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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县衙

回过神来,景宴忙把玉如意撤后,鲜红盖头又把那白粉全挡了回去。

盖头下的人被糊了一脸,弹回的白粉在逼仄空间威力巨大,眼鼻喉耳,无孔不入。终于咳嗽响起,声音深沉有磁性。

“哎呀妈呀,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陆离。”温映扯着景宴的衣袖,小手轻拍胸口,平复受惊的小心灵。

“不是好像,是真的。”景宴将凶器往旁边一放,仿佛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咳咳……你们……是……我……”陆离把盖头扯掉,露出红一块白一块的脸。不过细看下来,除了眉毛略浓,那花钿,那凤梢,那斜红,那口脂,画得真叫一个绝!

温映忍不住赞叹:“你这妆谁画的,手巧啊,这么好看。”

陆离好不容易顺过气,又被温映呛到:“我!”

温映:“……不愧是丹青妙手……”

景宴无奈道:“陆……小姐?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陆离揉揉被凤冠押得僵硬的脖子,说道:“最近染翠楼女子嫁入曲宅后,就查无此人了,我这不是新官上任吗,总得来这走一遭,难不成真的让苏大人来?”

“所以你装的是谁?”温映打岔。

“苏大人啊。”

“……那她以后婚事咋办?”

“……额,这一遭走得急,没几个人知道,而且没下婚书,做做样子。”

“漏洞百出,曲江涛也接受?”

“他脑子笨嘛,而且明天他估计就在县衙大牢了。”

“……这也太笨了,不怕老婆跑了吗……”

“估计他觉得这里铁壁铜墙,没人能出得去。不过确实挺笨的。”

景宴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逐渐跑偏,只得将两人拉回来:“那现在苏大人在什么地方?”

“额,在东北角的私牢。”陆离往东边望去,浓烟升起,他忙扒去身上的喜服,扯下头上凤冠钗环,利落起身,“有信号了,他们得手了。我们去吧。”

三人到了东北角,只见捕快押着一队衣衫褴褛的女子往外走。

曲江涛带着家丁,拦住了往外走的捕快:“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这时穿着官服的苏烟从捕快队尾露头:“曲江涛,你还是解释一下这些人为何会被关在你这里吧。”

曲江涛大为惊骇,指着苏烟的手抖动着,“你你你……你不是在新房吗?”

苏烟拍拍官服在私牢沾的灰尘:“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原来你今天新婚哦,那就祝您新婚快乐哦。就是有点可惜,你今天不能洞房花烛了哦。”

“呵!”曲江涛反应过来,被人欺骗感情,顿时狂怒,“也要看你今天走不走得出这里。”

曲江涛下令,成群的家丁围了过来,将捕快团团围住,“你要是敢动手,我不仅告你骗婚,还告你私闯民宅,还告你暴力执法。”

苏烟一招手,有带刀的士兵从宅外鱼贯而入,将曲家家丁围在正中,顿时形成个里外夹击。

曲江涛被人架着往外请,他大呼:“你这个狠毒妇人,想要谋杀亲夫吗?我死了有你什么好处?”眼神示意旁边的管家去叫人。

苏烟笑得纯良,还是那句话:“县衙牢房得空,请您去坐坐。”

曲宅外百姓见这里火光冲天,都围在大门口,看到曲江涛被架着出曲府的时候,初时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过了会儿,心里打鼓,这夏阳是要变天?卖灯笼的大汉,站在人群里,紧紧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双肩微抖着,随后摸摸脸颊,竟是喜极而泣。

景宴将温映护在自己怀中,将她领到陆离旁边,免得被人群带倒。

随之而来,人群中发出一阵极大的哄声,黑压压一群排成长龙随着押送队伍到县衙。

苏烟今日打算速战速决,避免那些有的没得的幺蛾子。她直接提审,先问原告:“原告染翠楼明娘,状告何人?”

明娘在堂下跪得笔直,“小民状告曲江涛杀害我染翠楼女子栖桐,囚禁我染翠楼女子秋谢。”

“有何证据?”

“近日并不是放河灯的日子,但是有姑娘在画舫上,偶然捡了一盏莲花河灯,发现上面有字,于是她打捞了几盏,拼起来正是救栖梧。只有染翠楼的老姑娘知道栖桐以前叫栖梧,所谓凤栖梧,被人刺了几句说乌鸦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才改名的。”明娘拿起手帕揩泪,“后来她不顾我的劝告,硬是要入曲府,我都说了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硬是要去,再后来就再无音讯了……”

“那秋谢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秋谢与栖桐自小交好,她见栖桐入曲府后久无音讯,想去见也被拦在曲府外面,于是也入了曲府。这河灯应是她放的,她扎河灯的手艺是我教的,我能认得出来。”

问毕原告,苏烟再问从牢里提出来的女子:“秋谢何在?”

堂下无人答话,只有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说道:“秋姑娘,她本来和我们关在一起,但前日被人带走了。哦,还有栖桐,都是和我们关在一起的。”

“你们知道自己为何被关在这里吗?”

“秋姑娘说,我们要被送到北疆去,呜呜呜,我不想去北疆,我想回家……”这小姑娘说着说着直接哭出来了。

苏烟一个个询问带出来的女子,得知他们有些出身良家,有些出身青楼,还有富户女子,被掠被骗被虏进曲府,她握惊堂木的手指微微发白。

陆离在旁记录,握笔杆子的手也用上了十层力。堂外听审的百姓一片哗然,群情激奋。

温映和景宴站在一旁,也是心中微紧。在建安看到的,还是过于表面,有粉饰太平之嫌。

问完证人,苏烟一拍惊堂木,惊得堂上人都抖三抖,她沉声问:“被告曲江涛,染翠楼明娘状告你杀害染翠楼姑娘。近日昌江打捞的浮尸已有仵作验明,确系两月前嫁入你府中的栖桐,手中握了几根玉穗,正与你身上这块相符,你有什么好说的?”

曲江涛戏谑看着苏烟,不答话,在他的援兵到来之际,他决定不开口。

“那我就再问一遍,你府中的人死了,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苏烟下令衙役拿着水火棍过来,“这一套往曲公子金贵的身上打,怕是恢复起来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什么地方,我们也不保证哦,要还是不说,我们就当场打吧。”

曲江涛只想全身而退,他也退了一步,哼笑道:“我府中人多了去了,就是不得宠呗,死了一个两个谁能记得。”

苏烟让衙役上前,将曲江涛的双手解在背后,问:“你真的不说?”

曲江涛丝毫不见慌色,继续周旋:“入了我曲府的人,是生是死由曲府说了算。”

苏烟见他死不悔改,下令上刑。

衙役将曲江涛平时小心翼翼万般维护的那张脸杵在地上,他登时面带怒色,一双眼狼似的冒着凶光,狠狠环视一圈,道:“今日堂上这些人,我都记住了。”

衙役赶紧放手退了一步。

他这句话带着威胁,堂上没几个人敢承受曲府的怒火,都转身避了过去。毕竟就算自己不怕,谁没有家人呢。

在道上混时大家都秉承祸不及家人这个原则,但偶尔遇上一两个疯狗,被咬两口可是终身的痛。曲家家大业大,怕只有苏烟这种孤家寡人敢硬刚。

曲江涛以为他吓住众人,顿时哈哈大笑,“就这?”

或许是为了吐口平常被欺压的恶气,有衙役支起棍子往曲江涛呼过去,曲江涛一时不查,大呼出声。

堂外响起一阵欢呼:“好!”

苏烟拍下惊堂木,道: “曲江涛,你杀害栖桐,私设牢房,拐骗女子,今问你罪,你认否?”

初时曲江涛不答,棍子不断往他身上招呼,他略思索,忙道:“我认我认。”

苏烟随即让其画押并收监,她在思索,这案子要往上州上递,如何能让这人不翻供。

然而她想再多也没用,因为就在曲江涛看到门外,他爹跟随新上任的刺史进来,洪亮的声音响彻公堂:“我要翻供!”

果然,曲家的幺蛾子还是来了。

新上任的刺史名叫赵秉烛,苏烟在建安铨选时,有向同年打听过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精明人,好听的说法是哪边都不得罪,不好听的便是墙头草,万事以自己为先。

苏烟心中万般不愿见自己所作付诸东流,但不论如何,这关都得先过。她站起来,将赵秉烛引上堂,正要与他解释当下之事。

赵秉烛抬手制止,说道:“曲家这事,你办得有失妥当。不能操之过急。”

苏烟顿时血气上涌,顶撞上官:“可是他身上背着人命,他曲家还有私牢,强抢民女!”

赵秉烛看着年轻的苏烟:“苏大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个度的把控,你今后还得再练,这事,当徐徐图之啊。”

苏烟站在原地,顿时觉得无力浸透四肢百骸,心中再提不起做任何事的劲,从灰心丧气到消极厌世,或许只需要一刻。罢罢罢……也罢!

感受到了苏烟铺天盖地的绝望,陆离走过来,将状纸案卷递给赵秉烛,试图让他感受到刚刚堂中人的愤怒。

看完后,赵秉烛扫过堂下人,有人满脸希冀、兴高采烈,有人冷漠厌世、面如死灰,有人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人世百态大约都集中在了这些脸上。

他试图忽略那些等他宣判的弱小妇孺,她们眼中小心翼翼的乞求是他仕途上的难关,大丈夫要懂得舍弃,有舍才有得。

赵秉烛正要重新宣判,然而刚才两张平静的脸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两人的身份,吓得手中的惊堂木差点脱手而出。

“那就维持原判吧,斩立决。”

话毕,赵秉烛就觉得自己身上承载重若千斤的目光。他如坐针毡,赶紧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站在一旁,并把苏烟塞进去。

苏烟被他这一遭搞得莫名其妙。

曲江涛刚才着急停掉杖刑,根本没时间去想如何推给别人,急急说了认罪后也没听刑罚,反正都是要翻供的,哪知请来的帮手真真就是个没用的。

他不可置信看向他爹,曲秉德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耍了。这下全完了,他忙大呼:“我不认,人不是我杀的,是管家杀的,那些女子也不是我抢的,是我爹让抢的。”

曲秉德怒目而视:“真是个坑爹货!”

曲江涛顿时觉得自己太傻,要是他爹也进来了,这世上就没人救他。他又改口:“是我,是我。”

苏烟见他反反复复,再问:“你认罪否?”

曲江涛垂下双目,不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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