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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三章:陷落(上)

1945年5月3日,远山绪派出的援兵在白玉樽的率领和鼓动之下,有七百余名永绪士兵登上了安华国的领土,执行着他们自以为“伟大无比”的营救计划。

他们靴底碾过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时,心中燃烧的是对“伟大使命”的虚妄执念,却从未想过,自己不过是强权博弈中又一批被驱遣的棋子。

5月5日,晨曦尚未穿透云层,长宁城郊外的庄园已被一层冰冷的铁幕笼罩。

白玉樽麾下最受信赖的年轻军官夏铭,正指挥着九十余名装备精良的永绪士兵,将这座囚禁之地围得密不透风——铁桶般的包围,与其说是为了“营救”,不如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武装接管。

枪声划破清晨的寂静,却短暂得近乎潦草。不过一个小时,孙君然留在庄园的守卫便尽数被歼灭。

夏铭带着士兵推开关押赫连宁霜的房门时,看到的是一个早已褪去锋芒的男人:年仅三十五岁的赫连宁霜,头发枯槁如草,眼窝深陷,曾经那双闪烁着权力寒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浑浊的疲惫,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相当的颓废憔悴。

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滋味,显然耗尽了他的精气神。

他曾是站在权力之巅的总理,挥手间便能决定千万人的命运,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自信骄傲。如今,他却成了一个彻底失去自由的阶下囚,一言一行都要看他人脸色,受他人支配,这种过分极端的。落差像一把钝锯,日夜切割着他的自尊,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并且,被监禁在庄园中的赫连宁霜几乎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极度的精神紧张状态之中,他一直担心着,担心自己的生命被权利被孙君然剥夺而去。

“我不知道人民为什么会对我恨之入骨,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冒着犯叛国罪的风险把我推翻。

从我登上总理之位以来,我一直爱着他们,眷恋着他们,我宁愿为他们而付出一切,哪怕让我在战场上牺牲我都无怨无悔。

可是他们,竟然会这样对我,竟然会把我当成和他们处于完全对立面的敌人,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惟一知道的是,他们对我的恨意已经分明产生了,并且将会以不可控制的趋势而无止境地蔓延下去,他们恨我,厌烦我,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杀了我。

如果再让一切这样放任着的话,他们也许会突然冲过来,将我和玲月一同处死,以发泄他们的愤恨,这样的结果可实在是不堪设想。”

所以,当永绪士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从赫连宁霜眼中爆发出的激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他显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就像是在沙漠中徘徊许久的疲惫旅人突然间发现一片绿洲那样。

“尊敬的安华国领袖,我们奉永绪总理之命,特地前来救助您脱离囹圄,请您放心地跟从我们,我们会竭力辅助您重返总理之位。”夏铭向前一步,挺直的脊背带着军人特有的刻板,语气里的恭敬更像一种程式化的表演——他口中的“领袖”,不过是本国战略棋盘上一枚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赫连宁霜闻言,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气力,他慌忙伸手抚平衣襟上的褶皱。那动作里的急切,暴露了他对权力失而复得的激动和渴望。

他转身走向隔壁房间,程玲月正坐在床沿,双手交握在膝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承认自己这不堪的命运。

赫连宁霜拉起她的手腕时,她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那双曾如秋水般灵动的眼睛,此刻化作了一潭死水般的沉寂,像是彻底失去了逃出牢笼的希望。

一行人踏着满地狼藉离开,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座“不祥之地”——对赫连宁霜而言,这里是耻辱的印记;对程玲月而言,不过是换了个方向走向另一座牢笼。

一路上,赫连宁霜看到庄园的院墙之内已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守卫和士兵的鲜血在坎坷不平的地面上汇聚成了殷红的溪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的气味。

赫连宁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脚下的尸骸与血迹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撤离途中,白玉樽传来捷报:孙君然自立的新政权已被永绪国精锐援军彻底击溃,短短数日便成了历史尘埃里的一抹残影。

这场仓促登台的“革命”,从始至终都未能摆脱傀儡的底色,最终也不过是强权博弈中一次微不足道的颠簸。

5月7日,距离赫连宁霜退位不过月余,这场由外力导演的闹剧便草草收场。

赫连宁霜在永绪军队的扶植之下,重新回到了安华国惟一至高领袖的宝贵地位,继续进行着自己的荒唐统治。

然而,此时的他即便回到原位也不免感到力不从心,他不再是原来那个独当一面的伟大领袖,只是一个由盟友扶植起来的傀儡领导者罢了,离开了远山绪,他也许什么都不是。

而这场为营救盟友而兴的兵戈,也在永绪帝国的疆域内撕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大量兵力被抽调到安华国,本土防御形同虚设;原本集中对抗陵山军队的精力被生生分散,如同握紧的拳头被迫张开五指。

远山绪站在本土作战地图前,望着陵山军队步步紧逼的红色箭头,指尖在桌案上划出深深的刻痕——那种明知危局却无力回天的绝望,恰是强权者为霸权扩张付出的代价。

所谓的“盟友之谊”,终究成了拖垮自己的枷锁。

此时的陵山国,在温真誉的部署下已然开启两线作战的凌厉攻势。

她负责率兵攻打永绪帝国,至于安华国那边,则由他最为信任的下属,一个叫做王跃迁的年轻将官去统领一切。

1945年5月17日,距离温真誉挥师出征不过两月,捷报便如雪片般传来:

第三、四集团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接连攻占永绪国海晏、洛宁两郡,更将为前线输送武器的“第三工业区”彻底摧毁。

浓烟滚滚的厂房废墟里,曾支撑着永绪帝国霸权的钢铁骨架,此刻正以扭曲的姿态诉说着虚妄的破灭。

陵山军队的步伐从未停歇,军旗所至,士兵们脸上的斗志里没有对“扩张”的狂热,只有对不义之战的反击以及对长久和平的深切渴望。

在永绪国遭遇陵山**队的一转攻势之后,远山绪除了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下达一道道徒劳的命令,便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多年前曾让他沾沾自喜的心理战术——他任命新上任的宣传部长郑楚,要借舆论的鼓噪煽动民众的对抗情绪。

于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在永绪国境内铺展开来。郑楚站在临时搭建的宣讲台上,唾沫横飞地将陵山军队塑造成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土匪、流氓,他们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他们自从踏上永绪国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烧杀抢掠的罪恶行径,他们会把年幼的婴孩扔到汤锅中烹煮,会把女人的头皮剥下来做战利品,会把活生生的人砍下四肢扔到酒缸子里,以作为一种变态的取乐方式。

如果我们不想让自己和亲人也遭遇这些惨无人道的暴行,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凝聚成一股力量,共同把这群丧尽天良的侵略者赶出国土,让净化主义的光辉永远照耀永绪国!”

郑楚的宣讲可谓是绘声绘色,极其骇人。

然而,这样“优秀”的宣传却没有如他们所愿,在人民群众之中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反而招致了不少永绪民众言辞极度激烈的唾骂。

“这说的不是他们自己吗?我听说远山绪手下的那群士兵在陵山国打仗的时候,干的就是这么一堆恶心至极的事。”

“可不是吗?现在这帮家伙竟然还好意思把自己犯的事栽赃到别人头上,他们的脸皮难道是用铁皮做的吗?”

“当初说要给我们好日子,结果赋税越收越重;说要保家卫国,结果把子弟兵派去帮别人打仗。现在又来编瞎话,谁还信?”

“对呀,对呀,现在政府的话可没有一句是可信的。”

民众的眼睛或许会被一时的谎言蒙蔽,却终究会在日复一日的生存体验中看清真相。

当一个政权习惯了用暴力掠夺他国,用谎言欺骗国民,当它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它再怎么粉饰自己的“正义”,都不过是自曝其短。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永绪人民宁愿寄希望于在自己国土上行军的陵山军队,也不愿再相信帝国政府半分。

只有少数极端狂热的净化主义者,像被无形线绳牵引的木偶,执拗地守护着他们心目中那个“惟一至高无上的领袖”。

他们将净化主义的教条刻进骨髓,坚信那套充斥着偏见与掠夺的理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伟大道路”,甚至甘愿为此献上生命——仿佛死亡不是终结,而是融入“宏大叙事”的荣耀。

这群狂热拥护者们,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他们就像神话传说中百结姬制成的草编人偶,没有自己的主见,失去自己的思想,成为了远山绪所满意的,思维极度僵化和死板,甚至将净化主义当作人生惟一意义的战争机器。

他们的眼睛被蒙住,耳朵被堵住,只剩下机械的服从与盲目的狂热。

此时的永绪国,军队早已在连连溃败中涣散如散沙,士兵的脚步里听不见斗志,只有对无休止战争的厌倦;民间的怨愤如沸腾的开水,每一声呐喊都在撕裂政权的伪装。

这样的危局,本是历史敲响的警钟,可远山绪的耳朵,只听得见自己愿意听到的声音。

并且,他是一个从来不会反思自己过失的人,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永远是永绪人民的“救世主”,是执掌乾坤的绝对权威——民众的不满是“愚昧”,军队的懈怠是“懦弱”,所有的溃败都是“暂时的波折”,唯有他的意志与决策,永远正确无误。

这种拒绝反思的偏执,恰是所有独裁者的通病:他们站在权力的顶峰太久,早已将自己与“真理”画上等号,将民众的苦难归咎于“不够顺从”,将政权的危机解读为“外部干扰”。

远山绪直到生命终结,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的荒谬:他所谓的“拯救”,不过是将国家拖入战争泥潭的掠夺;他自诩的“权威”,不过是建立在民众血泪之上的暴政;他坚守的“真理”,不过是将偏见包装成主义的虚妄。

这种至死不悟的悲哀,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更是所有被强权裹挟的时代的缩影——当掌权者将自己的傲慢凌驾于千万人的命运之上,他的“伟大”终会沦为历史的笑柄,而那些被他视作“草芥”的个体苦难,才是书写历史真相的最有力的那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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