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曦城阴翳压抑,浮云蔽日。
远处的山峦,显得模糊不清。
农夫终年劳作的田间,至秋收时节,官吏如狼似虎而来,收走大半粮食作为赋税。可今年的田野,一片荒芜,人烟稀少……
破旧不堪的房屋前,老妪独坐,望眼欲穿,盼着她的儿郎归来。家中的息妇揽着幼童,望着婆婆,垂下疲累的眼帘,搂着幼童,打算回屋。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老妪起身,她等来的,不是她引以为傲的儿郎,而是一纸阵亡通知。老泪纵横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无声地哭泣着。
息妇回头,松开幼童,拔腿向门外奔去,夺过那代表着丈夫的一纸空洞。满眼不可置信,惊愕又痛苦的抬眼,盯着领头的士兵:“你将这个给我做甚?这一纸空谈能换回我丈夫吗!他……他的尸体呢……”
幼童从门中走出,年幼无知的他,向祖母告知:“祖母祖母,我饿了。”
老妪起身安抚幼童,满眼尽是心酸。
“这也并非我们所愿……”领头的士兵无奈道。
“并非你们所愿?呵……当初是你们拉着他去的!说在镇将手下办事,能换来好点的生活……可如今……我只求他能回来!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息妇跪在地上,抓着士兵的衣角,苦苦哀求。
士兵虽有内疚,但依然推开息妇:“没……没找到尸体……我还有要事,节哀顺变……”
“……呵……什么也不剩了……”
幼童又说:“娘——我饿了……”
老妪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息妇,泣不成声。
擦去脸颊两侧,不争取的眼泪,拉着幼童离去:“欢宝……祖母带你去找罗姹姐姐……走……”
屋外,只剩息妇一人,瘫坐在地,向隅而泣……
萧府:
纤凝被扶摇吹动,府外的石狮雄踞门侧,目若寒星,身披青苔,虽历经风霜,但不減其威。
宁蕴浅临窗而立,她身穿锦绣霜花立水裙,大袖衫上刺绣的霜花图案,栩栩如生。
本就白皙的皮肤,与白纱裙互相衬托着,红色腰带是纯白衣间唯一亮点,与唇若施脂的枫叶色所相应。
而眉目似乎是用墨水画出来的一般干净,即使是站在窗前不动,贵气也从身上淡淡的萦绕出来。
看着廊中行过一行士兵,随即,便跟了上去。
见士兵们进了堂房,宁蕴浅向四周观望,未见一人,便悄然静玲:
“都是因为罗姹,现如今百姓们都不再劳作了。”
“镇将,她的异能,已经威胁到我们了。”
“再不阻止,不仅仅交不上朝廷的田赋,就连咱们……”
“镇将可有豢养什么?”慕容安不浓不淡的落尾眉下,狹长的柳叶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回大人,末将不曾养些什么。”萧景良答道。
“拙见——‘蟾蜍’便好,口吐金钱,旺财之物。”
萧景良稍一思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吩咐道:“去!给我把罗姹——抓回来!”
“是!”士兵话落,便要出门。
宁蕴浅处之凝滞,被一紫衣女子拉住,思绪瞬间回笼。只见此人腰间的剑鞘上,浅浅刻着“烟霞客”的秀美三字,抬头相视,方知其人。
离鸢拉着她,走向隔壁书房,打开窗,宁蕴浅心领神会,立即跳了进去。木窗关上的那一刻,士兵也从主堂中走出,经过廊道,领头的看向离鸢,并未多疑。
待一行士兵离去,离鸢才进入书房。
“入了贼府,安分守己。”
宁蕴浅目光微暗:“既知贼府,你为何入?”
“等到江诗墨,我自会离去。”
宁蕴浅看着离鸢打算离去,急忙上前,拉住她:“他会来找我,我如今被囚禁在此,传不出一点风声,他寻不来。若是寻洛亦泽,亦是如此。”
短暂的沉默过后,离鸢道:“你想让我放你走?”
“放我走,放洛亦泽走,哪个更容易?你知道。”
离鸢盯着宁蕴浅,静静审视了片刻,终是答应:“放你走,但我和你一起走。”
“……行,找江诗墨,我一个人慢了些。若是再向你要两个人……”宁蕴浅试探性问。
离鸢凝视着眼前人,眸底流露着几分宁蕴浅不懂的情景……
柴房:
“小鬼,咬断没啊?”虞涵涵向身后的元枫问。
“……等……等……呸!行了。”元枫卖力的咬着绳子,嘴里不是滋味……
虞涵涵连忙扒拉身上的松绳,从元枫腰间的玲琅袋中,拿出叶片飞镖,帮元枫割断绳子。
“用你的小绿人看看外面的情况。”虞涵涵说着,将叶片递给元枫。
叶片在元枫手上变成一个小人,它费力的跳下元枫的粗短小手,踉跄着从门缝中钻出。
门外,离鸢前来开锁,并未注意脚下。无意间,一脚将小绿人,踹了回去。“啊——”
被踹在地上的小绿人,猛的跳起,奔向元枫,欲哭无泪的委屈样。元枫捧起小绿人,小心放回玲琅袋中:“好啦好啦,别哭了,回去吧。”
虞涵涵气愤不已走上前,柴房门被打开的那刻,竟是宁蕴浅,虞涵涵立刻欣喜不已:“是你呀,浅浅~”(*^3^)
边上的离鸢,心不在焉的向附近扫视一圈:“快走吧,小心点巡逻的士兵。”
“谢谢你,离鸢。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江诗墨。”
对于宁蕴浅的道谢,离鸢心神微乱。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玄天山之外的人道谢,不同于师弟师妹们的敬仰,不同于师尊的疼爱。
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真挚情感的道谢……
“离鸢?你会帮我们?”虞涵涵探头看去。
宁蕴浅握住虞涵涵的手,眼中满是坚定:“涵涵,相信她,也相信我。”
虞涵涵闲眼瞥向离鸢,勉强妥协:“行吧……”
元枫闲坐在地,从玲琅袋中,掏出小绿人留下。
日曦城门:
“典狱司办事,还不快放行。”万小江举起典狱司令牌,朝站在城门的士兵厉声喊道。
“大人稍等,卑职去通报一下。”
万小江持九环大刀,停在士兵的面前,问:“可有见过一世家女子进城?腰间佩戴宫中的白玉玉佩。”
那士兵立刻就被震住,慌忙回答:“大……大人,昨日有…有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两位气宇不凡的女子,许是大人要找的人……”
“驾!不必通报,我自入城!”万小江听得,不顾士兵,斥马而去。身后的悉数暗卫,也纷纷不顾阻拦,跟随万小江入城。
“哎!哎?”士兵见阻拦不住,朝边上的士兵甩脸道:“还不去通报!”
“……是!”
虞府:
西窗半开,一团黑雾偷入室内,月宫纹鎏金镜台前,少女正对镜梳妆。她拿着离鸢落下的帷帽,看着上面坠下的一圈银丝,甚是喜欢。
在抬眼看着桌上的九霄剑、凤翎弯弓、烟霞客。挑出软剑,仔细观察着:“这是她的剑,她的东西……怎都如此好?”
她撇嘴,双眉轻挑,鄙视又道:“既然都丢下了,那便是我的了。”说罢,她使用异能:饕餮盛食
“烟霞客”即变幻为了一根胡萝卜,她将胡萝卜放入袖中,再将帷帽戴在凌乱的发髻上,自我陶醉。
府外袭来的暗卫,让少女一时慌了神:“你……你们是谁?哎……凭什么抓我?”
暗卫不顾少女的挣扎,拉着她行至府院。
“喂!你……你们……”
万小江傲然站立在府院,转身回头,坚毅决绝的问:“虞涵涵呢?”
“你找虞娘子?她被镇将抓去了。”
“镇将?”那公主……
“罗姹姑娘?”老妪带着幼童欢宝,被声势浩大的典狱司吸引,竟在此发现了罗姹。
幼童立刻跑上前,抱住罗姹道:“罗姹姐姐,我饿了……你能给我变些吃的吗?”
罗姹有些心虚,瞟了一眼院中的一口枯井,立刻回眸,抚摸着幼童,问:“欢宝,你想吃什么呀?”
“我想吃馒头。”
万小江随着罗姹的目光,怀着警觉向枯井看去。
“姐姐给你变个更好吃的,好不好?”罗姹说着,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
“好!”
罗姹使用异能,变幻出一整只烧鸡来,看着甚是美味。罗姹将烧鸡递给幼童,捧在手中,他只顾着吃,丝毫没有察觉这只烧鸡没有温度。
“喂!”虞涵涵徒然出现在府外,元枫跟随其后。
万小江神情从严肃转为轻佻:“你还是出现了。”
“听说你想我了?我就回来看看。”虞涵涵向万小江戏谑道。
府外,已无意间,围了好些百姓:
“诶?罗姹姑娘?”
“这不是罗姹姑娘吗?”
“罗姹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罗姹见元枫那桀傲不恭的样,随即,眼中藏着嗜血的狠意浮出,犹如猛兽捕食后的凝视:“是你?是你杀了阿牛!阿婆,我亲眼所见,就是他!”
“你说什么……”老妪看着罗姹啜泣的样子,立刻凶狠的看向元枫:“……是你……是你杀了我儿!”
元枫闻言怔住,回想起叶片飞镖飞出的那一刻,离鸢身后确实见人倒下,眼底闪着惊慌顿时不知所措。
百姓们也在其后纷纷扬扬:
“我也听说镇将手底死了人,是被他们杀的。”
“我知道,他原先是猎户人家的孩子,他爹杀人,赔命死了。”
“他爹杀人?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趴在屋顶上的宁蕴浅想替元枫辩解,刚要起身,就被离鸢拉住:“那个人要抓你。”
宁蕴浅看向元枫,杵在原地,仿徨失措的样子:“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离鸢依旧拉着她:“再等等。”
虞涵涵拦在元枫身前,朝罗姹喊道:“信口开河!你哪只眼睛见到了?证据呢!尸体呢!”
“尸体没有……”罗姹撇过头说,又回头看向元枫,眼底的狡猾尽显:“但他做了什么,他心里清楚!”
老妪上前抓住元枫的胳膊,怀着哭腔问:“孩子,你说话啊……是不是你?”
元枫听着百姓们的责骂,老妪的呜咽,罗姹的质问。种种声音,徘徊在耳,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声呢喃:“我……我不知道……”
罗姹抬手指着元枫,厉声斥责:“你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罗姹摔倒在地,帷帽也落在地上,左脸渐渐泛起红肿的手印。
万小江立刻上前拉住虞涵涵。“……关门!”
众暗卫听令将府门关上,守在府外,紧致有序。
府外的百姓见此,纷纷按耐不住:
“诶!你怎么打人啊?”
“别关门啊——”
“就算你是虞娘子,也不能打罗姹姑娘啊!”
虞涵涵疾言厉色道:“好一个无中生有!你算什么东西?擅自进我宅子?无凭无据污蔑我弟弟?这里是虞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老妪将罗姹扶起:“虞娘子……我知道这些年……您亲自掏银子救济我们……我也不想冤枉他一个孩子,我自会去镇将那……求证的!”
罗姹捡起帷帽,拉着欢宝,从虞涵涵身边走过,眼中尽是狡黠。还不忘冷笑讥讽:“哼——”
出了府门,罗姹又成了另一副纯朴善良的面容:“没关系……我没事……大伙们都散了吧,阿婆陪着我就好。不过,我当真没有说谎。”
百姓们都对罗姹深信不疑:
“虞娘子平常不这样,今日也不知中什么邪了。”
“罗姹姑娘,你真的没事吧?”
“罗姹姑娘,我来扶着你。”
万小江茫然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又是谁?我看着你们,跟雾里看花一样。”
“要你管!恩将仇报!凭什么说我弟弟杀了人!”虞涵涵气愤不已,转身看向元枫。他已衔冤负屈的,留下无助的两行泪,攥紧双拳,头也不知何时垂下。
“你真的杀人了吗?”万小江对着元枫问。
“我……”元枫不知如何分说。
“没有就是没有!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给我出去!”虞涵涵更加生气,厉声斥道。
“我只是在弄清楚事情真相……好,我不管,我也没资格管……那你告诉我,公主在哪?”
“你问罗姹去呗!你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吗?”
“我从头到尾就没信过她的话……”
“那你也看到了,公主不在我这,你爱上哪,上哪找去。总之,不许来我这。”
万小江眼睫微垂,不再追问,只是看着腰间那块典狱司令牌,面上透着克制的冷淡和疏离,转身离去。
待众人离去,宁蕴浅与离鸢,才得以进府。
“小鬼,就算你真的杀人,那也是无意之举。你还身负责任,我们先去救亦泽哥和奇哥,好吗?”虞涵涵一手轻拍元枫的肩膀,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轻快的脚步越来越近,元枫转头看去,委屈全然释放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牵动着人的心弦。又像闪亮的星星,在黑夜中寻找安慰……
他立刻奔向宁蕴浅,呜咽着:“……蕴浅姐姐……我好像……杀人了……”
颤抖的哑音响起,离鸢在旁,也不禁触景生情。
宁蕴浅先让他坐下,待他情绪稳定些,再蹲下,伸出拳头:“碰拳……是江湖上的约定吗?我看洛亦泽是这么做,那我和你约定,无论发生什么,我会陪着你,大家也都会陪着你。但你也要振作起来,好不好?”
少年的心境,像是陷入泥潭中,获得一条求生的藤蔓。眼波流转间,慧黠之光重新亮起,似夏夜萤火。他抬起手碰拳,擦去眼泪,心怀期待道:“好!”
再引导他:“大男子汉——做错了事,就要勇敢承担,逃避和退缩,都不能解决问题。放心,我们陪着你,不会有事的。我还是喜欢那个——神采奕奕的翩翩少年。”
元枫猛的点点头,极力将就要浮出眼眶的泪水,死死憋了回去。“嗯!”
“好了小鬼,我和你去郊外找找江诗墨!浅浅你在这好好待着,别碰上万小江了。”虞涵涵怅然若失道。
“好。”
离鸢回眸看去:为何烟霞客的气息越来越弱?
萧府:
“老翁,你在此等我,我去救人。”青衣侠客就此下马。
“嗷,好。”老翁如坐针毡,望着马儿的头。
马儿摇摇头,老翁慌忙俯下身,紧紧抱住马背,更加胆战心惊……
只见青衣侠客小声嘀咕:“惊鸿客!”
佩剑“惊鸿客”出鞘,水平停留在侠客□□,侠客借此一跃,便翻过萧府的围墙。
欣然走去……
杂房内:
木箱上乘着一人——陆思奇
他只脚立在木箱上,膝盖顶着右胳膊。左脚顺势垂下,左手甩动腰间木珠。“亦泽,就这么等死吗?”
洛亦泽躺在陆思奇右侧,背靠木箱,懒散清闲。
“嗯——萧景良这老滑头,还是这么阴……”
话落,元枫的小绿人不知从哪钻来,陆思奇看着小绿人跳在洛亦泽腹前:“我们已经走啦。”随后便变作一片绿叶,散落在旁。
“啧!什么叫已经走了?”洛亦泽道。
“……那我们呢?”陆思奇垂眸道。
房外的打斗声,吸引两人。
直接弹射起步,趴在门缝上查看:
江诗墨持剑,只身一人闯来,直面慕容逸。
“是你?”慕容逸诧异,离鸢找的人竟寻来了。
“我见过你,你怎会好端端在此?洛公子呢?”
“你是来救他的?”
“对啊。”
“离鸢找你。”
“你怎会知我师姐的名字?”江诗墨难以置信,随即闭上眼帘,剑指立在“惊鸿客”上。
再次睁眼:
为何我感受不到“烟霞客”的气息?他骗我?
“她在柴房,你可以去找她。”
“我师姐才不会出山,别以为你说什么我信什么,想支开我?”话落,江诗墨持剑,向慕容逸刺去。
慕容逸措手不及的拔出身后双剑,提剑阻挡。“……你!”
银剑乱舞中,黑影和青影混在了一起。满天的楸树花随风飘起,落在两人的肩头。
刀光剑影中,铮铮作响,寒光凛冽,往复不歇。楸树花顺着剑风打几个旋,晃晃悠悠落在脚边。
“剑影漫天!”江诗墨使用异能,催动“惊鸿客”的剑指,有力停留在胸前。
只见无数“惊鸿客”的分身,分两侧而出,绕后刺向慕容逸。慕容逸转身,转动双剑,挡住无数剑影,却见“惊鸿客”的本体,朝着杂房门锁刺去。
门锁掉落,“惊鸿客”回鞘。洛亦泽见状,顺势推门而出,不禁露出一抹重获自由的坏笑。
三人呈三角站位,紧紧围住慕容逸。他冷凝着洛亦泽,灰眸中渐渐渗出恨意来。洛亦泽亦感觉到,慕容逸不同于往常,憎恶的眸光。
“洛公子,久别重逢,人我带来了。”江诗墨长身鹤立地站在那,抬起星眸,望向仰慕之人。
洛亦泽惭愧一笑:“能被你救,实乃惭愧……”
慕容逸遥想上前,“惊鸿客”随着江诗墨的催动,再次出鞘,横在他颈前。
洛亦泽见状,走近说着,眼底闪着志在必得。“喂!宁蕴浅呢?你帮慕容安,她也帮吗?”他笃定,她,绝不会站在卑鄙之人——慕容安那边。
“用不着你管。”慕容逸盯着洛亦泽,目光短暂停留,眼里尽是无法抑制的厌恶,突出一抹杀意。
他转动双剑,一剑撇开“惊鸿客”,一剑狠狠砍向洛亦泽。一时的大意,使他未及时闪躲,腕背被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嘶……”
洛亦泽受伤后退,心有不甘,从左手袖口中取出白玉银簪,极速甩出。
“亦泽……走。”陆思奇急忙跑近。
慕容逸提剑要挡,眼中一瞬的颤抖,弃剑直握住银簪。而银簪尖处,离他微颤而阴鸷的眼,近在咫尺。
“……”
这是她的簪子……
江诗墨上前,抓住慕容逸右手,见他左手持剑,就要刺来,“惊鸿客”飞来,将剑紧紧抵住。
在他紧紧握着的手中,强行夺下银簪。也让慕容逸的手心,被银簪划破一道伤口。
“还给我!”慕容逸眼底的暴戾,愈演愈烈,想要去追,却被“惊鸿客”拦住。
洛亦泽被陆思奇扶着离去,江诗墨转身也跟随而去。回头瞪着慕容逸道:“又不是你的,凭什么给你?”
待三人翻墙而去,“惊鸿客”才跟随而去。
慕容逸自知追不回,便要寻人。
行至柴房,却不见离鸢,深感不妙,又奔向厢房。果不其然,公主也了无踪迹……
墙外:
“陆公子!”老翁不知何时下了马,强拉着缰绳。
“……你……江诗墨……我让你盯着他是否安好,你怎么把人给我带来了?”陆思奇一时语塞。
“嗯?”江诗墨错愕。
老翁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来找公主的。”
“陆思奇……”洛亦泽低醇的嗓音,软弱了些。
陆思奇回头,见洛亦泽左手握住伤口,却仍不止的溢血。立即掀开他的外衣,挑干净些的中衣,撕下一段,缠绕在洛亦泽伤口处。“江诗墨,马借我。”
“行。”江诗墨云淡风轻答道。
“你真是够自私的,撕我的。”洛亦泽反抗。
“想止血,就闭嘴。”陆思奇直言不讳。
老翁见陆思奇上马,阻拦道:“等等,这路上有很多典狱司的人。”
“万小江也追来了?麻烦真多。”陆思奇讥讽着,调转马头。
“离鸢在找你,她在慕容安身边,慕容安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带她离开。”洛亦泽劝道。
“她真的在这……”江诗墨这才相信慕容逸所言。
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忧虑尽显,流露出心中的忐忑不安。
“那……那我去跟着他们了?”老翁舔了舔半张的嘴唇,心里藏着什么事。
“嗯……”江诗墨点了点头,望却身后的府墙。
她明明不在这……她会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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