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落在卧室的床单上，淡淡的一片光影，像安静浮动的潮水。
祁眠醒得很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胸口闷热，第二反应——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他靠在沈砚怀里。头枕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
手还下意识地拽着沈砚制服的前襟，紧紧的，像在无声索取着什么。
祁眠屏住呼吸，耳尖刷地红了个彻底。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指尖，想悄悄挪开，但动作一动，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一切细胞都在本能抗议着——
【别离开。】
【再靠近一点。】
祁眠咬着牙，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硬着头皮，动作极轻地，试图从沈砚怀里退出去。就在他动作的瞬间，沈砚睁开了眼。男人低垂着眼眸，目光沉静而清醒，像一眼就洞穿了祁眠全部的小动作。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极冷静地抬手，扣住了祁眠的后颈。
祁眠呼吸一滞。后颈腺体在被触及的一瞬，敏感得像被电流轻轻刺了一下。身体本能地瑟缩，精神域一阵细微的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浮出深层本能反应。
但沈砚的动作极克制。他只是用指腹短暂地，按压在祁眠后颈腺体附近的位置——既不是安抚，也不是挑逗，只是精准地施加了一个固定的压迫感。掌控而冷静，不容挣扎，也不带温柔。
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冷静，克制，像敲打在耳骨上的警告。“别乱动。”
祁眠颤抖着僵在原地，连呼吸都绷紧了。后颈腺体处一阵细密的麻意扩散开来，让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反而更加死死抓住了沈砚的衣襟。
他咬着唇，耳尖一片通红，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却不敢再动一下。像一只本能感知到强者气息的小兽，瑟缩着，顺从地，收起了所有挣扎。
沈砚垂眸看着怀里紧张又不甘的小动物。少年呼吸急促，睫毛细微地颤着，后颈在他掌下细汗微渗，像一块脆弱却倔强的软肉，勉强绷着，却早已彻底暴露了脆弱的生理反应。
男人微微收紧手指，压制着祁眠浮动的精神域。直到感知到少年精神频率逐渐回稳——他才松开手，不紧不慢地，收回自己的气息。
掌心的温度虽然离开了，但那一瞬的压迫感，却像烙印一样，留在了祁眠每一根神经末梢上。
祁眠死死憋着，只敢小小地动了动肩膀，把脸埋得更深一点，像在逃避，又像在屈服。
其实昨天下午，精神干预中心就发来了正式通知。
【O-0247精神域对陌生Alpha存在高排斥性反应，需继续维持现有Alpha精神同步支持，观察期暂定三个月。】
沈砚垂眸扫了一眼。手指在终端上轻轻一点，归档。
只是没有告诉祁眠，这一切都像是早有预料，一切都像是顺势而为。
祁眠不知道这些。但他能感觉到——最近的沈砚，变得太近了，近得让人心跳失控。
早上醒来时的温度还留在指尖，吃饭时那不经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随手递个水杯，都让他耳尖一片滚烫。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变得奇怪了，变得在意沈砚的一举一动，变得在意他的呼吸，变得在意，他是否也在看自己。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动作，一声呼吸，就乱了全部。
太陌生了......这种感觉，陌生到让人慌乱。
——
那天晚上，祁眠关上了卧室门。靠着门，一寸一寸地滑坐下去，手死死攥着睡衣的布料。
他不敢去同步。不敢靠近沈砚。不敢让自己在那双眼睛里暴露得更彻底。
所以他关了灯，把自己藏在黑暗里，试图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逃避那份汹涌而来的情感。
哪怕，只能躲开一寸距离。
但是情感不会因为躲藏而停止，精神域悄悄浮动，呼吸也乱了。祁眠缩在被子里，逼自己冷静，逼自己不要去想沈砚，不要去想他的气味。
他的温度，他的声音，但越是这样，心脏跳得越快，耳膜里全是那天早上，男人压在耳边的低哑嗓音——“别乱动。”
呼吸一点点沸腾，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
【想靠近。】
【想被看见。】
【想……被他抱住。】
就在祁眠这么想着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声极轻极轻的咔哒。
沈砚站在门口，半身隐没在黑暗里，眼神沉静无波，却像能一眼看穿他所有拙劣的伪装。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没有问话。没有责备。只有冷静到极致的——锁定。
他静静走近，像收回一件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祁眠下意识往床角缩了缩。沈砚迈步走近，步伐沉稳得像早就认定了猎物无处可逃。
祁眠咬紧唇，眼神慌乱，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没事……真的……”声音发虚，弱得连自己都不信。
沈砚站定。垂眸，冷静地看着他。
沉默，像压得祁眠喘不过气。
然后——他一把伸手，钳住了祁眠的下颌随后扣住了后颈。
力道精准，动作果断。
祁眠整个人一僵，后颈腺体在被触碰的一瞬，爆出一阵细密的刺痛，像精神域在本能地哀鸣着——【归属。】
沈砚眯起眼，俯身，声音低到几乎贴着祁眠耳侧：“躲什么？”
祁眠因为腺体上传来的刺激，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沈砚按着动弹不得。
他憋着气，嗓音发哑：“没、没有……”
沈砚盯着他，看着Omega眼眶微红，呼吸乱得像要窒息。
然后，他慢慢笑了。
不是温柔的笑，而是猎人锁定猎物后的，那种不带任何留情的笑意。
沈砚低声道：“喜欢我，还想躲？”
一句话，像利刃，直接剖开了祁眠所有的伪装。
祁眠眼睛睁大，脸一下子烧红，摇了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沈砚捏着他后颈，稍稍收紧了力道。
祁眠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眶迅速浮上一层水雾。
沈砚嗓音低沉，在他耳边一点点收紧：
“不是吗？”
“那我放你走。”
他松了松手，像真的要放开。
祁眠慌了，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猛地伸手，死死拽住沈砚的制服，指尖发抖，声音又哑又小：“……别……”
“别走……”
他顿了一下，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被受的话捉住了呼吸。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沈砚眼神幽深到几乎要将人溺死。他看着祁眠，盯得那么专注、那么沉，像猎人终于听见了猎物亲口说出求生的话语。
嘴角轻轻一动，压抑着笑意，“早该这样了。”
祁眠没敢再抬头，指尖蜷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带着小小的颤抖。
他伸手捏住了祁眠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祁眠喉咙滚动了一下，眼尾泛红，眼神闪躲。但迟钝的脑子还是抓住了重点：
早该这样了......？为什么？
沈砚看着他，胸腔里那股子多日隐忍的渴望，被一句"别走"彻底点燃。他眸光灼热而深沉，像要把面前的人一寸寸拆吃入腹，但动作却异常克制，只是捏着祁眠的下巴，力道沉得发颤。
下一秒，手指向下滑落，钳住祁眠细瘦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拉进怀里。动作快而狠，像是猎食，像是惩罚。他们的呼吸隔得极近，热气在空气中交融，裹住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沈砚低头，唇贴了上去。
不是猛然压迫，而是极轻地，像是探寻，又像是一点试探的勾引。
祁眠怔了一瞬，眼睫颤了颤，下一秒，自己缓缓地，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意，主动迎了上去。
就是这一点主动，彻底刺痛了沈砚最后一点自控。祁眠的靠近像是点燃了深藏胸腔的火，烧得他无法再忍。他扣紧了祁眠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气息交缠，温度急速上升。
沈砚的吻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难以遏制的炽热，像是要一点点，把祁眠整个吞进体内。
舌尖缠着他的，缓慢而有力地撬开防线，深深探入。
祁眠身体一颤，指尖无措地抓住了沈砚的衣襟。
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呜咽，却又舍不得推开，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越来越炙热的吻。
沈砚的动作依旧沉稳，却在沉稳里藏着快要溢出的占有欲。
他一寸一寸，几乎病态地贪恋着祁眠的气息，唇齿纠缠，呼吸灼热，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却又温柔得近乎偏执。
祁眠想要维持一点清醒。可沈砚的吻太炙热，太温柔，又太狠。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侵蚀感，一点点，把他推向深渊。
祁眠的信息素终于被撬出来了。
平时几乎无味的味道，在这一吻里被温度催化，微微泛起一股极淡的甜气——像水里滴了一小匙蜂蜜，温润、透明，却带着回甘。
这味道太轻了，轻得不像是故意释放，更像是祁眠在靠近时，本能外泄的回应。
沈砚眸光暗得近乎可怕，却只是更深地吻着他，空间中溢出暧昧的水声。
祁眠的身体渐渐软了，呼吸紊乱，胸膛起伏得厉害。祁眠的意识逐渐模糊。他能感受到沈砚每一次细微的呼吸，每一次唇齿的撩拨，像是细密的电流，在他体内四处游走，点燃每一根神经。
两人之间的气味开始缠绕：一方是压抑已久的冷感金属，一方是悄悄渗出的甜水味，像刚混合的糖与茶，在热度中彼此渗透。那一瞬，沈砚知道，这是第一次，祁眠真的放松了防备。唇齿间交换的不只是气息，还有这些天来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情绪——
想靠近，想被允许，想沉沦，又想被牢牢接住。
他被吻得快要失去意识，眼睛半睁半闭，眼神迷茫又湿润，唇角沾着濡湿的痕迹，微微张着喘气，却怎么也喘不匀。
他脑子还没完全回神。
沈砚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他像是餍足了，也像是终于压抑住了所有翻涌的冲动，只是低头，额头贴着祁眠发顶，呼吸绵长而沉重。
他垂着眸，像是在认真确认怀里的人每一寸细节——
确认那微微发红的唇，确认那湿润的气息，确认祁眠，已经彻彻底底地，沾满了他的痕迹。
伸出手，拇指轻轻擦过祁眠唇角。指腹温热而绵密，从唇角缓缓拂过，将那点细碎的湿光一点点抹去。
祁眠的睫毛颤了颤，眼神躲闪，却又被他逼得无法逃开，只能怔怔地，被他牢牢钳在掌心。
沈砚低声呼出一口气，声音很轻，擦着祁眠耳侧落下，带着近乎沉默的满足。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只有紧扣的指尖，和不容置疑的，彻底占有。
终于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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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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