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姜家气氛发生了质的变化，姜魏看着沐浴后的沈言，他头发未干，脸上粉扑扑的，披着棉衣跑回了屋，路过姜魏的时候身上的皂香飘进了姜魏的鼻腔，让他觉得甚是好闻，为啥觉得今晚上的沈言很可口呢，姜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言哥儿，这个沉我帮你，咱两一起。”
“不用，我自己能拿上。”
沈言巧妙的躲开了姜魏的动作，抱着木盆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姜魏摸摸鼻子，只能看着沈言的背影，说不上是啥心情。
吃晚饭的时候，姜魏弯着嘴角进了厨房，像平时一样跑到沈言跟前想看他炒的什么菜随便吃点豆腐。
大脑袋刚伸过去，沈言就往后躲了一下。
“小魏哥，你先出去一会就好。”
微妙的避让和疏离让姜魏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变得有些糟糕。
他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厨房，沈言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泪花一闪一闪的，他比姜魏更煎熬。
可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守着兄弟间的礼。
“言哥儿，今儿的菜咋个这般咸？”
姜茂山吃了一筷子，五官就挤到了一块，姜魏表情也是相同的。
“啊，.....好咸。”
沈言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表情也很丰富。
“下回注意，今儿就这样凑合着吃吧。”
姜茂山叹了一声气，他自是知道沈言为何会变成这般，姜魏的拒绝给他的打击不小。
好一段时间，沈言对姜魏很守礼，两人之间一直别别扭扭的。
姜魏却也不能说什么，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吗。
雪终于停了，姜魏带上自己的弓箭，和姜茂山打了声招呼，出了门，他没看见一脸忧色的沈言站在角落里，神情很落寞。
赵山李大牛和石头，四人一起前往下河村。
因为心里有事，一路上姜魏都没怎么和他们说话，他在想如何和沈言握手言和，他很不喜欢现在和沈言之间的气氛。
“小魏哥咋了，沈家婆子不都和你道歉啦，你咋还不开心。”
“不是因为她，他哪来的资格能影响我的心情。”
“那你为啥不开心。”
赵山也好奇。
姜魏想了想，还是没说。
“没啥，快走吧，一些不值得开口的小事。”
毕竟是少年，听姜魏这么说都没多往心里放，姜魏也暂时把那些个烦心事丢到了脑后。
四人脚程不慢，等进了下河村才已时刚过。
也就早上九点来钟。
他们四人往村长家走，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
可能都怕野猪不敢出门。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瞧，姜魏对着他们灿烂一笑。
“你们是干啥的啊，快些离去，最近村里不太平，有野猪，在伤了你们几个毛小子。”
“叔，我们是来猎野猪的。”
姜魏笑着，其他三人附和。
“哎呦，你们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敢去招惹野猪，听叔的话快快离去。”
“您就瞧好了吧，野猪看见俺们小魏哥都得绕道走。”
李大牛挺着胸脯子吹起了牛。
那老人家摇着头合上了门。
四人说笑着到了村长家。
“你们可来了，快，野猪现在正在村南头呢。”
村长一脸焦急。
姜魏四人一听，赶紧跟着村长往那边赶。
他有些忧心。
“叔，几头啊。”
“刚刚听人传来话，两头，成年的壮着呢。”
姜魏一听有点不敢托大，他没啥大本事，目前也就抓过两次单。
等到了地方，两头大野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正在头拱地的找食吃。
村长不敢往前走 ，姜魏皱了眉。
“叔找几个壮小伙子过来帮忙吧。”
村长也看的出来，四个人瘦的跟小鸡仔似得，哪里是野猪的对手，点头答应了。
他转身往回走，去找人。
姜魏蹲着往前走，其他三人跟着他，石头是第一次忐忑不安的在最后。
姜魏进入射程内，找了个坑猫着，一块雪从上面掉了下来，这好落到大牛的头上，将他砸的差点叫出声。
还好姜魏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
没一会村长带着三个不算瘦的大小伙子，拿着斧子等工具站在不远处。
他们不敢太靠近野猪。
姜魏没办法猫着腰走了回去。
“你们三主要任务就是站在那边，堵住野猪别让它往村里跑。”
几人似乎没想到这样安排，不敢叫应。
“就站在那边吗？”
村长犹豫的问出来，他还以为他们是要村里人自己找人猎，他们指挥呢，见姜魏点点头，几个大小伙子小跑着站到姜魏说的位置上，还回头喊着需要帮忙喊他们。
“叔，您回吧，等消息就成。”
村长却摇了摇头，他不是很放心几个年轻人。
姜魏也不勉强，他看的出来村长始终怀疑他们的能力。
他自己也不是很自信。
想着要是真出点啥事，村长还能快速的去喊人也挺好，多个保障。
他又小心的猫着腰跑了回去，野猪寻着食正往他们这边慢悠悠过来。
姜魏吩咐赵山和大牛，让他们两人引开另外一头野猪，石头两只手紧紧握着砍刀咽着口水。
“石头哥不用这么紧张，我喊一二三射中另一只野猪，大山大牛你们就往西边跑，那边有颗大槐树，你们爬上去待着，速度要快。”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姜魏搭弓拉箭照着野猪的腿射了一箭，一下子激怒了它，大山和大牛立刻冲了出去往西边狂奔，那头野猪不负众望的往那边冲，另外一头也受了惊吓，也想往那边跑，姜魏站起身还好今天太阳出来了也没风，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快速的搭弓拉箭，野猪果然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往这边冲过来。
“石头哥往后退，找机会绕到野猪后面。”
“啊，俺…俺不敢。”
姜魏早该想到的，他失策了。
“那你往村长那边跑，别回头。”
“俺，不能把你丢下。”
“没时间了，快走。”
姜魏喊了一嗓子，专心的对付野猪，他在野猪撞过来的一瞬间一个地滚，躲了过去。
石头往雪里一扑，也没受伤。
姜魏松了口气，刚想让石头快点跑，他却没跑，而是趴在雪地里等野猪往姜魏这边跑的时候绕到了后面。
姜魏一看机会只有一次，他站定，调整着呼吸，对着野猪的眼睛射了一箭，这是很残忍的，不过他没时间考虑这些，保命要紧。
“石头哥，砍野猪的肚子。”
石头拿着看到从后方冲向野猪。
可惜皮太厚，砍刀造成的伤害很低。
姜魏一个侧扑翻滚躲过野猪致命的一撞。
他迅速地起身，往林子里面跑了一小段，再次调整好，射了几箭，就看见西面那头野猪跑了回来，他暗道一声糟糕。
恐怕今天不能全身而退了。
姜魏喊了一嗓子，掉头往林子里钻。
“石头哥往村里跑，别管我。”
姜魏拼命往里面跑，身后是野猪吭哧吭哧的追赶声。
唯一庆幸的是，两只野猪也不知咋的就只追他。
一个不注意他被树枝绊了一下，摔了个狗爬。
野猪也追了上来，照着他的身子就撞了上来，姜魏吃痛，没想到野猪的力道这么大。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一阵的晕头转向。
还好他理智尚存，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往前跑。
难道今天自己要折在这里吗？
那沈言咋办，姜茂山又咋办。
不行他要想法子。
就算是折也要重于鸿毛。
他强忍着腰上的疼，肋不条子不会断了吧。
野猪不依不饶，还好野猪也都受了伤。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在林子里绕圈，姜魏不敢往深里走，不熟悉地形。
看见一个横倒的树，后面好像有个洞。
姜魏灵机一动，一个轱辘钻了进去。
野猪体型大，头拱了进来，那劲带起的风都够人受的。
姜魏蹲在里面，勉强横着拉箭，顾不得手背擦伤，对着野猪的脑袋一通射。
一头野猪倒下了，另一头更加疯狂，嚎叫着，姜魏不忍心了，他好像看出这两只野猪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因为另一只野猪围着倒下那只不停转，根本不搭理姜魏。
正是那只被他射伤眼睛的野猪，此刻正望着他。
姜魏在野猪眼里看到了绝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只野猪嘶鸣着向他冲过来姜魏拉弓搭箭，射了几箭后，它倒在了另一只身边，也可能是受伤过重，总之也断了气。
姜魏拿着箭爬了出来，他抿着唇皱着眉。
捂着腰部站在两只野猪面前，用手将他们的眼睛合上。
动物也是有感情的。
姜魏心里想着，请原谅我。
“小魏哥你在哪啊。”
林子里传出大山大牛他们的声音。
姜魏吆喝了一声，他们赶了过来。
村长满脸是喜色，一直拍着大腿，夸他少年英雄，村里那几个小伙子也是一脸钦佩。
姜魏却一点不高兴，望着野猪的，顾不上肋骨的痛，也不顾不上脸上和手背上的擦伤，心情难过。
村里一个壮小伙子被村长指使回去喊人，姜魏忍痛蹲下身，默默的拔着野猪身上的箭。
那三个好兄弟帮他一起拔。
他们都很兴奋，石头终于真心的佩服起姜魏。
之前他一直是不太服气的，觉得他爹定是老糊涂了，自己年岁比较大咋个能跟着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子混，所以一直都是敷衍，现在才觉得他老爹的慧眼识珠。
野猪被指挥着抬出林子。
“姜兄弟，你看野猪咋弄。”
“眼瞅着过年了，一头便宜卖给村里人打打牙祭，另一头送回我们村。”
“你这小兄弟是个讲义气的，俺替村里人在这里谢谢你啦。”
村长满脸的笑，村里两年多没杀过猪，吃上猪肉啦。
等野猪抬进村，整个下河村沸腾了，和中河村差不多大家伙一脸的喜色。
等村长将姜魏的意思一说，村民更是高兴，都围着他们四人夸，石头第一次接受村民这样的热情有些脸红，害羞。
“小兄弟你没事吧。”
村长开心的发现姜魏不正常，豆大的汗不断往下流，姜魏坐在一颗大树下。
“我肋骨好像断了，被野猪撞的。”
“快去找刘婶子来，她会些法子。”
村长着急的喊人，姜魏笑了笑表示自己还能忍。
“村长我没事，村民都等着呢。”
村长等刘婶子来了看了看姜魏，见他所言不假才走了。
另一只野猪在他身边，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野猪最后的眼神始终在脑海里挥散不去，他看着那边的热闹，大牛大山坐下让姜魏躺在他们怀里，石头则在帮折村里几个人绑野猪。
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子视线，带着不可忽视的热度射了过来，转头便看见躲在树后面的王平升。
对方对他灿烂一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姜魏也笑了笑，便闭上了眼。
王平升的视线让他说不上来的不舒服，那视线让他想起来沈言。
“姜兄弟你看价格咋定啊。”
村长走过来问。
“市面上是十五文一斤，村里都不富裕，十文吧，没钱的用米面换也行。”
姜魏现在好多了，那婶子虽然不如走访的郎中，但她的法子确实让姜魏舒服了不少。
“哎，你这兄弟是个实在人，可好些了？”
村长高兴的拍了下大腿，关心的问。
“不碍事，您老快去忙吧，别让村民闹事。”
姜魏脸色好了不少，村长一看放下心，急匆匆的又跑了回去张罗。
足足三个小时下河村的肉才卖完，一车的米面。和七百四十文钱，这只野猪比较大，如果拉去镇上会更划算。
“小魏哥，你快坐上来俺们推着你回去。”
几人都让姜魏坐小推车上。
“好。”
姜魏并没推辞。
下河村村长找了几个大小伙子帮他们拉着野猪，三人换着手推米面，姜魏坐在小推车上，一群人紧赶慢赶回村的脚程。
顶着晚霞一群人进了村，大家一听说姜魏猎了野猪兴奋劲不比下河村少。
村里人纷纷跑了出来，姜魏让那几人将野猪拉去村长家。
三人推着米面跟在后面。
沈言率先跑上前紧张的瞧着姜魏，姜茂山背着手站在村长身边斜瞅着他。
这次姜魏受伤了也不想瞒着姜茂山，他瞧了眼沈言，声音轻飘飘，讨好的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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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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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下河村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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