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程在跑完第十一公里后,觉得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的双脚不住的颤抖发软,每一步踏出去就像跟在刀尖上跳舞。
“姓谢的,你真不行了,别跑了,妈的,尊严能有命重吗?你去服个软,你小叔说不定就……”
谢青程猛然打断她,用一种她自认为很凌厉的眼神瞪她。
“我去求情有用吗?他就是想整我,想看我落败,我就算是发烧烧死,累死,我都不会去给那畜生服一次软。”
“想…想看我跟他认输,一辈子都不可能。”
陈翊晴突然觉得谢执樾有点…无情了。
连她这个和谢青程接触半天的人都能看出她要强,不肯服输,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可是他只是冷眼看着,他只给了谢青程两条路,要么跑死,要么去给他服软。
这真是亲叔侄吗?怎么把亲侄女当日本人在整。
陈翊晴看了她好半晌,突然将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把她一半的体重都放在自己身上。
“姓谢的,你虽然很惹人烦,但你这不服输的性格我挺欣赏,你要是能把这性格重心放在部队上,你保准特优秀。”
谢青程惨笑一声,她现在就跟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所以陈翊晴想干什么她也阻止不了。
“还剩几公里?”陈翊晴问。
谢青程模模糊糊说:“好像…八公里吧。”
陈翊晴点点头,“行,我带你一起跑。”
“为…什么?”谢青程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什么为什么?”陈翊晴问。
谢青程想说话,但此时她已经站都要站不住了,一阵天旋地转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她要死了吗?倒下去的一瞬间她想。
无数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在她脑海里浮现,她似乎是在告别那十八年桀骜不驯又受制于人的日子。
她看到了十三岁的她,带着一帮浩浩荡荡的人将谢执樾逼到墙角,她和他玩石头剪刀布,输的人挨赢的人一个嘴巴子。
不过就算谢执樾赢了,也不敢打,旁边一帮子人看着,只要他敢动手,那些人立刻就会扑上来。
妈的,怎么那个时候,没有打死他,她后悔想。
之后便陷入了黑暗。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点滴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谢青程脸上时,她皱了下眉,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的便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随后一股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就传入她的鼻腔。
她皱了下眉,想用手捂住鼻子,扭头却发现右手却在打点滴。
“操。”她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
“醒了?”谢执樾冷漠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谢青程这才发现这个简陋的病房里,还有其他人。
她干脆闭上了眼,骂了一声晦气。
可不晦气吗?在最美好的早晨,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神经病,简直倒了大霉。。
“爽吗?”谢执樾又问道。
谢青程懒得搭理他,转过身去假寐。
“呵呵。”谢执樾脸色极其难看,他起身,将谢青程侧躺的身体掰正过来。
“你又犯病了?”谢青程警惕地看着他,她现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万一这畜生伺机报复呢。
谢执樾抿紧下唇,冷冽的眼神紧盯她,一字一顿说:“对你来说,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谢青程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再加上她起床气严重,一气上头,冷着脸,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是啊,对我来说,对你这种畜生服软,比让我去死都难。”
谢执樾被她扇了个踉跄,想反手还她一个耳光,余光却看见她的右手挣脱了点滴针,针口处冒出血珠,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此刻更加苍白。
活像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谢执樾顿时觉得没那么气了。
他心软了,谢青程却怒火中烧,她看到了谢执樾眼神中对她的怜悯!
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的,他居然好意思露出那种眼神。
再说,她谢三永远都不需要别人对她的怜悯。
“你满意了吗?给我害成这样。是,我他妈承认,给你纹身是我太极端了,可那纹身影响了你半分吗?你不照样在你那破队里呼风唤雨吗?”
谢青程迎着谢执樾越来越阴沉的脸继续说:“可你给我送这破地儿来,影响了我一生,我一辈子都让你给老子毁了,我他妈当初怎么就没整死你。”
谢执樾被她这不要脸,你们都欠老子的态度气急,指着她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行,所有人都欠你的?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你报复我,给我纹身,我会一气之下把你带来部队吗?”
“别人都是错的,就你他妈永远是对的,你在京城的名声臭名昭著,跟你妈烂泥扶不上墙,你还觉得你人生多么完美?你那花天酒地的人生,毁了也就毁了。”
谢青程气上心头,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
她缓了缓,拿起旁边的花瓶就往他身上砸去,“谁叫你他妈要多管闲事,跟我打架的?你不跟我打架,我会报复你吗?”
谢执樾闪身躲开,“你他妈一开始不嘴贱手贱,我会和你打起来吗?”
谢青程觉得自己快得心脏病了,她噌的一下跳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我操你全家,你个神经病,我都快忘了你,北京这么大,谁还记得有你这号人物。你非要凑过来让我欠你。”
“我就不明白了,你再怎么傻逼也是一个什么破队队长吧,怎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谢青程说到这,突然顿住了。
她凌厉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谢执樾,这个问题,她刚才才想到。
为什么,他一个别人口中牛逼轰轰的队长,要分出时间回家去处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
谢执樾觉得她那眼神能看穿人心,他当时只是到京城出任务,出完任务恰好被朋友带去酒吧放松。
恰好看见了那一幕。
十来个俊帅男模站在已经长大了的谢青程跟前,任君挑选。
狐朋狗友们一拥而上,而她虽是笑着,眼里却有些厌恶。
那一刻,他觉得,谢青程不是那种人,或者说她还能救。
看来她也没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西北这些年,他过得不好,几次生死攸关。
他怕她过得不好,又恨她过得太好,这种情绪,谢执樾琢磨到现在也没琢磨透。
明明他恨死了谢青程,她对他做的那些畜生事,他一辈子都记得。
但她只要稍微示一点弱,流几滴鳄鱼眼泪,他都会心软。
“谢执樾,你来我那间酒吧拆弹根本不是巧合吧,是你精心设计的一个局吧,你想让我亏欠你。”谢青程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才道。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也配我费心费时?亏欠?你从小到大亏欠我少了吗?”谢执樾稍微平静下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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