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育馆楼上的备用会议室中,孟鲁在魏靖迟面前拍了拍望桐舟的肩膀,笑呵呵地说:“这部戏你好好演,说不定能冲个白兰花女主奖。”
望桐舟唇角微抿,低低地嗯了一声。
“有点信心,望老师。”孟鲁用大拇指指了指会议室外面的方向,殷勤着:“望老师下午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我先下去了,晚上一起吃饭。”
她与魏靖迟目送着孟鲁离开会议室,紧接着,隐在身后的手腕却被攥住了。
望桐舟控制着呼吸,决然甩开了他。
“望桐舟。”魏靖迟厉声喝止,他操纵轮椅近前了一步的距离,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声线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静。“把清高劲儿收一收,第一天过来,不要吵架。”
“不要要跟你吵的意思,谢谢你的安排。”望桐舟挽在脑后的头发有些散了,她抬手撩起耳前的一缕碎发。因为垂着头,魏靖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还有,谢谢你迟来的情人节礼物。”
“我先下去训练了。”
魏靖迟说:“安霖说你每天训练回来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想让你轻松一点,有什么问题吗?”他一字一顿,都是实话。
没有刻意解释的特殊照顾下,这样只会给望桐舟身上蒙上一层被包养被潜规则的滤镜。她不想两个人的关系被公开,成为他人的茶后谈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可是这几天我觉得很好,一点都不累。”望桐舟努力地扯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已经打点了,那就过去吧。”
她无法左右魏靖迟的行为,魏靖迟也无需尊重她的意思。两个人都是执拗的人,只会不停地陷入针锋相对的局面。
望桐舟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魏靖迟深呼一口气,难捱心中的火气。
从体育馆的高处往下望,他瞧着望桐舟从外围楼梯下下来,跟着武馆的人一起训练。
她学会了挽剑花,一招一式已经非常熟练。靠着垫子,零基础学会了简单的空翻。尽管摔了又摔,但训练营只有一个月的训练时间,一刻都不等人。
晚上的聚餐,依着大老板魏靖迟的意思,所有人都没有喝酒。众人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准备明天好好休息一番。
魏靖迟和望桐舟分开两辆车,一前一后被接走了。
与回民宿相反的路线,望桐舟垂眼给安霖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最近一周都不在民宿住宿。
她本来很期待魏靖迟的到来,却因为他做的事情,又重新丧失了热情,甚至复盘不断谴责昨日自己那没来由的情绪冲动。。
陶特助调整了一下车内后视镜,镜片映了下望桐舟晦涩的面容,他问了声:“望小姐,不开心?”
他的声音很清冽,让望桐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倾听陶总助的发言。
“魏老板很在意你,磕一点碰一点都很心疼。”陶逸说,“孟鲁老师在业界的知名程度你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嘛。”
望桐舟靠在车窗边撑着下巴,“你是他的特助,自然要给他脸上贴点金片片。”
陶逸笑意更甚:“那是当然。不过望小姐怎么想,就不在我考虑范围了。”
路程很近,他不再说话。在酒店安保的引导下,他将车辆停入地库,帮忙拉着行李箱将望桐舟送上去。
……
室内静得只能听见墙上钟摆齿轮的运作声与二人呼吸间的气息流转。望桐舟咬着后槽牙跪在床上,浴袍搭在小臂上。
沾了药的棉签在手臂的淤青处滚擦着,又凉又疼。
她异常紧张,魏靖迟给她擦药的感觉跟安霖来擦是截然不同的。他的手上不收着劲儿,恨不得将药摁进皮肤深层。
男人的指腹顺在脊椎骨滑了下去,压在后背的一处淤青处。
望桐舟嘶了一声。
“这里是怎么摔的?”魏靖迟问。
“体育馆隔壁那个儿童游乐园,玩那个特别高的滑梯,下面没做缓降,在底下磕的……”
望桐舟踌躇了几分,她后背的伤不是因为训练空翻受伤的,而是她在训练营结束后与安霖去游乐园瞎逛受伤的,这使她难以启齿。魏靖迟这么直当地问,就让她有些羞愧。
魏靖迟沉默了,盘腿坐在床上,他拿棉签沾了药擦在一大片青紫中:“很难看的伤。”
“又不是小孩了,玩滑梯干什么。”
望桐舟的十根手指在胸前交叉相互磨搓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想妈妈了,”隔了好一会儿,望桐舟冷不丁地说。
魏靖迟手上的动作无端地颤了一下,又摁疼了她。望桐舟猛然间条件反射似地收着腰躲了一下。
“小时候我妈老带我去小公园滑滑梯,那个时候就在铁滑梯上摔了一次,后背磕的一整片红。”望桐舟察觉到魏靖迟的手指掐着她的腰将自己捞了回来,顺势着挪了挪双腿。
魏靖迟眸色黑沉。
望桐舟有时心大的很,全然没有察觉他的异常,下午的不愉快也连着滑梯的滑梯一扫而过了。
药还没有干,她只能先跪着身子等着。
“今天不做吗?”望桐舟问。
魏靖迟说:“不做,咱俩需要好好谈谈。”他将浴袍拎了起来,披到她的肩膀上。“怕你冷,先披着,药还没干不要蹭到衣服上了。”
“我们之间,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魏靖迟不明白,公开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哪个阶段都是极好的。他们是合法夫妻,背后有公司可以承担舆论后的轩然大波。
圈内,望桐舟可以在他的照应下拿到最好的资源,步步高升,甚至不用再受到他人的非议。
“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差太多了。”望桐舟的声线很淡,她抿了抿唇,在犹豫着。
魏靖迟知道她还有话要说,便静静地等待着她在脑中斟酌着利弊。
“而且,你觉得我喜欢你吗?”望桐舟近乎决绝,她的心脏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牵拉,一瞬间地抽痛,“我不喜欢你。魏靖迟,我只喜欢你的钱。”
她的十指相扣,指甲死死掐在皮肉中。
魏靖迟在她的背后,不知道是什么神情。
望桐舟感觉到气息越来越近,腰被紧紧扣住贴在,下巴卡在温热手掌的虎口中,动弹不得。
“舟舟,既然如此,那你——永远别想着逃开了,正巧…我有很多的钱。”
他的话如同魔咒一般重重地敲在心脏上,望桐舟没来由地恐惧,随之便后悔那泼出去的话。她不知道魏靖迟还会干出什么事情。那时从雨中被捞回来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仍然在现今成为着她的噩梦。
不端的开始,任何人都不能享受到舒服的过程。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力道甚重的镇压。四肢过电般,无名的悲伤情绪涌上了大脑。
药效还没发作,后腰的伤就又重了几分。
“魏靖迟,不要…疼……”望桐舟所有的话语立刻被他的吻全数缄默,攻城掠地,毫无章法。
只是最简单的吻,四肢即刻酥麻了下来。魏靖迟的意思很纯粹,就是想跟她贴一下抚平**。
……
昨天晚上因激动没有睡着的望桐舟,今儿沾上床就着了。
魏靖迟将她往自己的怀里试探性地捞了捞,确保睡得很沉后,果然收入怀中。酒店提供的沐浴露是乌木玫瑰香氛,馥郁的香气萦绕在床笫间,更让男人动情。
一觉睡到中午。
起床后的魏靖迟揉着太阳穴,惊觉两人竟齐齐睡了过去。他昨天答应她要在武南市逛一逛,这一觉耽误了很多事情。
他轻拍了拍望桐舟的后背。
女人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在白色的被窝间使劲蹭了蹭,闭眼又眯住了。
魏靖迟只好先行洗漱,然后在望桐舟的身边重新躺了下来,接收一些消息。
重新睡下的望桐舟呼吸匀称,细细密密的气息像一只小猫。
「卓柳:专家们预计七天后都能到,你什么时候过来。」
「魏靖迟:那就七天后,你约一下吧。」
「卓柳:院方观察了一下,霞芦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发疯只是少部分时间,你那天来,如果幸运的话可以见到正常的她。」
「魏靖迟:好。」
「卓柳:此行跟望桐舟咋样啊?人家女孩有没有更爱你?」
魏靖迟有些无语,他回身又轻拍了一下望桐舟的后背。大概是生物钟使然,她彻底睁开了眼睛。
“已经下午两点了,舟舟。去洗一下,我们出门吃饭。”
望桐舟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套上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魏靖迟:很好,她很爱我。」
「卓柳:你就放屁吧。」
手机那头的卓柳立刻将魏靖迟的言论截图发到除他之外的群里蛐蛐,三个人同时发出了一模一样“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魏靖迟将手机扔在一边,不再回复。
等望桐舟从洗漱间出来时,他已经穿戴完整了。挺括的薄款黑色风衣挎在小臂上,烟灰色衬衫一尘不染,经过熨烫没有多余的皱纹。这样的搭配不会出错,也足够休闲,与平日商务风完全区别开来。
望桐舟坐在梳妆台化妆的时候,余光睨了过去,只是堪堪接触了一下,便收起了视线——确实很帅。
魏靖迟坐在梳妆台旁的办公椅上,随口闲问:“舟舟,你觉得你亲妈会不会根本没有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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