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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线结局

本篇中出现的【勾氏一族】为亲友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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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篇】

在甘雨所成长的年代,身边的人都说,女生不适合去干一些打打杀杀的事。偏偏她的母亲执拗,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奔赴身为异能行者的使命。

母亲下葬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一名年轻男子穿着白色制服前来吊唁。

“你妈妈的事我很抱歉,节哀。”

甘雨许久没有讲话,只是盯着他胸口别着的铁克禁卫军队徽,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加入你们。”

此时的跨时空联合支队正值人员寥寥,青黄不接,可就算这样,祝戎也觉得不应该让这小姑娘承担如此危险的职责。

“我的妈妈是战士,”甘雨的话语掷地有声,“我也和她一样。”

加入支队的第一年,甘雨常常和涂地在大事小事上争辩。

甘雨恼火道:“你的事怎么这么多,磨磨唧唧的。”

涂地:“事情当然要慢慢做,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啊,不然叫甘恼。”

后来跨时空联合支队的名号一年年打响,“甘恼涂地”的组合渐渐流传开,甘雨倒也接受了新名字,化名可以隐藏身份,避免诸如魔界寻仇之类的麻烦事。

有时她也会惋惜,如果妈妈在九泉下能看到的话……

刚结束一个长途任务的甘恼回到家,筋疲力竭地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小雨,该起来吃饭咯。”

仿佛做了个长长的梦,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盘苹果从厨房里走出来。

窗外日落的余晖如一团粉雾,映在她的脸庞上,将一切勾勒得静谧又温柔。

“妈妈……”甘雨瞬间落下两行泪,哭着扑向了眼前的人。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妈妈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已经没事了。”

甘恼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模糊的泪眼打量着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睡迷糊了吗,”妈妈笑着递上果盘道,“吃个苹果吧?”

甘恼摇摇头,大脑被强烈的情绪灌满,思绪如一艘破旧的船行驶在暴风雨肆虐的海面。

有哪里不对,仔细想,仔细想……自己再之前在做什么?我真的回到家了吗?

“小雨?”妈妈呼唤的声音很轻,如同海妖的低语。

“这不是真的,”甘恼颤抖着后退了半步,终于盯着她说,“妈妈她……她已经不在了。”

四下场景变换,眼前温馨的小屋逐渐溶解,露出可怖的真实。刺骨的风从耳畔刮过,甘雨这才回过神,察觉自己正迷失于贫瘠的魔界边境。

空气中弥漫着淡粉色的烟雾,她赶紧捂住口鼻,环视几圈找到涂地,他还在原地发愣。

“醒醒!”

甘恼的声音振聋发聩,涂地打了个激灵,随即陷入深深的沮丧中:“原来刚刚是幻觉,我就说,怎么会……”

甘恼赶紧说:“不要再想那些了,有没有其他忘掉的事?”

“我们……”涂地一个激灵,声音突然拔高,“老大呢!”

二人往前跑了几步才看到祝戎,只见他低垂着眼,像灵魂出窍似地往魔界的深处走。

“老大!”

祝戎被唤醒后有一瞬间的迷茫,也赶紧捂住了口鼻,示意撤退。

“是地狱藤蔓的花粉,会用美梦诱惑异能行者走向魔界深处,直到被彻底魔化……还好这次有甘恼。”

回到铁克禁卫军驻地后,坐在帐篷边,涂地喝了一大口水,这才放心贫嘴起来。

甘恼的家族也是以精神系异能为主修,虽说威力不如呼延觉罗和韩克拉玛,战胜这种程度的幻觉倒没问题。

涂地好奇道:“没想到连老大你都中招诶,你看到什么?”

甘恼给他丢了个眼刀,示意这是人家**,不要乱问比较好。

祝戎皱了皱眉,思绪回到那个漫天飘雪的星夜,守在院门口的小女孩兴奋地喊:“哥,买回来了吗?”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鲜红的糖雪球,被祝荧捏在手里,递到他嘴边说:“好甜!你也吃一个。”

他轻轻唤了句“荧荧”,直到被唤醒,才发现一切皆是虚无缥缈的梦境,如最后一根火柴被风扑灭,四下清明,只剩荒凉的裂土。

“我看到……我妹妹,祝荧。”

这下甘恼涂地都噤了声。

祝戎不太避讳谈聊关于他妹妹的事,支队的训练场后面有一片果树林,某个秋天,涂地在摸鱼时竟然爬上树去摘果子,还招呼队里其他人都来捡。

集体溜号的动静很快吸引来祝戎,趴在树上的涂地尴尬笑道:“好巧啊,老大。”

甘恼:“我们在……野外求生训练。”

祝戎笑起来:“你让我想到我妹妹,她小时候也喜欢爬树摘果子。”

甘恼有些吃惊,又想到银时空的环境,潜意识拟定好了‘妹妹’的形象,赞叹道:“她肯定很懂事,从小就帮家里干活。”

祝戎笑得更厉害:“我们家没树,她是偷摘隔壁家的。”

……

那时候他笑得简直像拿了奖章一样,你们妹控真的很可怕。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来追踪恶名昭著的魔化异能行者“死惑星”。起因是一周前,驻边的铁克禁卫军发现,近期总有鬼鬼祟祟的小鬼,总举着望远镜窥视人类领地。有的甚至混入铁时空,在铁克禁卫军门口望风,被抓了个正着。

若说这是什么魔界间谍,也有点弱智得可笑,一番审问后,那小魔痛哭流涕地说,都是那个死惑星威胁自己,非让他去盯住一个人,还要随时汇报动向。

“我都说我不行啦,我哪里打得过铁克禁卫军,但是她说要烧死我全家二十几口魔啊,呜呜呜呜,我上有老上有小,横竖都是一死……”

甘恼有点无语:“别哭了,死惑星的目标是谁?”

那小魔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祝戎。

祝戎:“……我?”

另一边,东城卫的呼延修也抓住了一名用隐身系异能偷盗财物的通缉犯,据他交代,隐身这招是死惑星教给自己的,报酬是一笔巨额现金。

事已至此,祝戎从那魔嘴里问出了死惑星经常出没的地点,希望能捕捉到她的踪迹,却意外中了地狱幻象的埋伏。

祝戎有些懊恼道:“是我大意了,今天也不早,先归队。”

三人往铁时空走,景色由满目荒凉逐渐变成一片茂密的防风林,不远处的白沙地上,矗立着一座突兀的石门。

涂地有些诧异道:“时空之门,怎么会在这里?”

甘恼解释道:“不是时空之门啦,这里是勾氏一族的界门附近,应该是勾家在守护的门。”

【界门】

区别于时空之门的魔界与十二时空连接的特殊通道。

由于低阶魔也可以任意通过,又被称作魔界的后门。

现由勾氏一族看守。

祝戎皱起眉,缓缓地向那扇门走去,二人忙跟上问:“怎么了吗?”

祝戎微微侧了侧头:“我好像……听到荧荧的声音。”

甘恼立刻道:“魔会变幻为人内心渴望的声音,来蛊惑人类靠近……我们赶紧走吧。”

祝戎否定道:“不对,我真的听到。”

涂地:“拜托老大,我们除了风声,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祝戎有些恼,端出领导架子道:“我看起来像会乱说吗?”

甘恼:“你太像了。”

……

祝戎上手尝试将门推开,甘恼好心劝道:“这个门只有勾家的人能打开,不要白费功夫啦。”

祝戎:“那从里面呢?”

“从里面……”

甘恼思考时,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破声从耳畔传来,带着破万点的武力指数,卷起巨大的热浪将门冲开!

祝戎被震退了几步,甘恼涂地运功速度慢,猝不及防吃了这击,直接受了内伤。

一个纤长的身影从门中跃出,她浑身是血,仿佛已经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往前踉跄了两步,直接晕了过去。

“荧荧!”祝戎瞬移过去接住那快倒下的人影。

竟然不是幻觉,甘恼揉了揉自己快要散架的腰,突然看到那大敞的门后还有敌人,忙喊:“老大!”

只见一个巨大的蛇头露着狰狞的獠牙,似乎是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狠狠撞上了门框,却因为体型过于庞大,被卡在魔界,只能吐出一条鲜红的信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尖鸣。

涂地掏出武器:阿尔忒弥斯之弓,飚起11000点的毁灭指数,蓄满力射向怪物的口中。

那蛇不知是被震慑到,还是方才那下被撞蒙了,竟然真的闭上嘴,退了回去。

祝荧伤得太重,胸口被蛇牙咬出个大窟窿,纯黑的衣摆像被汗浸湿,滴下的却是鲜红的血。

祝戎忙将自己的内功输送给她疗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蛇竟然幻化小了身形,如闪电般窜进门来。

霎时间天色大暗,雷鸣电闪,被浓郁的魔气笼罩。魔兽再次展开完全形态,泛着寒光的鳞片如一条猩红色的巨龙,背后展开一副墨绿色的羽翅,盘旋在空中,蓄势待发。

甘恼有些颤声地感应道:“这只蛇的魔力……大约有十万点,我们先撤吗?”

毕竟怯战和送死也是要分情况。

“结阵。”

一个响亮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甘恼回过头,正是赶到的勾氏小队。此时五人已经唤出乐器,摆好战斗姿态。

【勾氏一族】

传承自上古时期将领赢勾来自不同时空的部众。

勾氏战士为对抗魔界,世代守卫界门,与试图通过界门入侵时空的魔族战斗。

相较于肉搏,铁时空的勾氏更擅长音乐系战曲。

为首的勾行军是领队,他瞥到那三人戴着铁克禁卫军的徽章,便卸下警惕,转而望向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羽蛇。

羽蛇好不容易舒展开筋骨,目露寒光地望向地面,没有给人类留下思考作战计划的空间,急不可待地俯冲而来!

“戍阵曲!”

勾行军喊道,手中的吉他迅速弹出切入音,后方的四名成员也抓准时机同时起奏。

低沉而悠扬的古老曲调响彻树林,闷声的鼓点如坚实的盾牌,一幕红色的屏障瞬间展开,让羽蛇再一次结结实实碰了壁,震荡出巨大的异能波动。

这一击虽成功挡下,但此魔物的战力实在骇人,头像铁打的般,发狂地又狠狠撞了数下,连大地都震颤起来。几名勾氏成员不得不从铭牌中调出储备的异能,全力维持住演奏。

这样守下去不是办法,祝戎将祝荧交给甘恼:“给她疗伤!”

话毕从Siman里加载出长枪,飚起武力指数向前道:“让我来。”

一名战力破两万点的银时空战士,勾行军眼前一亮,戍阵曲的盾也积攒到足够能量,于是道:“准备变调。”

演奏者们变换音阶,乐章由低音升到高音区域,鼓点也逐步加快频率,吹唢呐的那位更是铆足了劲。分明是同样的主旋律,气场却愈发激昂振奋,充满穿透力。

戍阵曲的曲调转守为攻,祝戎的身上像有一层燃烧的披风似的,感觉到战力在直线飙升!

羽蛇被这刺耳的高音震得烦躁,再次袭来,祝戎飞身向前,刺出长枪与其搏斗。

那蛇的獠牙尖锐,速度又敏捷,一人一蛇的动作霎那间竟快成了虚影,看不清是如何交锋的。

“老大的速度和武力指数,都提升得太恐怖了吧……不愧是勾家的战曲。”涂地拉开弓箭靠向勾氏小队那边:“我掩护你们。”

勾行军抽空答道:“没关系,你去看伤员。”

所谓打蛇打七寸,魔蛇的体型虽大,弱点也更容易暴露,祝戎的出招很果断,魔蛇被接连扎了几枪,发出痛苦的嘶鸣。

魔物再蠢也知道此刻不能再用蛮力,于是用一个假动作拖住祝戎,迅速调转蛇头,向演奏的几人袭去。

甘恼忙喊:“小心!”

勾行军却不慌张,只等着那蛇再冲上来,又一次与红色的异能屏障撞了声巨响。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考虑到演奏战曲容易被打断的特性,戍阵曲能够在低音章节中积攒异能护盾,并在高音中用以保护演奏者。

此时祝戎也追了过来,直接跳到那蛇的背上,向着它背后三寸的脊髓狠狠扎下去。

蛇痛苦地扭动身躯,如铁甲般的鳞片开始由背部逐渐剥落。祝戎看此招效果拔群,又换了几个方向劈刺,撬掉它更多的蛇鳞。

只是那蛇的身躯实在紧实,祝戎的一柄长枪怎么也刺不穿,巨蛇也被激怒得狂暴起来,飚出全部魔力,召唤出如雨般的巨石群,对着地面狂轰滥炸。

涂地:“它还会放技能……”

戍阵曲的护盾倒是还够抵挡,可屏障的异能快要见底,若再切换低音,又要陷入只守不攻的被动情境了。

勾行军掏出自己的武器渡厄斩,用力丢给祝戎道:“用这个试试。”

这是勾氏一族特制的对魔宝具,诛邪镇魔的效果不比拔魔斩差,祝戎接过后转手一刀平切,那蛇竟皮开肉绽,终于喷出鲜血。

它终于有了怯意,张开墨绿的羽翅,腾空向云中窜去。

涂地忙喊:“它要跑了!”

眨眼的功夫羽蛇已经窜起十数丈高,怎么也不是人类能肉身抵达的高度。

祝戎蓄起异能,将手中长枪用力向天空掷去,紧跟着一个凌空起身,跳跃到最高处时,以长枪为落脚点,再次起跳,将自己弹射出去!

戍阵曲的战意在他身上如火般燃烧着,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颗红色的流星。

祝戎握紧手中的渡厄斩,对准蛇的七寸心脏处,重重劈了下去。

羽蛇发出临死前最后一声巨大的哀嚎,随后身体片片破碎,幻化成一只干枯的,瘦长的红色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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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

远在魔界的狄阿布罗发出了一声狂怒的嚎叫,磅礴的怒气从界门中席卷而来,连大地都摇晃起来。

涂地险些没站稳:“地震了吗?”

甘恼用密封袋装起了那根手指:“带回去95研究所看看吧。”

涂地瞪大了眼:“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好重的魔气……难道是狄阿布罗的手指头?”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涂地转过头,看见一名和勾行军长得几乎一样的女生,怀疑自己重影,揉了揉眼睛。

勾行军略惊讶道:“阿止,你怎么来了。”

勾行止道:“我今天本来在练团啊,但是一直觉得怪怪的,竟然弹错音!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吧?”

双胞胎有心电感应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没事,已经结束了。”

勾行军走向祝戎,拾回渡厄斩,微微皱眉望向祝荧。

刚完成屠魔壮举的祝戎丝毫没有松懈,还在尽力传功给祝荧,但不管如何努力,都只能维持住她的生命体征,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见勾行军过来,祝戎有些紧张,荧荧也是从那个界门出来的,此人不愧是领队,嗅觉灵敏,难道这点魔气这也被捕捉到了?他要怎么做?

僵持片刻,勾行军终于开口道:“呼延星还好吗?”

祝戎:……你不是戴着眼镜吗!

勾行止忍住笑提醒道:“你好像认错人。”

祝戎忙说:“她是我妹妹。”

勾行军:……哦。

勾行止惊讶道:“好重的伤,而且她闻起来……有很重的魔气诶。”

勾行军这才仔细确认:“魔化程度太深了,你们的功力传进去,就像水倒进漏勺……想救她,需要的是魔气。”

其他几名勾氏小队成员也闲下来,张罗着把门关上。

“等一下,”祝戎抱起祝荧,想着从这里去魔界最快,叫住道,“我先带她进去。”

甘恼涂地忙喊:“老大,你要去送死吗!”

“没有时间了,我知道哪里可以救她,”祝戎望向勾行军,“拜托你。”

勾行军点点头,示意先让他俩过去……反正他们只负责守而已,能不能回来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

祝戎横抱着昏迷中的祝荧,一步一步走在魔界疆土,魔气逐渐缠绕住他的脚步,耳畔传来魑魅魍魉的切切低语。

“是死惑星……”

“真的是她,怎么回事……”

“终于死了吗,老天有眼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那名被死惑星派来的小魔的口中,曾供出几个死惑星常出没的地点,还贴心地画了地图示意。

它说这个洗练池魔气充盈,死惑星很喜欢来泡澡,原本是公共疗养池,后来竟被她霸占了。

泛着荧光绿的池水咕噜噜冒着泡泡,旁边立着一个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闲魔免进,擅闯者烧。

祝戎有些想笑,但怀中的奄奄一息的祝荧却使心情沉痛。他小心翼翼地将祝荧放入池中,看着浓郁的魔气争先恐后钻入她的伤口。

“我早该知道是你。”

池水的触感冰冷刺骨,他用手沾了点水,将祝荧脸上煤灰似的痕迹轻轻擦掉。

“又去和人打架,搞得脏兮兮的。”

他取出一只红色的Siman,戴回祝荧腕上,轻声呢喃了些什么。

无数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又从四周亮起,慢慢围靠过来,低语声再次响起。

“死惑星……还没有死透?”

“天呐,她不会再好起来吧,我已经给她当了三个月的牛马,真的要崩溃了……”

“呜呜呜呜呜……我攒了七十年的魔核,上次被她抢空了!”

“你们这算什么,我全家都被她烧死了!”

“不行,她绝对不可以再活过来!”

“去杀了她,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小魔们蠢蠢欲动地涌上前,祝戎冷冷瞥了一眼,双击Siman唤出长枪,飚起武力指数将矛指向黑暗中。

“你先上……”

“还是你先上吧……”

“算了,下次吧……”

“我真的受不了了,狄阿布罗魔尊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狄阿布罗魔尊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狄阿布罗魔尊大人!”

深紫色的天空忽然被撕开一个漩涡般的黑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数不清的小魔凭空拎了起来。伴随着魑魅魍魉的惨叫声,它们的魔力被强行抽离出身体,汇聚成一团浓郁的魔气,飘向祝戎。

祝戎有些紧张地握紧长枪,却听魔气中一个雌雄莫辨的诡异声音,得意道:“这不是我们的祝戎队长吗?”

“你就这样包庇她,我可是会感激你的。”

“毕竟你最在乎的铁克联盟和人类世界,最终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想要一窥未来吗?”

那团魔气离他越来越近,祝戎想要避开,却感觉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任凭魔气侵袭,完全包裹住自己。

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沉重,在徒劳的斗争后,终于昏了过去。

【荧之章】

常听说人死前会有一个走马灯的环节,能回顾这一生的经历,看到最重要的人。

我怀疑自己是已经死了,这会正在走马灯。

不然我怎么能看见祝戎呢?

我听见他在跟我说话,一句又一句,还把Siman给我戴回来,说以后可要拿好,别再弄丢了。

我努力睁眼想要看清他,但眼皮实在太沉重,铆足最大的劲也睁不开。

直到他离我越来越远。

温暖的水包围着身体,魔气从胸口源源涌入,我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努力再试一次睁眼!

我看见黯紫色的天空,潺潺水声涌入耳畔,原来刚才飘在池里装浮尸呢,幸好还活着。

刚才果然是走马灯吧,我自嘲地想着,从池中起身。

就发现祝戎倒在池边,被一团魔气牢牢包裹着。

……发生什么事了?

他微睁着眼,但无论我如何喊他,呼唤他的名字,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团魔气发出桀桀的笑声,是我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狄阿布罗,之前想招徕我到麾下,说让我当什么魔君,我说没前途,走了。

然后它急了,拔了根手指来追杀我,不知道在急什么,实在是废物。

我想要撕扯开祝戎身上的那层魔气,又听见那难听的声音:“你也想进来看看吗?”

“来看你哥哥的心魔,看看他是怎么被你害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全都是你的错!”

祝戎心口的魔气逐渐放大,阔成一个门的形状,如一个黑洞般,我感觉灵魂抽离身体,被吸了进去。

这里是祝戎心中的幻境,大地干裂,天色赤红如血,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

地上横陈着人类的尸体,都戴着铁克禁卫军的徽章,死状可怖,是活生生被烧死的。

我看到了祝戎……和另一个我,正在对峙。

她的头发纯白,挑染着一抹红色,头顶凸出一对乌黑的羚角,若不是那双赤红的双眸与我一模一样,差点有些不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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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诡火在她的掌心熊熊燃烧,化为一道赤红色的绳,死死勒住祝戎的脖颈。

祝戎的双眼被勒得通红,颤抖着声音呼唤道:“荧荧。”

在叫谁啊,那是个冒牌货!

天杀的,祝戎的心魔里应该有信号吧,我久违地双击Siman,沉甸甸的长枪回到手中,亲切得有点想哭了。

“你看清楚!”

我挥舞长枪,切断那条火焰绳,挡在祝戎面前。

“世界上只有一个祝荧,是你的妹妹。”

我飞身刺向那魔气浓郁的怪物,枪尖的诡火与她的掌间的诡火展开拉锯,我没支撑几秒,便被击飞出去,滚了几圈。

狄阿布罗的声音又从空中飘来:“品尝到力量的滋味了吗?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也可以变得这么强,任何生灵都会畏惧你。”

我冷笑道:“挑染你做的吗,审美太差了。”

那刺耳的声音气急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我用枪重新撑起身子,再次飚起战力与死灵诡火。

那冒牌货轻蔑地看着我,我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她完全是狄阿布罗的一条狗,疯狗。

“荧荧。”

祝戎望向我,他终于搞清楚状况了,幸好不用再演一出真假美猴王。

我向他点点头,再一次冲了上去,长枪燃起的火焰势如破竹,那魔物也抬起手,以魔气更浓郁的诡火向我袭来。

这一次,她掌间的诡火却弱了下去,逐渐被我的火焰压倒,长枪一寸一寸攻破她的防御线,终于刺进她的胸膛。

我怎么可能会输?这可是在祝戎的心里。

她的身形逐渐消溃,祝戎的心境崩塌,连同四周的断壁残垣,一同扭曲消散。

那些铁克禁卫军的尸体,也化为了一群魔物的残肢,堆成一座小山。

重返现实世界,我感觉四肢都沉了下去,伤势又重新回到身体,随后便脱力晕了过去。

……

我又开始做梦,这次做了很长的梦,梦到小时候在家里的院子里练武,和祝戎对枪,我跳到他的枪上,然后弹起来。他说哪有你这样的,想去天上扎大雁?

我想变成大雁,如果我也有翅膀该多好,不用永远被困在这里,为汝南卖命,明明这世界上还有更多的选择,难道我的未来早已被写好了?

我的四肢仿佛被铁索捆绑了起来,明晃晃的无影灯照着沉重的眼皮,起先是手术刀冷冰冰的触感,后面又听见祝戎的声音,他在和人争吵。

“这种程度的魔化,不可能再保留主观意识了,只是魔的傀儡而已。”

“我亲眼看到了,她有思维,而且有人性!”

“魔很狡猾,那也是演出来骗你的。”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早点接受现实吧,节哀顺变。”

……

大多数的异能者被魔气侵蚀后很快就会失去自我,变成没有情感的怪物,想要洗去魔性,无异于生刮下一层皮。

但我的情况有点特殊,大概是因为,魔气和我体内的诡火犯冲。

这不是没有代价的,魔性会趁我虚弱的时候攻占我的身体,就像现在。

体内的诡火开始暴走,竭力抵抗着魔性的入侵,两股力量在我体内撕扯,像要把我扯碎了一样,令我生生被痛醒过来。

我的双手被锁链拴着,这令我更加烦躁,只想要烧个痛快,把世界都烧成灰烬!

我飚起力量挣脱双手的桎梏,可能因为我伤重,铁克禁卫军没用最牢靠的锁链,很快便被烧成了废铁。

一把火烧着了方才躺的床,我仍嫌不够,暴怒的火焰又从掌间袭出,将这间小屋彻底摧毁。

这门的质量也一般,虽然挂着重锁,仍被我一脚踢开,门外挂着“隔离室”的牌子。看起来只是医务室之类的环境,不是特别关押囚犯的。

窗外的夜色如墨,我打碎走廊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没注意这是在五楼,着地后疼得闷哼了一声,唇边渗出血来。

我擦去嘴角的血,一定是有伤没好的缘故,平常不会掉血的。

隔离室燃烧着火光,这栋楼的火警警报响了起来,我加快脚步准备瞬移离开,却听见祝戎在身后叫我。

“你要去哪?”

我回过头,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月色下,他的眼眸像一湾深邃的湖水,眉头皱成两柄利剑,神情有些憔悴。

“谁知道呢,反正是一个不会被铁链子锁住的地方。”

我冷笑道,情不自禁地怪他,为什么蹲在这里,根本就是知道我会跳下来。

他向我靠近一步,我立刻升起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幕,隔在我们之间。

“别害怕,”他紧张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是哥哥。”

我当然知道是你,我每天派那么多小喽啰去打听你的消息,盯着你每一次靠近魔界会不会出意外,担心你有没有好好休息。

离得最近的一次,我隐身躺在树上,祝戎就从树下走过,抬头叹道:“好红的枫叶。”

可我没办法张嘴,说我就在这里。死惑星的名字还躺在通缉榜上,或许魔化人真的十恶不赦,因为即便是现在望着祝戎,脑海中想要毁灭的**也一点没有减轻,甚至想对他出手。

我已经是一个怪物,说不准某天魔性会抑制不住,彻底失去理性,像幻境里那个白毛一样……

我常做同一个梦,梦中的我没有实体,只是一团不幸的火焰,将爸、妈和祝戎都烧死在家乡的小屋里。

祝戎没有飚武力值,像感受不到痛似的,硬生生跨过燃烧的火幕,在我还发愣时,紧紧将我抱住。

“已经没事了。”

他的白色外衣被烧穿了几个洞,露出灼伤的皮肤,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小时候接我放学一样。

“我们回家。”

我终于抑制不住,埋在他的胸口放声痛哭。

【万家灯火篇】

入冬的季节,甘恼刚买了一块热腾腾的山楂糕,送了下文件回来发现只剩下包装纸壳。

她立刻锁定嫌疑人,问旁边工位的涂地:“你干嘛偷吃我的?”

涂地无辜道:“我没有啊!我一直坐在这里。”

甘恼:“那你有看到是谁吗?”

涂地:“没看到诶,难道是……老大妹妹?”

甘恼当即释然道:“好吧,那就算了。”

涂地不满道:“喂,你怎么这么双标。”

身后传来祝戎的声音:“我再给你买一盒。”

“没事啦,给妹妹吃,”甘恼十分大度地转过头,发现祝戎根本没在和自己说话,他正对着叼着山楂糕的祝荧笑。

真受不了你们妹控了!

几个月前勾氏界门那场突发的战役,后被证实真的拔除掉一根狄阿布罗魔尊的手指,轻度缓解了异能界当前充满压力的局势,最值得称道的还是无人伤亡。

跨时空支队被记了大功,以及一笔不菲的拨款,祝戎用这钱打了具钛合金的棺材,听说叶赫那拉家的大少爷每天都睡这个,可以抑制魔性。

祝荧躺在红丝绒般的缎面上,手上抱了个游戏机,身旁还有各式的零食,是顾葉送来的。

顾葉关心了一下铁克禁卫军有没有虐待你之类的,祝荧嚼着薯片说:“你看我现在像在被虐待吗。”

“那就好,”然后顾葉又继续忙碌地扣她的手机,“你先休息,我要回去吵个架。”

祝荧挑眉道:“谁这么烦,我去帮你做掉。”

顾葉:“……倒也不用!”

涂地帮忙关上了厚厚的棺材板,摸着板上银质的火焰雕花,感叹又痛心道:“这可是我们所有的经费……”

祝荧的声音从棺材缝飘出来:“干嘛,你也想进来一起睡?”

涂地:……

……

白驹过隙,转眼到了铁时空的春节前夕,连一向繁忙的铁克禁卫军总部的节奏也慢了下来,到了除夕那天,更是连人影都难找到几个。

这天甘雨起了个大早,清晨先带着新鲜水果和父亲去公墓,给母亲扫墓,将最近的事情一股脑都讲给妈妈听。

本地的铺子仍有不少开张的,甘雨想着去买份礼物送给队长和涂地,逛的时候遇上了勾行军和他的双胞胎妹妹行止。

他们正在水产店前面看基围虾。

甘雨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勾行军花了很久想这是谁……

还是行止提醒他:“是她啦,你们打狄阿布罗的时候,在旁边的铁克禁卫军。”

勾行军这才想起来:“哦。”

行止拎起刚挑的虾,嘀咕着:“那么大件功劳,你全都让给祝戎他们,还把魔化人放走……我是没想通诶。”

行军思索了一下,望向行止:“没有全让吧,不是有锦旗?”

行止:“就这样?”

行军将她手中的虾拿过来,缓步道:“我感觉……能理解他的心情。”

“知道啦,老好人,”行止笑着推他,“走快点啦我肚子饿了。”

甘雨买完了礼物,打给涂地看他有没有回铜时空,涂地说还没有,我在95看守所。

“看守所,大过年的你去干嘛?”

涂地有些尴尬:“今天是我叔叔出狱的日子。”

涂地的毁灭指数11000点,虽不太高,在铜时空已经算出类拔萃。他的父母没有遗传到异能,所以箭法全是同为异能行者的叔叔教的,他从小便视叔叔为偶像。

所以当祝戎和甘恼来抓人的时候,涂地直接张开弓,挡在叔叔前面,愤怒地说他不可能做出勾结魔界这种事。

然后被祝戎一招缴械了。

身后的叔叔开口道:“放了他吧,我和你们回去。”

涂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难以接受,为什么这个教会自己辨别善恶是非的人,竟然也做出错事。

甘恼曾安慰他说:“明白道理和能够做到,是两回事。”

到达95看守所时,甘雨正赶上铁门大开,涂地和看门的同僚说谢谢。

叔叔注视着涂地胸口的禁卫军徽章,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甘雨没有送他,把东西递过去就走了,又去总部找祝戎。队长就算过年也要值班,是有点太惨。

此时的祝戎刚把支队大门的春联贴完,来到那樽钛合金棺材前,掀开棺材板道:“起床了。”

祝荧不满地揉了揉眼:“几点了?”

祝戎:“十一点。”

祝荧一个鲤鱼打挺从棺材里蹦了起来:“走!”

甘雨来的时候办公室没人,听见训练场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循着声过去,看见这对兄妹正持着长枪切磋。

祝荧的招式轻盈,灵活多变,但祝戎的防御太全面,总是攻不到要害。她每每被拦下,反被祝戎打出几次她的破绽,好在都及时闪开了。

甘雨等了半晌他俩才停手,祝戎笑道:“抱歉,这是我家的传统。”

什么传统是大过年比武啊,你们银时空人!

甘雨开口道:“老大,我爸包了饺子,要不要带荧荧一起来?”

祝荧:“什么馅的?”

甘雨:“……猪肉大葱?”

祝荧赞许地点点头。

祝戎想到什么似的,目光落到甘雨身上:“正好你来了……我记得,你有直升机驾照吧?”

甘雨:“……?”

三千米的高空上,悬停着一架喷着铁克禁卫军徽章的直升机。凌冽的风吹打着甘雨的短发,她拉着总操纵杆,十分无语地想,明天我就要去发帖,祝队长公器私用,压榨队员加班带妹玩跳伞。

祝戎和祝荧带着黑色护目镜,背着降落伞,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和云层。

“害怕吗?”

祝荧嘴硬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那我们走!”

广阔的天空中,两个的身影先后从直升机跳了出来,随后传来这对兄妹兴奋的喊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爽!”

祝荧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直到两张大红色的降落伞一齐展开,兴奋的劲还没缓过来。

顺着甘雨的视线望去,好像两束热烈的火花凌空迸放。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热闹的街道恢复营业,夜市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祝荧东塞一口西塞一口,祝戎跟在后面结账。

忽然问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肉香,祝荧转过头,看见老板正把其中一只鸡从烤炉里拎出来,笑眯眯地提起来问:“妹妹,来只烤鸡吗?保新鲜,今天刚杀的!”

祝荧:……

祝戎迅速伸手挡住她的眼睛,一边带着歉意对摊主道:“孩子看不得这些。”

祝荧有些灵魂出窍:“鸡头,还在上面……”

祝戎忙说:“没事,我们换家。”

看着二人走远了,摊主小声嘟囔:“神经病。”

……

不幸的插曲转瞬即逝,祝荧很快恢复了食欲,从路边揪了根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

祝戎结个账的功夫,听见祝荧在身后喊:“哥。”

“嗯?”

他回过身,看到张和祝荧完全相同的脸。那短发女生穿着白色棉衣,头顶别着一颗星星发卡,径直从他面前跑过去。

不远处的呼延修戴着口罩,看见祝戎,朝这边点了点头,和那女生走远了。

自己见识过的分身虽说样貌一样,气质总归有差别,没想到荧荧的分身,也太像了……

祝戎迅速回过神,看见方才她拿的那支糖葫芦滚落在地,已沾上泥土,被人踩碎。

“荧荧?”他慌了神,望着摩肩接踵的人流喊道,“荧荧!”

“我在。”

祝荧的身形凭空浮现,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如脱力般差点栽倒,被祝戎及时扶住。

祝戎忙问:“没事吧?”

分身相遇,更强的一方会汲取弱方的力量,带来压倒性的威慑感。

祝荧扶着额还有些站不稳,声音却咬牙切齿地:“怎么会比我还强,也太离谱了吧!”

祝戎叹了口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是亲眼看到才懂。”

二人吃饱了饭,听说附近有什么庆典,是铁时空本地的传统。他们一路朝着人多的方向散步,发现漆黑的星空下,闪烁着点点流荧般的光亮。

祝荧来了精神,指道:“快看。”

“是天灯,”祝戎方才路上就看见有商贩在卖,越往外走,放的人便越多了。

祝荧兴奋道:“我们也放吧!”

展开的天灯骨架足有半个身子大,祝戎安装好后,套上灯罩,又和旁边好心的路人借了笔墨。

二人在大红色的灯罩上挥毫泼墨,祝戎的字迹端正,写了些“家人平安,世界和平,逝者安眠”之类的话语。

祝荧的那边大笔一挥,画了个嚣张的小恶魔鬼脸,and落款:荧。

祝戎:“可以点火了。”

祝荧打了个响指,里面的蜡烛便凭空点燃,映得脸庞熠熠生辉。

放天灯的人越来越多,四下的亲人或情侣,纷纷放飞自己美好的祈愿。戎荧的天灯也缓缓升起,在星星点点的天幕下,融为万家灯火中平凡的一盏。

明月皎洁,照应着虔诚写下的每一句心愿:

【异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愿团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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