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公室的路上，夏油杰一直不住地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同期。
无他，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好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理——更何况是如此劲爆的消息，好哥们第一次谈恋爱就如此禁忌，以至于他怀揣着“只有自己知道这秘密”的忐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情况果然有问题。
方才他在隔壁房间听到两人不知在做什么的打闹声音，眼下仔细一瞧五条悟脸上竟然红了一片，作为阅片经验不说丰富至少也接触颇多的青春期少年，夏油杰瞬间有些浮想联翩……难道真的玩得这么劲爆？以悟的性格，不像能接受的样子啊。
五条悟刚和太宰治嘀咕完，就察觉到另一名同期的视线似乎总有意无意地在他脸上逡巡，有些不解：“怎么了？”
夏油连忙回神：“啊？没什么。”
“是因为悟脸很红吧。”太宰治一本正经，“哇～某人下次求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下手轻点哦。”
“？！分明是治太过分了吧！”五条悟大叫，“哪有这样的啊！”
居然仗着能无视无下限就这么毫不客气拽他的脸，对着他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帅脸都能下手，阿治真的很可恶欸！五条悟想着瞪了他一眼，换来太宰治无辜的耸肩，没注意一旁的夏油杰在背景里悄悄地石化不动了。
……这对吗？夏油呆滞地想，原来真的有这么劲爆啊。听上去好糟糕。
……
到办公室的时候辅助监督恰好带着资料回来，“你们来了啊。”新岛亲切地招呼他们在对面沙发坐下，“你们有留意新闻吗？锁见村的事情在非术师那边已经进行官方报道了。”
“嗯？”
新岛打开电脑，将网页展示给他们看。
是一个新闻网站。
【本月6日夜间，位于岐阜县锁见乡山间神社举办春季祭祀期间，现场因篝火长时间燃烧导致一氧化碳聚集，加之山地空气流通不畅，造成约三十余名村民出现一时性缺氧昏迷……目前所有人员均已脱离生命危险。初步判断系通风不良与火源处理不当所致……请民众勿过度猜测，切勿传播未经证实的信息。】
“真实的原因已经联合非术师那边压下来了。”新岛说，“虽然这次事件不怪你们，但下次执行任务的话，还请麻烦各位尽量避开普通人……好在他们受领域影响不深，只是陷入暂时昏迷。不然这么多人同时出意外，很难进行解释的。”
“和彦先生放帐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夏油懊恼地说，“当时没能注意到那是不允许非术师出入的帐——”
“那种情况也很难进行避免吧。”五条悟双手插兜，没个正形地往后一靠，“这个咒灵很擅长隐匿气息，还会用幻境混淆视听。”
“就算这样，用他们当诱饵的我们也还是——”
“没有啊。”五条悟说，“我从一开始就有信心救他们出来。”
夏油杰沉默一会，盯着地面看了两秒，“……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哎呀。”太宰治刻意拖长语调，嘴角带笑地歪头看过去，“夏油君不要忘了还有我嘛。三个人一块还打不过咒灵的话也有点太逊了吧。”
似乎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辅助监督轻轻咳了一声，换了个语气，“……和彦的话，现在有人在负责审讯。”新岛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而且不管怎么说，特级的诅咒任务也不应该分到你们头上的。”
……哦呀。太宰治将手垫在脑后随意仰靠着，懒洋洋地晃了晃腿。
“新岛先生，”夏油忽然抬起头说，“之前任务资料讲的，那两个失踪的人……最后怎么样了？我稍微还是有点在意。”
“啊……这个。”
男人似乎没太留意夏油杰问的细节，拿起桌上的资料翻了翻，“嗯……并不是失踪，只是暂时被村民关起来了。不过目前已经没问题了，别担心。”
“诶？”
“说是目睹了最开始的仪式，”新岛将资料纸递给夏油，“看见了真绪被咒灵附身……村民们为了避免他们走漏风声，在仪式再次举办前都将他们关在村子里，负责这事的警察已经将人救出来了。
“……”
“他们能看见咒灵？”太宰治冷不丁问。
“或多或少吧。普通人里也偶尔会有这样的例子嘛，受刺激的情况下能隐约看见一点。”
一边的夏油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条悟：“但是最开始给我们的视频里有个虚影吧。”
“这就是我今天叫你们来的原因。虽说具体情况还在调查。”新岛神色一凛，“照理说，诅咒是没有办法被相机等电子设备捕捉的。视频也确实存在合成可能，但是——”
“你们明白的吧。无论是否造假，这视频能引起广泛传播，背后必定有人在蓄意操控，妄图在普通人里掀起轩然大波。总之，以后还请各位小心行事。”男人给他们各递了一杯水，“还有就是，关于这次分给你们的任务……”
新岛的话语在唇边顿住了，视线在三人之间游移，神情一瞬犹豫。
“没关系，”太宰了然道，手指在杯沿上不紧不慢地转着，“您是想说——这个诅咒诞生近百年，哪怕造成普通人死亡和异常波动，上面却始终未曾派出相应咒术师处理，反而在这时候‘不小心’将任务交给了我们吧。”
他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新岛，“这其中的疏漏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对吧？”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男人盯着太宰，似乎想看出他究竟知道多少。几秒后，新岛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将手中未喝的水缓缓放回桌面。
“……你说得没错。”他说。
“你们的任务，确实是上边下发的……也确实是误报了等级。”男人略微偏头看向窗外，斟酌道：“我们内部正在排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严重的错误——这也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太宰没有接话。五条悟悄悄捏了一下他。
“总而言之，”新岛的眼神重新落回几人身上，“这只是出于我个人的提醒。多留个心眼没坏处，但你们最好别对这件事太过在意。”
他顿了顿，像是认真考虑了措辞，才继续道：“说到底，你们现在还只是学生……麻烦事不该由你们这个年纪来承担。”男人收起档案，温和地笑笑，“一个个都这么聪明，也要给大人们留点发挥空间嘛。”
“……”
“对了，也别忘了之后的任务报告，”新岛摆摆手，“没有别的事了，回去吧。”
五条悟利落起身，熟练地勾上太宰治的脖子，两人一起离开了。男生走到门边，不忘回头招呼道：“杰，走啊。”
“啊，你们先回去吧。”夏油杰笑了笑，“我还有点事想问新岛先生。”
太宰治挑了下眉，没说什么，转身往门外走。五条悟倒是歪着头探究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终也没追问，只抬起手随意地挥了下：“那我们先走了啊。”
门关上后，室内只剩两人。
“嗯？”新岛有些意外，“怎么了吗？”
夏油沉默一会儿，走到椅子边坐下，手指搭在膝上，轻声问：“……新岛先生，您一开始成为咒术师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
“阿治刚才怎么了？”从办公室出来后，两人往教室的方向走，“是在生气吧？在针对辅助监督欸。明明他是无辜的啦。”五条悟说。
“怎么会呢。”太宰轻飘飘道，“我只是对目前的情况做必要的分析。”
“欸——”五条悟怀疑，“但我感觉你在生气啊。”
“为什么？”
“居然反问我吗？”男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直觉吧。不过阿治生气也正常啦，上头的人误报等级增加了任务的危险因素，确实让人感觉很不快啊。还好这次去的是我们嘛。”
“……”
“咦，不对吗？”
“重点错了吧。”太宰治不情不愿地说，“是你差点被杀这件事情啊。”
“欸，”五条悟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居然还在在意这个吗？”
“……”不知为何，太宰忽然感觉更生气了。他扯扯唇，目光凉凉地扫过去，“悟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说。”
“不要这样嘛！”五条悟叫了一声，强行拉着太宰治停下来，半个人挂在他身上，“我这不是好好在阿治身边了吗，不想这个了吧？”
“悟倒是完全不在意幕后黑手。”太宰治不高兴地强调，“但我和悟不一样。老实说我这人性格很不好，要是被我逮到的话——”
“哇哦。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呢！”
他轻轻歪头，“是想帮我报仇啊？”
太宰眼睛弯起，像是随口一说：“搞不好比这更过分也说不定呢。”
“好呀。”五条悟甜蜜蜜地应道，“那么，报仇第一步——”
“首先！不要去教室了吧？任务报告什么时候写都可以嘛。”白发男生有模有样地竖起手指，“反正今天下午也没有别的事要做，我和阿治出去玩怎么样？”
*
说是出去玩，结果是被男同学拉着在周末人满为患的大街上排一家不起眼的甜品店。
店铺的门面不大，然而人气倒是旺盛，前边的队伍排了不少人。
“……你确定不是被什么网络排行榜骗了？”太宰治抱臂站在他身后，表情写满了怀疑，“看起来很普通啊。”
“不是那种啦，”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转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越是普通的店越容易给人意外惊喜’，网站上的推荐语是这么写的嘛！难得有时间，当然要过来尝试～”
太宰沉默地看着他，视线从他闪闪发光的眼睛挪到前边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幽幽叹了口气：“……知道啦。对奶油和糖浆打起的复仇战第一枪，没错吧？”
“是啊。全部都要对五条大人束手就擒才行！”
“肯定的吧。”太宰配合着他胡说八道，“就要献身给五条大人，估计正吓得瑟瑟发抖了呢。”
“什么啊！好心肠的五条大人可不是那么残忍的反派角色。吃的时候会很温柔的。”
——是吗？
十多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们，成功点好单找到空位坐下的太宰治托了托腮。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点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小蛋糕的盛况也有点太夸张了吧。而且五条悟那是享用甜点的方式吗？一勺叉起半个蛋糕体全部塞进嘴巴里？
说什么‘会很温柔’，其实是超级粗暴吧。
“做什么啦？”五条悟快乐地咽下甜滋滋的奶油，“放心吧，蛋糕们会对此心怀感激的。”
两人跳脱的思维似乎总能奇妙地连接上，太宰治搅了搅咖啡，流畅接话道：“因为你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是呀。都说了我是大好人耶。”
大好人五条悟吃蛋糕也不忘给他的咖啡里丢方糖。
加到第四颗的时候太宰谨慎地叫住了他：“可以了吧。”
“再来两颗吧？”
“是说以前因为悟的缘故，已经变成接受度超高的甜党了！”太宰治嫌弃地扫过桌面的各色甜品，振振有词，“但——就算是经过魔鬼训练的我——这么多还是很腻啊！”
似乎也跟着他的话想起来两人小时候钻研甜点的那段日子，五条悟若有所思，咬了一口手边的大福，“讲成魔鬼训练也太过分了，那可是我亲手做的——”
内馅满满当当的大福在嘴里化开，有多余的奶油沾在了唇边，男生没在意，两三口吃完后又拿起了一个。
太宰治看过来，忽然收敛了刚才打闹的模样：“我说，没问题吗？”
“什么？”
“消耗很大的样子，悟。”他说，“觉醒术式到现在能适应了吗？”
锁见村事件以后，五条悟的术式运用已然上了一个台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开着无下限已经是轻轻松松的事了。“阿治担心太多啦。”男生说，自顾自地从桌子那头凑近靠过来，“我现在有反转术式欸。不过吃甜的东西能更好帮助我大脑运转就是了，当然是多多益善嘛！”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比以前要消耗的能量更大了吧。对糖分的需求也随之增加了。太宰治低头不语，深褐色的咖啡液面映出他波动的面容。
“阿治？”
太宰治抬眸，意外撞上那双认真的、近在咫尺的眼睛。
五条悟正看着他。眼神坦率到几乎有些灼人。太宰心头莫名一跳，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注意到对方唇角的一抹奶油。
“……沾上了诶。”
“什么？”
“奶油。”
“啊？哦。”
五条悟自然地伸出舌尖轻轻一舔，迅速将那一小团奶油卷入口中。这个过分亲密的距离，几乎侵占性地霸据了太宰治全部的视野。
他甚至能闻见五条悟刚刚吃掉的草莓大福的甜味。
也是在这时，太宰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再点杯喝的吧。”他站起来，不动声色地退开一点，“悟要什么？”
完全就是凑在一块就会嘀嘀咕咕一起用宝宝用语讲相声的两只咪
咪咪们有自己的专属频道
最近评论区冒出了好多没见过的新朋友，耶！！
收到留言真是太开心啦！爱你们！！（原地旋转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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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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