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九点温喻前脚刚跨入公司,后脚被紧随其后的齐全拦下,他满眼戒备四处环顾一圈,飞快凑近温喻耳朵：“我打听到了个震撼八卦。”
这话吊足了温喻胃口于是他抓紧脚步，坐下办公桌就询问蹲在地上的齐全：“什么八卦？”
末了,视线下移齐全圆润头发茂密脑袋瓜映入眼帘。他张开嘴再次打探周围情况,从这个视角看，莫名有些奇怪。
“要不你起来说吧。”温喻。待会儿若是有同事经过，恐怕会觉得职场霸凌。
他甚至伸出手去拉齐全被轻轻推开,齐全摇头拒绝神色激动：“我听说老板要结婚了,目前不知道对象，但新郎不是我。”
知道这八卦可不容易,他最先反应居然是分享给好哥们温喻。要明白职场之间生存最忌讳和搭子讨论老板,因为每天若是他们当中有人升职，难免会过河拆桥。
但他信任温喻,信任他的人品。温喻也没让他失望,不过似乎反射弧有点长,嘴巴张成o型，直愣愣几秒后才说：“你是怎么知道？”
婚礼消息除圈内人外,怎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外界居然只是放出了结婚消息，并没有放出是谁,是在保护他吗？
很显然齐全思维跟他不在同个频率,只觉得与他一般，只想单纯上班无聊讨论八卦。他身子微微向前张开条腿拉伸,缓解麻木感：“这你别管,老板居然比陆礼更先结婚。”
“陆礼你认识不？就上回跟你正面交锋那个。他和老板在国外认识原先是朋友,后面反目成仇。”
信息量实在是大,温喻消化并发挥想象力：“爱上同一个男孩子，然后结下梁子？”
本以为自己头脑细胞已经非常活跃，没想到居然来了个比他更厉害的人,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他决定打破,为老板挽回形象：“倒也不用这么奇葩,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原因。”
“不过有小道息息传言,是陆礼背叛老板。”
“背叛,考试时没给他抄？老师不捞人吗？”温喻能想到学生时代发生冲突,也就是大学期末考挂科事情。
齐全差点没给他震撼住,思维如此简单的小白兔，怎么能进入职场呢？
“当然不是,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他摇头摆手，又想起个事情问：“温喻,你是直男吗？”
见到他第一眼，并不算多么惊艳。可温喻长相越看越耐看，有属于他的独一份审美。皮肤白皙大长腿还有腹肌,应该不会有哪个女生不喜欢。
问预算是被他彻底问住，没想到回旋镖还能打回这。他学生时期一直是。榜样,高中连续三年。物理第一，参与学校竞赛。大学完后还没来得及步入职场，就先穿书。
哪有时间谈恋爱,不过话都问到这个地步，说一个都没谈过，未免太丢面子。于是他信口开河：“当然,我之前谈过四个对象。”
“哇塞,长得都是美人吧？”
“emm,都是瓜子脸大眼睛。”温喻实在编不出来,索性说了个当代审美标准。
他突然感觉头顶有阴影正准备接着说,齐全脸揪成团慌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我是来干嘛的来着……”
手舞足蹈的走路未注意到前方桌角重重撞上，书本险些倒落,脑子这才回神：“对,我是来交代合作内容。”
什么意思？温喻蹙眉没想明白,双腿脚后跟往下蹬轮子一转，面向电脑屏幕。视线愣住,突然间就知道齐全看见的是什么了。
屏幕反光显示轮椅侧边,谢庭没什么颜色的脸更加冰冷,唇角紧闭似乎在生气。
“早上好，老板。”温喻向后拉开凳子猛地起身,求生感爆棚。谢庭周身气压还是那么低,夏天围绕在他旁边可以省空调费。
不要罚我工资,谢庭你大人有大量。温喻垂眸抿唇心底小声呼唤,甚至不敢抬头。
“早上好。”谢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转身离开。南极冰川终于不再移开,温喻松口气。
重新拉开椅子时透过室内开放办公区域,远远的就跟窗边站发财树旁边的许悸对上视线。
求原谅真诚又带着丝懊悔,温喻唇角上扬朝他微笑,右手比起大拇指，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事情远到这还没结束,齐全有个文件必须要找谢庭签字。以往遇到麻烦都是直接去找林沐解决,结果她今天出差不在公司。
天要他亡,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齐全面对白色木门整理衣襟深吸口气，手指蜷缩温柔敲三下门。得到准许进入后,他视线紧盯文件夹，一刻不敢乱移。
等签好字后齐全收起文件就要走,被坐在办公椅上一脸严肃的谢庭拦下，问出了他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问题：“我长相偏向柔和吗？”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加班太累,又或者是谢庭最近喜事即将来临，有婚前焦虑症。
导致两个人的神经活跃都不太正常,面对如此情形，也不好反驳,于是他毕夜昧着良心开口：“当然。”
心里默默补上,我闭眼不算说谎。如果只听声音不看脸的话，算温和吧。
谢庭得到满意答案,畅快不少,不过依旧没忘记找他算账：“上班时间公开摸鱼两次被我抓住,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下次扣500。”
“好的。”齐全战战兢兢，点头保证。低头抱着文件正准备撤,电脑前谢庭状似漫不经心吩咐：“待会把温助喊来。”
出门过于着急转弯时不慎胳膊肘撞上墙壁尖,瞬间红一片。齐全呲牙咧嘴捂住,快步走向，开放办公区域告知。
五分钟后办公室内,温喻战战兢兢表情严肃,并不能怪他来之前，齐全让他做好扣工钱心理准备。
视线被桌面突然推出的小仙人球吸引,他歪头眨眼示意,坐相端正的谢庭。
仙人球格外小巧棕褐色盆装底,那圆润脑袋长满小刺儿。谢庭将纸巾揪成细条状,挑逗尖刺：“喜欢吗？”
温喻嘶口气不明所以：“喜欢吧？”
“办公区域虽然明确禁止吸烟,但避免不了有人从洗手间出来携带烟味。”
“哦,可是仙人掌貌似不能净化空气效果有限。”温喻委婉回答,试图提高谢庭植物知识水平。
谢庭望他眼扶额无奈,像是没招。温喻不知所云,以为他不喜欢被人教育，于是换个说法：“仙人掌挺好，挺好。”
“下次遇见讨厌人,直接用仙人掌打他脸上。”
温喻脸色挣扎往后退大步，摇手拒绝：“什么？我是社会主义青年,怎么可以做这么暴力的事。”
“那些女生喜欢你什么？温柔吗？”谢庭语气突然间冷却,漆黑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温喻不明白思维跳跃如此之大，竟能扯到这件事上。以为谢庭就是变着法想扣他工钱,也不大乐意：“温柔男孩谁不喜欢。”
除了你,温喻默默心中补上去。
“出去。”谢庭不知抽什么风,要轰他出去。
温喻抿唇有点委屈又不好在他面前展现弱势,上下两排牙齿磨动脸颊嘟起。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走。
“回来。”谢庭冷声命令他：“仙人球带走。”
一,二,三。温喻为了显得更有骨气，特意默数三秒才转身去拿。脚步一下比一下大抓起盆栽就往回走,猛地拉开门出去轻轻关上。
办公室内只剩秒针走动声,大厦外车流依旧。谢庭莫名感觉烦躁解开两个扣子,他也可以很温柔必须要睁明看。
下午三刻公司会议,众人到齐都坐在座位上。齐全一向与温喻做同侧后端,这也是他第一次参与。由于许悸是由曾烟带并且负责后方，所以不参加。
本次讨论冬季新品,按照以往每季流程这种会议都是挨骂环节,准确来说是冰山环节。谢庭发现问题并不会直接指责，而是会用平静陈述语气，指出问题。
而这往往,便是最恐怖之地。而今天这场会议比往常更恐怖,因为开会前组长正准备开空调,谢庭率先拿过遥控器开空调问：“各位温度可以吗,累了可以喝水。”
长桌两侧工作人员跟见了鬼似的,拼命摇头又点头。温度可以，不累，好的。
“不是吧……”齐全咽口水凑近一旁正低头认真看方案的温喻耳朵：“我觉得老板对象是个狠人。”
温喻听见这句话，从方案抬头不理解的问：“为什么？”
齐全神神叨叨模样先心虚，看了一眼谢庭，发现并未注意他们这才继续放心说：“我们以前开会都是挨批,肯定是最近要结婚才收敛脾气。”
“他原先脾气也很好啊。”温喻。
“不不不,那都是表面现象,凶起来可吓人了。”齐全企图似乎模仿,眼睛眯起唇角向下倒真有那么几分回事。
温喻没忍住耸肩轻笑,都是些什么正常人冷脸都是这模样。等笑够了轻咳一声,猝不及防对上主坐谢庭视线。
还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表情。温喻莫名理解齐全意思,若无其事离开视线假装认真听。
会开的近乎完美,除了谢庭时不时的关怀问候。起码温喻是这么觉得,让他一个外行人听着就挺厉害。会议结束后,温喻离开转角门时,看见谢庭拿起遥控器关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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