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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遗失感

张乌难以理解眼前的情况发展,但张守已经表现出对此负责的态度,所以无论事态再怎么奇异,这也不是他该继续关注的事情,他应该做的是按照张守的说法往头顶爬,找到离开的路。

这仍然是他心中唯一的目标,也是目前能够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至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执拗地坚持着这个念头。

张乌与张守之间并不存在信任,拥有的是属于同一种秩序的默契,就像是机关结构因相同复杂手法和规格的打磨,而能够互相配合,这仅仅代表的是他们之间、以及更多人之间的无趣联系。

可当张乌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状态,真的往上攀爬,将张守和那些古怪的事物一起全部丢到脑后时,他的后路立即就断了,也不由他再选。

漆黑的水面幻象一般浮现在了他的脚下,理应汹涌而来的浪潮却是静寂无声的,冰冷的水汽带来令心中寒颤的透骨冷意,这种感觉不是温度降低带来的,而是身心恐惧的显现。

张乌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恐惧什么,心脏已经震颤起来,也许他是在害怕这片漆黑得见不到底的水。这种猜测实在奇怪,毕竟以往见过的类似场景不在少数。但他找不出别的理由,黑暗与孤独常伴他们,应该与此无关。

他没能等到张守游上来,甚至气泡都没冒上来一个,难道张守真的屏气留在了水底?

张乌否定了这个想法,也可能是对方自有解决的门路。

水面升得非常缓慢,就好像这不是突然出现在张乌脚下,而是一直在这里,但他没能发觉。

几只发光小虫陪伴他以平稳的匀速上爬。张乌看见影子落到透着些许幽色的岩壁上,随光影变幻出各种扭曲的怪异形态。

寂静使得他能看见的一切都变得诡谲。光源的停留不仅没能让张乌安心,反而有了不适的感觉。他宁愿藏在黑暗中与那些未知的东西互相窥视,而不是如此耀眼、如此瞩目。

不知过去了多久,默数也是一段极长的时间,张乌无心汇总这个数字。他没遇到悬挂在头上不远处的铃铛。那些东西仿佛只是臆想,此时便理所应当消失不见。

天地没有再倒转过来,也许之前的事情只是一次意外。

他试图想象他身处的地方位置,景象应如同孩童拨弄玩具,内置的小物件便在其中滚动,却又回忆起那块空缺的狭窄洞口,其实瞧着不明显,如果不是那只小虫飞扑上去,瞬间被两面摩擦的岩壁挤碎,张乌大概会伸手上去碰一碰,谨慎点也是用刀尖。

几串铃铛的锁链走向犹在眼前,与他现在前进的方向谈不上背道而驰,只能说毫无干系。但就算是顺着长链指向的地方,也不过是出口与目的地。

……目的地?张乌一心两用,仍然再往上攀爬,却不料突然从这个词里品出了些许古怪滋味。

他当然记得目的地是什么样,他去过一次,现在还深深印在脑海里。无非是冒着热气的水潭,水下的裂口仿佛深渊,还有他们头顶垂下的茂密藤蔓与铃铛,既结着冰霜,也在不停滴水。

那种铃铛确实存在于目的地,但去目的地的路上没有出现铃铛。他记得铃铛的长链会指向离开的路,而忘记了另外一端的方向是目的地。

张乌想了又想,确认自己没有一点印象,他没有停止攀爬的动作,同时又在继续回想更久远的事情。

长链另外一边会指向任务的目的地也不过是简单的逻辑推理。他怎么思考,也只记得铃铛锁链指向离开冰川的方向,代表安全出口,而与之对应的自然是冰川里潜藏的危机,无论如何,张乌都没有想起来另外一端会是任务目的地。

即便现在做出了猜测,张乌也很难将这两个所谓的目的地视为一体。

一种奇异的割裂感深埋在思维里,让他不能再继续分析,甚至将这“两个目的地”放在一起联想都是一种对精神的痛苦折磨,张乌能敏锐察觉心情的变化,在多次回忆之后他的状态开始变得焦躁。

张乌立即选择先放过了自己,以免对现在行动造成影响。可心里还是有了疑惑,他清楚这件事的异常,而脱不了关系的自然就是上一位族长,他是知道最多的人。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带来的影响。他回想了一遍,自然很快想起来上一次的任务里也一个人的参与。

队伍里二次参与的人也就三人,其中一个是张乌,另外一个则是张壬,但这个人很没有存在感,在记忆里也仿佛是一块灰色的背景板,任劳任怨,没有脾气,与其性格反差的是他格外能活,毕竟像张壬这么听话的人,一抓也算是一大把,但基本都没他能活得这么久。显然他的能力十分出挑。

张乌想要找到他,还得成功离开这里,再和队伍里的人汇合,原先他不觉得是一件难事,到了此时,总觉得发展皆不会如他所愿了。

张乌收敛了杂乱思绪,继续专注眼前的事情,思考的时间很漫长,但往上攀爬的行动没有一刻停下,他能明显感觉身上运力的肌肉逐渐僵硬,机械性的长久动作使得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这是他非常熟悉的体验。

至少张乌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习惯忍耐的感觉,擅长在沉默中保持一致的安静。而更多的、更活泼也更恶劣的东西,不属于他能接触到的范围。

在不适的时候,他又感到了饥饿、干渴,寒冷、燥热的感觉一同施加在身上,然后是疼痛、麻痒,就像是他有意无意忽略了的感知,又或者被屏蔽了的多种知觉在逐渐回归,尽管这些感觉都十分微弱,好似中间还隔着什么,但张乌的身体确实正在变得越来越不舒服,不过这仍然是可以忽视的。

周边的壁面还是那种似冰似岩的质地,有些位置色彩非常深邃,显出一种极度的黑暗,如一汪模糊了视野的墨,有些地方又有点像透光的玉石。

因为光线始终不够明亮,笼罩的范围也不大,还时不时上下移动,所以张乌一直没能完全看清自己攀爬的壁面全景是怎样的。

他只觉得面前这片古怪的岩壁似乎极薄,辨不清形态的晦暗黑色如同游弋在壁面后面的某种东西,正隔着脆弱的一层奇异岩石静悄悄地窥视他的一举一动,极具一种不该有的活性。

这种古怪的感觉刺激张乌的神经,使得他向上攀爬的速度不自觉放慢下来,转而进入了观察四周的状态。

他仍然牢记张守的话,即便其中含义稍显莫名其妙。

张乌停下来,当然有了歇息一会的想法,他辨别周围的情况,冷不丁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发光的小虫掠过一片昏暗的区域时,那个白色的东西也随光一闪而逝,而光源离去后,张守当然也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一块崎岖的壁面向内凹陷,煽动虫翼的小小白虫随他攀登的举动冲了进去,摇曳的浅浅水光出现在张乌视野之中,那张属于张水的脸上毫无情绪,是一片死寂。

他发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只有上半身。

张乌觉得神奇,张守所指的那个会来接应他的人,就是张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张水?

但又想到张爻的身体情况,他也对张水的尸体给予了一些期待。也许张水这种状态,也能交出什么讯息来?

浸在静谧水洼里的张水自然给不出回答,他睁着眼睛,面容竟然含着安详的笑容,愉快又诡异。一双瞳孔已经完全扩散,而衣衫解开袒露出来的腰腹血肉模糊,肌体显出撕裂的熟悉迹象,但脏器完整没有遭啃噬,而是散落、粘连与断裂的腰椎一起暴露在空中,色泽很是新鲜,看起来像刚死没多久。

他的脸上生着一片暗红的伤口,如花色一般艳丽,这是冻伤的痕迹。

而钻入这个不足一人高的狭长怪洞里时,张乌又在很浅的水面上发现了一层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些死掉的小虫子。比空中飞动的发光小虫更小,黑色的,如沙粒一般密密麻麻。

浅浅的水洼看起来很正常,他没有在意,而是花费了短暂的时间辨别张水的姿势。当然,张乌也没有伸手去检查。

张水的尸体已经不柔软了,但他的姿势明显不是防守警惕的动作,像是他遭遇意外后有人将他摆弄成这样,也可能是他以这种姿态接受了死亡。

张水尸体没有更多残缺的部位,两手仍然完好无损。可他似乎主动解开了衣服,所以尸身才保持如此**的状态,显然衣物没有遭到未知危险的觊觎,所以又称得上毫发无损,而理应最受欢迎的内脏却也被丢弃在了这里。

这种情况有点奇怪。

张乌隐隐有了个猜想,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不染多少尘埃,指节上覆着经年累月练习各种武器后磨出来的茧子,一些较软,一些更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倾向,也会在不同的时间里磨炼下不同的印记。

他仔细感受这些印记,若有所思。

会发光的小虫没有再飞回来,不知道是在哪熄灭了,光线一点点暗了下去。

张乌没有看见它们,也没有再深入检查的想法,在休息了足够的时间后,就选择离开了小洞。

此时又有几只小虫从他面前掠过,光亮便往他头顶的出路飞去。

这些小虫是从哪飞来的,水下面么?

那些奇异的壁面上似乎又有影子在移动,张乌无法用双眼捕捉到,但察觉这点异样的观感很强烈。他也不会表现出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他继续疲惫地往上攀爬,心里清楚此时到达高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可怕。这条往上的路无穷无尽,好像永远不会结束。张乌不会对此感到绝望,他的所有情绪都已经习惯麻木。

而在这个往上攀爬的过程中,他迟钝的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火热的念头不合时宜,违背了张守的建议,并且鼓动他去尝试。

张乌目前处于的境地是不能走回头路的。他也没有犯贱的心思,犹豫了几秒,还是继续自己的行动。

漫长的攀爬是一场磨砺身体的苦行。

在小虫的飞舞移动之中,光也在不停移动,张乌感觉身边错过了许多人,不知为何有了这种感觉,然而他确实只专注眼前的小小的一块岩壁,没有注意经过的一切事物。

也许他在某个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又看见了一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一种奇特的死法,也许他漠视一切,只是急切地往上攀爬,什么都不在意。

他的思绪开始走入混沌,觉得自己是在从上往下倒着攀爬,被拖拽着往下而去,直到被冷气冻得清醒,张乌才反应过来,发现不知何时漆黑的水面已经悬在脸前。

它的深邃仿佛不再掩藏危险,转而变成一种森然又安静的冷。

这种冷不陌生,但非常抽象,更多的是给张乌一种体感,即非温度影响他的身体,也非恐惧带来的反应,靠得这么近了,张乌终于迟钝地恍然大悟。

他曾经感受过一次,而在黑水浸过口鼻,身体轻飘飘地穿过水面时,张乌又感受到了一次。

张乌理应退回去,但想法和现实差距很大,溺入水中却同从水中挣脱一般,他逃离水中的动作却像是潜入水底,溅起的水声很大。他既觉得身体要沉下去,又感觉好像正在上浮,感官几乎全部错乱,像是回到了什么都不会的孩童时期。

在他狼狈地费了很大力气,终于扒到岸边时,远远坐角落的人也站起了身,像是看完了热闹,就反手拿着长刀,抡了半圈抵到张乌面前。

张乌自然也早早注意到了他,杀气远比行动先到,此时面对威胁,张乌只是忍不住先抹了抹脸的水。所有的猜测好像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出现了更复杂的难题。

两人就像是各做各的,他也没有表情,虽然举着刀,视线却是很分散地打量张乌,游走的尖锐目光像在寻找张乌身上的一样东西。

半晌,那张与张乌几乎是九分像的脸上才吝啬地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现在也不知道谁该是张乌了。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是张乌,然而压倒性的记忆确实在脑子里开始复苏,完全摁住了“张乌”的想法和念头,此时此刻,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名字叫做张青。

不是开始,也不是觉得,应该是他原本的名字分明是张青二字。

作为“张乌”的回忆独立出来,让他恍惚不已,张青清楚这些都是自己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正如他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光明正大地拿走了什么东西,但对方的动作确实表现出这个意思,只是手上看起来还是空空的,随后他便远离了张青。

而他一从张青面前闪开,张青也看见了这个地方是什么样——那个幻象,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被藤蔓簇拥的空间,堆叠着许多骨骸,以及奇怪的张虺和……沙沙。

但现在他所看见的这个山洞,张青有些混乱地想着,又去观察刚刚从中钻出的黑水潭,不仅感到一阵迷乱,眼前的景象似乎与回忆里的地方重合了,只是少了一个沙沙。

可稍多看几眼,张青发现情况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因为现在这个地方虽然也有许多白骨,却没有见着人的,更多的是蛇的骨头,鸟类的骨头,以及鱼骨头。如果不是他们停留时间不长,张青可能还怀疑是这个人吃剩下的。

但除了蛇骨,还有一些更诡异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不同生物的骨骼融化了又凝在了一起,可一眼望去,居然会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人骨。

张青凝视那些骨头,他当然清楚他……眼前的这个人,真正的张乌,和他容貌相似的血亲,亦或是兄长,确认无误的是一位天赋异禀的疯子,他敏锐的嗅觉总是让他能够比常人更轻易地发现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又会促使他陷入更癫狂的兴奋状态。

他分明是更容易背叛而被打做弃子,去做最危险的任务的那批人之一。

这次他又发现了什么?

张青不能理解的独属于张乌眼中的世界,在此时展露了冰山一角。

它们在他的记忆里裁剪出空缺,嵌合进去一些古怪的东西,所以张青难言恐惧。

但他却又平静地发现他居然好像明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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