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白牡丹一族的血脉占了上风,海晏站起身后瞬移到颜悦面前,然后再次把颜悦抱在了怀里。
“阿悦,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吧。”
颜悦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只手聚起神力就打算拍在海晏的肩膀上。
低着头的海晏感觉到她的神力波动,眼神一变。
他对颜悦道:“阿悦,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带你看看我对你的心意。”
海晏说完,不顾骂骂咧咧的颜悦,抓住她的手就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便停下了,而颜悦看着眼前似牢笼的铁笼子,气得骂道:
“好啊,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想把我关起来!”
海晏在把颜悦推进去后,又自己抬腿迈了进去。
颜悦本以为海晏是想要关着自己,没有想到他也进来了。
“你进来干什么!难道你要把自己和我关在这个铁笼子里吗?”颜悦气极了,根本不愿意给他腾位置。
海晏虽然自己被挤得颇显狼狈,但也没有出去的打算,反而是关上了这笼子的门。
他看着颜悦认真地说:“你误会我了,阿悦,我只是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颜悦才不理他,只是不断地推他,海晏无奈地随着她的力道退后,到最后,他已经整个人都贴着铁栏杆坐着了。
颜悦斜眼看了看他此刻的窘迫样,哼地一声撇过脸去。
……
笼子在降下的过程中突然颠簸起来,海晏握紧了身边的铁栏杆尽力坐稳,但之前被颜悦扯开的衣领打得更开了。
一串项链滑了出来。
颜悦也看见了海晏胸前的项链,她没好气地哼道:
“就算是你有我的定亲信物又能怎样?那次定亲宴我可没有答应你!我可不会认你!”
海晏许是意识不稳,竟没有抓稳身边的铁栏杆,直接朝颜悦这边撞过来。
颜悦被撞了个满怀,顿时觉得胸口有些疼。
“你贴我这么近做什么!”颜悦此刻正是满心不满,生气地朝他吼道。
海晏讨好地朝她笑了笑,恰好此时铁笼子停了下来,他先一步走了出去。
“海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颜悦跟在海晏身后,开口问他。
“我想要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海晏转身看着她直白道。
海晏低头从桌上挑出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打开,然后转身递给她:
“五年前你见过它的,可你那时却骗我说你不喜欢。”
颜悦张嘴想要解释,却又偏过头沉默了。
夜明珠确实很大,比她娘澹妆收藏的那颗还要大。
可她不喜欢的哪里是这颗夜明珠,是那时要和她定亲的海晏啊。
她不傻,也并非只爱打扮的小姑娘,只是当时照顾到海晏的面子没有直接开口拒绝他,最后只是借了聘礼表达了自己的不愿意。
海晏看着她的沉默,故意对她道:“我倒也不是很想要知道当年的答案,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不过现在,你还是我的未婚妻。”海晏说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让自己颈间的项链和她手上的镯子碰在一起。
颜悦被他吓得瞪大眼,忘记了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项链唤醒了自己的镯子。
澹妆唤遥夜打造这个手镯时应是用了巧思,两个信物被唤醒之后,竟在空中显露出一句庆祝语:
祝颜悦和海晏永结同心,琴瑟和鸣。
看这笔迹,是澹妆亲留无疑了。
海晏原以为这定亲信物的用处也仅是如此了,可他想不到,这句庆祝语后,竟还有一场幻梦等着他们。
……同心境,始……
海晏醒来后发现自己心里的躁意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身上的打扮却还是失控时的样子。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颜悦带着崩溃的声音响起:
“我的神力呢?我怎么变成了一个凡人?”颜悦坐在地上,一遍遍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试图从身体里找出一丝神力。
可是很快,她放弃了,只能垂头丧气地躺在了地上。
“颜悦,你也在这里吗?这里是哪里?”海晏微微偏头问她。
“你看不出来吗?我们现在是在幻境中。”颜悦指了指天上,从天上肉眼可见的界线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是个幻境。
海晏沉默不语,只是抬起自己的双手,想要看清自己的手指。
手指……不见了?
海晏无力地低下头,似是有些无法接受。
颜悦突然哎哟叫了一声,海晏扭头看去,猜测或许是颜悦摔了一跤。
颜悦生气地骂骂咧咧:“我不但没有了神力,身体竟然还变得这样差了。”
海晏比她情况好些,至少他行动无碍,他走过去扶起颜悦,然后带着她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
“你走错了,那个方向走过去是要撞树的!”颜悦被吓得连忙大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难道是……”颜悦举起一只手在海晏眼前晃了晃,原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应,却听海晏突然开口:
“你别试了,我没有瞎,只是看东西不太清了。”
……
这一场幻境倒是颇会为难人,两人失了神力不说,且各自的身体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海晏现在的双眼只看得见朦胧的景象,而颜悦则是变成了个病秧子,连自己站起来都困难。
一个残一个病,日子过得倒是十分困难。
好在幻境中有一个院子,也有住人的地方和灶房,要不然入幻境那晚他们两个就得饿着肚子露宿野外了。
刚开始的时候颜悦意志十分低沉,总是躺在床上不说话,像是对自己这副脆弱身体无声的抗议。
海晏则不同,许是他经历过的困难太多了,竟在找到小院之后的当晚就接受了自己眼睛看不清的事实。
他本就看不清,还得照顾颜悦,要不是灶房中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他还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正因为有了他,颜悦才能这么快吃上热乎的饭。
……
海晏在这段日子里,每日就负责拎着锅铲在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还有在菜园子里种菜。
他知道颜悦不喜欢被困在屋子里,便亲手打造了一把轮椅,时常推她出屋去玩。
他细心照顾着她,就好像少年夫妻老了之后,变成的互相依靠的年迈夫妻。
海晏害怕她孤独,还削了竹子给她做了许多玩具。
刚开始的几天颜悦一见到海晏就哼一声地撇过脑袋,似是一点也不愿意瞧见他。
可日子久了,她才知道了有个伴的好。
或许这世间有人能够承受长期的孤独,可她好像不行,她不习惯这样的日子,她还是需要有人作伴的。
于是,她试着主动和海晏说话,而海晏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接近,只要颜悦叫他了,即便是半夜他都愿意爬起床提着灯陪她看星星。
……
这段时间,海晏从不愿意让颜悦下地种田,只在树下摆了茶具让她休息,可到后来时间久了,颜悦也坐不下去了,说什么也要扛上锄头和他一起干农活。
随着颜悦的意志变得不再消沉,她的身体逐渐变好,到了后面,甚至还可以和海晏一起上树摘果子。
有时颜悦嘴馋了会自己在灶房捣鼓,等她端着菜出来时,会叫上海晏一起吃。
她总是在心里庆幸好在自己之前学了做烧卤的手艺,要不然就得继续忍受海晏做的那些寡淡无味的菜肴了。
他做出来的菜道道都十分寡淡,和他五年前在定亲宴上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简单又直接。
……
于颜悦而言,这是一段很特别,也很难忘的经历。
她每天都蹲在菜地旁看着茁壮成长的蔬菜,看着它们的时候,她感觉时间变慢了,就连呼吸也变缓了。
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人会永远健康,永远有力量,永远不会受伤,当人在遇上困难无法活动时,还有人愿意把饭菜端到你面前,是何等的幸运。
万幸还有海晏和她一起进来,要不然,她怕是要饿上很长一段时间的肚子了。
……你和我一起摘果子……
一个天光被乌云遮挡的午后,颜悦和海晏两个背着背篓急匆匆地朝山脚的果树跑。
两人到了果树下后,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往树上爬。
“快些,我看这场雨不小,这些果子要是雨后再摘可就不甜了。”
“哎,你那边熟的多不多?”
“多得很,怕你吃不完呢!”
半刻钟后,海晏回头朝颜悦喊:“好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没呢,我还想要再摘一些。”
海晏见状,爬过去抓住了颜悦的手对她道:“别贪心,快下雨了,我们得快些回去了。”
这些日子他已经适应了双眼视物朦胧的不便,虽然做事情动作慢些,但好歹也不影响正常行动。
“好吧。”颜悦略带遗憾地说道。
两人下到树下后,颜悦突然拉住海晏,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海晏沉默不语,可颜悦却直接指出了他想要掩饰的伤口:“我瞧见了,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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