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小区楼下，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章欣茹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在锁扣上反复摩挲。
敖盛京那句“我喜欢你”还悬在空气里，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缠得她心口发紧。她忽然想起他每次去项目现场，总会多带一份防晒喷雾，说是“供应商送的样品”；想起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常年备着她爱吃的柠檬味润喉糖；想起上次她随口说打印机卡纸难修，第二天技术部就收到了新的维修指南，署名是他的助理。
这些被她当作“同事关怀”的细节，此刻像被点亮的星星，密密麻麻铺了满心。
“我……”章欣茹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期待的眼睛里。那双眼平时总带着点冷硬的锐气，此刻却软得像化了的春水，连睫毛都在微微发颤。
她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点羞赧的、轻轻浅浅的笑：“敖盛京，我们……先试试吧。”
敖盛京像是没听清，愣了两秒才猛地回神，握着方向盘的手“咔哒”一声撞到仪表盘，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说……试试？”
“嗯。”章欣茹点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就……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吃吃饭，聊聊工作以外的事。要是……要是不合适，也不会影响项目，对吧？”
她故意说得像在讨论工作，可微微发烫的脸颊藏不住真实的情绪。
敖盛京的喉结用力滚了滚，忽然推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她这边拉开门。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看着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像突然被点燃的篝火：“我帮你拿包。”
章欣茹的包很轻，他却拎得格外郑重，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两人并肩往楼道走，脚步都有些放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走到单元门口时，章欣茹停下脚步：“上去吧，很晚了。”
“我看着你上去。”敖盛京把包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章欣茹转身走进楼道，刚按下电梯，就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明天早上……还去吃馄饨吗？”
她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落在他肩头，像落了层薄薄的雪。她用力点头：“去！要加两勺辣椒油！”
电梯门缓缓关上时，她看见他站在原地挥手，嘴角扬得很高，连平时抿紧的嘴角都弯出了温柔的弧度。
回到家，章欣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捂着胸口靠在门上喘气。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却忍不住笑出声，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敖盛京的微信。
聊天记录停留在半小时前他发的“我在楼下等你”，她犹豫了一下，打字：【明天早点到，我想吃刚出锅的。】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就收到了回复，是个用力点头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三个字：【一定到！】
章欣茹看着那个有点憨的表情包，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喜欢，终于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她走到窗边，看见楼下那辆黑色SUV还没走，车灯忽然闪了两下，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她笑着朝楼下挥了挥手，转身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红，眼底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她抬手碰了碰发烫的耳垂，轻声对自己说：“章欣茹，试试就试试，没什么好怕的。”
楼下，敖盛京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章欣茹发来的消息。他忽然拿出钥匙，把昨天她送的小吊车钥匙扣串了上去，轻轻摩挲着那个“安”字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夜风温柔，路灯昏黄，城市的喧嚣渐渐沉下去，只有两颗刚刚靠近的心，在寂静的夜里，跳得格外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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