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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旧事

“乓!”

砖石在**的泥墙上磕下白痕,落地就碎成几瓣。

对面这个满脸惊惧的人准头不好,上来就挑了难度系数SSS的人下手。

谁呢?宗少爷。

宗少爷闪了一步,现在反身去看那墙上的裂痕,反应的过程似乎有着微弱而迟滞的停顿。

继而他慢慢转过来,手这下倒是很不嫌脏地摸过长着青苔的锐利碎石。

这个陌生的老头哆哆嗦嗦,靠在屋宇门口的案子上,像是站不稳那样,颤抖着抄起一只瓦盆,面色青黑地砸了过来!

贺瑾秋立刻是快得比之宗潇也毫不逊色——他只抬臂一挡,骤爆的气浪骇然回卷,整个厚重瓦盆作齑粉稀碎,风里裹着尘土倒冲回那个人身上——

接二连三地,人向后砸案上,案往后一折,哐哐当当,案上的东西都滚进落地的湿雨和泥里,香也透成即尽的灰烟。

贺瑾秋头都不回,左手向后一拿,擒紧宗潇吊儿郎当的手腕,把他手里的石头拨出来,唯恐一时不备宗少爷就直接把对面的老头爆头。

石块掉下来,就是指尖还剩下点苔藓、雨水沾来的青润的湿意。

过程快得晃花眼了,金蓉才刚踩地,乒乒乓乓跟过了五分钟一样。

“这是……”金蓉讷讷地看向贺瑾秋。

“我……”跌坐着疼得面色惨白的老头蹬着腿,很无助地还在地上摸,想找点什么防备他们靠近,“我……我不接了,我不做这个了……我说过了……”

贺瑾秋先动了手,但他动手有分寸,有把握能灭了人宗少爷的火。

他侧目看了眼吴闻,示意吴闻去问,吴闻赶紧走上去,“你好——你别怕,我不会靠近了。我们是来打听点事的。”

金蓉也上去说,“对,我们不是来找人做生意的。”

贺瑾秋清楚宗潇的三寸七寸,明知故问道,“没事吧?”

肯定是没事,宗潇碰都没被碰一下。但被问了,被转移了注意力了,宗少爷随口就开始诌,“这里疼。”

百里剑英看了他一眼,觉得宗潇是真胡扯,指着手臂还一脸真之又真的表情。

听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老头好像宽了点心,但还是有种恐惧的戒备,“……你们是谁?为什么翻墙要进来?”

金蓉一听就反驳着开问了,“我也想问你是谁呢?这户人家的主人都是独来独往……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呢?”

老头的嘴唇嗫嗫嚅嚅,眼里突然涌上点泪花。

“老爷子,我们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我看我们都不是来做坏事的,先在屋底下躲躲雨吧,别淋了,行吗?”吴闻好声好气,看老头这样八成也猜得出他和屋主有点什么联系。

这下老头没反驳,被金蓉和吴闻搀起来,筋骨都没问题,就是蹭破了点皮。

宗潇被贺瑾秋揉了揉手臂,从不疼到不疼了,不找事了,随便哼着什么调调跟在贺瑾秋身后,拽着一只草撇来撇去。

百里剑英抱臂靠在屋宇下,听吴闻先开始介绍自己。

“我们是警察,是来调查案件的,本来想向屋主了解一下凤凰城当地人偷渡到黑西哥的事,但没想到屋主这两天突然就去世了……”

“……你们,你们是来抓他?”老头的表情一下又惊恐了起来。

“当然不是。”吴闻微微摇头,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老头身上,“屋主没有杀人的前科,我们只是来还原事情的真相而已。”

老头像是呼吸窒塞一样,咽了一下,眼睛睁得很大,疲惫、压抑都在垂垂老矣的眼睛里汇成血丝——

“为什么是找他?”

吴闻很平静地笑了笑,“这家的屋主是赶尸人,您不知道吗?”

老头眼底恍了一刹,才密语般低声道,“但他已经死了……”

贺瑾秋没管宗潇,其实他大多数情况下也管不住宗潇。

宗潇拿着小草眯着眼,对一米开外的百里剑英比比划划,像是挥着一把软剑,气势赫赫地低声自娱自乐,“杀魔头!”

魔头转过脸,贺瑾秋赶紧提高声调一下子压过百里剑英的注意力,“凤凰城的赶尸人应该有两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另一个赶尸人吧?”

老头偏过视线,看着同在躲雨的贺瑾秋。

檐下垂着剔透的雨珠,滴滴串串,烟雾清冷而婷婷,在绿芽和夏日的花苗上显出很凉的袅娜。

“我们想知道屋主是怎么去世的,为什么去世的。”贺瑾秋平时说话声音不大,因为没什么必要,现在为了牵制宗潇和百里剑英,偏低的嗓音里便听得出疏朗的磁性,格外悦耳地抵合耳鼓,

“这样才能弄清楚,那一百七十三个失踪的人究竟是真的偷渡,还是出了意外。”

老头愣愣地看着贺瑾秋,半晌才抽着气,震撼地张开嘴。

“一百七十三……?”

“是的。”金蓉点点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

门锁是用术法破开的,屋内开了灯,五个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居住过的气息仍旧很浓郁。

入目就是厨房,食材微微有些缩水,但冰箱煤气都还完好。厨房里锅碗瓢盆刷得干净,倒晾着,几天来积了点灰。案板竖着,刀排好了,抹布也挂着。

好像只要屋主随时一回来,一切又会氤氤氲氲生出平凡的烟火气。

屋内就一把椅子,因此吴闻和金蓉坐在桌案上,百里剑英靠坐在窗沿,宗潇跟贺瑾秋并肩站着,没什么意见。

老头抹了把脸,皱皱的皮被拨扯了一下,显得更疲沓,他垂下眼睛,好像无知无觉地,慢慢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前一段时间来找我,我说我不干这个了,给我开很高的价我也不干……”老头絮絮地说,“我怕他们再来,也怕我拒绝了之后被杀人灭口,所以等了几天就赶紧搬走了……”

“之前是也住在这里?”吴闻问。

“不,我和老刘不住在一起,我们隔着挺远,偶尔才见上一面。”

吴闻颔首,“你和老刘是什么关系?”

老头缓缓摩挲了一下骨节粗大而枯瘦的手,“年轻那会我们是兄弟,一起干这一行……收手后不干了,渐渐见面少了,也就没见面了。”

“对方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杀人灭口?”

老头听了金蓉的问话,眼睛在空气里定了定,很缓慢的样子,才吁了口气,“二十多年前,我们替他们做过事……”

除了宗潇外四个人顿时一惊,齐齐看了老头一眼,继而又看了一下金蓉。

“是男男女女好多年轻人梳头、落水那件事么?”

老头看着金蓉,嘴唇颤了颤,“……是。”

一片安静,吴闻倏尔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么高的失踪人数在国安代的记载里属实少见,然而他工作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沁元随手一查的疏漏——

高速运转的大脑带来一种穿梭的晕眩感,好像思绪和大脑无法相接,因而方向感也微微地弱化了一些。

“好多人。”老头的声音低颤,听起来尤其干哑,像水分脱离的老树,“都是年轻人……还有很多大学生。”

“那时候……”

——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也看不到那些人的脸,一切都无从得知,像是神兵天降一样,忽然来了一批不是当地人的人。

那些人开出在他们看来极高的天价,要他们去赶回一批尸体。

问什么都得不到回答,但如果不干就得死,干好了能拿钱已经是其次。这无法拒绝,也根本不能拒绝。

二十多年前,凤凰城有段时间很古怪,和最近阴雨绵绵的天气挺相似。也长期不见太阳,纠葛着云霭,缠缠绵绵的,望着天,总是阴沉沉的,看久了觉得怕人。

那段时间总有些年轻人,莫名其妙就着了痴,某一天回家开始,就爱独处,爱静坐,身上总是保持干干净净,时不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慢慢梳头,慢慢从发梢梳到发尾,笑起来却容光焕发。

有些人病急乱投医,连让他们这些不是医生的,而是赶尸的都去瞧一瞧。

确实瘆人,姑娘这样也就罢了,痴痴呆呆梳着头,但神采飞扬。男青年可就短短的头发,也能莫须有地一梳梳到尾,好像捋着看不见的长发尾那样,笑得灿若桃李。

他这么想着,心神不宁,这时被那些外地人指着路,顺它江沿岸向下走。中途绿影幽幽,光线暗淡,树丛里动静窸窣,他扭头去看。

稀薄的林里站着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影单薄,穿着也很粗糙,但用色鲜艳,脸颊柔嫩,眉眼像是花柳似的,娇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笑着,唇齿婉婉,眼里光色明艳,好似两颗闪闪的珍珠。

乍一看是很美的。

只是树林里太凄太冷,连他们这些男人都穿得多,她却好像不冷,带着笑意,很温柔很幸福的模样。皮肤很白,颊上晕着血色,长长的黑发被风拂起,像是背后一层诡秘的纱。

他一下子鸡皮疙瘩全起来了,老刘也是,两个人站着动不了,想拦,脚底却像是生了根,无法靠近一步。

那姑娘转过身,亭亭玉立,像是抽出水的瘦荷。他和老刘站在原地,就看着那姑娘一步步,一步步,步伐有点风吹叶簌的意味,蹚进它江里。

一步一沉,又一步便又一沉,衣料沾上水,颜色渐深,头发在水里绸丝似的散了,软软地化了,全融进水里了。

人家叫他走,他一个赶尸的,竟然有点脚软,差点坐地上。

老刘坐下了,被他拉起来,枪口稳稳对着,耽搁不起。

他们一直向下,来到人家的目的地,周遭没什么特别,还是沿岸,还是人迹罕至,还是流水哗啦,还是风清树冷。

只是天色太暗,慢慢有点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枪指着,要他们起尸。

老刘说没看见尸体,子弹一下打中树木,爆开惊人的响动,这下管不了看见没看见了,他敲锣,老刘摇铃,赶紧的不敢怠慢。

没想到还真起来了。

从哪起来的?从它江里。

不知道江里有什么神通,好多好多人,好像有数不完的人,竟然有那么多,似乎是被拦在水下,没再往下流。

一个,两个,太多个,都起到岸上,密密麻麻,湿湿冷冷。

还算新鲜的,算不上新鲜的,已经不新鲜得太吓人的,没表情的,有表情的,看不出表情的。

他环视一圈,看到了刚才那漂亮的姑娘。

垂着头,挂着笑,僵冷着。

枪口往前一顶,说走。

走。

一路走,一路撒纸钱,这是买路钱。慢慢走,见不得光,摇摇晃晃,浩浩荡荡。

在专为赶尸设的旅店里歇了两歇,路还不算远,只是赶得快不了。送到了很快就让他们走,钱结了,是现钞,让他们管好嘴,说不准以后还用得上。

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此也干不下去了,钱很多,都压着,花不出去,也不想见人。

等这些外地人再来找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后了。

“那老刘呢?老刘答应了?”金蓉皱着眉问。

“老刘和老婆离婚了,老婆很早就带着女儿去了外地。他和我不一样,我孤家寡人的,就这条命,没他有老婆孩子珍贵……”

金蓉听懂了。

“老刘没回来?”吴闻缓慢地深深吸了口气。

老头突然站起来,把金蓉和吴闻吓了一跳,这房子没什么格局,自己住也没多添一堵墙,木头床就在那,明眼可见的。

“……几年前我们见过一面。”老头慢慢走过去,好像骨头很痛,所以显得很佝偻。

他把被子掀开,把床垫推开,灰尘才刚浮起,眼神却就落下。

触目全是发了霉,看不出本色的,有点腐烂的钞票。

老头闻到一股,像是雨水淋着死鱼的味道。

那旧钞票上倒放着一张新纸,纸页白白的,就是被湿气染得有点濡皱发软,上面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墨色晕散的字:

必死无疑,但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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