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懿也知道，那几个大家族控制下的公司本身就图谋不轨，不缺钱，但看不得你发展。
总想喜欢使绊子，给人添堵。
天天拉帮结派，赚个钱都不安心。
其实也怪不了于芷落，钟懿沉思，这坨狗屎爆雷是迟早的事。
只是这个时间点……
哼，八成是算计好的。
最近几个星期，都在收拾烂摊子。
眼下她没工夫叹气，焦虑转化为愤怒，带上下属，风风火火出发谈合作。
每当于芷落不开心，就喜欢数钱。
数着数着，一看，还有这么多钱，豁然开朗。
早已不是当年，都心痛自责的时候，再多不爽心烦，也就平复。
她盘算盘算自己的小金库，除了小部分公司赚的，其他各处小投资每年回报极其可观，发展势头也好。
实在不行，她出点血，养公司个几十年没问题。
况且现如今公司势头正好，不愁找不到新甲方。
就是重新磨合，麻烦一些的问题。
刚松快几天，又开始忙了。
食指敲在桌上，木头扎实的声响令人平静，恨意充满了于芷落的精致眼睛。
我的钱。
如今损失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十倍百倍偿还回来。
“女儿，你和陈家大女儿今天见上一面。”
收到于母的消息，于芷落淡淡扫过眼。
陈家？
本想打哈哈推掉，但一看既然是陈家，她不由来了兴趣。
陈家公司不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同时有业界格外突出的几项研发业务。
要是能把陈家撬走，谈谈合作，对公司也是帮助不小。
犹豫再三，她找出先前找人整理，关于陈家调查资料，敲下个“好”。
另一边一收到消息，像是生怕她反悔，立即将时间地点安排都发了过来。
好话套着好话，一句“抱歉”，连着“不容易”，还夹带上“请谅解”。
看到地点，于芷落难掩无语，选在她公司旁边吗？
卖女儿的时候倒贴心。
但要是太远，她还真不一定过去，又不是自家顾钰，哪里值得她跑那么远。
算了，于芷落懒得猜他们的小心思。
这些人，一会儿强撑得像她的主人，一会儿又畏畏缩缩像她的奴隶。
总归就公事公办吃一顿饭，吃完早点回家。
能谈就谈，不谈就算。
告诉钰钰吗？
当然不告诉！就是为了不烦她，才抽出精力应付烂人。
反正都会解决好。
于芷落思考，于家烂事太多，烦她一个就行，钰钰不用操心。
关系里，我的顾钰开开心心，当小公主就好。
就一顿饭，于芷落不犹豫了。
说多了反倒惹顾钰吃醋。
自觉安排可行，她看向面前堆成小山的文件，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她干。
不乱想，于芷落拂过眼旁碎发，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钰钰，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
「最近又忙起来，我要加班」
「哭哭.jpg」
“总裁。”
总裁盯着手中消息失神将近五分钟，助理站在身侧，尴尬得快不敢呼吸，试探道：“您……觉得呢？”
“挺好。”
「早点回家，我去接你吗」
「期待.jpg」
回复消息，顾钰视线重新集中到面前文件。
于芷落，我想你了，早点回家吧。
「没事，不用等我，你早点睡吧，你也忙」
「比心.jpg」
再看回手机，顾钰有些失落。
好吧——
「亲亲.jpg」
「早点回来」
「小狗想你.jpg」
“我再看看。”
下班后，稍微整理桌面，选好等会儿加班内容，于芷落踩点赴约。
“请问有预约吗？”
门口服务员轻声询问。
于芷落微笑，“有。”
一路引导到包间，大门打开，一位优雅知性的卷发女士站起身。
一身浅色裹身长裙，气质温柔文艺，陈此友好伸手，“于总。”
“陈总。”手掌松松握下，以示礼貌，于芷落走到自己位置。
一般都当小辈，被保护在家长后头，陈此招呼人经验不够，空气短暂沉默。
陈此紧张，救命啊！
于芷落倒觉得新奇，原来交际方面还有比自己还差的人。
有意思。
四目相对，于芷落缓和朝陈此笑了笑。
陈此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眼角嘴角挤出微笑，“随便点了些，不知道合不合于总喜好。”
于芷落这方面也不太熟，早早自己创业，身为技术领导的她不喜应酬，自然也没人逼她应酬。
于芷落随意道：“没事，我不挑。”
和善中带着远离俗世傲气，像小猫！
越看越发觉对方客气得可爱，陈此倒放松下来，言语间不由夹带调戏味道，“不过，我可要挑呢。”
“嗯？”于芷落好奇心勾起，替她家来找茬的？
好胜心在眼中闪烁，于芷落耳边似乎已经听到各种侮辱话语，激素在血液扑通，等着反击。
“请说。”
陈此看对方来了兴致，心想：这可是拉进距离的好时候。
“于总，快别叫我陈总了吧，那是我妈，叫我小此就好。”
是我敏感了。
于芷落放松，笑出声来，换了个称呼“小陈总。”
果真成功让氛围融洽，陈此对自己从“**经验”总结出的“社交规律”更加自信。
陈此故作无奈，“好生分啊，我们都快订婚了不是。”
于芷落表情僵硬了一瞬，“抱歉，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好可惜，”陈此暗暗满意，这人还行，至少不像某位黑心兔。
某位腹黑小兔叽诺婉言右眼皮一跳。
四周警惕确认，没有人，她将怀里私人侦探发来的，“陈此近期调查报告”护紧。
诺婉言掐手指回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呀呀呀呀呀啊。”
她倒吸口凉气，跺脚一阵乱蹦，“还要更倒霉，陈此，你不会真要跟人结婚了吧。”
“不要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真可惜，”陈此假装惋惜，“优秀的女生都有女朋友了。”
“小陈总，谬赞了。”
眼看对方接受良好，表情没丝毫变化，没有纠缠的意思。
于芷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人家意不在此。
难道……
果不其然，小陈总下一句直接表明意图。
“好好好，不勉强于总，我们就谈公事。”
松下口气，于芷落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乐意之至。”
哇，姐姐。
虽然陈此经验不足，但她明显感觉这位极有边界感的于总，不是弯弯绕绕的人。
要是再多“**”几句，漂亮黑直长姐姐翻脸，老妈交给她的任务估计真要搞黄了。
救命。
陈此深呼吸鼓劲，从包里拿出企划案和相关合同，起身弯腰递给于芷落。
长期呆在国外，退化中文能力还未完全恢复，留子陈此从脑海里收拾几句奉承话，也不管对不对，意思差不多就行。
“早听于总大名，于总这么年轻，还这么成功。我妈天天在身后唠叨我，要是我能有您十分之一成器，估计她睡不着，笑都得笑醒了……”
陈此完篇点题，重申主旨，“孙女”越装越顺条，“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个和博鸿合作的机会。”
平常大家相处随意，基本只聊公事，如此直白的奉承弄得于芷落稍稍尴尬。
于芷落听着明白，估计陈家只是想借于家，来跟自己牵个线。但也不敢过于肯定，毕竟她的运气实在太差。
于芷落翻看手中的策划案，专业细节，价格高于市场，没有陷阱。
于总估摸着，这大概是能让陈家堵上半个未来的大单。
真没别的“什么”？
可天上掉馅饼，总归不现实。
于芷落没被钱冲昏头脑，“有什么附加条款吗？”
“啊？”陈此发愣，这里老妈没说。
“哦，”陈此后知后觉，“没有没有，条款都在合同上了。”
“怎么会？我们和于家不是……”
看于总犹豫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陈此大刺刺坦白，“我们陈家不过是想跟在您后头一起赚钱，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是借这次联姻，来和您搭个线。没坏心思。”
合同上，看着没问题。
“感谢认可。”于芷落暗爽。
陈此推拉，“哪里哪里，能和博鸿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仍不敢掉以轻心，于芷落再次检查一遍合同策划案，确认没有问题，当即干脆道：“好。”
陈此双眼惊讶放大，这就成了？
好快！
见对方是真心想合作，于芷落也不想到嘴鸭子飞走，做主签下合同。
经此一战，陈此已经想好和老妈如何嘚瑟了。
连菜都没上，几句话，就让博鸿成为我的乙方。
前几天老妈“逼”她恶补的种种“为人处事”，就用上点皮毛，事情已经完成百分百。
我，陈此，商业天才，都没喝酒，就……
哦～陈此后知后觉，没开酒。
这……于总会不会嫌咱陈家抠。
事情完成，陈此心情好，话语愈发殷勤。
“于总，要不要来点酒，我特意从国外带的，82年的……”
刚病好，一听到“开酒”就害怕。
于芷落抿口茶，惯常见到的动作落在她身上，显得格外雅致。
茶水入口，脖颈纤白，陈此呼吸一滞。
救命，想撬顾二墙角。
陈此目光期待，就等着于总一声令下。
开酒！
没想到于总笑得公式，拒绝道：“不用的，我胃不好。”
一看这假笑，就知道于总，人真不情愿喝酒，陈此自然不强求。
想到今天不用喝酒，不用一身酒气回家，陈此内心雀跃。
不禁对这于总更加满意，她开心招呼道：“好，喝茶喝茶。茶好喝，我特地准备的尖货。”
面对外人，于芷落人机似的反应，“好……是不错。”
陈此舒服了，“嘿，我就说。”
包间打开，服务员声音响起。
“您好，这边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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