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咋弄？”早上，小齐问。
“俺三个还去商场，”小霞说，“你还去中博呗！”
“中，”小齐说。
刚要出门，手机响起来。
“小丽了，” 小齐把手机给妻子。
“干啥哩？”小霞接通，问。
“你今天去商场不去？”小丽笑着问。
“哪个商场？”小霞问。
“中原商场呗，”小丽笑着说。
“去啊，”小霞说。
“咱一块儿走吧？”小丽笑着说。
“你不是不去商场？”小霞问。
“中博都快没人了，”小丽笑着说，“我也去商场看看！”
“一块儿走呗，”小霞说，“俺准备走哩，楼下见吧！”
小霞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老公，鄙夷地说：“她不是不去商场吗，她这个死硬分子也扛不住了？”
“扛不住的人越来越多了，”小齐笑着说，“在中博一闲闲一天，倒是三天两头开会，不是说正收集证据，准备怎样告那边，让那边半个月内一定关门，就是说要给这边的商户补助，说到现在了，也没见补助在哪儿哩！”
“小丽免费得个柜台，”小霞说，“她可当成宝了，觉得自己也是有柜台的人了，还说死不去中原商场哩，这可倒。。。”
正说着，手机又响起来，小齐一看，说：“咱姥姥了！”
“你不要接！”小霞说。
“我不接，”小齐说，“现在也不是天天打电话了，两三天打一回---也快没劲儿了！”
“不是说要对我不客气？”小霞冷笑着说，“我真以为她本事儿多大呢！”
小齐到了中博，像每天一样，慢慢吞吞地打扫了卫生，然后，躺在老板椅上，舒展开四肢看报纸。
看完报纸，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张爱英走了过来，笑着问：“小霞哩？”
“没来，”小齐笑着说。
“你晚上见小霞，”张爱英压低声音，笑着说，“让她给老刘说说，看能不能在四楼给我找个屋子？”
“中啊，”小齐笑着说。
“在这边儿实在熬不住了，”张爱英笑着说，“你没看，能回去的都回去了？！”
小齐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张爱英还想说什么，看到刘云和二强正往这边走过来，便一扭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刘云和二强走到小齐隔断前，刘云把一张签着十几个名字的纸连同一支笔搁在小齐柜台上，笑着说：“来，签个名！”
“签啥名啊？”小齐笑着问。
“告老刘老甄老杂皮，”二强笑着说，“他们贪污受贿偷税漏税，商场收管理费柜台费从来不开发票！今天市反贪局在金博大门口设点儿接受现场举报，咱多收集点儿签名儿，去告他们！”
“我又没交过管理费柜台费，”小齐笑着说，“我咋知道人家偷税漏税不开发票呢？”
“你在中原商场没交过柜台费管理费？”二强笑着大声问。
“我用的是小蔡柜台，”小齐笑着说，“管理费柜台费都给小蔡了！”
二强看了刘云一眼，刘云点点头。
“那你用四楼的屋子哩？”二强阴阳怪气地问，“意思让你白用是吧？”
“四楼又不是俺在用，”小齐说，“小霞她姐在用，跟俺有啥关系？”
“恁这点儿小花花肠子能骗住谁喽？”二强看着刘云，笑着说。
小齐坐回老板椅，板起面孔，把脸扭向了一边。
刘云拿起签名纸和笔，一声不吭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小齐嗤地冷笑一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侯鹏打来电话，说想来中博看看，已经快到了，不知道具体位置，小齐一边给他指路一边到楼下大门口迎接他。不一会儿，侯鹏找了过来。
“你咋想着来了？”小齐笑着问。
“报纸上说，”侯鹏笑着说，“这儿新开个中博电子城，号称全国最大，我来看看！”
小齐领着他上了楼。
“这咋没人哩？”侯鹏放眼望去，既见不到人，也看不到货。
“没人来呗，”小齐笑着说，“刚开始来了，又都回去了！”
小齐把侯鹏领到自己隔断。侯鹏看到一个崭新的柜台齐着隔断横在门口，旁边有个一人多宽的缺口出入，里面放着崭新的老板桌老板椅，旁边还有台立式饮水机，背后靠墙是两个半人多高的货架，货架上最两层摆满了货物。
“这地方宽敞得很啊，”侯鹏笑着说，“比中原商场得劲多了！”
“是，”小齐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又笑着说，“但就像谁说的：那边一万条不好，有一条好就够了：离火车站长途汽车站近，这边有一万条好，有一条不好也就不中：离火车站长途汽车站远！”
“说的不错！”侯鹏点头笑着说。
“中午了，”小齐笑着说，“去吃饭吧？”
“去呗，”侯鹏笑着说。
两人一起往楼梯口走，侯鹏忽然发现了李兰的屋子，远远看到里面有人和满屋的货物，便问：“这不也有商户？”
“那就是李兰的屋子，”小齐笑着说。
“位置挺好的，”侯鹏笑着说，“比你的好，也比你的大！”
“就是因为这，”小齐笑着说，“这边才没起来！”
“为啥？”侯鹏问。
“她是领导呗！”小齐笑着说，“还没搬过来，一帮领头的可倒先把好位置占了，谁还愿意跟着来哩？”
“造反不成功，”侯鹏笑着说，“格局不够啊！”
两人下了楼，走出去好远，一直来到郑汴路上，才找到家烩面馆。小齐点了两个凉菜，要了一瓶二锅头，两个玻璃杯一分，和侯鹏边喝边聊起来。
“这段时间心情可不好，”侯鹏抿了一口酒，情绪有些低落地说。
“咋啦？”小齐问。
“王超一直跟我别着干，”侯鹏说，“在公司里我说啥他都反对，弄得这一段时间俺俩关系可紧张！”
“合伙生意是不是就是难？”小齐笑着问。
“可不是！”侯鹏又抿了口酒，叹了口气。
“都啥事儿跟你对着干啊？”小齐笑着问。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呗，”侯鹏说，“包括给你清货款，也说给你清的太勤了！”
“就是，”小齐说，“啥时候给清清账呗，我这边真紧张了！”
“我这边没问题啊，”侯鹏说，“王超一直压着不让给你清！”
“那刚开始恁没有说好，”小齐问，“公司谁说了算？”
“按说我是总经理，”侯鹏说，“他是副总，当然我说了算！他不是想着他管技术，我离不开他？”
“那咋办哩？”小齐问。
“你给他买个东西吧，”侯鹏说，“贿赂贿赂他！”
“买啥东西啊？”小齐问。
“你看着买呗，”侯鹏笑着说，“我给你出主意也只能出到这一步了！”
“中吧，”小齐叹口气，说，“我想想吧！”
“王超现在和恁商场的张辉武走得可近，”侯鹏说，“张辉武现在卖常州的开关电源卖的不错，王超撺掇张辉武把点阵数码管也上喽。。。”
“还有这事儿？”小齐惊骇地问。
“以前张辉武不感兴趣，”侯鹏说，“现在郑州的显示屏市场火的很，做屏的有十几甚至几十家，点阵量非常大，张辉武可能动心了！”
“恁现在是不是郑州做显示屏最好的？”小齐问。
“不是，”侯鹏摇头说，“据他们说，时代现在排第一，甘一彤排第二，俺能排到第三？其实穆占顺宁小光崔忠德也都做的不错！”
“中显哩？”小齐问。
“中显早就不行了，”侯鹏笑着说，“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剩个空壳子了！”
“对了，”吃完饭，分手的时候，侯鹏说，“给我送八百个1.8的数码管呗，去了你和小姚对对账，给你清点儿账！”
“好！”小齐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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