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分出半数人马于城外隐蔽处接应,余下人跟着潜入城中,藏在城主府待命,她和顾清远,两人潜入城主府。
陵川城主府内,看着满府的巡逻兵,四周的守卫每隔一刻钟便会出现一次,防范很严。
云野从怀中掏出一卷绳索,绳索一端系着特制的铁爪,她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一甩,铁爪精准地勾住了墙内一棵大树的枝干。
顾清远率先顺着绳索滑下,落地时悄无声息。
云野紧随其后,两人躲在阴暗处,待巡逻的士兵走过,才猫着腰朝着府内深处摸去,她和顾清远分开察看,找扣押主公的地方。
在巡视了大半座城主府后,云野发现西北角,一处院落守卫格外森严。
除过明面上的巡逻兵,暗处还有不少的暗卫,主公很可能就被困在那里,她小心靠近那处院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季之明倒是省了他们的事,庞南与主公关押在一个地方,还有一个人,云野倒是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主公的人。
悄然返回与顾清远汇合,说了情况。
云野压低声音道:“要直接救出主公不太现实,守卫太多。”
顾清远道:“把季之明绑了。”
云野问:“他人在哪里?”
“他进了书房,离这里不远,我去找他,你混进巡逻兵里,一旦动手,你也好护住主公。”
云野道:“不行,我去绑季之明,他可能见过我,但未必见过你。”
“如果你去,他必定察觉城中还有其他内应。我去,他可能只会认为我狂妄,敢一个人来。”
顾清远道:“好,你去,小心一些。”
贴着墙根疾行,看了看四周,通过书房窗棂的剪影里,季之明正伏案看东西。
忽然他把桌上的东西拿起来,云野看清了是一个女人的画像。
她转身借力,脚尖轻点,跃上屋檐,手指扣住瓦片缝隙,手腕轻抖甩出软索,铁钩精准勾住横梁。
伴随着瓦片碎裂的声音,她的身体也快速地荡入室内。
季之明刚要转身,冰凉的刀锋已贴上喉结,云野膝盖抵住他后腰,“初次见面,季大人好。”
云野把匕首架在季之明脖子上,士兵闻声,撞开房门却不敢上前,只能把云野团团围住 。
挟“天子”以令“诸侯”,她每踏出一步,士兵们便后退三步。
不退的话,就把匕首往里划进半分。锋利的刃口轻易割裂皮肉,然后让鲜血流出来。
“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季之明道:“将军,不用这样,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云野不听他废话:“不如何,你别说话。”
她拖着季之明,在士兵们如临大敌的包围中步步逼近关押主公的房间。
云野用另一只手,从季之明身上翻出了钥匙,把铜制钥匙串,甩向一个士兵面前:"打开门。"
一名士兵颤巍巍上前,正是乔装混在其中的顾清远看着云野,云野抵在季之明喉间的匕首再次向上一挑,脖子上又留出了血。
他仿佛不再犹豫,攥紧钥匙冲到门前,当门缓缓打开,主公苍白的面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云野心猛地一缩。
季之明趁着她走神那一刻,挣脱束缚,随即抢过身旁士兵的武器,就开始与云野缠斗。
张康矮身沉肩,铁臂如柱般撞向持枪侍卫的胸膛,侍卫被撞得倒飞出去,手中陌刀脱手而出。
他稳稳接过刀柄 ,冲到云野身边,与季之明缠斗:“你护着主公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季之明冷笑:“你们谁也走不了。”
云野冷眼看着季之明,想要拒绝,又听到他说:“保护好主公才是最重要的。”
无奈之下,云野转身去找主公,顾清远拉着李煦和庞南,在城主府内奔逃着。
到了接应地方,摸出怀中哨子,哨音响起黑影翻墙而入,将几人团团护住,云野在此刻赶到。
杀了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后,长街弥漫了尸体与血,一行人护着主公赶往城门,纵马踏过倒伏的尸体。
赶到城门处,瞥见城墙箭楼上士兵挥旗,她扯过缰绳厉喝:"他们要封城。"
顾清远抽出腰间弩箭,穿透城墙上士兵的咽喉。
云野来到城门处,手起刀落间,将守门的士兵杀尽,余下人马赶来,踏过横陈的尸首,纷纷穿过敞开的城门。
奔出三里外的密林,云野勒马回望,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城主府内,听见士兵回来禀报人没有追上,季之明眼中泛起怒色:“一群蠢货。”
被铁链勒得双膝跪地的张康,冷笑:“季之明,你是他们之中最蠢的,主公何其信任你,将整个陵川教给你治理,你却背信弃义。”
季之明缓步上前,拿起旁边的刀,将刀尖抵住对方心口,手腕猛然发力,锋利的刀锋径直穿透身躯。
温热的鲜血顺着刀身流下,季之明垂眸看着倒地的身体,冷声道:“可惜了将军,本来可以留你一命的。”
回程的路上,庞南伏在马背上的身形愈发佝偻。他握着缰绳的指节泛白,冷汗直流。
战马突然嘶鸣一声驻足,庞南喉间溢出闷哼,整个人向前栽倒。
顾清远的黑马冲来,他长臂探出,将他的身躯捞进怀中,"撑住,还没到地方。"
庞南本来已经失去意识,听见他的声音,又强撑着清醒了些,却还是瘫在他臂弯里,本能似地环住他脖颈,在他肩窝蹭动。
顾清远因为他的动作,僵住了身躯,随行的护卫们都纷纷别开目光,唯有李煦稍作停留看了几眼。
一行人一路不停,赶到岚城,庞将军赶忙将他们一行人迎进了城内,安顿下来。
云野回到自己房间,用力扯下染血的绷带时,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些红来。
她咬住下唇,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刺痛窜上大脑,用新的布条重新缠住肩膀,利落地打了个结。
云野理了理微皱的衣襟,将染血的绷带踢进桌底,抬脚往外走去。
…
青铜兽形烛台的烛火明明灭灭,将李煦映在屏风上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单手持着浸了药酒的布条,正往肩头伤处擦拭,忽然听到屏风外传来脚步声。
云野不知何时已站立在不远处,“主公的伤,可要属下帮忙?”
“云野,你可知道。虽然现在民风开放,但是男女大防还是在的。”
云野瞳孔收缩,呆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她沉默了一会,随即跪在地上,“主公慧眼,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煦见状沉声道:“起来。” 见她还跪在地上,只好再道:“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先起来。”
云野起身,开口道:“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置我?”
逐出去还是处死
李煦从屏风后转出,“我现在为什么要处理你?几年前若你身份被拆穿,大抵是逐出去。”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让很多人信服于你,用你的能耐证明了自己,还担心什么?”
云野低头道:“我以为……会让有些人感受到冒犯。”
李煦沉声道:“有的人会,但我不会,我希望你能继续走下去。”
云野抬头,心口像是被重锤敲了一记,她似乎窥见了一丝端倪。
“这就是您为什么重用我的原因吧。”
李煦眸光沉沉,直言道:“除了一统天下的野心,我的确还想打造一个传奇。
“一个由你为主的传奇。在我建国以后,你会变成史书上的一笔。”
云野低头出声,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颤意:“青史留名吗?”
听见主公应了声,她心里又颤了一下,他知道,这轻飘飘一个嗯字,代表了什么吗?
是将她的姓名刻入史册的承诺,他不害怕后世评说他的荒唐吗?
云野心中太多情绪,此刻也只能化作一句, “多谢主公。”
李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情意几乎要漫出来,只是某人又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
他敛了神色,哑声道:“退下吧。”
“您身上的伤上怎么办?楚钧为什么不在您的身边?”
李煦道:“季之明扣押我时,我让他护着一部分人先走了。我身上的伤会处理,你…你不用担心。”
闻言,云野俯身深深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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