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茉桐回到圣缇亚,还没来得及在工位上坐稳,王琳的内线就追了过来,语气不容置喙“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攥了攥手心,快步赶过去。听闻白安淮要求“亲自来谈”,王琳脸上非但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眼神里透着理所当然“他果然对你不一样。”
这话意有所指,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说不出的暧昧“这是好事,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去见他。”
在董事长和王琳眼中,她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只是一件为白安淮量身定做的武器,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
她沉默着点头,转身回到工位,胸口翻涌着屈辱与无力,却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齐修远发来的信息。
一张舞蹈室杂乱的电线管路照片,配文「宝儿你看,这线路走得我头大。晚上一起吃饭吧,就我们俩,好好聊聊。」
文字里带着刻意放软的温柔和示弱,是他闹别扭后“伪和好”的惯用伎俩。换作以前,她定会心疼他的辛苦,为他主动破冰而心软妥协。但此刻,许茉桐盯着屏幕,只觉得一阵深深的疲惫。他的世界,似乎永远围着装修的琐碎,他的舞蹈梦和自己的情绪打转。
而她,刚从一场与商业大佬的无声博弈中抽身,转眼就要被推向更危险的漩涡。他们就像活在两个平行维度里,她的兵荒马乱,他永远无法真正理解。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个字「好。」
这个“好”,和她答应王琳任务时如出一辙,不带半分感**彩,只是一个不得不给的,必要的回应。
晚上的餐厅,灯光柔和,钢琴曲悠扬,气氛是精心修饰过的平静。齐修远细心地为她切好牛排,兴致勃勃地说起装修进展,语气轻快得仿佛前几天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等工作室开业了,你就辞职,当逐光的老板娘。”他笑着伸手去握她的手,眼底满是憧憬,“我们一起把它做成S市最好的舞蹈室。”
许茉桐任由他握着,没有抽回,也没有回应。她看着他描绘的那个未来,清晰地看到里面只有他的梦想,而她,只是那个被设定好的“老板娘”角色,按需填充进他的人生剧本里。
“阿远,”她轻声打断他,语气平静,找了个最正当的理由,“我明天下午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谈合作细节,可能会比较晚。”
齐修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却还在强行维持“什么客户这么重要?非要占用下班时间谈?”
“清淮筑境,白安淮。”她再次坦然报出这个名字,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清晰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情绪的变化。
齐修远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握着她的手下意识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他眼底翻涌着嫉妒,不安与愤怒,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但他扫了眼周围优雅的环境,又看了看许茉桐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最终还是硬生生把情绪压了下去。
“……行,工作要紧。”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猛地松开手,埋头切割盘中的牛排,力道之大,让餐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餐厅的静谧。
这顿所谓的“和好宴”,终究在一种比争吵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草草结束。
第二天下午,清淮筑境。
许茉桐再次坐在了那间熟悉的会客室里。这一次,白安淮没有让她等,她刚坐下没多久,他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依旧坐在主位,还是那件质地精良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气质清冷如霜。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她那份《构想建议》,旁边还叠着几份印满数据的文件,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许小姐。”他开门见山,语气是纯粹的商业公事公办,没有半分多余的寒暄,“你的方案,创意尚可,但缺乏核心数据支撑,落地性存疑。”
他没有给她任何回忆过去、缓和气氛的机会,一开口就将她置于一场专业的拷问之下。预算如何分摊?预期引流效果的具体测算依据是什么?联合活动的风险管控措施有哪些?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像密集的炮弹,精准地轰向方案的漏洞。
许茉桐全力应对,背脊挺得笔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准备好的话术弥补不足,但额角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些她自以为周全的“场面话”,在他逻辑严密的追问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感觉防线即将崩塌时,白安淮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瞳孔,直抵她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许茉桐。”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掷地有声,“抛开所有这些漂亮的PPT和虚无的数据。你,以你个人的名义告诉我——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要促成这次合作?”
“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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