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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七章:刺杀(上)

永绪帝国首都若明城中,总理府的空气凝滞如铅,雕花窗棂将正午的日光切割成斑驳而细小的碎片,落在静嘉玉瑾面前摊开的海报设计稿上——那些刻意扭曲陵山国人形象的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更加狰狞。

身为文官的她,无法亲临战场,但却可以使用另一种方式来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她要利用这些显然具有严重误导意味的宣传工具去抹黑和贬低陵山国人,再顺便激发本国人民的斗志。

突然间,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接着,远山绪从外面走了进来,静嘉玉瑾连忙站起来向对方致礼。

“玉瑾辛苦了。”远山绪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在他看向这位心腹的目光里,藏着对“工具”的满意与器重——他们如同政治棋盘上最为默契的两枚棋子,相辅相成,几乎无法离开彼此。

“尊敬的帝国领袖先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静嘉玉瑾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又隐约透着几分急切。

“但说无妨。”

静嘉玉瑾垂眸,语气带着精心酝酿的沉重:

“先生,十年之前的那场经济危机,让我们的国家陷入了一片万马齐喑的萧条局面。

而这场危机的源头,除了本国的君主和资产阶级之外,和那群见利忘义的陵山国人也根本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搞什么自主创新,我们多年以来辛辛苦苦建立的供应链也就不会被这样轻易敲断,原先的畅销货也不会成为堆积在仓库里卖不出去的废品,商店食品被一扫而空,百姓忍饥挨饿的景象也根本就不会出现。”

她抬眼时,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

“苦难若不能成为警醒世人的镜子,便会沦为野心家手中的武器。我们可以让人民永远记住那段痛苦的记忆,让他们明白,如今的战争根本不是为了领土的争夺,而是为了清算十年以来的积怨与仇恨。”

远山绪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意里没有温度,只有对某种“共识”的赞许。

“真不愧是我当初看中的人,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知你这一点。

十年前的那场危机,在许多人民心中都是无法抹去的可怕阴影,他们愤怒,他们怨恨,却不知道究竟应该把这份负面情感施加给谁。

对于这群没有什么自我分辨能力的平民百姓来说,仇恨是最廉价的凝聚力,也是最有效的麻醉剂。

当人民在我们的鼓吹之下,彻底相信苦难的根源是国境之外的敌人而非国家自身的体制,他们便会将全部的怒火倾泻向那些假想的敌人。

这样一来,人们斗争‘敌人’的意志就会变得更加坚定,也会有更多人主动愿意加入到反对陵山国的统一战线之中,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远山绪赞许地说。

于是,在领袖的赞同之下,静嘉玉瑾绘制了一幅极其具有误导性的图像。

图像被位于画面正中央的分界线分为左右两个部分,二者对比十分鲜明。

左边的世界沉在铅灰色的阴影里,在天空正泼洒着鹅毛大雪的冬天,一对母子蜷缩在街角处的破毡毯上,衣衫褴褛单薄,上面摞着一层叠一层的补丁。他们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空洞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而在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用发胶抹得油光锃亮,肩上还扛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干袋子,看都没看那母子两人一眼。

画像下方的题字像淬了毒的针:“他们的富有建立在我们的贫穷之上。”墨迹浓得发黑,仿佛要将十年前经济危机中无数家庭的血泪,都凝固在这行字里。

画布右侧则被刻意染上了虚假的亮色。两名身着永绪帝**装的士兵挺立如松,军靴踏地的姿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抢过那男子手中的钱袋,塞进那可怜母亲的怀中,在他们向来严肃的神情当中,此刻竟也透出了几丝对母子两人的同情和关怀,母子两人的眼中闪着感激的光芒,那夸张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看到救世主降临了世间,至于那个心高气傲的富豪,此刻也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先前那点目中无人的自负此刻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右侧的题字同样锋利:“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行字被描上了道德意义上的金边,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正义——却巧妙地抹去了“拿”的真相:

这究竟是对掠夺者的清算,还是用暴力手段将一种剥削替换成另一种剥削?

永绪帝国的街头,那幅精心炮制的海报如毒菌般蔓延,砖石墙上、驿站廊柱、市集牌坊,它不知究竟吸引了多少百姓的关注,又不知到底引发了多少受害者的共鸣。

谎言一旦与苦难的记忆相勾连,便成了无坚不摧的楔子,楔进人心最脆弱的缝隙。

在这样的社会局面之下,陵山国人从一开始的“贵宾”转瞬变成了处于社会鄙视链的最底端的低等人,甚至连走在街上,都会遭到路人的白眼。

他们虽然并不像安华国人那样,在外貌上有很大的辨识度,但三百年的地理隔离,已经足以让永绪和陵山两国人从衣着到生活习性都有了很大的差异。

因此,将陵山国人从人群当中挑拣出来,对于永绪本土人来说也不是太困难。

平日里那些西装革履的陵山商人,坐在茶馆里谈生意的时候会被店小二“不小心”把还在沸腾着的茶水泼到衣服上。重点高中里那些曾经有资格住在“贵宾区”的陵山留学生们全都被赶到了普通宿舍,原先对于他们来说引以为傲的蓝色校服,现在竟然也变成了“异类”的负面象征,他们曾经是特殊的存在,现在仍然也保留着某种特殊性,只是现在的这种特殊,已经彻底变了味道了。

这世间最可怕的,从不是明目张胆的恶,而是将偏见包装成“正义”的狂欢。

当邻里的友善被画像上的仇恨碾碎,当多年的共存记忆被一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抹杀,永绪帝国的街头便不再有真正的行人,只剩心中充满了敌意的猎人与瑟瑟发抖的猎物。

而那些张贴海报的人,正站在暗处冷笑——他们太清楚了,当人们忙着憎恶“外人”时,便根本不会低头审视脚边那片早已腐朽的土地。

然而,前线的战报如同一把钝刀,日复一日的切割着永绪帝国的神经。

捷报从稀疏到绝迹,地图上代表“进展”的箭头早已凝固在陵山国边境的崇山峻岭间,而总理所承诺的“拿下恒荣城”的战略目标也一直没有达成,甚至连一点达成的迹象都没有。

冬雪飘落的时节,从前线溃退的伤兵挤满了城郊的临时收容所,他们断手断脚的模样,与战前阅兵式上“战无不胜”的军威形成刺目的对照——当神话开始剥落,露出的往往是比平庸更难堪的真相。

久而久之,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永绪人民对于领袖的信任逐渐被冲淡磨蚀,甚至于产生了一种不知为何的抵触情绪。

毕竟,在攻打陵山国之前,他们的军队一向以战无不胜而著称,百姓对政府的爱戴与支持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而现在,西征陵山的频频失利则让人民的心情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那份对“领袖”的狂热,像烧得太旺的炭火,终究要在燃料耗尽时归于灰烬。

人们在擦肩而过时,偶尔会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当初说陵山国不堪一击,现在倒像是咱们被按在地上打。”

于是,在这样一个民众怨声载道的局面之下,不由得产生了一些被政府所认为是“歪风邪气”的东西在人民群众之间疾速传播着。

那些被生计压弯了腰的民众,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有人用烧焦的木炭在墙角画漫画,远山绪的画像旁总摆着翻倒的桌椅、撕裂的窗帘,配文“拆家易,破敌难”,还说他一发起火来就会拿办公室里的桌椅板凳出气。

说书人编了新段子,说方瑜给远山绪捧茶时,见领袖皱眉便慌忙学狗叫,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跳梁小丑。

更有匿名的传单在夜色里疯狂的传播着,说静嘉玉瑾的笔杆子比前线的枪还狠,这几年来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可惜她只能画得出虚假的“正义”,画不出真正的粮草,最后倒把自己画成了中世纪守旧的烛台——看着是有几分光,实则根本就照不亮前进的道路。

至于洛川兄弟的传闻,更是添了几分荒诞的刻薄,在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当中,两人都是严重的女装癖好者,他们和自己的妻子共享同一个衣柜,有的时候还会为了抢同一件裙子而打得不可开交,甚至还会在自己的住所当中举办选美比赛,让领袖来评判他们谁打扮的更漂亮。

一般来讲,有了反抗的地方往往会出现更深的压迫,远山绪在听到了这些侮辱性的言论之后,也是气急败坏、火冒三丈,立即下令严查此事,若有被查到的,直接格杀勿论。

于是,密探像毒蚁般钻进市集的角落、茶馆的隔间,但凡有人敢念出传单上的句子,不等话音落地,便被捂住嘴拖进暗巷,最终落得一个“下落不明”的结局。

有些白日里还在偷笑的民众,入夜后听见巷子里的惨叫,便赶紧缩进自己的被窝——他们终于明白,讽刺的刀尖能也许能够戳破谎言,却终究挡不住强权的屠刀。

可历史的诡异之处正在于此:当压迫者试图掐灭所有声音,剩下的每一声低语都会变得比从前更加锋利。

那些被格杀勿论的“异端”,反倒成了新的传说,他们的名字被隐去,关于他们的故事故事却在田埂上、作坊里悄悄生长,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并且,此时的社会风气已经深深地陷入了一个难以化解的恶性循环,尤其是在更多人被强制征兵令送上战场——他们甚至连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去做出无意义的牺牲,部分人民的不满已经到了一个即将彻底失控的极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免会有一些反抗精神过于强烈的人,来做出一些实在铤而走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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