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昳礼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有些冲冲的?
夏定帆几乎是冲着走过来,眼神重重的在两人之间扫视一通,对张白石:“白石兄。”
对周昳礼:“园子太大,我怕你走丢了。”
周昳礼笑了笑:“没事,不怕。”
安慰夏定帆:“我认得回家的路的,你若是有事便先回去吧,不用感到愧疚,我回到总督府会请人向你报平安的,不用担心。”
夏定帆急了:“我没事。”
“是...外面沈轻悠她们发觉你不见了,我这才来找你。”
张白石站在一旁看着夏定帆说着话,眉毛不禁挑了下。
“轻悠他们找我?”周昳礼现在喘的上来气了,也不闷了,便又想起热热闹闹美丽的好友们和那甜水来,“回去罢回去罢,可别让她们等着急喽。”
夏定帆在周昳礼后头,向张白石告辞:“白石兄,我们就先去到外面了。”
张白石轻轻向夏定帆笑了,点头:“诶。”
周昳礼走出这间房门,外面向靡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屁颠屁颠跟在周昳礼身后,像座大山。
这,夏定帆刚拜别张白石,就又看到了。
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握布袋严密包裹的异香手串。
不行,得想个法子。
“夏兄,怎么了?”张白石这时出来门外,问夏定帆。
夏定帆其实不愿过多接触张白石,张白石这人邪门,有点黑白通吃八面玲珑。他答道:“没事儿。”先行走了。
张白石看着夏定帆鬼鬼祟祟的背影,若有所思。
周昳礼虽然人回到了朋友还有甜水间,心中所念却是张白石吐露的那段不无讥讽的真言。
她感觉他说得一点没错。因为自懂事以来,周昳礼所接触到的朋友,他们家里都是这样,米行钱庄,要不就是像自己家里一样,有好多好多亩田。
但她又觉得不对。细细一想,很不对头啊!种地耕作才有饭吃,织布纺纱才有衣服穿咧。照张白石这么说,这一节一节的越来越上面,怎么都想着有饭吃不想着耕作,想着有衣穿不想着织布哩?
有时候一思考,手边有东西的话就乐意止不住的吃。
别人给她的东西,周昳礼也不拒绝,一不小心就吃了好多,好多好多种果味的甜水,直到头脑晕乎乎的。
听见桌筵间有人谈论,米行钱庄等等等等等。
她抬头,懵里懵懂,听着他们慢慢的,从自家大大小小各种产业的盈利亏损,聊到另一些人官商勾结,巧取豪夺,敲骨吸髓。
周昳礼晕晕的反应慢,静静听后面的,但感觉虽然从事的行当不同,虽然从事的还是正经生意,却和那欺骗敲诈张东的团伙,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一个是挂羊头卖狗肉,一个是挂着官府的牌匾然后再挂羊头卖狗肉。
这么一对比,前面的不事生产官老爷县太爷,嘿!还算是清清白白正正堂堂忠忠直直的了。
说完近的身边的一两例,他们又开始说邻省的。
周昳礼听着听着,低头垂脑,原来啊原来,张东这事可不算特例,还有成百上千这样的人哩!
既然这样,暂且一饮吧!都喝了这么多了。
有句话说得好哇,“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夏定帆重新回到大家宴饮欢歌的地方,却见众人已经脱离桌筵,包括周昳礼,开始载歌载舞?!
他望着被包围在人群中央欢笑歌舞的周昳礼,再次紧紧攥住手中布袋严密包裹的异香手串。
拽住一个伙计问道:“怎么回事。”
伙计也有伙计自己的事,忽然被拽住,他对着夏定帆的怒目,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回事了。
忽然被拽住,伙计也不悦,但又不好得罪这位公子,结结巴巴道:“是...是家主,家主兴致高昂对大家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然后家主又说‘现在是宴平乐,要想同销万古愁就还得恣欢谑’。
大家便都火热起来跟着家主一同歌舞了。”
夏定帆心想好不容易支开那向靡,现在这张白石又来一出,他恨恨说道:“他还挺会玩的。”咬牙切齿。
伙计撇撇嘴,很难不认同,是啊,这么一玩耍,他们过后要干的活就更多了。但眼前这位耽误自己干活的也不是什么好货。
虽然一起歌舞了,周昳礼被围在人群当中,但她身边的张白石却很快离开不见了。
夏定帆迅速穿过人群走上前,周昳礼面色通红,看样子有些醉了,一个人呆呆愣愣坐在一边。
他欣喜极了,来到她身边,问:“周昳礼,周昳礼?”
她的反应慢半拍,迷迷糊糊答应:“嗯......嗯?”
夏定帆确信她是醉了。
那就更好办了。
他从袖口拿出布袋,松开系绳,现在周围人员众多,气味混杂,异香是不尤为明显。
但夏定帆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其带给自己的强烈悸动。
他摸到周昳礼的手,将手串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周昳礼又没有痴傻,感觉到不对头,举起手腕。
“昳礼,昳礼?”夏定帆叫住了她。
“你怎么在这?”夏定帆这样和她讲。
周昳礼心生疑惑,这里不是你夏定帆带我来的吗?什么叫我怎么在这?而且明明是你夏定帆找我来的,从......这些人群中过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在这?
“这里发生什么了?”夏定帆一脸好奇看向周围,好像刚刚来。
“我走的时候大家还在桌筵上,怎么现在,都到这里来了?”他又说。
放低放缓着声调,循循善诱着周昳礼,领她回答,令她混淆迷糊关于手串的事情。
“这里...这里......”周昳礼一时也说不清。
这里是张白石搞的,夏定帆想知道,应该去找张白石。
夏定帆你等下哈,我帮你叫下张白石。
“张白石...张......”
张白石突然现出在眼前。
夏定帆不知道他打哪冒出来的,真是被吓到了。看着他现出在周昳礼面前,纠缠在周昳礼身边不离开,夏定帆也更心急。
“夏兄回来啦。”张白石笑嘻嘻的,和夏定帆打招呼道。
也不等夏定帆的回应,而是对周昳礼说:“周昳礼。你刚刚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李白的诗,我们现在正依着后句恣欢谑呢。”
“你知不知道前面一句是什么?”
周昳礼觉得张白石说得很清楚了,拉着夏定帆,指指张白石,道:“我们就是这样到这里来的。”
她伸手动作间,白白莲藕一般的胳膊上,白玉镯子温润冰萃,就是一旁的木珠手串格外凸显,尤其不搭。
还好她衣袖长,只露出一瞬,而这一瞬,张白石似也未曾注意。
夏定帆心慌不定。
“是什么?”周昳礼问。
张白石笑眯眯的:“是钟鼓馔玉不足贵。做人求道不就得有始有终不是吗?不好好贯彻落实前面的,怎么完完全全抵达到后面的呢?”
“嗯?”周昳礼托着下巴想了会儿,也笑,“在理!”
“世间哀愁有那么多,那么大,那么圆。”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开始胡言乱语,“不落实好前面的,怎么完全抵达后面的呢?”
夏定帆眼睁睁着,张白石不知从哪掏出个金步摇,帮着插在了周昳礼头发上。
周昳礼只感到脑袋一沉,耳边“叮铃叮铃”清脆声响。
夏定帆又见张白石掏出一只翡翠镯子,价值连城,不由分说帮周昳礼套在了手上。
周昳礼看着手上多出来的翡翠,一时有些茫然。
“钟鼓馔玉不足贵。”张白石这样对她说。
哦,周昳礼懂了。
夏定帆插不进去手也插不进去嘴,就在旁边看着张白石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件件,直到将原本素质出尘的周昳礼,身上装戴满。
夏定帆觉着,张白石再从衣袖里掏出什么奇珍异宝,他都不奇怪了。
“走吧。”张白石对周昳礼说,“我们去跳舞呀。”
周昳礼站起身来:“好沉啊。”
夏定帆眉目凝重,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知道自己到嘴的鸭子肯定是要飞了。
他首先压抑住愤怒,叫住二人。
“怎么了,夏兄?”张白石回头问他。
周昳礼慢一步转过身来,也是面色好奇。
夏定帆看着周昳礼那通红面色,真拿捏不准她被自己的异香木串影响与否,也拿捏不准喝了酒也会对这种事情有所迟钝吗?
他自己喝了酒往往都是更加有了兴致啊,怎么周昳礼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呢?
“我有只木手串,我刚刚看见被戴在昳礼手腕上,这是神佛之物,我时常把玩。刚刚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应是昳礼醉酒,不小心将我的与你的混淆了,戴着。”
“醉酒易误事,昳礼想要,我明日帮你去佛寺求了便是。”
周昳礼抬起手,在金的银的玉的哐铃哐啷之间,果然看见个黑漆的木的。
二话不说,脱下来给夏定帆:“是我混淆了,珍惜之物,你好好收着嘛。”
张白石:“那夏兄,我们先去了?”
夏定帆接过木串,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有异香,应道:“诶。”
大家晚上好捏[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墨镜][墨镜][墨镜]
世界常常荒唐没有道理,我们一起来跳舞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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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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