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边就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灯火憧憧,村民们举着火把排成队走在村里的路上,脸色凶悍,仿若要吃人的恶鬼。
“找。”村长阴恻恻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们肯定还躲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找,必须要在今天庆典正式开始前找到。”
外边搜查的动静越来越大,杂物房内,时绪的心也一点一点揪了起来。
“这样不行啊,”张志强听着声音,焦虑地说,“我们躲在这里不动,肯定会被找到的。”
导演也急:“那我们能躲哪去啊?”
时绪借着昏暗的光仔细打量了圈他们目前藏身的杂物房,发现角落的干草堆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铁把手,走去将草堆挪开,拉开把手,底下居然是一个废弃的地窖。
导演和张志强还有高中生的眼睛都亮了亮。
这地窖完全够他们几人躲,然而就在高中生和张志强下去了,时绪正要往下跳时,导演忽然拉住了他,示意时绪过来一下,有事要说。时绪不明所以,跟着他往旁边移了几步,忽然,导演眼神一狠,竟是将他狠狠推向了门外!
时绪惊愕回头,对上了导演晦暗不明的眼神。
“抱歉啊小时,不管怎么藏终究不保险,得有个人去吸引注意力。”导演一脸歉意地看向他,然后飞快地跳进了地窖里,合上盖子。
时绪被推得猝不及防,一下撞开了门,摔到了路中央。
正好对上了前来搜查的一个村民的视线。
“找到一个!”那村民立马大吼,“在这!”
时绪强忍着疼,分毫不敢耽搁,爬起来就跑。
身后很快呼啦啦跟了一群举着火把的村民,和涌动的蛇虫。
本来就在山里走了一天,身体疲惫至极,时绪狼狈的在村落巷道里来回躲藏,只感觉带着铁锈的血腥气直往喉咙口冒,到最后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心里莫名泛起些委屈,如果那个人在的话……
谁在呢?那个名字如虚无缥缈的思绪,缠绕在舌尖,偏偏怎么也说不出来。
时绪摇了摇头,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那座山神庙出现在了视野中。
村民们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无路可走,时绪咬咬牙,一狠心,推门进了神庙。
神庙是村民心中至高无上的地方,再如何他们也不敢肆意搜查,如果他躲的好,说不定能混过去。
夜色下,庙里比白日显得更为阴森幽暗,只有头顶的天窗漏下点微弱的月光,那座等人高的山神像依旧矗立在中央,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仿若一只要吃人的恶鬼。
听到村民的脚步声近了,时绪没敢再犹豫,迅速打量圈周围可以藏人的地方,最后掀开供桌的红布,一弯腰,钻了进去。
在他钻进去的那一瞬,他听见村民们的脚步声在庙门口停下。
“那外地人人呢?”村长不愉快地问。
“肯定躲哪去了!”
“不会是藏神庙里了吧?”
时绪躲在供桌下,紧紧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而在这时,他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个“人”。
“嘘。”
那人的声音很是好听,是低沉并极为优雅富有磁性的男声,在他耳边轻轻道:“别出声。”
时绪惊骇地往身侧看去,而还没等他完全扭过头,吱呀一声,庙门被推开,村民们闯了进来。
时绪浑身一僵,顿时屏住呼吸。
透过红布与地面间的缝隙,他看到十几道浑浊的黑影倒映在神庙的青石砖地面上,在火把的火光映照下被拉得细长。
村民们气势汹汹的叫喊响起。
“找到那个外地人!找到那个外地人!”
“杀了他!杀了他!将他供奉给山神!”
“杀!杀!杀!”
时绪面色惨白,这时那道好听的男声又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你想我救你吗?”
“我……”时绪干涩地张了张嘴。
他又不笨,外面是要杀人的村民,可他身旁这个看不见却会说话的难道又会是什么好东西吗?求助这种鬼邪,谁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嘭!”
有村民不慎掉了弯刀在地上,时绪未说口的话被打断,他被这声音惊得一颤,不自觉攥紧了身旁这个透明人的袖子。
他当然看不见,外面涌进来的村民们早已不是刚刚见到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村民们面露呆滞,麻木僵硬地挥舞着自己手里的火把,张口吐出那些台词,如同在出演一场早被编写好的剧本。
供台的桌布下,感觉到时绪害怕之下将自己袖子抓得更紧了,那东西愉悦地弯起了嘴角,操控着那些村民走得更近了些。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他用一种很可怜、很怜悯的语气再次问道,同时,冰凉的手指在时绪脸上略带狎昵地抚摸过。
“您要什么?”眼见村民们的脚越来越近,时绪无力的想往里面躲,但供台下方就这么一点空间,背后只有冷冰冰的石墙壁,他再怎么往里躲也只是做无用之功,只好强撑着问。
这么狭窄昏暗的空间里,他就像一只被逼到角落,无可奈何,只好扬起脆弱而修长的脖颈以乞求一条生路的幼兽。
那东西居高临下看着,眯了下眼。
“我想要的很简单,”时绪听见那道男音再次响起,带着促狭的笑意,“宝贝,你让我亲一亲就好了。”
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要求,时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然而还未等他反应,他忽然被一股力量推倒,一个无形的、冰凉而高大的男子身体压了上来。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下颚被对方手指强制着掐住抬起,下一秒,一根滑腻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口腔被肆无忌惮地侵入,亲吻着,原本淡色的唇瓣很快就被吮|吸成了鲜艳的红。
时绪从来没谈过恋爱,这种事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害怕还是羞怒,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呼吸紊乱,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但他的力气在那东西的禁锢下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能任那东西为所欲为。
不知不觉中,村民们的声音消失了,而时绪被那东西亲密地搂抱在怀里,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
……
“小绪?小绪?”
明亮而温和的日光透过半透明的纱帘照进房间,时绪迷茫地睁开眼,看见他的竹马谢行川正坐在床边叫自己的名字。
刚从睡梦中清醒,时绪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眼珠子缓慢转动下,慢慢地往边上看,靠在飘窗上的画板、简约的白色衣柜、书架上摆放的栀子花……是他最熟悉的房间。
谢行川拿着时绪要换的衣服,看时绪缩在被窝里还有点呆呆似乎没醒过来的样子,好笑道:
“起床了,再不起来,你这位好学生要赶不上早八了。”
时绪的嘴唇动了动:“谢行川……”
见他面色好像不太对,面前的谢行川“嗯?”了声,放下手里的衣服,弯腰,伸手将时绪的额发往上撩,额头抵在时绪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嘟囔:“好像也没发烧啊,怎么了,做噩梦了?”
靠近过来的熟悉气息让时绪有了丝安全感,终于从残留梦境的那股不真实感脱离出来。
他轻轻深呼吸一下,突然从被褥里伸出手,两条手胳膊搂住竹马脖子,脸也用力埋进竹马的脖颈里。
谢行川被他突然的动作一带,差点没栽下去,堪堪用手撑住床,才没砸到时绪身上。
没料到时绪突然这么黏人,谢行川顿了顿,笑了,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抱着,抬手揉揉他脑袋:“怎么了,宝贝儿?真做噩梦了?”
时绪细白的手指攀着谢行川肩膀,整张脸都埋在谢行川脖颈里,身体还在轻微发抖,鼻音闷闷的从里边发出来。
“嗯……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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