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之本来今日要去看裴仁,没想到刚出府门就遇到刺杀。
青天白日,就有杀手要刺杀他这个朝廷武将,可见这些人已经要钱不要命了。
沈雀如更不要命,她居然悬赏十万两白银要他的命。
杀手人多势众,缠斗时不慎臂膀挨了一剑,裴寂之不与这些视财如命的亡命徒纠缠,逃走在一条巷子时,没想到险些撞到人。
没等他收住脚,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胸口受的这一脚,险些让他背过气来,他捂着胸口吃力站起身,就见一位清丽绝俗的年轻妇人正怒视着她。
沈……沈二姑娘!
不对,是小族婶。
“寂之被人追杀,冲撞了小族婶,请小族婶莫怪。”
裴寂之说着,视线不由得落在沈文悠容色生光的脸上,凝滞不动。
玉珠上前挡住他越礼的视线:“裴将军,你那眼珠子要是不想要了,奴婢就帮你挖出来喂狗。”
被骂了一句的裴寂之,神色有些不自然,正要解释两句。
就见主仆两人已经进了院,“咣当”一声,把门关了。
裴寂之对着紧闭的院门若有所思半晌,这才转身离去。
进了天鲤楼后院,沈文悠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她的心和她的神智都在叫嚣着她回头。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等到了屋里才缓解。
有些虚脱的沈文悠被玉珠扶着歇在榻上。
“夫人,可要请大夫?”
沈文悠无力的摆手,只问:“你家爷,什么时候回来。”
玉珠:“夫人是想爷了吗?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尽快赶回来。”
“但愿吧。”
沈文悠情绪淡淡的说道。
半个时辰后,玉叶和乐蝶一脸扫兴的回来。
一问才知道,庙会被官兵围堵了,人都被赶了出来。
玉叶:“听说是京兆府在办案。”
“是齐世子家的婢女用了女子会馆的养颜膏皮肤溃烂,报了官。”乐蝶叹了口气。
沈文悠垂眸,这剧情神还真能搞事,一边扯着她咸鱼出来遛,一边又把沈雀如的会馆搞砸。
乐蝶叹了口气:“当初大姑娘建立女子会馆时,得罪了齐世子,这次肯定是齐世子在栽赃陷害,只是如今惊动了官府,就是有敬老王爷在后面撑着,女子会馆还是被封了。”
沈文悠用手支着下颌,侧躺在榻上。
剧情神不让沈雀如在商界站稳脚跟,是为什么?
是想迫使沈雀如回到裴寂之身边?
沈文悠可以肯定,以沈雀如现在恨不得砍死对方的心境,这破镜是重不了圆的。
等沈文悠带着几个婢女回到裴宅时,天色渐暗。
天一暗,沈文悠又开始想念她的榻上搭子。
进了瑶心居的院门,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静立廊庑下。
沈文悠看到来人乌眸闪过一道亮光,又快速隐去。
“夫君,怎么回来的这般快?事情可忙完了?”
她眼中的亮光虽闪得快,但还是被裴亦池捕捉到。
“年关将至,怕夫人一个人冷清,早些回来陪夫人。”
沈文悠向他款款而来,头顶的金色光环好似遇到了天敌般,早早遁逃而去。
头脑清明的瞬间,沈文悠知道那压制她的光环已然离去。
她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越过他,直接进屋:“夫君多虑了,我最会自得其乐,又怎会觉得冷清?”
裴亦池抬脚跟在女子身后,觉得连她的背影都透着股口是心非的意味。
到了屋里,沈文悠解开氅衣放到一旁,语气随意地问:“这次回来,可要多呆些日子。”
裴亦池坐在圈椅上:“等出了正月再走。”
听到这话,沈文悠的心弦松了松,今日是腊月二十六这就意味着,只要跟这人在一起,在接下来一个月零四天的日子里,她都不会被光环所扰。
沈文悠坐在裴亦池对面,眸光落在他身上半晌,渐渐升起丝丝缕缕的怨。
人家的金手指都能随意所用。
她这个金手指不但是个人,还是一个不好控制的男人,虽上次和这人勉强达成共识,但始终不如一个死物好操控。
“夫人,在想什么?”
裴亦池微冷的声音,让沈文悠回过神来。
她把目光移到,正端着茶水进门的乐蝶身上。
“上午选了几块布料给夫君裁衣,也不知夫君会不会喜欢?”
乐蝶一进屋,就见自家主子在睁眼说瞎话,明明上午选布料时自己都懒得选,又怎么会给姑爷选。
不过话都说到这了,她这个贴心的婢女得把话圆过来。
乐蝶窥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姑爷道:“姑爷,主子为您特意选了两匹布料,玉叶已经在加紧缝制,想来过几日就能上身。”
见姑爷不接话茬,乐蝶也不尴尬,把热茶奉上,就急着退了出去。
她要去跟玉叶说一声,省得到时穿帮。
沈文悠看着乐蝶急慌的背影,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屋内的炭火,好似因多了一个人,燃烧得格外旺。
沈文悠那勉力支撑的眼皮,终于在温暖舒适的环境中放了下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端着茶盏,茶水氤氲的热气中,是他幽冷的眉眼。
屋中静谧,只余女子清浅的呼吸。
几息过后,裴亦池放下茶盏,走到女子近前。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良久,低语一声:“女子的心,真得好生复杂。”
他手臂一伸,把女子抱了起来,轻柔地安置在榻上,又拉过一旁的团花锦被给她盖上,准备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袍袖被她压在了身下。
裴亦池的视线落在沈文悠安静的睡颜上,幽眸轻动,伸手在她玉白的脸上轻捏了一下。
“你的小心思,都搁我身上使是吧。”
见女子依然阖着眼,一动未动,裴亦池又在她脸上轻捏了一下,这才顺势躺在她身边。
他低头把女子搂在怀里,惆怅道:“你说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心呢。”
埋在他胸膛里的女子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又静了下来。
困意厉害的沈文悠,本以为会一觉到天明,可惜被人唤醒。
游鱼琉璃灯点亮,沈文悠落座在餐桌前,她幽怨的眼神,扫过一桌子饭菜,最后落在身旁的裴亦池身上。
真心觉得,这人是在报复自己,才故意叫醒她。
“先吃了饭,再睡。”
裴亦池的话刚说完,就见睡眼惺忪的沈文悠起身坐在他腿上,直接在他唇上吻了一通。
意思是,好处给了可以休息了吧。
裴亦池好笑的点了一下她额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晚饭不吃,不饿吗?”
沈文悠困顿的靠在他怀里,摇头,对于一个熬夜半月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好好睡一觉更重要了。
“你明天可以晚起,但现在多少吃点。”
沈文悠闭着眼装听不见,哪知人家把汤喂到她嘴边。
她半掀眼皮,喝了一口汤,又敷衍得吃了几口夹过来的菜,这才作罢。
沈文悠重新躺回沉香拔步床上时,还担心男人上榻后有别的心思,不过见他只搂着她腰没有进一步的想法,这才放下心来入睡。
一夜无梦精神好,气血充足的沈文悠,早上也有了兴致与搭子在浴池里缠绵一番。
裴宅,上无长辈,下午幼儿,就是过年节,事也少的很。
除夕时,沈文悠没想到裴亦池会先提议去落云巷吃团圆饭,心里对于这个搭子的知趣,还是有些感动的。
她爹娘就更感动,拉着裴亦池这个女婿一个劲儿的夸。
当然还顺便夸了她一句。
“女儿还是听劝的,这眼界开阔了,到底也不拘泥一种了。”
陈氏见女婿此次来,神色明朗,似是没受到磋磨,想来女儿那房中事的癖好收敛了些许。
沈文悠无语的笑笑,这口黑锅,是彻底摆脱不了了。
除夕夜,鞭炮声不断,沈文悠不喜这吵闹,和父母闲聊了几句,就和裴亦池回了房。
等两人回到住处,沈文悠直接梳洗,换了新做的黛色软缎里衣,在榻上围着锦被看起了游记。
“夫人喜欢看游记?”裴亦池洗漱好,上了榻。
沈文悠头也未抬的轻“嗯”了一声。
"等春暖花开了,夫人可愿意同我出去走走,领略一下游记中记载的山河水美,去体验一番不同的风土人情。”
裴亦池说完,以为沈文悠会欣然答应,没有到她会直接拒绝。
“不去,累。”
“到时候,我会安排好行程,路上有玉珠她们侍候,定不会累着夫人。”
沈文悠终于抬起头:“到时,再说吧。
被拒绝的男子神色有些不悦,沈文悠难得的解释两句。
“我性子懒散不愿意动,喜欢看游记也只是开阔一下眼界,出行游玩就算了,我这身子你闹得凶了都受不住,那舟车劳顿的行程不是要我小命吗?”
裴亦池脸色渐缓,执起她的手:“不会要你小命的,你的身子很是康健,没你说得那般脆弱。”
“那也不成。”沈文悠放下手中的游记,难得认真道。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条咸鱼,悠悠闲闲的过完这一生。”
听到这话,裴亦池很是意外得看着她。
“你不是咸鱼,是锦鲤。”
沈文悠嫣然一笑:“咸鱼和锦鲤不都是鱼吗?没什么不同,反正我惫懒的很,追求不了大志,当一条咸鱼挺好的。”
前世那是生活所迫才卷,这一世条件优渥,当然要顺应本心了。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沈文悠却不想听,勾着他的脖子轻吻。
她可不想探讨什么人生大道理,只想及时享乐无忧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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