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你怎么认识的这位林律师？”饭局结束之后，姜力坐孙锦宴的车回去，孙锦宴很好奇，“我们吃饭吃到一半他才提起你，明里暗里都是把你叫过来的意思，可是你来了，他又没怎么跟你讲话。”
“他——”姜力长长的叹气，一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看似饭局上没有说什么，那是因为姜力知道，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姜力见到他那惊讶的眼神，就已经足够了。
孙锦宴还是好奇：“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吗？”
姜力：“怎么这么说？”
“就，感觉那个林律师在拿架子啊。”孙锦宴笑笑道，“我也遇到过这样的客户，学生时代互为竞争对手，有些小矛盾，结果转眼间步入社会，他成为了甲方，我是乙方，那种滋味可不好受啊。”
姜力好奇道：“那项目拿下来了吗？”
孙锦宴点点头：“当然了，那个时候多难啊，再不开张就要倒闭了，那个时候就算他要我跪下给他擦鞋，我都会乖乖照做，何况几句冷言冷语呢。把钱赚到手，活下去才最要紧。”
姜力领会到什么：“你是建议我也这么做吗？”
孙锦宴哈哈一笑：“果然是有仇啊。”
姜力：“你炸我啊，还特意编个故事出来。”
孙锦宴摇头笑道：“故事是真的，想炸你也是真的。你说说呗，怎么跟人家结仇了？”
姜力：“我不知道算不上有仇，反正我很讨厌他。”
孙锦宴思索着：“他是律师，你平常生活和他也没什么交集吧，除非，他帮你打官司输过？你打过什么官司啊。”
“爱情官司。”姜力淡淡道，他想着林暮深此次来者不善，还是跟老板说清楚比较好，于是他顿了顿道，“那什么，他，是迟玉的前男友。”
“什么？！”孙锦宴震惊的差点一脚刹车把车给停了，“真的假的啊，你家那位作家的，前男友？我天，难以想象。”
“什么难以想象。”姜力问。
“就，就不会把这两人联想到一块去啊，夏作家感觉这气质特别脱俗，那个律师就给人感觉城府很深，很老道的样子你懂吧了，完全不敢想他俩在一起过，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孙锦宴又问道，“他俩在一起多久了？”
姜力恹恹道：“二十多年。”
孙锦宴：“······别开玩笑，夏作家有三十吗？”
姜力不想解释得那么清楚，只好简单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天啊，真的假的。”孙锦宴再次震惊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会分手啊，那肯定是出现大问题了。”
姜力不想再听孙锦宴八卦，换个他最关心的话题道：“老板，林律师这个项目，我不需要负责吧。”
“他这个说大也不算大，刚好给新来的小陈锻炼的机会。”孙锦宴道，“到时候你多帮帮小陈。”
“好。”姜力答应着，稍稍放心下来。
可刚刚过了一周，林暮深那边就出幺蛾子了，这天姜力刚来上班，小陈就拿着方案惨兮兮的走过来，眼睛因为熬夜熬得通红，他说不知道林律那边怎么回事，之前都通过的方案这次又原封不动的打回来说不能用，他改了一晚上，早上发过去说可以，下午又说不行，昨晚上他又熬了个大夜，今天有碰头会，他有点摸不准了，想让姜力陪着一起。
姜力实在不想见林暮深，但这是小陈的第一个项目，没做成没事，但不能稀里糊涂的没做成，不然太容易打击他的自信了。
姜力想了一下点头：“行，你把资料整理好，下午我陪你过去。”
也是这一次姜力才知道，林暮深他们律所在宁市有分所，只不过在一栋很老旧的建筑里，这一次林暮深和他们公司谈的合作就是分所的重建。
前台给办公室打电话确认之后，把他们带进去，分所里的律师不多，只有四五个，空间倒是很大，林暮深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一间。
“哦，你们来啦。”林暮深看到他们像是刚刚想起开会这件事一样，不过也有可能不是装的，因为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真的快被工作淹没了。
他站起身走出来，礼貌问好之后，热情的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对前台道：“倒两杯咖啡来。”
刚在沙发上落座，小陈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笔记本，“林律，按照您上次的要求，我又修改了，您看一下满不满意。”
“哎，不要急嘛。”林暮深摆摆手，“我从早上忙工作到现在，脑袋都是一团麻了，脖子也痛，好不容易看到我的朋友来了，一起聊聊天再说。”
“朋友？”小陈小心翼翼的看着姜力。
姜力在心里冷笑一声，公事公办道：“林律，我们还是谈完工作再说吧，不好耽误您大忙人的时间。”
“我这个人比较注重效率，可以同时进行的嘛。”林暮深刚刚说完，前台送咖啡进来，他问道，“安成回来了吗？”
前台点头：“刚刚回来。”
林暮深便道：“那正好，方案的事都是让安成看过再跟我反馈，小陈，你出去跟他聊吧。”
小陈愣了愣，姜力朝他示意了一下，小陈于是收拾笔记本赶紧出去了。
“好了，现在人都走了，林律师想跟我聊什么？”姜力双手交握，不自然的看他，“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除了迟玉，还有什么可聊的。”
林暮深笑了一下：“姜力，你真见外，上次除夕我们明明都说好了做朋友，怎么这次见面还这么生疏呢。”
姜力道：“我不觉得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
林暮深不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点头道：“这里破破烂烂，咖啡倒是不错，你尝一下吧。”
姜力不动，林暮深笑：“你不喜欢咖啡吗？迟玉可是个咖啡控，每天都离不了。”
“他现在有时也喜欢喝茶了。”姜力终于尝了一下咖啡，很不爽的承认的确很好喝，比他们公司的强。
林暮深看着他：“那迟玉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离开吗，他以前一直说，有经济能力了想环游世界，我妈妈的事情耽误了他好几年，我们分手又给了他不少的打击，我想，他现在有心情可以去玩了。”
嘴里的咖啡突然变得异常苦涩，姜力放下杯子。
“哦，他不会没跟你提过吧。”林暮深啧了一声，“也是，身边的人如果没能力陪他到处走，又自尊心强到不愿意花他的钱，他那么体贴的人，应该不会提的。”
姜力丝毫不畏惧的看他，“你反复用这一招来对付我，不觉得烦吗？”
“有用就好。”林暮深淡淡道。
姜力道：“那你呢，你有能力陪他四处走，但你有时间吗，你做过吗？”
林暮深摊了摊手：“现在开始也不晚吧，换到这么一个地方工作，肯定要比宁市轻松多了。”
“你打算搬到星海来？”姜力惊讶。
林暮深微微一笑：“你感觉受到威胁了。”
“我只是觉得你不会这么做。”姜力道。
“我和迟玉之间的感情，你不会了解的，我根本不可能放弃他。”林暮深很坦然的说，“当然，我上次说的也不全是骗你，如果你肯对迟玉放手，我们完全可以做朋友。”
姜力一脸不屑：“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迟玉？”
林暮深用目光示意外面，那个他们正在聊的方案，姜力心中了然，他道：“这个项目不是我负责的，你再刁难也没有意义。”
“是吗。”林暮深摸了摸脸，“如果我要求你们老板坚持要你负责呢，毕竟这个新人我真的很不满意。”
姜力：“我可以拒绝。”
“这么强横啊，嗯，我看的出来，你和你们老板的关系的确不错，他把你当自家小弟护着。”林暮深笑道，“就是不知道在利益面前，他能护着你多久。”
姜力脸色愠怒：“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我这个只是个小项目，你们老板说不定会为了你断了跟我的合作。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啊，”林暮深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他教育着姜力，“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以为只要好好工作就万事大吉，后来我才发现，工作之外，维护人脉更重要。有时候只是一句话，就可以断掉别人全部的努力。”
接着，他又用很虚假的同情语气问道：“你们孙总倾尽全部身家苦苦经营的小公司，最近两年才上轨道，要是今年惹得一身官司，是不是也太惨了啊。”
姜力默默攥紧了拳头。
回到公司之后，孙锦宴很意外的听到姜力的汇报，不可置信道：“你要接手这个项目？”
旁边的小陈苦兮兮道：“孙总，让姜哥接吧，我实在捏不准这个甲方的想法，反正这个方案最开始就是姜哥帮着我一起弄的，我只是不断跟那边扯皮抠细节而已。”
孙锦宴摆摆手让小陈先出去，他仔细问姜力道：“你真想好了？不怕那个人刁难你啊。”
姜力无所谓的耸肩：“我就没遇见过不挑的甲方，每一次都是挑战，这次也是一样，只不过难度高点，但我只要攻克了这一个，以后再有别的奇葩要求我就根本不怕了。”
孙锦宴道：“我当然希望这次能顺利，但考虑你们的关系——”
“一定会顺利的。”姜力笑笑说。
孙锦宴站起身绕到办公桌前面，拍了拍姜力的肩膀道，“虽然大家都在说公私分明，可实际上我见过太多公报私仇的例子，我查过林律师，他是他们律所的合伙人之一，说话份量相当的重，又功绩显赫，改建分所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他来盯着，但他还是来了，还选择了我们这样的小公司，选择了你，那你觉得，他到底要做什么？”
姜力无奈笑笑：“老板，你不需要跟我从头分析，我在饭局上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只不过那时我还抱着比较天真的想法，以为能躲过去，现在看来，躲是躲不掉了，干脆迎难而上吧。”
“姜力，我希望你知道，单凭我们的交情，就比他这个项目重多了，更别说你对公司的贡献。”孙锦宴道，“他这种行为也是很幼稚的，如果你不愿意，随意可以撤下来，没必要受这个委屈。”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阴魂不散了，之前是生活上到处找存在感，现在又像病毒一样感染我的工作。”姜力道，“他既然都来了星海，我肯定没那么容易躲。”
孙锦宴拿起笔在桌面敲了敲，思索片刻后说，“其实这件事还有一个很好解决的办法，就是告诉夏作家，只要他出面，我保证林暮深绝对不会再为难你。”
“我甚至都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姜力道，“我也是要面子的，怎么能让迟玉保护我。”
孙锦宴：“你不告诉他，难道不怕他生气？”
“工作上的事，迟玉向来不问的，就像他的工作，如果不是他主动告诉我，我也不会多嘴什么。”姜力冲他笑了笑，“老板你也对我有点信心啊，这涉及到我的专业，我肯定能搞定的！”
“再专业也怕人搞鬼啊。”孙锦宴叹气。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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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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