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沈文悠执着酒杯饮酒,酒水不但没浇灭她心中的烦闷,反而更加惆怅。
虽然一直以来,她对于主角团的爱恨情仇嗤之以鼻,但还是被影响了。
情爱对于女子来说,当真危险至极。
一双玄色皂靴落在她的视线里,沈文悠垂眸继续饮酒。
“别喝了。”
裴亦池知道沈文悠不可能和离,这两天冷待她,就想她说两句软话,可这人嘴巴比石头还硬,软不了一点。
沈文悠抬起一双朦胧的醉眼:“你管不着我,明天和离书一签字,你我就再无关系。再说了,就是不和离,你这榻上搭子也管不着我。”
裴亦池浓眉微蹙:“什么榻上搭子?”
女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向他靠近。
“榻上搭子就是你呀。”
“我,我是你的夫君。”
女人身子有些踉跄,扶着男人的手臂站稳。
“夫君?我不想要夫君,只想要搭子。”
裴亦池幽眸如渊,紧盯着眼前醉酒的女子:“这才是你真正想要和离的原因。”
“对。”
沈文悠扑到裴亦池怀里,两人一同跌坐在身后的椅上,她伸手勾住他的下巴,红唇微张:“裴亦池虽然你表现得很淡漠,但心里并不想和离,对不对?”
女子低头在男人唇上亲了一下:“只要你不妄图什么真情,我可以不和离的,以后我们做一对榻上搭子如何?”
女子好似没发现男人隐忍的怒意,微眯着迷离的眸子,继续说道:“这种你快活我欢喜的日子,不是很好吗。”
裴亦池拂开她的手,深暗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所以我裴亦池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地位,一个随你玩乐的物件。”
沈文悠定定的看了他几瞬,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回原来的椅子上,又饮了一杯酒。
“我沈文悠素来讲究你情我愿,你要是不乐意,明日送一份和离书来便可。”
女子的话刚落,那道颀长的身影已经出了屋门。
屋门大开,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沈文悠鬓边的碎发,她迷醉的眸子渐渐清明。
调教搭子第一步,就是要让他认清现实,莫要肖想那些得不到的深情。
她可不想日后为了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烦心。
光环的事是有求于他,但她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裴亦池这一走,去向不明,归期不定。
这些日子光环萦绕于顶,但沈文悠心态已经调节得很是冷静,对于梦境中频繁出现的裴寂之也能淡然处之。
这日,夜里。
一道惊雷惊醒了熟睡的人们。
紧接着响彻天地的雷声,一道接一道的震撼而来,那架势好似要把这个天地劈开似的。
玉叶玉珠乐蝶三个婢女,来到主屋安抚沈文悠。
“夫人莫怕,这雷打冬,虽不常见,但也没什么可怕的。”
夏日打雷常见,隆冬打雷那可是极为不吉利。
沈文悠倒是没害怕,只是想起了黄缨出现的那一晚,也有此异象,只是不知这次又出了什么事。
十二道震天雷后,是一场罕见的暴雪。
天降异象,定是出了大事,等雪停后,百姓们纷纷出门打听。
这冬日打雷的鬼天气,可是不详的预兆,是不是哪里出现了灾祸?
各种传言在盛都流转开来,半个月后,一道定门关的加急折子,呈上皇帝的御案。
白擎国突击定门关,黄缨将军为护百姓撤离,中箭而亡。
就在黄缨将军身亡的瞬间,白擎国发生百年难遇的地动,直接亡了国。
这消息从朝会扩散出来,盛都的百姓人心惶惶。
沈文悠听到这个传言,悟了。
原来主角死了,这天是真的会塌!
……
皇帝佳赏黄缨仁义之举,对黄缨仅留的血脉裴仁网开一面,特另赦免。
京兆府门前,裴寂之接回了被关押数日的儿子裴仁。
对面,沈雀如一身墨色素裙,恨意滔天的眼,正死死盯着父子两人。
天鲤楼的二楼雅间,沈文悠临窗而坐,睨了一眼裴寂之与沈雀如那同出一色的墨色光环。
心中忧思更重。
主角团三人加上她一共四个光环,四个光环好似对应的是这个世界的云昭、白擎、天封、元北,四个国家。
现在黄缨一死,白擎国直接灭亡,所以黄缨对应的是白擎国,那裴寂之和沈雀如又是对应的哪个国家?
沈文悠又撇了一眼,那两个黑如墨的光环,真是为这个世界的百姓忧心。
这一刻,倒是对自己头顶厌烦的光环有了些许好感,寄希望自己对应的是脚下的云昭国,她可不希望这两人争斗,会把脚下的这片土地而毁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黄缨的死,沈文悠梦到裴寂之的画面更频繁了,不是如今中年版的裴寂之,而是少年版意气风发的裴寂之。
那种荷尔蒙爆发的画面,真心让她感到生理不适。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觉得身心都恶寒的要命。
披着外衫,下了塌,泡到了药池里。
温热的池水,缓解了她身体的不适。
沈文悠又想起那个被她所伤的搭子——裴亦池。
也不知,他想得如何了?
是认可这种关系,还是不认可?
他们这对勉强凑在一起的夫妻,又不要孩子,身体得到了慰籍就好,真心没必要在情爱里走一遭。
人生短暂,情爱的苦甜,有时也没必要尝一尝。
沈文悠靠在浴池边,不知不觉又阖上了眼,随着她睡意而来的,是另一个梦境。
一座现代咖啡厅里,两个少女坐在卡座上小声讨论着什么。
沈文悠茫然四顾,没想到居然梦到了现代场景,这倒是比梦到裴寂之让她身心放松了很多。
她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杯咖啡,回味一下从前的味道。
“那本《红颜逝》的作者出番外了!”
“真的吗?我看看!”
两少女的对话,在沈文悠耳边响起,随之,一行行文字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浏览了一遍文字,忽得笑了,原来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
“缨娘,今日我亲手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稻米粥,你醒来好不好?”
“缨娘,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雀青色的练功服,你要不要试试看?”
“缨娘,这些日子我又习得新招式,你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带着哽咽的男声,在黄缨耳边喋喋不休的响起。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就见裴寂之红着眼睛坐在她床边,见她醒来,激动得将她抱个满怀。
“缨娘,你终于醒了!”
黄缨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抱着,险些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你这个虚伪的小人放开我!”
见她奋力挣扎,男子激动的神色见缓,怕弄伤她,手臂松开了些力道,但没放手,只轻轻的搂着她。
“缨娘是不是头还痛?我这就让人把御医请来。”
裴寂之对着怀里的人安抚一声,又转头冲着外边的下人吩咐,“赶紧拿着我的牌子,进宫请邓御医!”
望着受惊的缨娘,裴寂之耐心的哄着:“这三个月里邓御医一直负责为缨娘诊治,等会儿他来了给缨娘开了药,我们缨娘吃了药,头就不痛了。”
黄缨挣脱出他的怀抱,神色戒备得望着,眼前双目红肿又温言暖语的裴寂之,好半晌不说话。
察觉到她的异常,裴寂之神色惊慌起来:“缨娘,我是你的夫君裴寂之,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我的夫君,裴寂之?”
见缨娘看自己的眼神陌生又审视,裴寂之喉咙哽咽。
“一年前你被敌将掳走,等我得到消息去救你时已晚了一步,只找到一堆碎骨,虽我手刃敌将却不相信你是真的死了。”
“后来查到是敌国在我军中安插了奸细,利用三胞胎引你中了埋伏,我一面派人秘密寻找你的下落,一面给你下葬麻痹眼线。”
“我最了解缨娘,缨娘你坚毅勇敢怎么会这般轻易的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前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惜你在跳河逃生时,摔到了后脑,一直昏迷,我日日盼着缨娘能醒来。
可如今……你终于醒了!……却不认我。
缨娘,我是裴寂之啊,是那个和你生死与共不死不离的裴寂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高大的男子垂下挺直的脊背,一字一句诉说着对黄缨的真情。
黄缨死死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神色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她死后遇到了一个裴寂之,这次死后又遇到了一个裴寂之。
“我们成婚那日,你可记得说过什么?”
“我裴寂之,一生只钟爱缨娘一人。”
黄缨双眸含着泪,继续问:“那要是我死了,你可会娶别的女子。”
“缨娘,莫要怀疑我的真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断不会娶旁的女子。”
“万一你真的不在人事,我也会把尘世一切料理明白,再去陪你,缨娘要是没有寂之陪着,那得多寂寞。”
泪水滑落,黄缨这一刻才终于确定眼前的裴寂之才是她的夫君,不是那个虚伪的小人。
她扑到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缨娘,不哭……不哭。”
哭了一通的黄缨,又想起顽劣的三胞胎。
“三个儿子呢?”
裴寂之之前忧心缨娘的安危,对于三个儿子有些迁怒,此刻见她问起,有些心虚。
“我知道缨娘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中了敌将的圈套,就把他们关到偏院思过,不过你放心,有钱罗照顾他们不会饿瘦的。”
黄缨抹了一把眼泪:“去把他们叫过来。”
不大的一会儿,三胞胎来到黄缨面前,他们见到苏醒的母亲刚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
就见黄缨张口道:“打!”
三胞胎一脸疑惑,裴寂之看了黄缨一眼,见她不是开玩笑,抬手就冲着三胞胎而去。
一时间,只剩下三胞胎此起彼伏的痛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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