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六点五十分，陆御然的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寂静。这是一首轻快的钢琴曲，他特意为崔雪设置的专属铃声。被窝里的陆御然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他的指尖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睡眼惺忪地按下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喉咙干涩得发疼。
"你准备好了没？几点要来载我？"崔雪元气满满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蹦出来，清脆得像清晨第一缕阳光下的露珠，"我想着你要练球不能吃太饱，所以已经自己下楼吃完早餐了，还帮你买了冰豆浆！想吃啥我们练完球再去吃。"
陆御然猛地睁开眼睛，窗外才刚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他伸手抓过闹钟，眯着眼睛确认时间——确实才六点五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长已经开始跳动，提醒他这不是梦境。
"你...这么早就起了？"陆御然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他翻了个身，被子滑落到腰间，露出精瘦的上身。空调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当然啦！"崔雪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我昨晚根本睡不着，一直在想今天要穿什么、带什么。凌晨四点就醒了，干脆起来化妆试衣服..."她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准备过程，从球衣的搭配到背包里装的各种小物件。
陆御然听着她欢快的声音，眼前仿佛能看到她手舞足蹈的样子：一定是穿着那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赤着脚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睡意一扫而空。
"我马上出门，十五分钟后到。"他边说边掀开被子，冰凉的木地板让他缩了缩脚趾。
挂断电话后，陆御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浴室。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镜子里的男生头发乱得像鸟窝，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昨晚他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才睡着，满脑子都是今天要带崔雪去球场的画面。
换上球衣时，陆御然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张嘉俊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这家伙含糊不清的嘟囔声，还夹杂着被子翻动的窸窣声，"喂...谁啊...大清早的..."
"是我，"陆御然压低声音，一边系鞋带一边说，"听说今天有很多漂亮学妹要来看我们练球。"
"什么？！"张嘉俊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紧接着是一阵"咚"的闷响，好像是从床上滚下来了，"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八点球场见，迟到的人要跑三圈操场。"陆御然坏笑着补充道，想象着好友手忙脚乱的样子。
"靠！我马上起！"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孟芷晴带着睡意的怒吼，"张嘉俊！你听到有学妹就这么积极是吧？"接着是一阵打闹声和求饶声，还有枕头砸在脸上的闷响。
嘿嘿！计谋得逞，被孟芷晴揍过之后张嘉俊肯定是睡不着了，陆御然笑着挂断电话，拎起背包冲出门。十二月清晨的风带着阵阵寒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惊飞了几只停在路边的麻雀。
七点四十分，陆御然的摩托车停在崔雪租屋处楼下。他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定住了脚步。
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率先闯入视线，踩着简约的白色运动鞋，脚踝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往上是宽松的黑色球裤，裤腿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再往上是和自己同款的系队球衣——只是没有绣系名，宽松的剪裁却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高马尾随着她的脚步在脑后跳跃，发梢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匹流动的绸缎。
崔雪今天化了淡妆，睫毛纤长卷翘，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是自然的粉嫩色，嘴角微微上扬。看到陆御然呆住的样子，她得意地转了个圈，球衣下摆随风扬起："怎么样？我特意查了'如何打扮成篮球女友'的攻略，还看了三个美妆博主的视频。"
陆御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见过崔雪穿实验服认真工作的样子，见过她穿连衣裙温柔可人的样子，但今天这身装扮还是让他心跳漏了一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美得像一幅精心构图的照片。
"看够了吗？"崔雪歪着头笑，眼睛弯成月牙，右脸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见陆御然还在发愣，她把手里的冰豆浆贴到他脸上，"回神啦！该出发了！"
冰凉的触感让陆御然一个激灵。他接过豆浆，指尖不小心碰到崔雪的手，感受到她皮肤上细腻的触感。崔雪像触电般缩了一下，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陆御然却恬不知耻地紧紧握住，"我牵我女朋友的手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故意用无赖的语气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崔雪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抽回手。两人相视一笑，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滤镜。
"走吧，女朋友。"陆御然牵起崔雪的手，十指相扣。他能感觉到崔雪的手心微微出汗，却握得很紧，像是怕他会突然松开。
八点整的篮球场已经热闹非凡。塑胶地面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橡胶味，篮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队长老郑虽然已经退役，但还是七点半就带着阿伟、小陈等几个队员开始热身。场边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女生，正小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陆御然和张嘉俊怎么还没来？"老郑看了看手表，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再不来就罚跑圈！"
话音刚落，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同一个方向——陆御然牵着一个高挑的女生走了进来，女生穿着和他同款的球衣，手里拎着鼓鼓的背包，看起来像是装满了各种装备。阳光从他们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哇靠...这什么情况？"阿伟的球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出老远，他却浑然不觉，"陆御然不是跟林宥婕是一对吗？怎么今天换人了？"
场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立刻加入讨论，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兴奋，"早就有苗头了好吗？上次陆御然发做饭的照片，林宥婕没回复，底下却有个女生跟他互动超亲密，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为什么陆御然身边总有漂亮女生？"小陈哀嚎着抓头发，发胶固定的发型被他揉得乱七八糟，"我的女神在哪里？老天太不公平了！"
陆御然牵着崔雪走到场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嘴角悄悄上扬。崔雪倒是不怯场，落落大方地向大家点头微笑，然后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下，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运动饮料、毛巾、便携小风扇、能量棒...甚至还有一盒创可贴和一小瓶医用酒精，准备得比专业队医还周全。
"大家好，我是崔雪，"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陆御然的女朋友，今天来看他打球。"说完，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这个习惯性动作让陆御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全场——毕竟过去四年，林宥婕一直以'陆御然暧昧对象'的身份出现在各种场合，这是他第一次公开承认有女朋友。场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女生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御然注意到小陈一直盯着崔雪的腿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走过去一脚轻踹在小陈屁股上，力道不重却足够引人注目，"小陈你够了啊！别人都是看脸，就你一直盯着腿看！"
大家哄堂大笑，小陈尴尬地挠头，场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大家哄堂大笑，小陈尴尬地挠头，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场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几个队员开始起哄，要求正式介绍。
就在这时，张嘉俊气喘吁吁地冲进球场，T恤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身后跟着一脸不爽的孟芷晴，她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看到崔雪后眼睛一亮，自来熟地坐到她旁边。
"你好，我是孟芷晴，"她伸出手，指甲上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可是'认识'你好久了。"
崔雪疑惑地歪头，一缕碎发从马尾中滑落，垂在耳边，"啊？"
"小陆还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在我和张嘉俊面前提到你，"孟芷晴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说什么实验室新来了个超可爱的助理之类的～还说你做实验时认真的样子特别迷人。"
崔雪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像熟透的苹果。她偷偷瞄了一眼场上的陆御然，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喝了一大口蜂蜜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巾边缘，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老郑看人齐了，吹响哨子，尖锐的声音在球场上空回荡，"好了！开始训练！张嘉俊！迟到的先去跑三圈操场！"
"啊？"张嘉俊哀嚎，肩膀垮了下来，"就迟到了五分钟..."
"四圈！"老郑毫不留情地追加惩罚，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像个判官。
张嘉俊认命地开始跑圈，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孟芷晴在场边幸灾乐祸地拍照，还不忘大声喊，"跑快点！再慢就五圈了！"崔雪则拿出手机，调成专业模式，认真记录陆御然训练的每一个瞬间——他运球时专注的眼神，投篮时手臂绷紧的肌肉线条，还有进球后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
训练中途休息时，陆御然小跑着来到场边，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崔雪立刻递上毛巾和运动饮料，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她甚至细心地拧开了瓶盖，避免他手上没力气。
"累吗？"她轻声问，声音柔得像一阵微风。用毛巾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
陆御然摇摇头，仰头灌了大半瓶运动饮料，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他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很喜欢妳今天来陪我练球。"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运动饮料淡淡的柠檬香气。
崔雪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被夕阳染红的云朵。她推了他一把，力道轻得像是羽毛拂过，"快回去训练！大家都在看呢！"这时旁边已经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和口哨声，几个队员挤眉弄眼地做着夸张的表情。
听到场边队友们发出的起哄声，老郑吹响哨子，声音洪亮得像军训教官，"陆御然！别谈恋爱了！过来练战术！"他双手叉腰，晒得黝黑的脸上写满无奈，"其他人看起来也挺有精神的，既然还有体力吹口哨，那也都别休息了，继续练习！"
老郑身为他们这一届的队长，虽然退役很久了，但带领大家练球的态度还是一丝不苟。他站在场中央，像个将军般指挥着队员们跑位，时不时亲自示范动作。
而这时的苦主就是刚刚因为迟到被罚跑四圈操场的张嘉俊了。他好不容易跑完圈，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场边，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一听到马上又要训练，他发出一声响亮的哀号，声音凄厉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郑哥！我才刚跑完四圈啊！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引的其他人哄堂大笑，连一向严肃的老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孟芷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录像，说要发到朋友圈。崔雪也捂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在众人的笑声中，陆御然跑回球场。阳光洒在崔雪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举起手机对他拍照的样子，专注的神情比平常工作时还要认真。微风拂过，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这一刻，陆御然觉得，有她在场边加油，自己一定能投进每一个球。他朝她眨了眨眼，转身投入训练，脚步比平时更加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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