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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海沉船

柳晚卿背靠着冰冷而不断传来轻微撞击震动的储藏室金属门,缓缓平复着呼吸。门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咯”声和刮擦声虽被阻隔,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提醒着她危险的迫近。她不能在此久留。

迅速将帆布背包拉链拉好,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来时的走廊向另一端快速移动,尽可能远离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门。饥饿感在找到食物后变得明显,但她强忍着立刻进食的冲动,当前的环境绝非补充能量的安全之所。

走廊的尽头分岔,一条继续延伸向更深的生活区,另一条则通往一道标有“实验区 - 授权人员方可入内”的闸门。闸门并未完全闭合,留下了一道可供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门上的电子锁早已黯淡无光。

实验区……安苏羽日志中提到的“安博士”以及那种奇异的“希望荧光菌”……线索很可能指向这里。柳晚卿没有丝毫犹豫,侧身挤进了实验区。

与生活区的杂乱破败不同,实验区的通道相对整洁,但也弥漫着一种更为冰冷、非人的气息。两侧是一间间透明的强化玻璃观察室或厚重的金属实验室门。大部分房间内部都是一片狼藉,碎裂的培养皿、翻倒的仪器、以及喷洒在墙壁和地面上的、早已干涸发黑的污渍,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混乱与灾难。

她放轻脚步,谨慎地逐一探查。大部分房间空无一物,或者只有些无价值的残骸。直到她推开一扇标着“微生物培养与分析室”的房门。

这个房间相对保存完好。实验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和记录纸。柳晚卿的目光立刻被台面上一个倒扣着的相框吸引。她走过去,将相框扶起。

照片上,是年轻了许多的安苏羽,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地挽着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背景是东海大学的校门。照片背面有一行熟悉的、属于安苏羽的娟秀字迹:

「博士论文答辩通过!与世界上最棒的安博士——也是我最亲爱的爸爸合影留念!未来,我也要成为像您一样优秀的科学家!」

安博士……就是安苏羽的父亲!

这个发现让柳晚卿心头一震。她立刻联想到日志中安苏羽最后那绝望的呼喊——“安博士……他……他不是安博士了!他的眼睛……它们在发光!” 父女二人同在一条船上,女儿却目睹了父亲的异变……这其中的绝望,难以想象。

她立刻在实验台上翻找起来。很快,她找到了一本装订好的、标题为《“深渊之光”计划阶段性研究报告 - 论“希望荧光菌”的共生潜力与进化假说》的论文草稿,署名正是“安文博博士”(安博士的全名)。

她快速翻阅着。论文的前半部分充满了严谨的科学论述,详细记录了“希望荧光菌”的发现、特性及其在无光高压环境下展现出的惊人能量转换效率。安文博博士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说:这种菌群可能与某些深海生物形成了独特的“共生”关系,甚至可能扮演着催化生物加速适应极端环境的角色。

然而,翻到后半部分,笔迹开始变得急促,甚至有些狂乱,夹杂着大量被划掉又重写的段落。

「……观测到异常……荧光菌群落对‘黑潮’基质表现出异常亲和性……不,是吞噬?还是……融合?」

「……实验体GT-07(深海盲虾)接触低浓度黑潮提取物后,甲壳硬度提升47%,活跃度异常增高,出现攻击性……共生关系被扭曲了?」

「……假设修正:黑潮并非单纯污染物,可能是某种……未知的、高度活跃的‘进化催化剂’?但代价是什么?」

「……它们在‘催促’……催促生命走向不可控的……‘完美’?不,是畸变!」

「……必须停止……这不再是科学……是……亵渎……」

论文的最后几页几乎被涂改得无法辨认,只在角落用颤抖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

「苏羽……爸爸可能……打开了一个不该打开的盒子……」

看到这里,柳晚卿结合安苏羽的日志,对这场灾难的根源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安文博博士发现了一种具有巨大潜力的特殊菌群,却无意中引来了更恐怖的“黑潮”,而黑潮扭曲了菌群的共生特性,将其变成了催化生物急速变异、走向疯狂畸形的“催化剂”。这艘船,就是第一个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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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发现关键线索 -「安文博的研究论文」。剧情推演进度:15%。您已初步了解“黑潮”污染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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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柳晚卿耳尖微动,捕捉到走廊外传来一阵不同于之前储藏室方向的、更为粘稠湿滑的移动声,并且正在迅速靠近!

她立刻闪身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十几条刚才在储藏室“鱼卵”中见过的、但体型稍大一些的怪鱼,正扭曲着布满粘液的身体,如同在地面游动般快速袭来!它们的眼球赤红,口器开合,发出“咯咯”的声响,显然已经彻底孵化并脱离了鱼卵态!

变异鱼群 [鱼苗态]

《怪物风土志》自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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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异鱼群】 (图鉴编号:DSS-001)

当前状态:鱼苗态 (活跃)

攻击力: 15-20 (单个)

攻击方式:啃噬 (附带轻微神经毒素,可导致伤口麻痹、动作迟缓)、集群 (通常以群体形式活动,数量庞大时极具威胁)

弱点: ???

备注:受“黑潮”污染与外部刺激(你的攻击)影响,已加速进化至鱼苗态,攻击性与速度显著提升。对声音及震动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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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晚卿的心沉了下去。她的攻击力只有35,面对十几条攻击力15-20、并且带毒、集群的怪物,正面抗衡几乎没有胜算。系统评价她“攻击手段稚嫩”绝非虚言。

不能力敌,唯有智取。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这间培养室。实验台、倒塌的椅子、散落的玻璃器皿……以及房间角落的一个仍在微弱运作、散发着寒气的应急制冷单元,旁边散落着几个破损但似乎还有残留液体的液氮罐。

一个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形。

她猛地将实验台推倒,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轰隆!”

门外的“咯咯”声瞬间变得尖锐急促,那些鱼苗态怪物立刻被声音吸引,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朝着培养室门口涌来!

柳晚卿则早已借助倒下的实验台作为掩护,迅速移动到房间另一侧,抓起一个破损的液氮罐,掂量了一下,里面还有少量残余。她看准怪物涌入的路径,用尽全力将罐子朝着门口地面掷去!

“哐当——咔嚓!”

液氮罐碎裂,残存的超低温液体瞬间汽化,爆发出大量的白色雾气,同时将门口一小片区域的地面急速冻结!

冲在最前面的几条怪鱼猝不及防地闯入这片低温区域,它们湿滑粘腻的身体瞬间被冻结在地面上,发出了尖锐的、不同于之前的嘶鸣声,挣扎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迟缓!

有效!它们怕极端低温!

《怪物风土志》再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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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点】:畏寒/极端低温 (低温可显著降低其活性,甚至造成冻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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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液氮的量太少了,只困住了三四条怪物。后面更多的怪鱼绕过低温区,或是从同伴冻结的身体上爬过,继续朝着柳晚卿冲来!

柳晚卿眼神一凛,没有丝毫停顿。她早已抓起倒在地上的金属椅子,将其作为临时盾牌和武器。

一条怪鱼率先飞扑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柳晚卿侧身闪避,同时用椅子腿精准地格挡开另一条从侧面袭来的怪物。匕首太短,在这种被围攻的情况下难以有效反击,沉重的椅子反而更能制造空间。

“铛!”金属椅子与怪鱼坚硬的口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让柳晚卿手臂发麻。她的攻击力确实不足,无法一击致命,只能勉强招架和击退。

更多的怪鱼蜂拥而上!它们如同灰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袭来。柳晚卿将椅子挥舞得密不透风,身形在有限的空间内快速移动、闪避。她充分利用实验室的布局,不断借助桌椅、仪器作为障碍,阻挡怪鱼的冲击路线。

一条怪鱼趁着她格挡正面攻击的间隙,从死角猛然窜出,一口咬向她的脚踝!

柳晚卿反应极快,猛地抬脚踩下,精准地踩住了怪鱼的头部,坚硬的鞋底与它的口器发出摩擦声。同时,她手中椅子狠狠向下砸去!

“噗!”粘液飞溅。那怪鱼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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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击杀「变异鱼群 [鱼苗态]」x 1!积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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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她的动作虽快,防御也勉强到位,但无法有效快速击杀,导致她陷入了消耗战。体力在飞速下降,手臂因一次次格挡而酸痛不已。一条怪鱼擦着她的小腿掠过,虽然没咬实,但带起的风刃和那粘液接触皮肤时,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痹感。

神经毒素生效了! 虽然只是轻微接触,但她能感觉到那条腿的动作似乎慢了半拍。

情况危急

她的目光再次锁定那个仍在运作的应急制冷单元。那是房间里最大的冷源。

她一边挥动椅子抵挡,一边艰难地向制冷单元的方向移动。怪鱼们似乎也察觉了她的意图,攻击变得更加疯狂。

终于,她靠近了制冷单元。这是一个类似大型立式冰箱的设备,门已经损坏,敞开着,内部散发着浓重的白雾和刺骨寒意。她甚至能看到内壁上凝结的厚厚冰霜。

就是现在。

柳晚卿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沉重的金属椅子猛地砸向制冷单元内部脆弱的管道和元件!

“哐!咔嚓!嗤——!”

一阵剧烈的破坏声后,制冷单元内部传来一阵不祥的嗡鸣,随即,大量白色的、极度寒冷的制冷剂混合着碎裂的冰碴,从破损处疯狂喷涌而出!如同一个人造的小型暴风雪,瞬间笼罩了制冷单元前方的一大片区域。

冲在最前面的几条怪鱼首当其冲,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流喷个正着。它们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白霜,动作瞬间僵直,然后被后续喷出的气流和冰碴冲倒在地,挣扎变得极其缓慢,眼看是不活了。

后面的怪鱼被这恐怖的低温区域阻隔,本能地畏缩不前,只能在外围发出焦躁的“咯咯”声。

柳晚卿趁机喘息,她的头发和肩头也沾上了些许冰晶,冷得她一个激灵。她看了一眼那几乎被冰封的区域和暂时被逼退的怪物,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培养室另一端的通风管道入口——这是她刚才在周旋时就留意到的潜在退路。

她用匕首撬开松动的格栅,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低温边缘徘徊、不敢上前却又不甘离去的怪鱼,以及地上那些被冻结或击杀的怪物尸体,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钻入了黑暗的通风管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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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成功利用环境击杀「变异鱼群 [鱼苗态]」x 4!积分 40。】

【系统提示:成功发现并利用怪物弱点(畏寒),「怪物风土志」信息补全,获得额外积分奖励:50。】

【系统提示:剧情推演进度:18%。您的冷静与智慧助您度过了一次危机。生存之路,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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