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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等到骅南一行人一路打杀到宅门口时,迫近日落,暴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气味,方圆几十里内交叠着密密麻麻、对这里虎视眈眈的鬼影。

此刻乌云聚拢,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让人窒息。

骅南看到这场面不由得眼皮一跳,随后,他的步子没有半刻停留,下令道。

“列阵,修复结界!”

定是白骨塔那边出了些情况,门外那些鬼影始终迟迟不敢向前,远远踱步,只有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往宅子里窜,骅南挥挥剑,片刻间,那些小鬼便灰飞烟灭。

此刻局面尚且能够控制得住,众人迅速列阵,拔剑出鞘。先前不许运用灵力的规矩已然被打破,再不动用灵力,众人恐怕就都要丧命于此。

“骅大人,咱们不会命葬于此吧……”

骅南抬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位尚且年少的小仙,眼眶泛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骅南有些无奈,声音有些沙哑:“相信璟王,也相信我,你们一个也死不了,”半晌,骅南又补了一句,一双怨恨的眼睛盯着众人,“再说,你们死了,我的银子谁挣?”

灵力从丹田一丝一缕地飞出,织成一张紧密贴合的结界,这种结界仅仅能够维持几个时辰,不比原先璟王破开的那道结界,若不是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这也不算什么绝佳的长久之计。

骅南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后知后觉竟有些后怕,此刻被吓得冰凉的手紧握着剑柄。忽然,众人似乎感受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去,院外密密麻麻的鬼影已然退开。一步,五步,十步……那距离越来越远,贪恋地向这里望一眼后,迅速钻入阴云密布的天幕之中。

宅外几里内,只有些残存的鬼气在飘浮。骅南眉头拧起来,又不可置信地向前看去,他没叫众小仙停止修补结界,自己紧抓着剑柄,纵身跃至院中,直接朝着那些鬼气荡了过去。

随即,眼底一丝表情也没有,他迅速退后一步,紧接着一剑刺破连绵缠绕的诡雾。

“骅南!”一声嘹亮到响破天的声音。

正收剑回鞘的骅南闻声一愣,循声扭着头找了一圈,忽然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抬头,只见在摇摇欲坠的房顶上,身着外披白衣,内里青蓝的人,那人呲着牙紧握着剑,像是要和谁决一死战似的。

裴岩。

刹那间,骅南心里泛起一瞬间的怒。

骅南冲着裴岩不满道:“你早干什么了!人死光了才来支援!”

裴岩到底还是世家弟子,脸上那种装着正经但又玩世不恭的样子,气得骅南牙痒痒。

“这不刚在天都收到消息,就很快赶来了吗。”

裴岩纵身跃至地面,缓缓走到骅南面前。

“消息?我们没……派人送消息,”他有些茫然得看向众人,众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警惕中透露着一股疑惑,骅南有些不信,扭头盯着裴岩,“咱俩才认识多久啊,你贸然出现在江北,不会是……裴公子钟意我,才时刻注意我的动向吧?”

裴岩还是没能顺利习惯骅南这副满嘴跑火车还恬不知耻臭不要脸的样子,他闻言冒出一瞬的恼怒。

裴岩抬手。

骅南闭眼,生怕裴岩的一巴掌打自己脸上。

裴岩的声音很轻,轻到骅南品出了些嘲讽的意味:“骅小过,你傻不傻啊。”

“也不看你们璟王是什么修为,什么地位,上一秒受点皮外伤下一秒全天都就都知道了。”

骅南还没来得及没说话,紧接着裴岩的目光投向宅子,他听见裴岩说:“这间宅子在江北很有名,宅主应是在赵潜洺公子名下?”

“不假,”骅南挑眉,“还知道些什么?”

裴岩正色,语气有些沉重:“听闻,宅主欠了不少风流债,在外压良为贱,逼良为娼的事没少做。”

“赵潜洺家中排老二,家主赵成怀是当朝重臣,赵大公子从商,名号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响,近些年赵大公子随赵潜洺,做了这种黑色产业。”

骅南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人,语气带着丝丝震惊:“此话当真?“

“当真,我自小随家父周游九州各地,九州的事,我了熟于心。”

骅南点头一笑,在心底嘟囔了一句。

百晓生。

他忽然发现常住天都的弊端,人间的事什么也不知,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在人间办案实在不行,就如同一条腿走路都人,走不稳走不远。

眼前这人正直地要命,不善扯谎,也不像是会扯谎的人。眸子清清亮亮的,少了些临敌时的戾气。

骅南安心了不少。

“这些话,我会告知璟王的,如若证实,这件案子的告破有你一份功劳。”

骅南淡笑,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转身要走。

“骅南。”身后那人叫住他。

骅南回头,那人却又靠近了些,嗓音有点哑:“今日我便动身离开天都,相见遥遥无期,我与你相见恨晚,若是我与骅公子早些相识,想来必将会是更深的交情,曾几何时,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

听到这,骅南顿感尴尬,回头瞟了一眼那些盯着这边看的众小仙们,头皮发麻地剐了他们一眼,那些小仙刻意回避,扭着头就是不朝这边看,骅南咬着牙回头,一掌拍在裴岩胸脯上,震得裴岩险些向后退去。

随后头也不回,无情开口。

“后会有期,要滚快滚!”

骅南静默着立在门内,阴影遮住他的眼睛,他看着裴岩乘马行在蜿蜒曲折的山路,在山丘间时隐时现,最后隐没在滚滚云雾之中。

习武之人,大概最欣赏对方高超的武艺。抛开裴岩那张脸不谈,光凭他的剑法,便能多博得些骅南的目光。

再说那张脸,虽精彩十分,不过比起他家大人,还是略逊一筹。

若是骅南有幸去到柳州,定要约着裴岩喝几壶酒,借着酒劲再切磋,若是裴岩能上天都,那他也定要敲着罗打着鼓,十分夸张地让他在天都无地自容。

想着想着,锁骨之下心口附近,竟然泛起从未有过的感觉。骅南低着头,扬起唇角。

半个时辰前,白骨塔前。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像是勾走了宋霁璟的魂,宋霁璟用力摇头,试图恢复些清醒与理智,可惜无济于事,他眼前显现出走马灯,一幕幕的橙色暖光在眼前划过。

是秋日午后的暖阳?宋霁璟迟钝地想,这声音太熟悉了。

来往天都和人间这么些年,他时常错入幻境,不过低级的幻境困不住他,魔王设下的幻境他又绝不会入。这种真实的又使人欲生欲死的,似梦魇般的幻境,还是头一次遇见。

在那柔和的女声中,他恍惚间又听到了贺殊途唤他的名字。宋霁璟像深陷深渊中,双目无神且失焦,他渐渐站不稳脚,仅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运剑,最后力气渐渐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宋霁璟将剑插入石缝,用剑支撑住自己不至倒下。

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灶台高矮的宋长宁仰着小脸,朝着阿娘笑。一双温暖粗糙的手落在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小长宁仰着脸,听到阿娘说让他快快长高些,于是他笑道。

“阿宁不需要长得太高,长到灶台高矮,能帮阿娘熬粥就可以啦!”

阿娘的面容始终模糊,宋长宁看不清,于是他揉揉眼,再睁眼眼前便又是另一个景象。

夏日,院里荷花一簇一簇挨着开,庭院深深,阿娘坐在亭子里修剪刚刚采摘下来的荷花,再将还带着露水的荷,一束束插在花瓶中。

小长宁带着一头汗,跑进院里,紧接着被阿娘叫住。

“娘!温姨的梨花酿酿好了,让我叫娘去尝尝鲜!”

再然后,便是那刻骨铭心的初冬。

阿娘的手那么暖,眸中充满血丝,大手紧紧抓着小手,指甲深深陷在小长宁的手心:“长宁,宋家个个视你我为眼中钉,未来的路将会越来越曲折,长宁要答应娘,无论长宁在哪,都要好好活,好好活。”

长宁定定地看着娘,片刻间便落下泪来,他紧紧抱住娘的脖子,狠狠地点头。

宋霁璟没能看清阿娘的面容,只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行泪在娘的脸颊缓缓淌下,他想伸出手替娘擦泪,伸出手后却发现自己离阿娘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宋霁璟将脸埋进掌心,哽咽着:“不要……不要走!”

站着塔顶的贺殊途俯瞰着这一切,一往如常的从容平静,身姿孤拔,他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痛苦万分的宋霁璟,他暂时做不了什么,他要等,要等宋霁璟自己将那个深嵌心中的魔魂剔出来,他知道这是蚀骨驱魔的反噬,专挑修仙之人的痛苦之处狠狠戳下去。

从蚀骨结束到现在,贺殊途一直隐隐头痛,许是丝丝反噬到了他身上,他缓缓闭眼,隐隐运气,驱散了这丝邪气。

再抬眼,宋霁璟那双无神的双眼竟盯着自己,苍白又虚弱,仿佛如在暴雨中快要折断的竹枝,他仰着一张惨白的脸,里衣渐渐染上殷红。

那双血红的眸子,分明在说:救我。

贺殊途跃下白骨塔,踩着湿漉漉的碎石走向宋霁璟,那张脸诡艳十分,在模糊与阴影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在这混乱肮脏的山洞里,他像是失足落入其中的灿烂星辰。

宋霁璟见他走近,声音有些抖。

“别管我,走。”

贺殊途佩服他这种大公无私的英雄气概,又生出些厌烦。他厌烦宋霁璟这种大公无私,厌烦宋霁璟这种为他人着想的大无畏气概。

于是他沉声:“大人辛苦了。”

他伸手并指,在宋霁璟额前画下符咒,紧接着朝着宋霁璟推了出去,仅仅几秒间,宋霁璟就要倒地昏睡过去。

而贺殊途先他一步,走近拦腰抱住宋霁璟,免得他冻着,他脱了外袍,披在宋霁璟身上。他动作很轻,紧接着对着昏睡过去的宋霁璟又画了一个符咒,这次一股墨黑的魔魂从宋霁璟体肤表层飞了出来,它绕着二人飞快地飞了两圈,便被贺殊途紧紧握在手里。

“啊啊啊——!!!”

魔的尖叫,鬼的嚎叫。

贺殊途凝眸,随即用力一握,将那颤抖着尖叫着的、在宋霁璟心魂里作祟的魔魂悍然握碎!

先前那对童男童女,不知从哪儿猛然飞了出来,笑着团团围住飞窜的魂气,像是孩童间玩的游戏一般,陡然间又张开嘴吸入那灰黑的魂气。贺殊途向着半空中抛出绣着暗纹的缚灵袋,将那对吃饱喝足的童男童女收入囊中后,抱着宋霁璟向外走去。

他低头看着宋霁璟那张脸,苍白羸弱,像是毫无威胁的幼兽,嘴角挂着淡笑,好似刚刚那梦魇是一场美梦一般。

他伸手将几绺被汗浸湿的头发理了理,然后重新抱住宋霁璟。早知便留下几个小仙了,替大人分担一些也好,贺殊途心想。

骅南从那一闪即瞬的笑意中愚钝地察觉到了某种真切的紧迫,然后猛地想起自家大人还没出来。

紧接着骅南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一拍大腿,惊叫一声,踩着风就冲进宅里:“我家大人!我家大人还没出来!”

用力抓住一旁的小仙:“挖,愣着干什么,快挖啊!”

小仙后知后觉,还没回神便已经抓着铲子挖了起来。

轰轰——!

小仙们一惊,连忙用手挡住这种强大的光芒,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气击退几米远,睁眼一看,竟出现了身姿高挺的贺殊途,褪了外衣的他更显冷清,墨发高高束起而丝毫不乱,目光下移,这才看见了在怀中躺着的宋霁璟,脸颊带着斑斑点点的污血。

再细看,昏睡过去的宋霁璟浑身是血,一身素衣几乎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骅南见此,悲愤至极,腿软地直直跪在原地,肩膀一抽一抽地:“大人……大人!!骅南对不住大人!骅南没能护好大人啊!”

宋霁璟要是命葬于此,是凌迟处死在场各位一千一万遍都赔不了,是让骅南此生此世挫骨扬灰万劫不复都弥补不来的悲剧。

一抬头,贺殊途已然走至自己面前,骅南泪流满面堪堪抬头,却听见贺殊途开口问:“大人在江北有何居所?”

骅南被这一番话弄得摸不着脑袋,这是要让宋大人落叶归根?众人面面厮觑,同样掩面痛哭。骅南在脑中搜刮许久,的确想起宋大人在江北岱州有一处屋子。

他颤声回答:“南下岱州……在岱州梨花田附近确有大人的居所。”

贺殊途思索一下,笑得有些牵强。

“那便劳驾,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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