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江宇给他们找来两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
安曜羽坐在饭桌前的高凳子上,江觏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安曜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弄疼你的。”
江觏星说到做到,上药动作格外轻柔。
安曜羽垂眸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精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以及领口下荡出的雪白肌肤。
“好了。”江觏星站起身,扔掉手里的棉花签。
“疼疼疼……”
这几声喊疼是从旁边传来的。
林思小腿处擦破了大面积的皮,药喷在上面刺激得他五官在脸上表演霹雳舞。
“要不要那么夸张?”路江宇拿过他手里的药,往自己手心上喷洒,皱了下眉:“是有点疼。”
姥姥为他们找来创口贴,嘴里念叨:“ 你们这些小孩儿,莽撞惯了。 ”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伯的孩子去树上掏鸟窝,给摔断了腿,躺了一个多月才康复,现在亲戚都用‘还去不去掏鸟窝’的话逗他,他每次听到都怕得直摇头。”
“姥姥。”路江宇打断她继续啰嗦:“你厨房是不是还烧着柴火呢?等会儿火该灭了。”
她本就是来叫吃饭,只是看到一个二个受伤,虽说不是自己孩子,也不免会心疼,才忍不住苦口婆心。
“你们洗下手,差不多可以吃饭了,你姥爷也快回来了。”
正说着,有人拉开院子大门。
一个老爷爷推门而入,裤腿挽到膝盖处,脚上裹满了泥土,身形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精气神也足。
他摘下头顶草帽放在院内的柴垛上,打开水龙头冲了下脚。
桌上摆满色泽清亮的菜肴,热气裹着香味扑入鼻息。
鲜美的汤汁自唇齿间蔓延,江觏星忍不住夸赞:“安曜羽,这个比你做的还好吃。”
从高中起,他们就到陌生城市租房上学,两人相互照应,做饭也是轮流着来,江觏星说这叫做公平。
江觏星只会做些简单的家常菜,也是为了不占用学习时间,安曜羽回来那天,烧了一盘酱汁排骨,可给他香迷糊了,就着吃了三碗白米饭。
安曜羽给他扯了一张纸擦嘴:“那我再多学习学习。”
姥爷直接从屋里拎来一箱啤酒,分发到各自面前。
余可犹豫了一会儿,为不辜负好意,还是伸手去接:“谢谢。”
姥姥拍了下他肩膀,瞪了他一眼:“别教坏小孩儿,去小卖部买几瓶饮料去。”
姥爷才后知后觉拍了下额头:“瞧我,小孩子不能喝酒。”
……
风迁就辛勤劳作的人们,稻穗的香甜漫过田埂,碎穗散落一地。
两老人出门干活,留下他们在家里玩。
余可低头回复朋友圈评论,林思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江觏星手举手机,和安曜羽一起看最近的新番。
路江宇拿出聚会必备的活动:“我们来玩这个。”
路江宇用手机的使用权,交换邻居家初中小弟弟给他们当主持人。
几人围在一桌,开始了那考验表达能力、尔虞我诈的游戏——狼人杀。
第一晚平安夜。
余可做了个不标准的发誓动作:“我是大大的良民。”
“我跳预言家。”林思指着路江宇:“我昨晚查验你是狼人。”
“我才是预言家。”路江宇反过来指认:“巧了,我也查验到你是狼人。”
就在他两互相咬住不放时,安曜羽突然发言:“我是预言家,查验星星身份是村民。”
江觏星看了眼抽中的狼人牌……
既然安曜羽已经为他铺好路了,便借着他的掩护混淆视听:“我才是预言家,真正的狼人是……”
“是谁?”路江宇和林思同时看向他,迫切想看对方就范。
江觏星欲言又止,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他能够知道谁在说谎。
准确来说,他们两为淘汰各自都在说谎,这波应该叫做内讧吧?
江觏星随便指认了一个,林思被投票出局。
如此一来,他就撇清了狼人身份,只剩下几人互相猜忌,再加上路江宇和安曜羽都不舍得投他,这一局旗开得胜。
“安曜羽,你到底会不会玩?怎么还夹带私情的?”林思指责他。
安曜羽:“跟你们学的。”
林思动作还在不服比划,嘴里却哑了声。
路江宇:“……”
往后几局,江觏星都不再发表有节奏的言论。
场上人每开一次口,他神情就凝重一分,与心里的惊喜截然不同。
各种古怪的想法在他脑海里过滤。
这个奇怪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难道他这是觉醒什么特殊的能力了?!不然他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撒谎。
并且,这异能偏偏对一人无效。
其他人说谎能够一眼看穿,而那人无论说什么,异能都没有响应。
江觏星再度确定,安曜羽很强。
异能是有意思,游戏就变得没有意思了,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我……”江觏星想说玩点其他的,但话还没有说出口,骤然降临的眩晕袭击了他。
眼前忽明忽暗,众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逐渐消逝,他想要去抓住那些虚无但无比重要的东西,在触碰到的那一刻,那些东西溃散成无数光点从他指间缝隙溜走,无数双手拖着他的意识下坠。
“星星。”恐惧贯穿心脏,安曜羽全然忘记脚伤。
余可还未顾及上晕倒的人,凳子倒地的动静又扯过她的注意力。
江觏星有其他人照看,便选择先去扶另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和谐气氛。
林思第一反应也是冲上前,奈何脚上的疼痛制止了他。
路江宇不敢去碰他,用手在他鼻息间试探,确认还有呼吸后,才松下一口气,拿起手机打急救电话。
在电话拨通之前,地上人醒了过来。
江觏星坐起身,敲了敲太阳穴,以此缓解脑内的混沌。
安曜羽胳膊被余可搀扶住,另一只撑住桌子的手青筋暴起,努力稳住身体,可凌乱的呼吸和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
“星星。”安曜羽一心牵挂晕倒的人,目光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
余可配合他的动作蹲下,避免造成再次创伤。
安曜羽按住他的肩膀,忍不住发颤的手透出他深深的不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江觏星张了张嘴,仔细观摩面前几张脸。
这几个人好陌生。
他身体上没事儿,但是其他地方不敢断定……
他凑近安曜羽耳边,在所有人关切的目光下,悄悄说出困扰自己的问题:“他们是你朋友吗?”
安曜羽神情微怔,后知后觉江觏星不正常之处,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这事儿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江觏星有时候能读懂安曜羽的眼神,就比如现在。
看来他失忆更严重了,已经不仅仅只忘事儿,还开始忘人了。
“要不我们还是叫救护车吧?”路江宇不放心。
“不用。”江觏星摇摇头:“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见安曜羽也同意,路江宇也不再过问:“我让我舅舅开车送你们。”
进门后,江觏星先将手里装满水果的篮子放到地上,弯腰去拿拖鞋。
bgm配合浮夸的配音涌到门口,是之前看过的那部神经质动漫。
“星星,你家电视机没关?”安曜羽问。
“可能忘了吧。”江觏星倒是没在意那么多,反正最近忘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扶住安曜羽,刚走进门几步,又停了下来。
似是看到什么奇特的东西,眼底漾开亮光,紧接着迷惘和疑惑渐渐浮现。
“安曜羽,那个奇怪的家伙是什么?”
反复确认几遍后,他肯定自己没有眼花。
那个家伙不仅长得奇怪,而且还会动,还自顾自拿家里的草莓吃得满嘴都是,这副悠闲自得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样子,完全当成了自己家。
奇异事件频频发生,想来一定有关联,江觏星脑补完一连串奇幻的剧情与相关设定。
他一定在某种特定条件下获得了特殊能力,而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家伙一定派发任务,让他去拯救世界之类的。
安曜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鸟蜷伏在沙发抱枕上面打盹。
“那是你上次在树下捡到的鸟你忘记了吗?”
江觏星从幻想里清醒,不解望向他。
安曜羽看不见那个长得和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鸟又是怎么回事儿?身上散发一股捉摸不透的神秘力量,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鸟这么简单。
但安曜羽说这是他在树下捡到的……
江觏星细细翻寻记忆,遗忘的片段似是知道主人的需要,从角落里上涌,自动播放画面。
哦!他想起来了,之前安曜羽给他置气,他为了和好去找四叶草捡到的。
安曜羽为什么会跟他置气来着……
记忆断断续续,怎么也连不起来。
江觏星放弃纠结,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那它还没有名字吧?”
“就叫它……”江觏星简单想了想,霸气宣布:“就叫它苍穹的暗翼使者。”
“可你上次给它取过名字了。”安曜羽耐心帮他回忆:“抱它回来的那天晚上,你给它吃了点东西,第二天早晨它就精神好得可以满屋子飞了。”
“是吗?”江觏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它叫什么? ”
“曦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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