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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

两人都没再说话,半晌,周天慢慢的坐了下来,视线从徐槿年摩擦着水杯的手指上路过,她温柔的望着她“你想……”说吗?

徐槿年低头与周天对上视线。

周天按着平时在家的习惯坐在了地上,也就是徐槿年的腿边,俯视的角度显得人更加柔和,也更加……

可爱。

这样的周天让她无法拒绝。

徐槿年艰难的移开视线,虚虚的盯着空气中的一点。

要说吗?

她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可是好累,这些回忆压的她好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视线渐渐模糊,似是穿过了岁月的长河,又回到了那个午后,恍惚间,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她都6岁了还没有名字!不上户口?不读书吗?”说话的声音中满是怒火。

可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声音却冷冷的“我赚的钱够她花一辈子,没名没姓又如何?而且年年不就是她的名字吗?”

“爸!年年是妈妈给她取的小名吧!”

“那就叫徐年,一会叫老张带她去上户口。”

“爸!”徐锦汐急了,可碍于对方是长辈,她的教养只允许她提高些许音量。

男人终于开始不耐烦,可也只是沉下嗓音,冷冷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情感“小汐,没有抛弃她,我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我……”

不等男人说完徐锦汐就打断道“您这样对她,是……因为妈妈,对吗?”

徐浩琛沉默了,每当有人因为他的二女儿提起宋悦时,他总是这样,沉默着不说话。

“爸!妈妈的事不能怪小年啊……”

“我知道……”徐浩琛叹了口气,捏着眉心合上了双眼。

宋悦,徐浩琛的结发妻子,姐妹俩的亲生母亲,在生徐槿年的时候,早产倒在了那冰冷的手术台上。

在生命的最后,她拉着徐浩琛的手说“浩琛…好想年年都陪在你们身边……可是我好像快不行了…这孩子小名就叫年年吧…让她代替我……年年都陪在你们身边……”

她对徐锦汐招了招手示意女孩过来。

“妈……”

“小汐…照顾好妹妹……”

“好!”徐锦汐泪流满面,用力的点着头。

说完,宋悦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一想到亡妻,男人紧闭的双眼颤了颤“唉…”

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小汐…你带她走吧,你妈妈的嘱托…我做不到……”男人的声音有些许哽咽。

徐锦汐似早就下定了决心般,转身牵上了年年的手“爸,我打算…去凌城发展,您在京城多保重。”

徐锦汐捏了捏年年的小手,女孩抬头望向姐姐“小年跟姐姐走,好不好?”

“嗯!”女孩微微点着头。

徐锦汐带着妹妹走了,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徐浩琛看着姐妹俩逐渐缩小的背影,转头对着老张说“照顾她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只要是她们想要的都满足就行,不用问我……”

“是!”被称为老张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可徐浩琛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句话,使俩姐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去机场的路上,徐锦汐依旧拉着年年的手,她往年年的方向偏头问道“小年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

年年低头想了会,摇了摇头,过了2秒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小的说了一句“姐姐。”

徐锦汐以为小家伙叫自己是因为不好意思告诉自己她喜欢什么,所以歪头笑了笑道“喜欢什么都可以直接说哦~不用不好意思的。”

说完却见小家伙握紧了自己的手,低着头小声说“喜欢…喜欢姐姐……”

徐锦汐被小家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掐了掐小家伙软软的脸颊,轻轻说道“这么喜欢姐姐啊?那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声音给徐锦汐的心都萌化了。

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徐锦汐才开口道“就叫徐槿年怎么样?槿是木槿花的槿,和姐姐的锦同音不同字,年就用妈妈取的那个,好不好?”

徐槿年乖巧点头。

“悄悄告诉你哦~姐姐最喜欢木槿花了!所以姐姐也最喜欢小年了!”徐锦汐在徐槿年的耳旁用气声说道。

“小年也最喜欢姐姐了!”徐槿年笑嘻嘻的望着这个她最爱的姐姐,完全没有被父亲抛弃的难过与不舍。

……

徐锦汐动作十分迅速,很快便安置好了所有。

带走小家伙这年,她也才18岁,可却能快速安排好一切,可想而知她为了逃离徐家应该计划了很久,但带走徐槿年却是计划之外的事,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如此冲动。

她带着徐槿年住进了她早就买好的房子里,房子在凌大附近,方便她上下学。

以她的成绩本可以上京大,比凌大更好的大学,可为了逃离徐浩琛,她选择了同专业top2的凌大。

但她却没想好要如何安置徐槿年,毕竟她是计划之外的突发情况。

就在徐锦汐一筹莫展的时候,张管家打来了电话。

“喂?张叔?”

“大小姐,徐总派我来照顾你们,你们……”

“是监视还是照顾?”徐锦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可眼眸中却少了一开始那亮晶晶的星星。

“不是的大小姐,未来我将全全效忠于您。”男人顿了一下“和二小姐,这是我的任务,未来除了您和二小姐的吩咐,其他人的话我都不会听,包括徐总,所以请大小姐放心吩咐我。”男人毕恭毕敬的再次表明自己的忠心。

徐锦汐冷笑出声“中竹园,自己来。”

“是!大小姐。”

“对了,帮我安排一下小年之后的事情,我没有时间,你安排好了就先给我看一眼再实行,学校要找最好的给小年……”

“是!大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很快张自由就将安排发给了徐锦汐,不愧是徐浩琛的得力助手,干活就是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徐锦汐点开张自由发来的文件,仔细看了一遍,退出了文件后,她快速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徐锦汐:给小年找个家教,在火箭班我怕她跟不上。

张自由没有立即回复,可微信名却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就在徐锦汐疑惑之时,张自由发来的信息。

张自由:大小姐,其实不用的,二小姐虽然没有去上过学,可成绩却很好,您不在的日子里,老爷有请家教来给二小姐补课的。

看来徐浩琛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喜欢他这个二女儿嘛。

印象中,徐锦汐每次回家都只能看到在各处玩耍的徐槿年,每当徐槿年看到徐锦汐回来的时候都会乐呵呵的跑上前,仰着头说“姐姐,你回来啦~”

像无忧无虑的快乐小狗,徐锦汐无形中仿佛能看到徐槿年身后那摇的飞快的小尾巴。

徐锦汐不知道徐槿年有家教,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她家的快乐小狗会在她要回家的这一天推掉所有的课程,只为和住校的姐姐多待一会。

其实徐浩琛对两个女儿很多时候都是一样的,只是他没给徐槿年取名字,也从不主动过问二女儿的事情罢了。

徐锦汐有的徐槿年也有,没去上学也只是因为徐槿年不想去。

时间过得很快,在来到凌城的第4天,徐槿年就被送去了凌城一小的火箭班,这里的学生不是天资聪颖,就是非富即贵,个个都是少爷小姐。

就在要出门前的几分钟,徐槿年拉住徐锦汐的袖子晃了又晃,她嘟着可爱的小嘴轻轻说“姐姐…就不可以不去学校吗?我在家里也可以学的很好的……”

看着徐槿年这可爱的小模样,徐锦汐又被萌到了,但她嘴里还是说着拒绝的话“不行!”

徐锦汐蹲了下来,与徐槿年平视,她伸手掐了掐徐槿年的软乎乎的小脸耐心解释道“小年,去学校和成绩好不好是没有关系的,这是我们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多道理都是要经历了才会明白的,光听别人说是没有用的,你能明白吗?”

徐槿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内心依旧在挣扎,她犹豫着说“可是……”

“好了小年,你再这样姐姐要生气了,姐姐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小朋友。”徐锦汐表情忽的变得严肃。

怕姐姐的小朋友只好不情愿的说“我会乖乖去学校的,姐姐不要生气!但是我……”后半句徐槿年像被关掉了音量键四的没了声。

“嗯?什么?”哦~原来在这等里我啊~乖乖去学校是有条件的,徐锦汐被小朋友可爱到了,脸上全是笑意。

“我想…我想学自由搏击!像…像电视里那样!”小朋友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我想保护姐姐!”前两句音量小小的,可最后一句声音却很大,眼神也十分坚定。

徐锦汐想了想表示可以,毕竟女孩子学点可以保护自己的技能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令徐锦汐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个决定竟让自己可爱的妹妹变成了学生们眼中的“霸霸。”

永远稳居第一的学霸和无人能敌的校霸。

但只要你不惹她,她就不会动你。

……

“大家好,我是徐槿年,木槿花的槿。”小小的徐槿年表情和声音一样冷,完全不像一个6岁的小朋友。

不是因为不想来学校,而是因为她站在讲台上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满脸幸灾乐祸的时初,另一个是星星眼的纪谳星。

忽的见到熟人,徐槿年觉得十分尴尬,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所以小脸冷了又冷,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裂开。

班主任环视了一圈教室,发现只有时初身旁还有空的位置,所以她抬手指了指靠窗那组最后一排空出来的位置,对小小徐说“你就先坐时初旁边吧。”

小小徐乖乖点头走了过去。

才坐下就听见身旁人贱兮兮的小奶音“阿年~你不是不来嘛?”

徐槿年瞥了时初一眼并未接话。

可时初依旧在一旁自顾自叽里呱啦的叭叭着。

徐槿年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的黑板,丝毫没有被一旁叽叽喳喳的时初影响到。

终于,在时初噼里啪啦的输出了十分钟后,徐槿年的前桌受不了了,她转过身对着时初说道“阿初!现在在上课呢!我知道你见到年年很开心,但是你下节课在说嘛!下节体育课!”

听到前面女孩的话后,时初“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星星,你也开心吗?”听到身后的人开口,纪谳星忙不迭的小幅度点头说道“当然啦~”

听到女孩的回答后,徐槿年那僵直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

才来到新的环境,徐槿年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反应,但心中却也存在着一丝忐忑,时初的碎碎念令她安心,纪谳星的回答也令她安心。

一节课的时间过得飞快,随着下课铃响起,老师走出了教室,同学们瞬间作鸟兽散。

憋了一节的话唠阿初终于可以继续骚扰她的阿年了。

“阿年~走!操场!”

徐槿年不急不慢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直接无视了话唠阿初看向了纪谳星“星星,学校有双杠吗?”

“嗯?年年你又要……啊?”纪谳星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徐槿年。

“嗯……不然听不完阿初说话……”徐槿年轻轻叹了口气。

时初仿佛没听到她们的对话,自顾自的拉着两人就走了。

双杠上,三小只的姿势各有不同,星星盘着腿坐在了双杠前,阿初坐在其中一个杠上,双手抓在身侧,而我们的阿年则是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她双腿曲着倒挂在另一个杠上,双手抱在胸前,为了防止衣服被重力掀起,徐槿年还特意将衣服塞进了裤子里。

话唠阿初仍是一个人在那里叨叨,徐槿年和纪谳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我爸说,我们三个的这种关系叫做发下……”

“阿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学校呢……”

“阿年,星星,我们今天下午放学去哪里玩啊?”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玩吗?”

……

纪谳星给时初的情绪价值拉满了,句句有回应,而徐槿年只是偶尔回应时初。

她发着呆眼神有些呆滞,长时间未眨眼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眼球变得干燥,刺痛的感觉使徐槿年的眼眶中溢出了些许生理性泪水,她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眼前倒着的景象忽的扭正……

等眼前恢复了清明,周天满是关心的眼眸出现在视线范围中。

徐槿年不自在的别过眼去,快速眨干了眼中的泪水,沉声道“去吃早点吗?”

周天知道她不想告诉自己,于是配合着应了声“好。”

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出门吃早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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