妄自菲薄。”

“嗯。”姜年拔下钥匙推开防盗门:“姐,飞哥他妈这个事,你不要再参与了,和你没关系,这个是需要飞哥自己去处理的问题,他的事情!不属于你和一起承担的范畴。”

“……嗯。”白文换好鞋长长叹口气,一下歪进沙发里去。

“飞哥如果以此来对你提什么要求,任何的要求,都不应该的。”

“他没有。”

“嗯!”姜年心一抽,舔舔嘴唇:“姐,我去洗个澡,一会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一会说。”白文懒洋洋回去卧室,关上了房门。

一早跟妆,傍晚又见了很不想见的人,她很疲惫很疲惫。

姜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垂下眼帘遮住微微不悦的眼神,再抬眼,讳莫如深。

热水冲刷过酸疼的身体,姜年双手撸脸,一把刮下脸上的水看向白文的洗漱台,一排漂亮瓶瓶罐罐整整齐齐,置物杆上一溜小毛巾,洁净的和新的一样,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一个划过这些物品,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铺满雾气的镜子,手指上移,在镜子上写了一个‘文’字,看了半晌,又用手掌按住,手掌拿下来时,他不悦的脸正好在掌印中照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要介入白文和郭飞这段关系里的念头,第一次有了:干预一下,让他们分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法。

他并没有想到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

白文在他少年困顿时有力的支撑,让他对她抱有着类似长者的孺慕之情。

可一个漂亮姑娘多年的亲昵陪伴,又让懵懂的青年人总是时时悸动。

他并不能分辨这些复杂的情感,至今不能混沌一团。

但他知道自己不高兴,他觉得这些不悦是怕文文姐受到伤害而生出的担忧和保护。

果然,她受到伤害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

那么……那么让他们分开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这并不算僭越!

他有完全的义务和责任来保护他的姐姐。

郭飞那个妈,不是个善茬!看起来也会比他的妈妈能活的久的多得多!

一个软弱好欺的女孩,怎么可能完全避开男朋友妈妈的有意纠缠和欺辱!

那是男人的妈妈,根本不可能!

她会不断的被欺骗,被诱哄,被反复伤害!

她最怕坏人!

他一定要保护她。

让他们分开!

即便他们之间爱慕晏晏,感情深厚……

……即便刚刚她还在维护他,说:他没有!

她被感情冲昏头脑,还迷迷糊湖的,并不能完全了解后果!

他是明明白白的!

这世上,好男人多了!

又不是只有郭飞一个!

文文姐值得更好的!

他拽下他的毛巾擦着头发,套上干净的长裤长T。

清理干净卫生间走去厨房。

猪肝薄薄切片,一点姜丝料酒腌上,大米淘水煮粥,腌过的猪肝清洗下入粥里,粥好了撒一把绿叶菜,生滚猪肝粥。

冰箱冷冻仓翻出几个奶黄豆沙包,几瓣南瓜和红薯,蒸锅蒸上。

冰箱冷藏里都是他准备过来的各类水果蔬菜,拿出一盒芹菜丁,一盒胡萝卜丁,一盒小蘑菇,加一把花生米焯水凉拌。

姜年忙碌着,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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