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心里还想着那窝小黑蛇,便脚步匆匆。
蛇虽然看着小,但实际上都是成年蛇了,不然也不会打架。可还未进门,他就诧异地停下步伐,与落后几步的张海侠一起盯着门口蹲着的猫。
猫w的嘴边挂着几根老鼠尾巴似的漆黑东西,刚刚微微抖了几下,就跟吸面条似的被猫嘴巴完全吞了下去。
“......会不会把它毒死?”张海侠问。
他已经笃定这猫是偷吃东西了。
“应该不会?”李坏说着走过去把猫捞起来,橘色花纹的大肥猫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两毛脚被拉拽起来,两毛脚还粘在地上。
好长一只猫,只是这嘴巴上腥臭的味道非常呛人,见李坏凑近了,臭大嘴巴子一如既往地咪~咪~叫。
李坏忍不住屏住呼吸,把它放下去,说:“它不是一般猫,不知道串了山上哪只野大猫的种,而且蛇也没毒。”
摸了猫几下,李坏手上的脏水也被揩干净了,他收回手,借着屋檐流下的雨水随便冲了一下双手上沾的猫毛,然后直接回厨房里去烧热水。
张海侠去煮了一小锅姜汤,李坏没喝一口,嫌弃那股味道,他便自己解决了。
两人洗完热水澡,头发在火塘边上烤干,又重新烧开一壶水润润喉咙。然后一起把房间里拾掇一番,张海侠确认没有蛇藏在角落里,这才能躺到床上休息。
即便绵绵阴雨,床上的被褥也没有变得阴湿。如此就是一夜好眠。
这天过后雨雪也停了,接连几日的艳阳天。青涩的柿子也渐渐在树荫里显影。
李坏把张海楼房里的灰尘和房子外的积水都扫了一通,又开始认真地磨那块巨大的白石。
他磨完洋工回到家里,张海侠正站在院子里打电话。
张海侠见李坏回来,直接说明是张海楼的电话,但他话刚出口,手机就立即被挂断,不由有些郁闷,张海楼这是在搞什么鬼?
如果说家里谁最想见到李坏,张海侠还是不敢称第一的,可张海楼这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李坏把扫帚放到一旁,扫把尾已经变得墨绿,蹭上许多青苔苔藓。
显然这个突然挂断的电话和张海侠的表情都有点古怪的意思,李坏不知道张海楼是不是藏着什么坏劲儿,询问的语气也显得警惕:“他是有什么事吗?”
张海侠回答:“这几天海盐和千军万马一直在北京,今天信号还不错,他打电话过来和我说他看见族长了,还有张海客。”
不待李坏多想,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胖子。”
电光火石之间,李坏反应过来,他有些好笑,下意识道:“什么张海客?那是吴邪吧!他们怎么去北京了?”
不是还在广西么?
“张海楼打算潜入一个拍卖场。”张海侠说:“可是张千军不同意,他们吵起来了。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我估计吴邪他们去北京可能是因为那个拍卖,不然张海楼不会莫名其妙想偷摸进去。他也许发现了什么。”
“那他俩又是为什么去北京,之前你没说。”李坏追问道。
“海楼他们是为了找治你的药。你忌病讳医,他可不太愿意,有时遇到一些机会,他就会去见识见识。”
李坏顿时莫名其妙:“我有什么病?”
张海侠问:“还需要我说么?”
李坏发觉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往下移了一秒,但很快收敛回去,饶是如此,李坏也明白了张海侠的意思。
毕竟他不似常人,没有觉得半分冒犯,直截了当说:“可是你们没病不也和我差不多啊,反正都用不着。”
张海侠无言地看着他,李坏也看着张海侠,然后,他也默默移开了视线。
李坏知道张海楼是为了他好,虽然这份好里也掺了别的目的。
简而言之,张海楼觉得李坏不是个正常男人。
张海侠大概很想说些什么,神**言又止,但看着李坏这副知错的表情,他最后只能说:“你不吃,张海楼他就会吃。”
这是要下猛药了。李坏意识到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心里生出一点微妙的感觉,就问:“这次有哪点不一样的?他知道你说我不吃,他就会吃吗?”
“这药和李若琴有关。”虽说如此,张海侠解释时面上仍然有丝犹豫,他斟酌几秒,说:“所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打算让你试一试。明天我们就去北京,刚好,你也可以顺便问吴邪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张海侠的态度不同寻常,有点奇异,但李坏没有推脱的念头,实际上只要不是太奇怪的药物,他都愿意试一试,就当哄人开心了。反正都没用。
两人又歇过一夜,第二天提早出发,千里迢迢,第三天的凌晨才到了目的地,然而翌日晚上就是拍卖会会举办的时间,多少显得有点局促了。
到了北京,李坏第一反应是往黑瞎子家的那个巷子里钻,但被张海侠拉着手,他们转头就到了另外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黑瞎子家的那条街不算是光鲜亮丽,这条巷子更是格外逼仄,三人并排走肯定过不去。
深夜里刚刚下过小雨,道路略显潮湿,但气温不低,还算是比较凉爽。
院门抬高几阶,没有锁门,张海侠直接推门而入,李坏跟着也进去,实在是门窄,里面的空间也狭小,人进去就自觉犹如坐井观天的蛙,只能望着不大的天空。
张海侠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李坏在后面,也没忘把门关上。
但刚刚进去,他就越过张海侠的肩头看见了一个狼狈趴在地上的长袍广袖男人,是张千军万马。他还是作朴素的道士打扮。
惊慌失措的张千军明显没反应过来来者何人,只知道后背遇敌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心虚事,马上惊叫了一声,但他没有站起来,仍然趴跪在地上拢抱着一口大香炉,两袖挥着欲盖弥彰分明是想掩藏什么东西,破口大骂:“张海楼你他妈怎么不关门啊?!”
骂完抬头发现是熟人,张千军发白的面色才好转起来,用袖子擦冷汗,喃喃道:“还好、还好。”
李坏看他情况不对,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吓成这样,在做什么?”
张千军脸色一下子又白回去了,还有点发青,他双目无神地盯着李坏的脸,嘴唇努力蠕动,蹦出五个字:“我在烧骨灰。”
但用香炉做这种事还是太难了,先不提温度不高,许多骨头只能碳化,而且之后烧出来的烟雾散发出一种药草似的苦香。
他心惊胆战地烧着烧着,居然还发现里面怎么烧出色泽漆黑的玉石来了,这算什么,这算一个道士处理遗骨烧出舍利子么?
一看李坏那张脸,张千军的双手就开始抖了,像得了病。他看着面前的两人,虚弱地说:“你没告诉他么,张海侠?真是……”
张海侠没有回答,反而目光四望,仔细打量周边的情况,只不过张海侠和张千军万马都是把这地儿当做临时居住的地方,环境便显得尤为草莽,或者说,有点像流浪汉偷摸混进了无人的破房,于是烂上加烂。
更奇妙的是,李坏也没有顺着张千军的话继续提问,张千军心说怎么不问我?怎么不问我?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怪哉,怪哉。
他只好有些尴尬地拉住李坏伸出来的手,借力站起身,张千军实在是腿软,气儿都喘不匀,又拍拍身上的灰尘,两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谢谢,真是要命了……”
“就你一个在?”李坏问。
“张海楼也在啊,当然不止我。”张千军心里还残存受到惊吓的愤怒,憋足气喊了一声:“张海楼你死去哪了?!”
这条胡同窄,里面的院落也窄,房间仍然窄,只有两间屋子,厨房厕所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至于张海楼么,他是进了那间大一点的房间,可是他进去究竟是在捣鼓什么,半天不出声不回应,张千军也只能对张海侠和李坏摆出难言的神色。毕竟他一直专心工作了,兢兢业业,胆战心惊,压根儿没空也没心思去注意张海楼的情况。
难不成张海楼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霎时张千军有点心虚了,他眼睛转了转,毕恭毕敬似的说:“要不您先进去看一看?”
这个您,喊的是李坏,所以喊得李坏愣了一下:“你们烧骨灰做什么?”
张千军诚实地回答:“张海楼他要捡骨头,我只能照办,这炉子里的骨灰不是别人的,当然是您的。”
他以为李坏会有点反应,但李坏点点头,似乎对此没有一点诧异,开口道谢说:“麻烦你了。”
张千军下意识摆摆手:“多大点事——”
但他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可看着李坏,又不好继续说些难听的话。毕竟他和好运不是互相伤害的关系,好运嘴皮子软,反而不贱。
张海侠还是没动,他仍然在打量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现了什么。
而张千军则开始用一种希冀的眼神注视李坏:“要不,您去看看他怎么了?”
李坏不做多想,想着张海侠都不急,还能有什么事?他转身走去开那扇门,门只是合着了,没锁。锁了大抵也不能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推搡,因为看起来饱经风霜。
屋里有些暗,李坏余光瞥一眼抱着香炉的张千军,发觉张海侠的视线也移过来了,但没有说话,只是注意着这边的模样。
他在门口适应了几秒,抬脚往里没走两步,就被地上的一个东西轻轻绊了一下。
李坏疑惑地喊:“张海楼?”
没有人吱声。
李坏步子不急,就没摔倒下去,便矮身摸索,房间里堆着几个垫子,丢着几张毛毯之类的被褥,看得出来张千军万马和张海楼在这里过得十分随意了。
几步之后,一切豁然开朗。
张海楼现在就蜷缩在房间角落一块方豆腐似的垫子上,形似弓背虾仁。
李坏的到来没引起他的一点反应,看起来还在睡觉,呼吸声却略显粗重。
他凑近了,发觉张海楼体温很高,脸上也在发烫。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逼人的热意,还有股汗湿的潮气。
生病了?
张海楼这样的人除非受了重伤,李坏很难想象到他会生病。但闻起来确实没有血腥味。
李坏去摸他的额头,刚刚把头发拂开就被张海楼立即攥住了手。他的呼吸也很烫,声音低不可闻:“我……怀疑……毒……”
李坏听到这里顿时一惊,他稳住心神,继续问:“什么有毒?”
张海楼轻轻笑了几声,眼睛仍然闭着,答非所问:“好运,你的手好凉啊。”他说着就开始蹭,李坏的手确实比他的脸的温度低,但还不够冷。
蹭了几下,他的脸就被李坏扯开了,眼睛终于开了缝,半睁半闭,显出几分虚弱。
李坏看他这样,立即把张海侠和张千军一起叫了进来,没成想张千军进房低头一看,直接骂了句脏话,掉头就走。
他没来得及拦住张千军,张海侠倒是也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说:“你让他自己单独安静一会就好。”
“不——我要好运陪我。”张海楼打断了他的话,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道:“我们该叙叙旧了。”
李坏还没有一点表示,身后已经传来了窸窣动静,随后背上一沉,果然是张海楼扒拉上来了,下巴磕到了他背上。
他说:“你可不能丢下我啊,好运。”
一双手臂也从腰侧环到李坏腹前,张海楼的动作并不轻快,缓慢、游移,居然令李坏想到被投入枯井的那条蛇。似乎力道也与那条蛇习性相像。
张海楼醺然似醉,声音也略显黏腻,慢慢呼出了口热气。
张海侠却是直接看着他跪行起身的,然后八爪鱼似的粘到了李坏曲起的背脊上,将李坏圈在怀里,现在又对张海侠说:“你还要继续看着么?”
他们对视的目光不算交锋,反而是透着硝烟味的心照不宣,李坏不得不伸手试图调停:“等等,你不看看他怎么了吗?”
张海楼顿时有些怒道:“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别看他,你看我啊!好运!”
李坏倒是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脑子不清楚,碍于不清楚的时候有点多,其实也不好说出口激怒他。
“他没事。”张海侠眯了眯眼,面上情绪毫无变化,还是为张海楼正名,他解释了几句,说:“只是试试药效如何罢了。你还是先和我出来。”
但等了几秒,他发现李坏没有答应,还是有些担忧张海楼的情况,心里也明白了李坏的选择。
张海侠一走,张海楼就卸了力,往后失力摔到垫子上躺着,李坏被迫也睡下去,脑袋枕到他胳膊上。
他伸展开来的躯体却又开始缩到一起,李坏下意识摸了摸张海楼的肚皮,把绷紧的肌肉块都摸出来了,就问:“你不舒服?”
“没有。”张海楼的身体其实有点发抖,挨着他的时候李坏才感觉出来,他对李坏说:“我觉得有点冷。”
“你现在可以煎鸡蛋了,像是在发烧。要不要喝点水?”
“煎什么蛋,我想奸人。水……你拿你嘴巴喂我,我就喝。”
张海楼的胡言乱语在李坏这里拥有最大的容忍度,这么几句浪话已经不怎么放在眼里。
张海楼握着他的手,既贪恋那点凉意,又觉得不够温暖,此时发觉李坏态度平淡,不禁感叹:“果然和虾仔说的一样,你学坏了。”
“什么叫做学坏了?”
张海楼晃晃脑袋,唔唔几声居然一时之间回答不出来。
李坏偏过脑袋,想看着他的眉眼五官,但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张海楼的下巴、脖颈,还有缓慢起伏的胸膛。
张海楼上身只是披了外衫,内里倒是没穿衣服,纹身已经爬满了裸露的皮肤,特别狰狞,白皙的皮肤透出一大片激烈的绯红,看起来像是过敏了。
他一言不发,张海楼还是能够意识到他在看他。
“你在看哪?”
张海楼明知故问,也歪头,往肩颈边上靠着的李坏昂起脖子。
“来。”他毫不客气地说,“来和我亲嘴。现在我嘴巴里没有刀片。”
似乎是太热了,张海楼一种不自觉在张嘴喘小气,半睁半闭的两眼也带着些水汽,眼神融得朦胧渗出几丝艳色,却又显出似星子的碎亮。但他的神色无疑是期许的。
如此弱态的张海楼简直惨不忍睹,应该不能为所欲为了,可什么猛药才能让他变成这样?
李坏不为所动,撑起身体,打量他的表情:“下次还乱吃吗?”
张海楼吸气呼气,眼珠跟着李坏的一举一动打转,他咽了咽口水,慢慢回答:“我只是想让你也感受一下这种滋味。”
“让我再试试吧,好运。”他低声哀求,又禁不住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滑落,几乎像是在抽噎,“让我再试一次。”
李坏定定地看着张海楼,还是退了一步。他不习惯看到张海楼这种表情,失落、遗憾、难过,张海楼就合该一直无法无天。
张海楼的脸摸起来仍然在发烫,李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底确实还有点烦恼。
他试探性地靠近张海楼潮红得不行的脸,确认了张海楼还是有些无力的状态,弓成了虾样,也像是个软脚虾。
李坏忍不住说:“我早就想说你了。”
“说什么?”张海楼不解,昏头昏脑地问:“你骂我的还少了吗?现在我这样了,你还不可怜可怜我?”
“你是不是傻?”
张海楼一瞬间竟然哽住了,眼睛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我早就想说你了,张海楼,你不该做那种事。”李坏就说了这句话,张海楼还是没回过神来的表情,可能思维又被热气蒸得发飘。
他手指碰碰张海楼的下巴,看张海楼皱起眉头,俨然有些不适地回视过来。这个距离,张海楼的心脏真是噗通噗通的吵闹。
张海楼被李坏摸着下颚,指头顺着溜到发热的耳根子,几乎已经无法思考,他木楞地任由李坏靠近俯近,又拉开距离远离。但好运有点凉意的体温不能缓解他身上的燥热。
他最近没有抽烟,所以身上的烟草味很淡,不是臭烟鬼的模样。
李坏的脸贴到面前时,张海楼还在压着喘气的声音。
张海楼感觉自己有点一条像热到不行的狗。
这样一想,好运似乎还挺喜欢吃热狗。
“张海楼。”李坏的声音很快也融化在两人贴合的嘴唇间,但张海楼听清楚了他抱怨的话,“嘴是用来亲的,不是用来乱舔的......”
这句指责如耳边风,很快被张海楼再次付诸行动。他迫不及待地含住了李坏送过来的舌尖,舔舐、吞咽,手下用力扣住对方的后脑。
这么多年过去,张海楼也攒了许多理论经验,因此也有了不少设想,现在可以全部用到李坏身上。
可现在身边的环境不好,不是张海楼理想之中的合适场面,所以只是一次试吃,一次会让好运感觉到快乐的试吃。
他兴致勃勃,很快把好运作弄得乱糟糟的,火如他心中的情感一般点燃,也将好运的身体摊开在他丢到垫子上的外衣上。
李坏的衣服像他这样敞开,衬衣的几颗装饰纽扣蹦到一旁垫子上,总不能随意撕扯坏,于是又被往上掀开,露出脆弱柔韧的腹部。
他知道好运也有点好奇他还能干啥,自信又是来于何处,除了弄一身口水,他究竟还能做什么。
张海楼真的学了很多,不再是只会专攻下三路的人了。他用了许多刺激人的手段,会十分温情地进漫长的前戏。
他分辨李坏表情上的难耐是什么含义,但可惜,很快,张海楼的那点理智还是飞走了,他把好运抱在怀里,两手再次捏上好运的腰,然后摩挲往上,往下,感受好运的挣扎、扭动,像一尾压抑着逃走念头的鱼。
张海楼听到好运闷在喉咙的细响,轻微的哈气声音。
(……一些互动)
张海楼的嘴里又藏了东西,冰冷触感在舌头上逐渐变得温暖。李坏下意识抖了一下,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他兴奋至极,继续到处乱亲乱摸,又把李坏的手也拉起来舔。
舔着舔着,张海楼吐出一圈银色的小环,他没有一点犹豫,用舌头把环推到李坏无名指的指根。尺寸刚好合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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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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