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阳春隐月仙,违令付诸!”
阿羽在身后喊,夏陌紧紧跟着那道身影,灵力聚成一众短镖,追随着那人的脚步,那人猛地越下楼梯,短镖深深扎在地上,夏陌经过时又碎成灵力,散回他体内。
“啧。”
夏陌轻啧一声,三两步跳下楼梯却猛然被定在原地。
“系长?”阿羽气喘吁吁跑至近前。
“继续...追...”夏陌闭眼艰难吐出几个自来。
晴良越过两人继续去追,留了片传话灵蝶传话。
“你不必追着了,系长状态不对,你看着他,出了事,拿你问话!”
夏陌眼前已是看不清东西了,视线黑洞洞的,耳鸣四起,模模糊糊似是有什么嚎叫之声刺的脑颅生疼,他站不太稳了,向后退了两步,撞上了阶梯扶手。阿羽眼疾手快先一步拽住他的腕子,也察觉出不对来。
中招了?
夏陌脑中胡乱想着,一瞬间头顶生出一股头骨欲裂的剧痛,竟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午时,夏陌撑起身子坐在榻上,揉着还有些生疼的脑袋。屋里静的出奇,夏陌一人坐了一会儿这才缓过劲来。
房门被人推开,吱呀叫了一声,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端着碗草药进了屋里,她长得极漂亮,皮肤皙白,唇珠樱红,身着水蓝纱裙,月白腰封缠着细致的腰肢,她正是夏陌的亲妹妹,夏璟曦。
见夏陌醒了,她愣了片刻,复而惊喜起来,忙放了药碗。
“阿哥!”她几乎是瞬间扑到了夏陌怀里,“你可算是醒了!”
她把脸凑到夏陌眼前,担忧望着他。
“如何?可还有不适?”
“没......你怎来了?”
夏璟曦叹了口气,从床边站起身来。
“我怎就不能来了吗?你都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我都以为我快没哥哥了!”
“说什么瞎话呢?没哥哥你怎么办?”夏陌揉揉眉心道。
他顿了顿。
“你说...三天?!”
兰府。
兰德秋百无聊赖地搅弄着眼前的咸粥,并没有想吃或离桌的动作。
“我与你所说这些,听到没有?!”兰审业坐在另一头,右手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
兰德秋摔下瓷勺,趴到桌上,委屈的直想落泪,眸子却从来没看过兰审业。
“德秋啊,你也不小了。”兰审业语重心长道“你父亲也是我弟弟,他的死,任咱俩谁都不好受,但他死确实是与那秦公子没有干系,怎么一点小道消息你都信?”
兰审业双臂叠在桌上,身子前倾:“再说,那秦家身后是整个隐月仙门,你得罪了秦家就是得罪隐约仙,八大门派本就门门派派间有间隙,乞康门也算不上排在头领的,日后还需各门派帮扶,你在门派里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因你得罪了别门而误了乞康,那得罪的就不是一两人了。人死不能复生,总要往前看看啊,德秋。”
“那他那些话,不就是来侮辱爹的吗?!”兰德秋猛地坐直身子。
“你父亲本就待人严苛,秦公子再乞康的那段时间也素来不上进,而且你忘了,他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带人去找他麻烦,他本就不待见兰家,出出气啊!他姐姐可是死在你爹手里的!”
兰德秋又慢慢趴到桌上,搅了搅瓷勺,终于吃了口粥。
“你才刚醒,既你父亲已托孤与我,我便会好生照顾着你,至于秦家那边,我自会去与他们说,你这两天便好生歇着养养精神,也好好思索思索!”
“亏得你夏哥哥得知的早,不然救你都来不及,你若再这般闹下去,真得拖累了他了,他是隐月仙的人,不是你们乞康。”兰审业站起身,“哎...”
夏陌倚着靠枕坐在榻上,阳春楼隐月医师齐明桑移开诊脉的手,面上带笑。
“已经无什么大碍了,累过头了还需休息,再喝两天补药就可以断了。”
齐明桑又语气温和地叮嘱了些事后,便提着小医箱离开了。
洛阳川来时,夏陌正站在榻边绑发,一身轻装已穿好了。
“你…”洛阳川刚开口,便见夏陌转过了身,皱眉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这才发现夏璟曦正在榻上睡的香甜。
洛阳川走到室内,降低了声调:“你该多休息!”
夏陌摇了摇头,带着洛阳川出了客房,顺手带了门。
“议事厅说话。”
“怎么不好好休息?”议事厅内,阿羽,晴良隐于夏陌身后,洛阳川胳臂支着桌子,右手拿着几粒香花生逗弄着桌上的一只黑乌鸦。
那乌鸦长的极胖,它虽未生有嘴牙,但那喙却异常的灵动,只见见它啄起一粒儿花生子儿,将那花生子儿嚼地“嘎吧吧”地直响。夏陌瞅着鸦肚肚,恹恹地趴在桌上。
“书追到了吗?”
“嗯。”洛阳川把手里剩下的香瓜子儿给了近旁兴致冲冲的阿羽,撑着脸颊道,“但是让他给跑了…也真是…”
这边,逗鸦肚肚的换了阿羽,阿羽年纪轻,十无六岁的模样,他玩性大,鸦肚肚将将要到那吃食时,阿羽便把手掉了个个儿,气的鸦肚肚大骂了起来。
“不过…”洛阳川从袖兜中掏出一块黑布,那布远看没什么独特的,他将那块破布推至夏陌眼前。“这是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
夏陌瞥了那布块一眼,却簌地坐直了身子,凌利的眸子紧盯了着那块破布,恨意翻江倒海般涌出,他僵坐片刻,忽地嗤笑了两声,闭眼用手边的茶水在桌上描摹了个图案,正与那破布上的暗文纹一般无二。
夏陌怔怔地望着桌上自己画的图纹,须臾间又拿剩下的茶水中散了。
“十二年…”夏陌点点杯沿,自嘲一笑,“你终于是肯给我露面了?”
十二年前。
刚刚八岁大的夏陌正带着四岁多的妹妹在花院里捉蝴蝶,母亲喜花,所以花院里开满了大小不一、品种不一的花儿,而夏陌最喜欢的就是院墙边的一树白玉兰,玉兰花开时,他会采一朵开得最为艳丽的别到母亲头顶,母亲也不恼,只温柔的摸摸他脑袋。
那天,他拉着小妹,手里是精挑细选折下来的束白兰花。两人漫无目的的在院里走着,那时妹妹体弱,父母总让他带着小妹多散散步,晒晒阳光。已至正午时分,太阳高悬,院里暖洋洋的,两人玩的正在兴头上,只听院外一阵嘈杂,母亲急匆匆进了院里。
“娘亲!”见了娘,夏陌高兴地摇了摇手中的玉兰.
“来,乖宝,快来。”母亲蹲下身,单手抱住复陌边上的夏璟曦,另一只手牵住了夏陌。母亲将他的手握地很紧,他吃痛,竟想把手抽回来,“阿陌!阿陌听话,跟娘亲走,别松开娘亲。”母亲拽着他离开了院子,她走的很快,小小的夏阳竟是有些跟不上,绊了好几跤,幸亏被母亲拉着,才不至于栽在地上。
“娘亲娘亲!我们去哪?”
“娘亲娘亲!你走的好快,阿陌跟不上!”
“娘亲…”
一路上,小夏陌像个小麻雀般喳喳吵个不停,而夏璟曦本就身体不适,现在被抱着,颠了几颠正难受的说不出活来。两人皆无所觉察,这将是两人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三人七拐八扭,到了夏宅密室,那密室本就只起一个藏身的效果,长年没人来过,其中落了许多灰尘,引得母亲怀里的夏璟曦咳喘不断。
母亲从内栓上门栓踏到室内放下夏璟曦,从她细瘦的腰间取下小瓷瓶,夏璟曦常年咳病不上,于是家里人便常把止咳润喉的蜜糖水灌在瓷瓶里,只要喘咳便取下顺下一两口,便咳的并不那么厉害了。
“阿璟,乖宝,别出声,听娘的话。”母亲一边给夏璟曦灌蜜水一边说着。待夏璟曦终于不再咳喘了便将两人塞到了墙后的暗格里,暗格小小的,刚好能容下两个小孩子。
“阿陌,你是哥哥,我知道你最乖了,看好你妹妹,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动静听到了么?若后日还没人寻你们出来,你们便顺着街,往南去找买豆腐的王爷爷,知不知道?看到陌生人就赶紧躲起来!阿陌,我…我对不住你们……”说着,她落下几滴泪来,扶着夏陌的手抖个不停。
夏陌生性聪明,像是知道了什么,没了往常的顽皮习性,静静地握着手中的玉兰,凝望着面前的母亲,夏璟曦靠在角落蜷成一团,双手抱着腿,眼睫焉焉地垂着.
他们的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在两个孩子的眉心各亲了一口,随后目光不舍的想将暗格闭上。小小的手伸出暗格,手中是一团大大的玉兰花。
母亲心中万般绞痛伸手接玉兰花,闭了闭眼,心一横,暗格闭上了。
这个暗格做的极为精巧,虽不是严丝合壁,但却与墙面融的极好,且只要藏了人,便只能从里面打开,因早年设了藏匿法术,所以隔声,且从外部感知不到这个暗格位置是块空墙,法术也融于墙体成了墙的一部分,不好觉察。
微光透过缝隙打了进来,透过小缝,夏百能看到母亲正焦急的来回踱步手里紧紧摸着那朵玉兰。
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只见夏璟曦悄悄爬到了夏陌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
“阿哥…阿璟…怕.”她声音极小,但要陌却是能听个真切。
他将她拽进怀里,眼一眨不敢地盯着外头,“不怕,哥哥在。”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密室处响起开旋扭的声来,接着,夏陌的父亲身上染血地进了密室。母亲迎了上去。
“撑不住了,外头。”他道,“好在都安顿好了,孩子们呢?”
他似是体力不支,坐倒在墙边。
“怎么…伤那么重,孩子在暗格里藏着,不会有事。”她母亲紧着眉,焦急道
“好、咳咳,那便好。”他咳了两声,呛出口淤血来,“八大门派走到如今的局面.理所应当了…夏家这些次挺而走险,怕是要…”
“我们身正不怕影斜,哪怕咱们全都给他……”
还未急话说完,头顶处便喧闹起来。
夏家密室修于地下,所以顶上一有动静便都一清二楚。
“这…这里。”一个尖锐的声音颤抖地在头顶响起。“这,这是最后一间,最后一间密室了。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求你别…别杀我!
“废活少说。”听动静,刚刚那人似是被踹了一脚,“打开。”一个声音沉稳落下。
“是…是是。”
夏陌看见他父亲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母亲也往后退了退,无意般慌张地了他一眼。夏陌抱紧了怀中的妹妹,闭了闭眼。
声音很乱,他听到了父亲的咒骂声,听到了刀刀相向的声音,听到了刀剑刺身体的声音,接着,他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咕噜…咕噜…似是滚到了他们所藏之地的近旁,伴着些黏腻的水声。
是什么?……为什么…没有声音……
妹妹早已伏在肩头睡着了,他猜到了一切,不敢睁睛,怕弄醒怀里做着美梦的妹妹。
可是他不甘心,他怕错过了,错过了什么?八岁的他,在暗黑中睁了眼,于是,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母亲的头颅静静地注视着他。鲜血顺着脖颈溢出,乌黑发亮的。
八岁的他,望着一个死物,没有一点惧怕,是的,不是惧怕。尾椎骨蹿上一阵寒意,心里正发出某种悸动。
他发觉脸上很湿,漫到嘴里,是苦咸的,没有抽泣,甚至连一点颤抖都没有。
“娘…”
“娘,我怕。”
我怕,我怕这世上,只剩我与小妹相依,我怕…我怕食不饱穿不暖,我怕没人再抚我头没人再补我衣。
娘,我怕。
可是,我好像再也见不到你和爹了……
他想起娘做的叶儿粑,红豆馅的很甜,想起夏季的冰碗,娘喜欢加桂花干,想起糯米排骨想起了甜乳糖,都不会再有娘的味道了。
娘的头上,再也不会别上他亲手摘的白玉兰了。
他和妹妹,不再是有娘疼的孩子了。
他和妹妹,没有爹娘了。
他褪了外袍掩了妹妹的眼耳,小小的她,靠在哥哥肩头,被罩上了一层“小被”。
从此她便活在了哥哥的温暖的怀里,活在了哥哥的阳光里,直到死,因为,她没有爹娘了。
一只黑皮靴踏进视野,毫不留情地将母亲的头颅踢远了。
“啧,真脏”那人是这么说的。
脏…脏吗?
而后夏陌看到那全身穿黑的人拿出了一方白手帕,慢慢的,仔细的万般嫌弃地将手上与佩剑上的血,一一擦净。
手帕由白色被污染成了血的红,同时,也污染了夏陌。
他仇视地盯着那抹身影,莫大的悲与汹涌的恨相互撞击扭打,最后繁胜的,是恨,是恨,是恨!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记住了那人身着衣服上的暗纹,也记住了他所佩的悬剑,还有那人令人作呕的一双幽绿色的眸子!
那人临走时,似时没有发现他们,但回头望的那一眼,夏陌此生难忘。那人被遮的严实,只露出双眼来,夏陌与那眸子对视着,他望见了冷漠,窥见了狂喜,甚至,嚼出了…嫌弃,嫌弃。
后来,他在许多人眼中都窥见了同样的神情,冷漠、狂喜、嫌弃,每一种都令他作呕,令他杀意腾腾,那是对宿敌的仇恨,已到了翻江倒海的地步。
没有什么,比恨,比悲更叫人刻骨铭心的了。
所以那道暗纹,被他记了整整十二年,所以即使如果昙花一现即使如波诡云谲般出现,他也能一眼认出,他现在唯一所知的,恐怕也只剩那宿敌,就在他眼前,再次出现了。
秦府。
“宗主,**已经寻到了,阳川仙长提议,为保安定,便直接把**毁了罢!”府内,器修仙长乐天笑执着**,拧眉对榻上之人道。
榻上之人似是刚醒,床帷都还未拉起。
床边侍女欲挂起床帷,被榻上之人打发走了。
“近些天身子骨不好,嗜睡了些。”帷后之人似是摆了摆手,“那便按阳川仙长所说,这禁术毁了,便毁了罢。”
乐天笑应了一声。
“等下,”那人道,“放桌上,我自己来。你给每个据点传信,明日总宗内当众销毁。另外,各据点一人不缺,全部到场,密信盖我的私印。”
翌日早,洛阳川与阳春楼据点所有隐月仙御剑而行,徐徐向东去至青怨山。
隐月仙门总分四大据点,阳春楼隶属其一,另还有天勒堂,轮昆乐府,怜惜馆三据点,而四据点区分在于修为区分,阳春楼主剑修,天勒堂主器修,轮昆乐府主乐修,怜惜馆主药修,四据分别布局于富川,而总宗门,则在富川东面的青山上。
清风阵阵,夏陌侧坐在玄竹之上,这玄竹剑打得极 漂亮,刀面适中宽度,长度则很长,剑面上,刻着虚隐虚现的竹纹。剑柄也是极好看的,柄上部镶着个小巧的太极八卦,下面则是翠色灵石雕的竹叶补着,银链自竹叶下连到柄尾,长长地垂着,尾处挂着墨绿的流苏。
玄竹受着灵力控制,因载着人,刀面宽了许多,刀刃也并不锋利了。
夏陌身着隐月仙宗服劲衣,从脖领黑到脚面,身型勾勒的极好。他身上没有过多的肌肉,也无什么赘肉,线条柔中带钢,劲腰细瘦,绑腿与绑手如即往地缠地很紧。墨发高来连发带都是黑的。
他眸色淡淡,双腿交叠,翘了个板正的二郎腿,两手撑着刀面,半侧过脸来,慵懒地看着前方。
青怨山山脚。
夏跳下玄竹,玄剑回鞘,没了灵力支持,它又很快褪成一把普通的玄剑。
石砌门高耸立着,自门沿开始,便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拢着整座青怨山。那石门门柱灰黑,柱身刻着不同时节月份的圆月缺月,高高的石匾上则刻着四个大字——“隐月天下”,之后,便再无什么特色了。
隐月仙身上有隐月印,进出门并不受限。
洛阳川走在前头,身穿的也是宗服,却不是劲衣,里衣是深浓的深蓝色长衫,外面罩着银丝黑袍,用腰封封在一块儿。黑袍在上臂以上与袍尾做了暗白渐染,袍外搭着层黑纱侧开披肩,长至手肘,缀着银饰,很是好看。
跟在身后的洛凭天与其余隐仙则与夏阳相同,也是劲衣加身。
隐明月仙宗前是一段长坡,到了近旁,是七十七级石阶,每阶石阶两旁都摆了两只形态各异的狮子,看起来,倒与这里的环境有些许违合。
洛凭天打着转儿的打量着,他刚来隐月仙呆了不到半年,只在刚入宗时来过一趟,这第二趟来仍是对什么都好奇。
他正瞧着,忽然视线落到了夏陌腰间。夏陌出门时,在腰间别了个黑布囊,上面用金线绣着花纹,好大一个。
囊中已是鼓囊起来,好似有什么活物般,微微鼓动着,洛凭天以为是像兰德秋那般,在腕上的布袋装松鼠一样装的什么可爱的宠物,于是抬手便想戳那个囊中的东西。
“斯…”洛凭天退后两步,缩回被拍疼的手,另一只手揉着,疼的眯起只眼儿,呲着牙。
夏陌半瞥过脸,湖蓝的眼冷冷地盯着他,左手护着腰间的囊袋,绑手绑至半指处,漆黑的邦带中露出剩下的半指,皙白细长的。
洛阳川拽了把洛凭天,皱眉嘟囔了句:“手欠。”
洛凭天撇撇嘴,随后望见那囊袋又鼓了几次后,从袋口露出一个小头,随后,一直青色的小蛇迅速爬上夏陌的小臂。
夏陌垂头摸了摸它冰凉的身子,又瞥凭天一眼,随后收了目光。
洛凭天有些怕这些冷冰冰的小爬虫,缩了缩脑袋躲到洛阳川身后去了。
洛阳川也是第一次见夏陌养的东西,觉得新奇,凑过去问了句:“它叫什么?”
“青青。”夏避开了洛阳川想摸的手,走远了些。
洛阳川讪讪收回了手,心觉有些可惜。
毕竟是条蛇呢,阳春楼那种地方,想见都见不到。
夏陌垂眸宠溺地望着小青蛇。
他的小青青,除了他,谁都碰不得。
[无奈]打字真的好慢……感觉自己的写作思路很乱,想到什么写什么,错字病句也很多,没眼看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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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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