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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三章:伪约(下)

1936年7月31日,赫连宁霜率领的安华外交使团也踏上了恒荣城的土地。

他们西装革履,笑容满面,行囊里装着精心修饰的“议和”辞令,眼底却隐藏着对疆域的觊觎。

这支使团的到来,像一块投入浑水的磁石,将陵山国那点仅存的侥幸与虚妄的安全感,吸附成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最终,三个国家的最高领袖在聚光灯下落笔,签下那份名为“友好盟约”的文书,墨迹未干时,彼此眼中的算计已远远胜过握手时那点虚伪至极的热忱。

自那之后,三国同盟的国际局面正式拉开了帷幕。

然而,历史早已证明,所有以利益作为捆绑的联盟,终将在更大的**面前走向彻底的分崩离析。

在这样一段短暂的和平局面之中,陵山、安华、永绪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象征着“三国友好、世界和平”的宣传海报。远山绪的自传《如此人生》也成功进往陵山国恒容书城的畅销书之列,书中那些粉饰侵略、美化仇恨,宣扬净化主义的文字,竟也被当作“文化交流”的象征,在无知的民众间广泛流传。

那几个月里,“和平友好”成了街头巷尾最廉价的口号,“海晏河清”成了政客们挂在嘴边的谎言。

三国之间的往来愈发频繁,宴饮笙歌不绝,觥筹交错间,人人都在扮演着“亲如兄弟”的戏码。

这种亲密,像极了新婚燕尔的虚假缠绵,表面上宣誓着“永不分离”,实则各怀鬼胎,只等着在对方松懈时露出獠牙。

1936年10月15日,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终于被悄然揭开。安华与永绪的联合军队以“协防”为名,进驻了陵山国最西边的容楚城,他们预备着在那里向未央国发动进攻。

未央国的局势,与先前的扶月国有着极高的相似之处

他们也有着内部矛盾,只是还没有被激化到产生内战的严重局面。

并且,未央国也早已废除了传统的君主制,和陵山国一样实行着总统制度。

只是,他们的总统,是一个比沈知念这只“老狐狸”还不中用的人。

未央国的前总统顾凌霄,本是一位励精图治,扶大厦于将倾的伟大政治家,曾带领全国十万民众坚强地挺过了由陵山国拒绝进口货物而引起的经济危机,可谓是相当的杰出而优越。

那样的远见与担当,本可成为后世效仿的楷模,可这位被赞为“救时宰相”的政治家,终究没能逃过权力传承的窠臼,在即将退任时犯下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致命错误:他绕过了所有潜在的制衡,将自己最赏识的学生程寒树内定为继任者。

这看似温情的“传位”,恰恰暴露了未央国制度的伪善。

它虽扯下了君主制的王冠,却在权力交接的暗渠里,依旧流淌着专断的血液,像顾凌霄这样内定继任者就是最好的体现。

所谓的“总统制”,不过是换了件民主外衣的世袭变种——从第一任总统崔玉柳开始,选举权与被选举权便只是写在宪章里的空话,国家的命运从来都只是由一人一姓专断裁决,民众不过是一群在此过程中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旁观者。

程寒树并不是个容易心怀鬼胎的人,相反,他对自己国家的人民爱得赤诚、爱得深沉,可以说是相当的品格高尚。

然而,他在政治上的能力与才干却实实在在地与他高尚的人格形成了一种近乎荒谬的鲜明对比。

他在治国理政上的表现,活脱脱像个沉溺于幻想的青涩少年,总被某种不切实际的狂热裹挟,一心想以“大刀阔斧”的改革将国家推向所谓的“世界之巅”。

可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与未央国当下的基本国情能否支持他做下这一点。

于是,他颁布的政策永远像风中的飘蓬:

今日向西猛冲,要在荒漠里造新城;明日向东急转,要在贫瘠处开矿山;晨起突然添一条“全民扫盲令”,未等落地,傍晚又删去半章“工业扶持法”。

这般朝令夕改、摇摆不定,看似是对“求变”的热忱,实则是对治理的轻慢。

政策的虚无缥缈,最终都化作压在民众肩头的重负——商户不知该依循哪条法令经营,农夫不知该顺从哪项指令耕种,连官吏都在频繁更迭的条文里疲于奔命,整个国家被拖入一种无序混乱的状态之中,平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而寒树还总是感觉自我良好,还以为自己正在做一番多么伟大的富国强民事业。

每一次政策的摇摆,在他眼中都是“探索真理”的勇敢尝试;每一次民众的怨声,都被他解读为“改革阵痛”的必经之路。

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劳民伤财,自己一开始甚至还不如直接当一个不思进取的甩手掌柜,也比现在这样帮倒忙的行为要好的多。

前者虽是停滞,却至少还能让民众在安稳中暂且喘息,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而他以“革新”之名掀起的风浪,看似在向前运动,实则是在原地打转,甚至向后倒退——开山采矿掏空了地力,垦发荒地破坏了生态,新建的学校因师资匮乏沦为空壳,引进的外资反而又成了盘剥民众的新枷锁。

总的来说,程寒树的改革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效验,甚至是贻害不浅,和前任总统顾凌霄的明智政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最后,在程寒树一次又一次的肆意折腾下,未央国的百姓终于在无休止的动荡中耗尽了耐心。

那些被美化为“改革”的政令,实则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将他们的生计切割得支离破碎。街头巷尾的抱怨渐渐凝成愤怒的低吼,曾经对“新总统”的期待,早已在赋税加重、生计无着的现实里化作失望的灰烬。

反抗的种子在沉默中悄然萌发,如同地底不断涌动着的暗流,只待一个时机便要冲破地表,彻底爆发。

此时的程寒树,终于在此起彼伏的民怨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感受到自己的统治地位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如同风中摇曳着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风险。

可那深入骨髓的理想主义,竟成了最致命的枷锁。

他拒绝动用武力去压制那随时可能发生的动/乱,不是自认为无力解决,而是始终固执地相信:自己对人民的赤诚,总有一天会被理解;那些看似严苛的政策,终会被证明是“为了长远的福祉。”

这种近乎天真的信任,在权力倾轧的现实面前,显得格外可悲。

他将百姓的愤怒视作“暂时的误解”,将统治的危机当作“改革必须付出的代价”,用自我安慰的“苟且”,放任裂痕一点点扩大。

“无论如何,历史总会证明我是对的。”程寒树一直这样坚信着。

未央国的局势,便在这般百姓的怨怼与总统的虚妄自信中,一点点滑向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正如前人所言,一个内部已经溃烂的国家,从来都是豺狼眼中最肥美的猎物。

此起彼伏的民怨,和社会上已经存在着的动荡风波,二者结合在一起,给了侵略者们以可乘之机。

1936年10月18日,联合军队正式侵入了未央国领土,11月7日,未央国首都玉庭失陷,次日,程寒树正式宣告投降。

程寒树签下投降书时,脸上仍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或许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何自己“深爱”的人民,没有如他所愿地与他并肩,为何那些“为了国家”的改革,最终却给自己引来了亡国的结局。

在“未央战役”结束之后,远山绪自然是按照盟约上的规则将未央国的领土与赫连宁霜对半平分,至于矿产之类资源,沈知念可以分去半数,远山与赫连平分另一半。

这般**裸的掠夺,被他们美化为“盟约的兑现”,仿佛那些被践踏的主权、被奴役的人民,不过是交易清单上一串微不足道的数字。

历史总在无数次的重演:当一个国家的制度沦为可有可无的空壳,当掌权者的理想沦于自我感动的虚妄,当民众的苦难被视作“必要的牺牲”,等待它的,便只有被瓜分的命运。

而那些欢呼“胜利”的侵略者,终究也会在分赃的贪婪中,为下一场战争埋下伏笔——强权者的盟约,从来都只存在着利益的算计,没有永恒的和平。

分赃的盛宴落幕,沈知念望着账本上激增的数字,眼中只剩下了对利益的狂热。

盟约带来的甜头像鸦/片一般彻底麻痹了他的心智,让他对这场建立在掠夺与扩张之上的盟友关系深信不疑——仿佛那些用他国主权与民众血泪换来的“友谊”,真能如磐石般坚固到一种牢不可破的地步。

他彻底卸下了戒备,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维系这层虚伪的友好假象中,对潜藏的危机视而不见。

11月末,联合军队趁热打铁,继续进行西征,将侵略的火焰烧向更遥远的土地。

而这一切,在沈知念眼中,不是来自于历史的警示,而是一个相当经典的“成功范例”。

他从远山绪与赫连宁霜的扩张中,嗅到了比商业贸易更浓烈的金钱气息。

曾经对温真誉“整饬国防”的建议嗤之以鼻的他,此刻竟将侵略视作“最快的生财之道”。

那份几年前被他束之高阁的征兵计划,如今被重新拾起。

只不过,那计划的初衷已从“守护国土”彻底扭曲为“掠夺利益”,失去了原本纯净的意义。

为了摆脱“别人吃肉我喝汤”的附庸地位,他悍然在陵山国推行强制征兵——那些被强征入伍的青年,在他眼中不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而是可以投入战争机器的“资本”;扩充军备也不是为了国防,而是一种“投资”,一种让陵山国在分赃桌上占据更有利位置的筹码。

他甚至盘算着,让陵山国的士兵加入联合军队的行列,与安华、永绪一同在永无止境的侵略中撕咬、掠夺。

在他看来,只要能从战争中榨取更多金银,哪怕将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哪怕让民众沦为侵略的炮灰,他都在所不惜。

这种将国家命运与民众生命一并视作赌注的“精明”,恰恰成为了商人式短视最为丑陋的暴露——

他看不见掠夺背后的仇恨,看不见盟友眼中隐藏的贪婪,只能看见在眼前流动着的财富,像一个守着金块的愚人,浑然不知四周早已布满了觊觎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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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三章:伪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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