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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白医生,你真的想好了?”毛亭月怀里抱着孩子,看向一脸倦色的白一兰。

这几日,江果继母带着江家一家人堵在卫生所门口,来来回回闹个不停。道理也讲了,事实也摆了,警察也来了,硬生是拿她没办法。在这样下去,卫生所也就不用开门了。白一兰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而给单位带来麻烦。

白一兰疲惫地点点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有留下来的勇气。”

毛亭月笑得苦涩,“我也想过一走了之,可看着那些孩子,我就不忍心了。我就想啊,如果大家都走了,那这些孩子就彻底没有人管了。”

临近傍晚,今日卫生所并没有什么人。白一兰缓缓脱下白大褂,搭在手臂上,“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没有你那般坚定。”

“白医生,我不觉得你的选择有什么错,我也不觉得我的选择值得大肆宣扬,每个人都有选择留下和离开的机会。”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事实就是我做了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毛亭月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拉住白一兰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那你就不会来到东寨村。自我奉献自我牺牲从来都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如果你在奉献的过程中感受到快乐感受到满足,那就有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相反,如果你感受到的是痛苦,那你也应该有中止自我奉献的选择。在任何时刻,你自己,你自己的感受都是很重要的,我们不能因为某种光环而放弃自我。况且,你我相知相识以来,你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是很清楚的。即便你今天打算离开东寨村卫生所,他日\你也不会放弃继续奋斗在治病救人的岗位上的。”

白一兰离开那日,只有毛亭月和闫杏两个人来村头送她。明明才早上八点,日头就已经明晃晃地刺眼,照得脊背生汗人心浮躁。路旁一块一块规整的小田字格里种植的小麦已经成熟,麦芒反射着太阳的光辉,金黄\色的麦穗干干瘪瘪的,好似一个营养不\良的孩童。尽管每家每户都往地里浇了很多水,可长久的干旱还是致使今年的冬小麦长势不好。

明日便是麦假,再上一天半的课,就可以歇息一周。不过闫杏却歇息不了一整周,她前段时间去看望杨小荷母女的时候,已经说好了要帮着他们家一起收麦子。

杨小荷家的麦地一共有三块儿,一\大块和两小块。在山脚下的两小片昨天已经收完了,这会儿正放在路上暴晒。今天赶了个早,五点钟就起床,争取一天把这位于山坡上的那一\大片麦子收完。

邹春华已经九个月了,能咿咿呀呀说几个简单的词语了,但还没学会跑。这几日大家伙都忙着收麦,杨小荷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照看,只能将邹春华装在背篓里,一起背到麦田里去。

金黄\色的麦田尽头,是一颗核桃树,从邹鸿明分到这片地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五六年的光景,已经长成一颗碗口粗细的树了。闫杏小时候同母亲邹苑梅一起到地里干活的时候,这棵核桃树长得又高又直又粗,伸展的枝叶在头顶形成一片绿荫,给她带来不少凉爽。后来这棵核桃树成了杨小荷的棺材,而老房子门前的那颗核桃树在闫杏上大学后也疯了,前一年硕果累累,后一年只有寥寥几颗果实,外公邹鸿明看了看那棵核桃树说它已经死了。但那时候的邹鸿明已经上了年纪,棺材一早就打好了放在屋里,也用不着老屋门前的核桃树了,就任由它长着。

核桃树下面铺着一张草席,上面放着一个已经褪色的布老虎,是邹苑梅小时候玩剩下的。邹春华很安静,不哭也不闹,玩累了布老虎,就抓住身旁的草叶撕扯着玩。

“闫老师,喝水。”邹苑梅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挎着竹篮,竹篮里面放着搪瓷缸子。她小心翼翼地走过田埂,躬身倒了一杯凉茶递了过去。

闫杏直起酸痛的腰,呲着牙,毫无形象地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抬手接过邹苑梅递来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又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往下滴的凉茶。

“小梅,你也喝呀。”喝完水的闫杏寻了块儿石头,大刺咧咧坐下,抬手对着邹苑梅招了招,“小梅,这学期老师没教你,感觉怎么样,学习上吃力吗?”

邹苑梅摇了摇脑袋,“还可以。”

闫杏又问:“那生活上呢,有什么问题?”

邹苑梅照旧摇了摇头。

闫杏瞧着脸被晒得红彤彤的邹苑梅,心底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因为老师今年不教你,就跟老师生分了。有啥子事情,不管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跟老师说,别憋着心里。在老师这里,你可以不用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小孩儿。”

在核桃树下简单地用了午饭,稍事休息,大家又卖力地挥舞起镰刀来。午后的天空多了一丝风声,麦芒随风而动,扫得人身上又痒又痛。

午后约莫三点钟,风声渐渐大了起来。高悬的红日也好似含羞带怯的姑娘,直往云彩后头躲去。一只只蜻蜓在山脚下飞掠,看来是要下雨了。

满头大汗的邹鸿明起身望了眼天,啐了口唾沫在地上,“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到这个时候下雨。”

“他爹,快要下雨了。”杨小荷也注意到天气的变化,朝着邹鸿明的方向继续喊道,“夏天的雨来得急,咱还是先把今天割的麦弄回去。”

瞅着还有一个半钟头就能割完的小麦,邹鸿明只能恨恨点头。今年小麦灌浆的关键时刻大旱,冬小麦收成不好,麦壳里面包裹的大多都是瘪瘪的果实,有的甚至都没有麦子。此时若已经割完的麦子淋了雨,就更不好了。

一通忙活,终于将邹鸿明推来的板车都装上小麦了。来回运了好几趟,这是最后一趟,可算是要结束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最后一趟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下起了雨。众人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赶,还是淋了雨水。

大雨下得酣畅淋漓,家家户户却望天发愁。看着屋檐上方黑压压的云彩,大家不由得想起去年夏天河水暴涨的场景,暗暗祈祷这雨下个一日就不要再下了。

许是听到东寨村人内心的祈祷,大雨在六点多钟的时候停了。一道彩虹挂在翠绿山前,吸引不少小孩子跑出家门去看。

“我也该回去了。”

杨小荷赶忙拉住闫杏手腕,挽留道:“留下来吃个饭吧。”

“不了,你们也忙了一天了,就不麻烦了。”

再三推脱,闫杏可算是从杨小荷家里出来了。今日出了一天的汗,傍晚又淋了雨,浑身上下黏黏糊糊,又酸酸臭臭的,闫杏自己都不敢闻一下身上的衣服。现在巴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回去洗个澡。

余茉莉和肖金玉照旧回家帮忙割麦子去了,毛亭月今年也抱着孩子回娘家割麦子了。学校再度只剩下闫杏一个人。

翌日,麦假结束,学生返校。

晚上放学的时候,闫杏瞧着邹苑梅情绪不太对,便将她叫了出去,“小梅,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怎么了?”

邹苑梅丧着一张脸,两颗宛如紫皮葡萄般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像是夏日里刚从井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老师,我妹妹发烧了。”邹苑梅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内心想要哭出声来的冲动,“我妹妹她会不会死呀?”

想来应该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闫杏抬手拍了拍邹苑梅的肩膀,“别担心,只是发烧而已,吃过药就会好的。”

邹苑梅的眼睛咕噜噜滚下一行泪水来,“可是我爸说不用给她吃药。”

闫杏脑袋嗡的一声响,只觉得阵阵耳鸣。她从前只觉得外公邹鸿明重男轻女,对外婆杨小荷很不好,没想到他想要儿子想到这种地步。

“那你\妈妈呢?”

“妈妈她拿不出钱给妹妹看病,她找了些草药给妹妹煎水喝。”

闫杏将住宿的学生暂时交给余茉莉照顾,拉着邹苑梅的手同她一起回家。

“孩子发烧,怎么不去卫生所看?”闫杏一进门就对着邹鸿明发问。

邹鸿明看了眼有些害怕而紧紧抓住闫杏上衣下摆的邹苑梅,生气道:“你这个死丫头,成天把家里的事儿往外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把家里的事儿告诉老师吗?”

“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小梅的?”

邹鸿明往日念在闫杏总是接济他们家的面子上,还略装一装,如今被戳破后,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关你什么事儿!”

听到动静的杨小荷抱着烧得满脸通红的邹春华从屋子里出来,“孩儿他爹,少说几句吧,闫老师也是好心……”

回应杨小荷的是邹鸿明的一记飞踢,落在她的小腿肚子上,“你插什么话!”

躲闪不及的杨小荷打了个趔趄,一手紧紧抱着邹春华,一手死死扣住旁边的墙面,这才没有连带着孩子一起倒下。

“杨小荷,你现在跟我走,孩子看病的钱我出。”

“杨小荷,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邹鸿明,杨小荷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你邹鸿明的孩子!”

邹鸿明不耐烦地瞥了眼杨小荷怀里因发烧难受而哇哇哭的邹春华,“女娃养活那么多有啥子用,浪费粮食。”

邹春华咿咿呀呀无意识喊着,“爸爸……爸爸……妈妈……”

邹鸿明依旧不为所动,脸上厌烦的神情更加明显了,“当初生下来就应该直接丢厕所里!”

闫杏听着邹鸿明的话,气得牙痒痒,死死攥紧拳头,再一次问道:“杨小荷,如果你还认邹春华是你的孩子,就跟我走。”

“不许去!”

“妈,你救救妹妹吧……”

杨小荷看了看阴寒着一张脸的邹鸿明,一咬牙一转身,跟着闫杏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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