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家,刚好过去一个半小时,他轻敲了一下谢青程房门,里面没动静。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青程,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回应。
可能还没睡醒吧。谢执樾安慰自己。
一旁的保姆走过来提醒他,“三爷,青程小姐和她朋友一早就走了啊,你不知道吗?”
谢执樾只觉得浑身血液降到冰点。
他揣兜里的手死死捏住那串佛珠,硬着头皮问:“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您出去的那段时间。”保姆善意提醒。
谢执樾苦笑一声,不做任何留恋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最后一刻,他抱有最后一丝期待问:“哪个机场?”
“京城西站。”
……
京城西站。
“G57的乘客请注意,行程将延后两个小时,为您的旅途……”
火车站广播响个不停,谢青程嫌吵,跑到外面抽烟。
这一天真是不顺,早上睡过头,没赶上火车,只得改签。
改签又他妈被延后俩小时,真真是倒霉。
她蹲在阴暗处抽烟,很简单的一身青绿色卫衣配牛仔裤,头发还是一刀切,只不过整齐了很多。
不施粉黛,却也明艳。
“喂,你谁?你是我爸?我还是你爸呢,傻逼玩意儿,滚。”
谢青程接了个谢贤的电话,听着那边叽里咕噜的废话,本就有气没处撒,这下有了发泄的口子。
她心情烦躁得抽了一根烟又一根,直到她再次点燃一根烟时,火机突然被人拿走。
她抬起头,正想看看是哪个傻逼敢顺她火,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温澜?”
温澜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打火机,点燃又吹灭,温和的对她笑着。
“好久不见啊,青程,不是跟你说了少抽烟吗?”
谢青程很想找个缝钻进去。
温澜是她一年前喜欢的人,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她却关键时刻掉链子,被送到了部队。
西北偏僻,部队所在地更是没有信号,以至于她和温澜没有任何联系。
她休假回家,手机里太多人给她发了信息,更有甚者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她觉得头疼,索性全部都删了。
一条也没看。
“青程,不喜欢我了可以直说,不要不回信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
温澜很高,十九岁一米八六,人如其名,长得就很温柔。
笑时如春风拂过,温暖人心。
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整个人阳光温润。
谢青程不得不仰视他。
温澜注意到了她的窘迫,蹲在她面前,和她平视。
她心里淌过一道暖流。
谢青程深吸了一口气,问候他道:“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温澜笑道:“还行,只是偶尔顿感遗憾。”
“什么遗憾?”谢青程装作若无其事。
“哎,到手的媳妇飞走咯。”
“……其实我。”
“好了,青程,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过得好就行了。”温澜打断她的话。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谢青程愧疚的低下头。
也是,温家里握着权,为了低调,才将温澜调到三环外上学。
二人默契的没提谢青程玩突然失踪的事,只聊聊近况。
“你这是要去哪?”温澜问。
“西南,我姐们儿家。”
“刚好,我也是去西南。”
“你去干嘛?旅游?一个人啊?”谢青程问。
“对啊,要不你可怜可怜我,捎上我一起?”温澜眼睛里满是笑意。
谢青程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这个话题过去后,二人都一直没说话,谢青程低着头,丝毫没有看到温澜注视她,眼里的炽热。
她抬起头,刚好跌进了那能烫死人的火热,她心一惊。
“你?”
话没说完,温澜便打断了她的话。
“青程,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其实谢青程也无数次问过自己。
只是部队里的训练太苦了,再有谢执樾的那些话讲她困住,她每天想的只是尽早完成任务,腾出时间加训,后来也渐渐淡忘了这个人。
少年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想,她对他的执念,似乎已经散去,应该是不喜欢了吧。
她没表态,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澜眼里只剩下失落。
他摘下谢青程耳里的蓝牙耳机,放在自己左耳,里面容祖儿唱着没关系。
“记得吗?你说过的好听的歌我们一起听,现在听到了,挺好听的,我满足了。”
谢青程咬咬牙,眼眶有些酸涩。
这样好的一个男生,自己却辜负了他,真的该千刀万剐啊。
明明是她先去招惹他的,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却率先退出。
她真不是个东西啊。
“对不起。”
“嘘,听歌。”
谢青程实在愧疚,她自己也不懂自己,明明一直渴求能有小叔那样温柔的人来拥抱她,遇到了,她却摒弃了。
温澜还是脾气太好了,要是她被别人这样对待,非得让他见识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她宁愿温澜打她两耳光,也不想他善解人意的祝她好。
静默无缘,耳机里一直循环着没关系,过去了很久,黄小凤打来了电话。
谢青程窘迫的看温澜一眼,他了然,将耳机还给她。
她接听,那边传来愤怒的声音。
“我靠,大姐,你他妈在搞什么?妈的,还有五分钟检票了,你野惯了是吧?”
“信息也不回,你他妈死哪去了?我真服了,我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你这种姐们儿。”
谢青程看了眼时间,十点零五分。
她看了眼温澜,“一起吗?”
温澜摇摇头,“不了,我退票了。”
“为什么?”
温澜语出惊人,“我让朋友查的你的行踪,想见你一面,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冒昧,但请你原谅我的思念。”
谢青程一时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这个人会为了见她一面,费心思查她行踪。
“那为什么会退票?和我一起不是更好吗?”
温澜起身,对她说:“因为,我的谢青程已经见到了,我不想再打扰她了。”
千言万语在口中辗转,谢青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垂下头,想再一次道歉,温澜阻止了她。
“青程,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一阵风,吹完这一趟就走,不为谁而停留,自由又热烈。”
“你…是第一个。”她犹豫道。
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或者说没有人敢这样说她。
这不就是变相的说她渣吗?
温澜将她推到进站口,笑意阑珊。
谢青程突然回眸看他,阳光照在他身上,反射到镜片上,她看不清他带笑的眼睛。
她听见他有力,平静不带波澜的说:
“青程,或许他们都希望你挺拔,再挺拔一点,但我只希望你永远自由,永远一骑当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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