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林屿音就报名了一个舞蹈班。
舞蹈老师是陈愈找的,付得起上课的钱也是因为慕司礼又给她涨了点工资,恰巧就是每个月的舞蹈费用。
学舞蹈也是慕司礼的主意,林屿音不知道学这个对慕司礼来说有什么作用,但对她来说倒像是用工作之便满足自己私欲了。
新的武替找到之后,林屿音就从剧组辞职了。慕司礼没有别的安排,呆在别墅里办公的时候,她通常都会约上老师。
舞房离得不远,所以林屿音拒绝了陈愈接送的盛情,自己慢悠悠往回走。在别墅区门口保安亭扫脸进去的时候,她在路边又看见那晚停车场的黑车。
铁门打开之后,她没有立马进去,蹲下系紧了鞋带,然后起身掏出手机走向那个黑车假装打电话。
车内的人带着口罩,见她过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相机。
“慕司礼,我到门口了,你在哪里?”
她就站在黑车前,故意放大了声音,确保车内的人能听到。
“好,那我来找你。”
把电话放进卫衣口袋之后,她插兜走开,往别墅区旁边的小路走去,速度不快。月光拉长她的影子,许久之后,除了风声她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
拐进小路之后,她靠着墙,听见后面追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之后,她闪出来,一把揪住那人的手,利落过肩摔。男人面朝地,狠狠挨了一下,大声叫唤着。
林屿音把着他的手臂,反向折到头顶,又是一阵哀嚎。
“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过来撒个尿,你神经病啊。”
男人企图反抗起身,却被林屿音一脚踩上脊背,咆哮的声音里夹杂着痛楚的颤抖。
“我可以折断这只手臂,你信吗?”她声音平静但冷冽,听得脚下的人打了个寒战。
“你是疯子吧,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24号晚上,在中心大厦的车库出现的黑车也是你吧?最后机会,再不说,你先进的只会是医院。”
她比谁都知道哪种程度的痛感会让人崩溃,脚下稍微又使了点劲,立马得到了答案。
“我说我说,是我,我就是看你漂亮,想要你联系方式。”
林屿音皱着眉,踩着他脊背的脚逐渐用了死劲,手臂扭曲的力度也逐渐让哀嚎声变得越来越大。
“最后的机会了,你跟踪的目的是什么,谁指使你的?你大可以撒谎,对我来说只是废了你的手臂而已,断了一只手应该你也拍不了照了吧。”
“你这个疯女人,住手啊啊!”男人因为疼痛,嗓子叫得沙哑,“我就是想拍你们同居的照片,没人指使,我只是想用照片卖钱,我把相机给你,你放开我,求你了。”
看着男人指着不远处的包,语气听着倒是真挚,林屿音稍稍松开脚,将人踹得翻了个面,发现他带着口罩。
“滚你的。”
男人起身之后狠狠推搡了林屿音一下,捡起地上的包就往回跑。
“找死。”
站稳之后,林屿音沉了眼眸,追了过去。
追上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很轻易,但林屿音吃一堑长一智,一个鞭腿将人踹翻之后,直接一脚踩着肩,两手一使劲,男人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
让人脱臼的功夫,她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林屿音从黑包里翻出相机,正想去把人敲晕,却看见远处有一队人举着手电过来。
“谁在那里?”
“保安保安,快抓住她,她抢劫!”男人捂着手臂,指着林屿音,声嘶力竭的吼着。
别墅区的住户不多,林屿音最近时常步行,和保安也混了脸熟,他们实在不愿相信这个小巧可人的姑娘是个抢劫犯,但是按照现场来看,她难辞其咎。
“你,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他们举着手里的警棍,威胁道。
四个人而已。
林屿音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侧身摆好战斗的状态。
“住手!”
保安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她越过人群,看见从车上跑下来的陈愈,身后跟着的慕司礼三两步越过他,率先大步流星走过来。
“连业主都不认识的话,这批的保安是不是可以换了。”他穿着休闲的居家服,额间细碎的发还是湿的,黑瞳里却是她罕见的怒意。
“慕总,对不住,但是这情况确实是..."保安里的领队指着地上还在哀嚎的男人,欲言又止。
“事实是怎么样你清楚了吗。”慕司礼走过去挡在林屿音面前,插着兜歪着脑袋看地上的人,“陈愈跟保安回去看一下监控。”
两人对视之后,陈愈心下了然,领着保安回去看监控。
“先辛苦各位和我一起先去保安室了,这边的情况交给业主们自行解决如何?小纠纷而已。”
在这种价位的别墅区里,业主就是天,业主的想法就是圣旨,为了保住工作,保安们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人走之后,林屿音交上相机,指着地上的人。
“他跟踪你,里面是偷拍的照片。”
慕司礼看着地上捂着手臂的人,蹲下身,把人拉起来。
“抱歉,下属没什么分寸,等会我的助理会带你去诊治,医疗费不用担心。”
他开了相机,检查了里面的内容,大多数都是他和林屿音的同出镜的照片。
“不过,你是新来的吧,这种照片爆出来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会影响你的报社而已。最终,你的报社也只会开除你。”
一键删除之后,他把相机还给傻站在原地的男人,身于高位自带的威严让男人说不出话来,只能颓唐地低着头,忍着疼解释。
“慕总,你理解我一下,我也是为了赚点钱。”
“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我理解,不过你大晚上跟踪个小姑娘,断个手臂也是活该吧。”
后面陈愈处理好监控赶过来了,在慕司礼身后低语,“都处理干净了。”
“这位先生可能要去一趟急诊,先带他去吧,别耽误了。”
后面的烂摊子应该又是陈愈解决了,林屿音盯着他搀扶着男人,走的时候看着她叹了口气。
和慕司礼走回家的时候,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坐在客厅里,他拿来药箱给她消毒的时候,她才发现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皮,渗出血液。
明明她是保镖,刚才却被挡在身后,似乎还给陈愈搞出了一堆麻烦。
“对不起。”她低下头。
“我雇你是做保镖,不是打手。”
林屿音抬起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刚想发问就被手心的疼痛止住。慕司礼给她贴了创口贴,按压的时候稍微用了些力,带着教训的意味。
”你是想问,有什么区别对吧。”
“我是要你保护我的安全,但前提是你要先顾好自己。很多时候不是非要打斗才能解决事情,冷静下来,你的脑子是摆设吗?”他带着愠怒,用手指轻轻戳了几下她的脑袋。
“我是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才雇你,但现在不是没有意外么,那些事情你不用去处理交给陈愈就好...”
“那我就没有作用了。”林屿音细思后,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承诺,“我很厉害,比所有人都厉害。”
“我知道,那万一有意外呢?”
她第一次听见慕司礼失控的声音,平时冷静的人现在眼里全是焦躁。
为什么呢?他的失控是为什么呢?
一切的规定不都是他决定的吗?做出同住决定的人是他,说不要暴露同住关系的人是他,让她在公共场合不要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也是他。
她按照约定保持好距离了,今晚也是为了不暴露才去伤害那个人。
“虽然我道歉了,但我想知道,我错在何处?”
她撕开贴好的卡通创口贴,让伤口又溢出鲜血,在她面前蹲下的慕司礼错愕的站起,俯视着她沉默的爆发。
“我受伤如何?有意外又如何?即使保镖和我理解的护卫不一样,但主要的目的还是保护你的安全吧,为此,我的安全与否并不重要。”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伤口,片刻之后血止住了,突然想起句话。
“统领下属时,善意是最无用的东西。”
是谁和她说的呢?
不记得了,反正应该都死了吧。
“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能收拾好行李。”她起身往楼上走去。
“去哪里?”
慕司礼在她身后站起身,捏紧拳头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如果现在你开始对我有怜悯之心了,那我就不适合留下了。”
今晚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结果是为了告诫他不要仁慈?她把他的好当作是在怜悯她么?
慕司礼没能拉住那只手,看着她上楼。
她说的没错,今晚他的自我悖论完全是因为被感情左右了。
打了那个报社的人无所谓,她没受伤就好;曝光了也无所谓,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好;一切都无所谓,只要她留下就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定下的计划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意打乱。他挫败地坐下,看着她已经拎着行李下楼。
“再见。”
“好。”
是时候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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