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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所追逐之物

虽然张天下给的香少,也说过这是最后的份量,但张海客年轻气盛,有的是想法和手段,并不将之放在心上。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这个人了。

恰逢族内危机,但也不是张海客这个外家人可以参与的事情。

张家的解散并非一蹴而就,似乎也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到了这个时间点,他们实际上没有处于过程之中,而是身在一件事的结尾。这个结果正在发生,还将继续维持一段时间。

对张海客而言,张起灵除了族长的作态(应该说是此人独有的行为习惯,跟是不是族长没有关系),其实还有着另外一番面孔,真要信了他寡言少语的老实形象,那就是傻得可以的人才能犯的错误。

张起灵的存在打破了族里的神话,无论是几年前的事情,还是几年后,被动还是主动。显然他让许多人得到了解脱,而随着解脱而来的是茫然。

很多时候人要去做一件事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讨厌,而是只能去做这件事,这事情犹如扎根在血脉里,除此之外,便找不到其他的乐趣,也找不到其他可行之事。

不过张海客还是很忙。或许是因为他从见到更多更广阔的事物的地方而来,他对这些烦恼和郁闷的感触并不深。

以前这群人活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同小异,怎么以后就得要让他们自己找生活了?

留下来的比较钝感比较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他们就看向了尚且年轻的族长。

这个族长太年轻了,前所未有的年轻,即便神色总是很深沉,好像很沉稳,很有远见似的,稚气是有的,但魄力也是有的。

族长才不管他们呢,都自由了,这么大一群成年人了,自个儿玩去吧,族长要去寻觅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再去解决一些族长需要关注的问题了。

如果不探究他们异于常人的艰苦生活,其实这副景象在张海客看来还挺搞笑的,一个个很能打的家伙,好像现在也只是很能打了一样。

毕竟张家人有时候需要脑子,有时候又不太需要脑子。

张起灵是做不了知心小哥哥,他看似坚定,实则迷茫,甚至还能坚定地迷茫着,迷茫地坚定着,特别神奇。

不过张海客倒是勉强能胜任这一定位,也是当了几回谈心的大善人,和联络关系差不多的事儿,好办。

他也年轻,可他这方面很有天赋,比这些大龄儿童都能更看透许多事情,时常能与他们聊得热火朝天、风生水起。

只是有一次的时候谈着谈着,就有人随口问了一句:“张海客,你房间里燃的什么香?挺好闻的。”

张海客心里就莫名其妙咯噔了一下,很怪异地有些紧张起来。

这个反应让他下意识掩饰了一句:“你的品味也不错。”

那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就是香火的气味么?虽然里面还有些独特的感觉,但差别也不大,也就是你们这些外家人没闻够吧。”

张海客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都差不多忘了这回事,没想到今天有个狗鼻子一来就闻出来了,这事儿一点到明面上,张海客的心态自然也变得不平稳,尴尬油然而生。

梦里的想法开始蔓延出来,于是他发现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但他也忘记了这是什么事。

这件事算不得重要,主要是里面有一点钩子,恰好能勾到张海客心坎上,即便他现在想不起来。

要去做梦,再去梦里做一件事,很奇怪,张海客不是多随心所欲的人,但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需要往床上一躺,即可完成一大半,剩下的,就交给在做梦的那坨脑子了。

对方也只是顺嘴一提,完全不在意张海客的脸色如何,是白是青还是姹紫嫣红,聊完了未来发展就业问题,自顾自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张海客当然没心情继续找人说道,转头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他日夜伴着那铁盒子里的青色香灰入眠,发苦的味道都快腌入骨子里了,这事却做得好像自己也是浑然不觉,梦游似的,现在居然还要别人提醒才能想起来。

他亲手把那支香上的粉末小心翼翼地磨下来,还特意找人辨别过的其中材料的来源。做香该用什么,它就用了什么,非常普通,只是里面还有一部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万事俱备了,张海客还陪了个小伤口,血液一滴滴落下去,打湿了香的灰尘。完全模仿了第一次时的场景。

张海客又想起来张天下的话,就打算少用一点,应当也不会影响这个梦。

这是个什么梦?

张海客还是想不起来,只知道心里头有些小小的执念,那感觉并不抓心挠肺,轻得好像骨头都在发痒。

这边慢慢睡着睡熟,那边的张海客就在岸边踱步一两圈,梦里梦外状态也不大相似,仿佛还停留在几年前的时间里,甚至对醒来的自己也不太认可,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张海客没想到自己睡醒后忘性会这么大,嘴上和张天下讲了几句,结果能说着说着就忘了。

他只看一眼空旷的水面,立马涉水跳下去,紧张迷惑的情绪叠加忘了这回事的一点惊恐,总之,他情感上冲动,行为莽撞,还不觉得这单单是个梦了。

周边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探查,但这时候张海客只有一个想法,直觉水里是最危险的区域,如若好运不在这里,其他地方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也不会有这里严重。

水下的环境倒是非常拥挤,但水很干净很清澈,即便跟睁眼瞎一样。

张海客常常被交错的藤蔓阻拦,水流也时快时慢,还有暗流涌动。

而最令他烦恼的居然是逐渐上升的水温,将心情也多添了几分浮躁。

他没有下潜多少,立即上浮换气,这次入水的速度更快,熟悉了水下的情况后,张海客潜入了更深的区域,到达一个古怪难言的地方。

他像是进入一个巨物,活着的庞大生物的食道,正在往胃袋里送人头。

除去那种带有弹性的肉一样的触感,其余的四处散落了许多张海客很熟悉的东西带来的质感。哪怕生了点锈,形状不一样,这种独特的微妙手感也与众不同。

他毫不客气地检查每一处地方,牢记位置,换气几次后就到达了一个不上不下的深度。

甬道的倾斜角度变了,一个巨大的孔洞出现在底部侧面,里面沉淀着一些比水更重更凝结的不明液体。

张海客一路摸索,只觉得醒了可能都会骂自己,手不想要了?但手却毫无顾忌一样,非常快速地伸进那种液体里。

带来漂浮感觉的液体有些黏,却没有刺痛的感觉,但会令人想到很多不妙的东西。张海客也是如此,无论是可以猜测的哪种液体都很奇异吧,毕竟这么大一团,感觉液体的深度也超乎想象。

他早有预料,可手被咬了一口的时候,身体还是没忍住一抖,然后发现这口咬下来的范围太小了,没什么伤害,皮都没破,甚至还有什么触碰到他手指的软软感觉。

明显是个人,还被他摸着脸了。

能是谁,还用想吗?

张海客马上两只手一起伸进去到处摸,脑袋也跟着要塞进不明液体里面,但一埋进半个身体,当即就被连环无数掌打得晕头转向,感觉手都要被掰折了,他马上退了出来。

张海客憋不住气了,脑袋瓜子还有些嗡嗡作响,不得不浮上水面去呼吸。

好运手速这么快?他简直有些直迷糊了,难道因为他是把手摸到好运嘴里去,所以生气了?

他浮在水上,一时还没缓过来,忍不住对了对手指,顿时愣住了。

这不对吧,好运又不是蜈蚣成精。

张海客看着自己的双手,着实呆了几秒,他的理智又回来了,但还是决定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带上了那把遗落在岸边的刀,长的就是族长特供的样儿,不过那两个死人倒是不见了,也不清楚去哪了。

张海客下了水,进了洞,和上次的情况只有一点差异。千辛万苦之后刀也被夺走,他的身体被无数只手抛举起来,然后带着一只断手和几道被划得很深的伤口被扔出了洞。

他开始觉得离谱了,在水里面那些奇怪的手居然比他还会玩这刀?

血水在湖里弥漫出来,张海客还想再努力一回,却发现意识开始迷糊。

他暗骂一声,果然下一秒就从梦里醒来了,一睁眼便是熟悉的天花板。

张海客还记得那只断手,和他一样,两根指头都是不正常的长度。

那么多手,都和他一样?

张海客开始不理解了,梦里那么多手,还有一个好运被关在里面。

好运还咬了他,好像很生气。

张海客越思考,越感觉有点邪恶,只好顺道起床,他看了看剩余的香,先把生理问题解决了。

事后一支烟,罢了,张海客惬意地再次准备好一切工序,又燃了一小点香,便躺回床上去。

香的苦涩味道渐渐把房间里的怪味驱散,他再度闭上眼,酝酿了好一会的睡意才沉浸进去。

张海客感觉自己在梦里似乎没什么聪明劲儿,胜在特别执着,不服输,有股自傲的气胀在心口上。

他三番五次折腾,次次皆是不如愿,就连好运的头发都没摸到几根,伤口又多了几道,只是到后来难免有点精神不振,感觉不能继续下去了。

张海客心里什么都不想,开了窗通风,又有点怅然若失地躺回床上。他没有实质的挫败感觉,也就是真的累了。

躺着躺着,他开始不明白自己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情绪疲惫,身体也累得不行,却只是为了一个梦。

张海客这次没有点香,而是真的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他想着恢复了精神状态再继续好好思考这个梦,然而一觉醒来,他又全都忘了。

第二天有什么计划,该做什么事,张海客就照常去完成,全然忘了前一晚上的事情。唯一的异常就是他觉得似乎没养足精神。

下次再遇到那个谈过事情的狗鼻子张家人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是在一个约的饭局上。

不过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可聊的,展望未来,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不如说一下对方从老师傅手上学到的古法工艺,虽然张海客表现得捧场,但也很兴致缺缺。

酒足饭饱之后,对方捻出一根烟,在大开的窗前吹冷风,吞云吐雾的,又对张海客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长情的人,之前我以为你是点了香才有这味儿,看来是我想多了,难不成是什么小姑娘送你的香包?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股又苦又柔的味道。”

他的样子比以前沧桑了,也油嘴滑舌许多,不过仍然是顺口的话,没放心上的那种,族里似他这般豁达的人本来也不在少数,是心思通明,也是脑子有病。

张海客站得离几步远,手上也捏了根烟,火星一明一暗,他还没放到嘴里吸上一口,出了神似的,于是吹得猛烈的风先帮他抽了一半。

张海客的神色还是一副沉思的表情,没说一个字,身旁的人不是自找没趣的家伙,即便他完全不看人脸色,但思维走得快,不一会儿就风马牛不相及。

“没听说过你找对象了啊?”

他的烟抽完了,丢下一句:“你是不是藏屋子里了,张海客。”

桌子前的另外一个人听到这句话,也跟着笑了:“他是工作狂,张本山,你怎么能把他和那些纵情声色的普通人做比较?张海客要是骗人,一定很容易就把人勾到手吧!”

“也是。他天生就是适合去蛊惑人家的骗子。”

这几个张家人的聚会着实不热闹,聊天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又勉强一起待了会时间才散。结束了他们才意识到今日张海客的兴致不高。

张海客一面沉思,一面进了家门,发现张海杏居然已经等在门口,就跳着抱到他膝盖上,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要告状二叔欺负她。

张隆升在她身后,很有煞气地说:“你记不住,自然就得去罚抄,否则下一次背不出来,还是一样的规矩。”

念在她年幼,又是个小丫头片子,张隆升也算是很温和了,可惜领不到情。

稍微再长几岁,皮实一点,他收拾起来也可以更狠一些,怎么还会是罚抄写?

张海客低头看她那表情,分明还有些嘚瑟,便动手将把他裤腿扯得发皱的小指头一根根拉开,分外残忍。

他心不在焉,也淡淡道:“抄几遍了?”

张隆升没开口,张海杏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张海客也浑然不觉,点了点头,语气温柔:“海杏。我们去书房里把事情做完吧?”

他把张海杏提进书房,门也没关,张隆升也跟着进去,搬了把椅子坐下,看张海杏坐立不安的几百个小动作小表情。

他瞄了一眼张海客:“今天心很乱?你这幅状态,瞧着真是不好看。”

张海客翻找文件的动作一顿,又继续了下去,也没回头看他,只说:“发现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张隆升点点头:“那你该学你妹妹,记不住就罚抄。”

张海杏要埋到书桌上的脸抬起了一点点,似乎有些期待,张隆升还打算玩笑几句,却听到张海客煞有其事地应是,自言自语:“我确实应该写下来。”

张隆升这才转头看他:“是怎么回事?说给我们听一听?”

张海杏头抬得更高了。

张海客觉得不好解释,他心里还一阵惘然,此时注视手里翻出的空白本子,和张海杏两手压着的书本如出一辙,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东西。

他想了想,便问张隆升:“你知道本家的那些香火吗?”

“……这里面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张隆升顺着这个话头回想,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摇了摇头,还是回答:“至少明面上没有,负责的人手、出现的意外,以及一些事端都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值得考量。用了那么多年了,采买、制作的方面亦无可指摘。”

张海客又问:“二叔,人醒了之后总会很快忘记梦里的东西,如果我不想忘记该怎么办?”

张隆升见他表情认真,确认从张海客眼中看见了非常严肃的情绪,显然这个时候他需要长辈给出一个建议。

张海杏还在那偷偷摸摸,手上抄写的姿势也变了,张隆升瞪她一眼,瞪得她竖起耳朵一样的小身板又缩了回去,忍不住道:“海杏不就是一个样板?你不是要陪她吗?记不住就去写,多写几遍,再背,再记。”

张海客明了,若有所思:“写日记?”

闻言,张隆升端正表情:“你什么都往上记?”

“不。我又不会瞎写。”张海客这时倒是胸有成竹了,自信答道,“而且一定是我在套他的话。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我肯定表现得很聪明。”

张隆升语气变得古怪:“他?什么他?”

他很想露出理解的可靠表情,可在心里把张海客的话前后联系起来,面色还是没忍住变了又变,最终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做梦,还是和一个人……?所以你想把梦到的东西记下来?”

张隆升说到这里,感觉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张海杏,还是摇了摇头,闭嘴了。

他相信张海客自有分寸。

但张海杏的好奇心已经控制不住了,听到这里,大声说:“哥!你又在骗人!”

“非也,非也。”张海客摇头晃脑,笑说:“我只是想更深入地了解他罢了。”

话音未落就被张隆升兜头打了一巴掌,张海客不由抱头埋怨:“二叔。你觉得我是在做白日梦么?我那些梦应该和本家的东西有关系,那时也遇到过一个奇怪的人。”

他说着,倒了半杯茶,两指沾了点茶水,在翻开的纸页上画出一个特别简洁的图案,瞧着有点像一只眼睛。

如果按照这个猜测继续想下去,张隆升觉得这只眼睛该长着瞳孔的地方看起来很不对劲。

“二叔,”张海客抬头看向他,“你说这艘船,会是在暗示什么?”

张隆升顿时一愣,诧异道:“你不觉得是人眼么?”

张海杏也趴过来,脖子一伸:“哥,这不是猫猫的眼睛吗?晒太阳的猫猫眼睛,一根针!”

“海杏也觉得是眼睛。”张隆升说,“看来你应该见过这样的船,这么说,从上面看下去的样子很简陋。这还是张俯视图,有意思。”

“不。”张海客摇头,他皱眉深思,回答:“我确认我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觉得是船,梦里见的?你的想法应当和我们差别不大,毕竟教的学的东西大差不离,我猜想应该有什么给你带来了不同的念头,所以你会觉得是船?”

张海客沉默了下来,张海杏歪头看她哥,又转头看她二叔,奇怪地问:“哥,你是去偷学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吗?”

张隆升一巴掌下去,按得她差点没站稳,就把人赶去做功课。

见张海杏回到桌边坐好了,张隆升又把注意力转回来,张海客还站在原地,手指按着纸上的水迹,似乎再没有其他动作。

张隆升叹了口气:“你也清楚本家的派系格外复杂,最有势力的那几个其实无从说起,因为与外家的我们倒是没什么干系。我们需要提供的助力也不会参与这些争端,那些核心的位置从来不是我们该去注意的东西。”

“我没在想那些,我只是思考那支香。”张海客说:“我忘了很多从它身上得到的感受,与记忆。它的来源也是本家中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小派系。”

“报团取暖的小组织?”张隆升听到这里,也道:“应该不是,这种很容易散。因为本身的弱小,他们存在的时间大多短。不听话的人通常会被派去做最危险的任务,很容易折在半路上。”

“那东西居然会让你忘掉一些记忆——等等,你那个记忆是什么记忆?”他反应过来了,“别告诉我又是你做的梦。”

“不只是梦。”

张隆升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有点难看,似乎生了些怒气,可在张海客紧接着回答:“还有有关梦的感受,我醒来之后会寻找关于梦里的人的讯息,但总是很容易忘掉。”后,他的神情恢复平淡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事情,你该过来和我谈一谈。”张隆升说,“张海客,是不是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你失去了警惕的能力。本家不放出来的秘密有很多,我没接触到的更是多如牛毛。我不希望你在这上面跌个跟头。”

“我最初只以为是个梦。”张海客老实告饶了,讪讪又道,“老是记不住,我想提也没这个机会。”

“你有没有这个打算,你自己心里清楚。”张隆升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现在呢?趁我还有空,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东西一并说了。”

张海客冥思苦想,先讲了张天下这个名字,他刚刚开了头,张隆升就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此人。他早年还有个孪生兄弟,只不过出了意外死了,从那时开始,张天下的精神就不大正常了。”

闻言张海客心里发虚,他完全没看出来这点,也不知道此事,还和张天下交流了几回关于香的事宜。二叔不会骗他,那张天下总不会是在香上面做了手脚?

张海客急忙问:“他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放心,不是你这样子。”张隆升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得精神病了,我想我应当看得出来。张天下是多生了一些臆想,只要别招惹他说他那弟弟是癔症发了看见的幻象,其余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至于他身处的小派系,可能是我信息不够通达,也许是早就不存在了,毕竟我从未听说过。”

他想了想,说:“海客。你那香,给我一点儿。”

张海客没有动,张隆升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些警惕,虽然立即就低头掩饰,但张隆升看得一清二楚。

他很了解张海客,顿时有些乐了:“你怕我拿你东西做什么?哦,你梦里的那个人,是怕我也梦到?”

“......因为很危险。”张海客张了张嘴,表情也显露一丝窘迫,还是艰难地说下去了,“二叔,我不想你也跟着涉险。”

“挺有孝心的。”

张隆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不像你那么喜欢以身试险,至少我会了解完全里面用料的成分,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先不追究,但至少得是无毒的不会上瘾的,对吗?”

“是是,谢谢了,二叔。”

张海客也明白这点,便将香的粉末翻了出来,放的位置也不算隐蔽,只是大多人都容易忽略掉这个明目张胆的角落。

他拿出的是一只小小的朴素黑盒,盒子里的料也很少。

少到张隆升一看就明白了,这家伙早就狡兔三窟,就算是今天他在这找个天翻地覆,估计也翻不到多少香灰。

张隆升也懒得再说教什么,他清楚张海客的性子,基本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知晓张海客懂得把握分寸。

前有张隆升许下根定海神针,张海客回卧室里去时也宽心不少,然而看到盒子里剩余的那点香,他又反应过来还没问二叔关于张天下的去向,但听张隆升的说法,显然张隆升也不清楚。

闻着香的尘埃中幽幽飘出的苦涩香气,张海客歇息了会,脑子里似乎有些记忆开始复苏,先是一具男性的**躯体,被朦胧的光照得模模糊糊,然后是披散下来的白发,犹如会发光一般。

视角缓缓上移,才看见那双眼睛好像在谴责地瞪着他。

非人的瞳孔竖立在张海客看见的眼睛里,似乎拥有着十分刺激人心的非凡魅力。叫人想立即去驯服他。

但那张脸,怕是族长那种性子的人见了也忘不掉吧。张海客简直万分诧异,他又怎么能够记不住?

记忆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灵活,许多东西蠢蠢欲动,但好像又差一点才能冒出来。

张海客努力半个小时,无可奈何之下明白只能去点燃那支香了。

香味更浓郁地散开,他躺回床上,不出意料地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一点期待,以及一点空虚。

明明沉入一个梦里,张海客却觉得好像回到了更真实的世界。意志变得清晰,也沉沦在无比充沛的情感之中,如奔涌长河里的一滴水珠,身不由己。

他还在水里,立刻闭气,再度伸手往水里找,试图去抓住好运。

这一次好运没有咬他,张海客成功摸到了他的嘴唇,然后是脸,以及那些几乎占据了好运的身体每一寸的手掌,这时张海客才意识到,似乎裸露出来的能被他触碰到的三分地也只有好运鼻下的那部分地方。

好运还活着吗?

他再度被驱赶出了洞穴。

张海客不能思考这个问题,这里的情况也不适合思考生与死的问题。

反正他只需要努力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其余的,都不该是梦里的张海客要在意的事情。

情绪松开之后,张海客又想起了铺满了水底的东西。

铃铛被大批量地落在这里肯定有独特的意义,然而在水中时它的声音格外模糊低沉,离得远一点就分辨不清。

张海客立即拿取了不少铃铛。他之前试图救出好运的的时候,在好运待着的洞里也碰到了几个铃铛。

稍微一想,他大约明白这东西或许扰乱了好运的思维,否则如何解释刚开始好运还能咬他几口,后来就毫无反抗之力了。

那些手也会抢夺张海客尝试放入洞里的铃铛,即便铃铛似乎源源不绝,他也不能直接下定论。

水里的声音不是堵住耳朵就能解决的,声波与头骨共振,渐渐发出张海客也不能阻绝的动静。

他退出洞口的动作僵持住,感知到那些手不再极具攻击性地袭击过来,而是捏着一个又一个铃铛。

张海客好像明白为什么好运会一直待在这里了。

现在,他也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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