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染回到家中,客厅弥漫着烟火气。
餐桌上摆着几道菜,用盖子扣紧防止跑热。
白棘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裤,裸露上半身凸显精瘦的肌肉,结实成块,线条雕刻线清晰。拿着晾衣杆的手臂,青筋如藤蔓粗壮有力,在阳台晾刚洗好的睡衣。
“你可算回来了,我等得都快饿死。”
白棘接过公文包还有他手里的文件。
封面上调查对象一栏,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白棘像是没看到一样,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
扶着他肩膀坐下时,闻到廖染身上带着饭香:“你吃过了?没事,就当是陪我再吃一点。”
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去世。白棘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一个人吃饭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自从在曲州岛和廖染生活那几个月之后,他开始不习惯。回来这几天,每次都会在旁边座位摆上一副碗筷,以前是弟弟的位置,现在是廖染。
眼前的菜确实都是廖染爱吃的,那时心智不全,不懂得掩饰,他的口味和需求被白棘摸透。
甚至有些是连廖染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陪伴像是一剂调味,白棘比平时多吃了一碗才放下筷子。
廖染起身收拾餐具。
白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每端走一个脏盘子,都紧跟在身后。
好几次廖染一回头就撞在他的胸肌上:“你要是没事干,就去穿件衣服。”
白棘捋顺他额前碎发,把鬓角别在耳后:“你一个人,行吗?”
“不就洗个碗,有什么难的,你走。”廖染用手撑着他腹部搓衣板,把人推远。
白棘用最快的时间去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衬衣套在身上。
回到厨房,洗手槽里面的水溢出夹杂着菜叶残羹流在地板上,廖染前襟沾湿大片,手臂上满是泡沫,眉头紧皱痛苦地揉着眼睛,止不住流泪,脚边散落着盘子和碗的残骸,新鲜出炉的陶瓷碎片。
人前西装革履从容儒雅的“北极”法医,其实是个生活小白。对做家务一窍不通,绝大多数时候分不清糖和盐。
白棘快步上前,拧紧水龙头,抱着他的腿将人扛起,远离事故现场。
突然失衡,廖染拍打他的背,想说什么制止的话,但眼睛**刺痛也顾不上那么多。
白棘把他轻放在沙发上,蹲在面前用纸巾帮他擦拭:“都湿了,要是穿着不舒服就换一条。”
说着上手解他的裤带,廖染连忙拨开他的手腕。
白棘只好贴心挽起他打湿的裤脚,扶着廖染的耳朵凑近仔细查看,双眸里还有血丝:“眼睛还疼吗?”
廖染视线在灯光下,泡沫水汽映射出五彩斑斓的人影。男人气息弥散在他的呼吸里,心脏像是遭遇了伏击,捶打拉拽。砰砰得逃跑快要跳出嗓子眼。
“你是不是又在用蛊?”生理上不同寻常的反应,廖染无所适从,他能想到只有这个解释。
白棘诚实地摇头,紧张地在他身上摸索:“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直到碰到他下面的帐篷,明显感觉廖染抖了一下。
他夹紧双腿,不像往日那般冷冽生硬,声音变了调:“你别乱碰我,只有眼睛……疼。”
听上去像是撒娇,白棘也是无可奈何,他帮廖染擦拭眼周,仍有黏腻残留。
只好伸出舌头舔舐他的眼皮。
温热的柔软贴上来,廖染后仰避开,却被揽住腰。
“脏。”廖染低声抗议。
白棘手指划过他的下颚轮廓,线条流畅皮肉紧致,廖染每一个位置单拿出来都精密无暇,让人爱不释手:“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什么都好。”
这一刻,他的灰色情绪决堤,羡慕,嫉妒和难以抑制失去理智的沉迷让他害怕,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想毁掉他。
把他拉进深渊,和自己一起腐烂。白棘像一只饿狼,将人扑倒。
廖染整个人陷入沙发,身上压着一部重型坦克,在他皮肤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凹痕。不是吻,而是咬。
即便再疼,廖染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发觉那人手在颤抖,毫无章法,只是一味的在发泄,像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面对没有理智的人,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廖染摸了摸他的头。
狩猎的白棘停愣住,面前是一片猩红,不是他眼里的杀意,而是廖染流血了。汇聚在锁骨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棘慌乱起身后退着。
突然上前,把人拉起抱在怀里。一遍一遍重复着道歉的话。
“你还要对不起到什么时候?伤口就放着不管。”他是危险的人物,廖染在心底暗暗评级。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慌:“去拿药箱。”
“不用。”白棘咬破嘴唇,血从他的嘴角滴下。
廖染想要制止他自残行为。
白棘先一步,用两只手指将流下的血抿掉,抹在廖染的伤口。
那血化成一层黑色污渍渗透进廖染皮肤,一阵酥痒过后,齿痕消失,皮肤变得光滑甚至没有疤痕。
廖染对着镜子,扒开领口仔细查看:“若不是亲眼所见,不敢相信世界真有这样神奇的事,你的蛊虫竟然能重铸血肉。”
房间內没有回音,白棘垂头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廖染蹑脚走近。仔细看,他脸颊的血管呈现黑色,在冷白皮下格外清晰,像一张网爬到眼睛里消失。
试探性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依旧没有回应。
廖染手凑到他鼻下检测到微弱的气息,松了一口气。只是晕了过去。
这或许就是他在等待千载难逢的机会,廖染找到手机,翻开联系人,手指悬在付崇名字上方。
犹豫着要不要按下的时候,白棘突然抬头,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看着画面上名字,白棘黑色眼睛渐渐褪色,他蛊虫反噬的情况更糟糕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用蛊虫把你伤口转嫁到我身上。”他拉开衣领,力气比正常状态下超出十倍不止,白色的衬衣直接撕成碎片。
在他颈部,一个深深的齿印,流着黑血。
“我怕你疼,宁愿自己疼,但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白棘瞳孔失去焦点,嘴角噙着冷意:“廖染,装都不装吗?只要我一倒下,你马上找别的男人要我的命,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坏,所以没有人爱我。你们都背叛我,抛弃我,残害我,恨不得我死。可是抱歉,让你们失望了,就算我死一百次也会从深渊里爬回来,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威胁的话语,浑浊的双眸如死尸一般散发着死亡气息。廖染后退着,逃到浴室将门反锁。
他四下寻找能暂时防身的物品。
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客厅的光透进来,把手位置萦绕着那黑色的雾气成功解锁后飘散着回到宿主的身体。
白棘的一条手臂伸出,将门扒开。
廖染脸色苍白如蜡,靠坐在洗手台上,勉强支撑棉软无力的双腿。
直到白棘的一条腿插在中间。他才稳稳站住。
像是古老编钟发出轰鸣,浑厚气声在他头顶响起:“你要跑到哪里去?想找谁,我在这里。”
廖染低着头,浑身发抖,濒临死亡的压迫感下,透明液体从五官流出,咸湿泥泞,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泪,而是生理盐水。
“我害怕你,白棘……我怕。”
原本带着戾气眼神在这一刻凝结,白棘从他身后的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黑色经脉纹路像是咒印一般遍布全身,浊色的瞳孔,像泡在科学院消毒液中的标本,没有一点活人的血气。
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一拳打在镜子上。
玻璃破碎声就在耳边响起,廖染无意识呼喊,蜷缩着身体躲到白棘的胸口里。
怀里的人触手可及,白棘想抱他,抬起手臂看到网状纹路又迟疑。
廖染听着他杂乱的心跳反而慢慢冷静下来:“会消失的,和尸斑产生原理相同,通常在死亡后两小时开始出现,但在六小时内活动,尸斑可逐渐消失。相信我。”
“我相信。”白棘紧紧抱住他眼前仅有的安慰。
空间狭小,廖染有些透不过气:“我们出去,好不好。”
白棘轻轻拖着他的臀部,像抱着一个婴儿将人举起。
廖染环住他的脖子,生怕摔下去。
把他放在卧室后,白棘关门走了出去。
将厨房的脏乱清理干净,直到深夜,他脸上的纹理消退,才回到床上,背对着廖染躺倒入睡。
睡梦中他看到了弟弟在笑,可那笑脸却淹没在血泊中,在付崇回到科学院,公布白棘死讯的同一天,一个少年从实验室天台坠下,年轻的生命就此消散。
黑暗中,廖染睁开眼睛,观察他身上黑纹变化。
靠近心脏位置的黑色纹路最后消失。如果没猜错话,这里应该就是他们想要寻找母虫的位置。
找到母虫,从白棘的身体挖出,制成吊坠佩戴在廖染身上,就能有效地压制蛊虫,付崇绞尽脑汁向专家组提出计划,众人瞠目结舌。
母虫取出后白棘会有什么下场,一切尚未可知。
看似荒谬的计划,在暗地里悄悄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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