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迷雾怪消失后,不远处径直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而在那道空间裂缝后,正是——恶龙的巢穴!
冲呀!
威廉带着我们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然后……威廉牌大货车在进入空间裂缝的瞬间分崩离析。
我、六六六、清野悠、命运的女儿四只鸡已经在某种说不清的强大能量影响下变回了人形,原本粘在一块儿的我们被能量弹开。
我紧闭双眼,张开双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穿着滑翔翼的冒险家。
“我不禁摔的……”
威廉一开始在大叫,五秒后,他求助般看向我,模仿这位神鸡大人的姿势。
神鸡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威廉想。
清野悠幸福地笑着,她不考虑掉地上的痛,她只是一脸享受,兴奋地在我们几人中靠手刨窜来窜去。
刺激!
她估计又在心里这样想。
六六六满脸淡定,命运的女儿的脸色则青了一个度,看上去不太好。
我们在黑白相间的隧道中下坠,棋盘式的纹样如胶卷般从身边掠过。
“唰!”
在我们的身下就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煞白的光芒。
“这什么东西?”
我被突如其来的光晃得睁不开眼,结果下一秒,刀子般的寒风就从我的脸颊刮过,又冷又疼。
“我们……”
“为什么在天上啊?!”
倒霉的我们被位于草原的空间裂缝传送到山巅之上的天空,眼看就要砸在下方的硬石头路上,石中剑“嗡——”的一声在空中快速飞来飞去,用剑尖串糖葫芦一样把我们几人背上的衣服串起来。
只有六六六,她身为骑士,那身亮银色盔甲石中剑实在戳不动。
“哇哦!谢谢你,小剑子!”
在清野悠的夸夸下,石中剑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了,它飞到六六六背后,更加卖力地戳她的铠甲。
“砰砰砰。”
石中剑戳不开盔甲。
石中剑疑惑。
石中剑恼怒。
“砰!”
还是戳不开。
石中剑将我们四人从低空丢在石头路上后,它又马不停蹄地直奔快要坠下山崖的六六六而去,可它还是晚了一步……
“啪!”
六六六抓住悬崖。
我还没来得及看被地上碎石硌成青紫色的瘀斑就看见用右手死死抓住悬崖、险些掉下去的六六六。
“六六六!”
我赶紧冲上去把她拉了上来。
我们现在身处的山巅寸草不生,目之所及皆是光秃秃的荒石,云层在我们脚下,向斜上方看,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横亘在石子路的尽头。
“这是……恶龙的巢穴?”
六六六皱了皱眉。
“是。”
我点头。
“走吗?现在就进去?”
“走。”
六六六说。
“走。”
“走!”
清野悠和威廉也说。
命运的女儿从摊开的一排卡牌中摸出一张,她“啧”了一声,疑惑地看向手中的圣杯六、权杖五与权杖二逆位:故人?温暖?纷争?曾经的计划被打破了?
怎么会……
她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幽暗的洞口,默不作声地跟在队伍最后。
就在这时,天空中掠过一颗红色的流星。
“那是什么?真美呐!”
清野悠幸福地将双手握在一块儿。
“瞧,它像星星一样在闪光呢!”
我也向天空看去,在黯淡的灰色间那抹闪闪发光的红格外耀眼。
“悠,那是流星……”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还有些不确定。
“应该是吧?”
是吗?
事实证明,我的不确定是对的,谁也没想到,包括巢穴里的恶龙也没想到。
“砰——”
“轰隆隆——”
洞穴上的石壁被流星砸出个洞,举着红宝石权杖的公主将被石头缝卡住的裙摆拽了出来,她用那双焦糖色的眼眸注视着我们。
“勇者们,又见面了。”
她礼貌又疏离地颔首,然后果断跳进恶龙的巢穴。
“如、如影?”
我快被吓成结巴了!
如影她好端端的来恶龙巢穴干什么?
不会是因为故事中的公主会被恶龙掳走,但现实是恶龙没去城堡掳走她,于是这位把亲人的话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偏执狂就亲自跑来恶龙这儿了吧!
故事中的恶龙不抓公主,反倒是公主自己跑恶龙家来了……
这对吗?
这不对吧!
而如影作为白方的“王后”,在棋盘世界里,只要中间没有棋子阻挡,她就可以向八个方向走无限步,约等于瞬移。
我们在从村庄去城堡的路上已经将所有碍事的黑棋推倒,包括我们自己,还存活的白棋们正聚集成一堆立在恶龙巢穴斜侧的几个格子中,如影利用“王后”棋能力“瞬移”进入恶龙巢穴,易如反掌,她完成了自己在故事中的使命。
勇者与他的伙伴们终于来到恶龙的巢穴,他们终于可以拯救被恶龙掳走的公主了。
“不会吧……”
我怔怔地盯着恶龙的巢穴,下一秒,我拔腿就向前跑去。
因为如影砸出的那个洞,一束浅色的光从空中打进洞穴的入口处,我埋着头,任由寒风从鼻腔和口腔刺进来,喉咙那儿像含了颗又腥又甜的糖,特别难受,我“吭哧吭哧”冲进了恶龙的巢穴。
一路上,我只能看见自己晃得同午夜出现的魔鬼一样的、淡淡的影子。
就在闯入那片阴影的刹那。
倏——
我冲破了某种魔力构成的结界。
“如影!”
我大声喊道,清亮的嗓音在洞穴里回荡。
“嗒、嗒、嗒。”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是如影吗?
我后退了一步,“啪”的一声撞在匆匆赶来的六六六的盔甲上。
不是如影。
走出来的是个男人,他上半身先暴露在阳光下,我看见了他深黑色的衣服,接着,我看见了他的脸,他有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像高高悬在空中的那颗灾星,他抿着唇,盯着我。
我瞳孔骤缩,脚步不稳地向后摔去,还好有六六六接住我,仰起头,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为什么会是……
元一……
为什么会是元一?
为什么勇者在冒险之路上迟迟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位伙伴?
因为……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拼命地想把方才可怕的思想甩出去,半长的黑发打在脸颊上,我的脸像涂上麻药一样麻。
“咕咚。”
我从六六六的怀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向不远处的元一走去。
“元一,你已经先我们一步到恶龙这儿了吗?”
“元一,你有看见恶龙吗?如影呢?你刚刚看见她了吗?”
抱歉,我实在没办法将领着我熟悉异世界、与我谈天说地、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的元一与故事中的恶龙联系在一起。
元一就在那儿站着,不说话。
“元一,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跟个傻雕塑似的,一直愣着,于是我拉着他的手往前拽了拽。
“元一,来这边。”
元一的大半个身体被我从阴影里拉出来了,除了一只脚,像被钉住似的,他的右脚焊死在暗处。
元一的眼睛还不太适应洞穴外的光,茫然、无措从这个常年冷峻的男人脸上闪过,他抬手挡住脸,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看见这少见的脆弱。
“元一?”
“栀岿,抱歉。”
他挣开我的手,退回阴影里。
“我的眼睛还没适应光亮。”
我尊重元一的意思,站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我问:“元一,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身后,威廉、六六六、清野悠、命运的女儿四人跟了上来,他们小心地向洞穴深处探索。
元一说:“十天,我在这里被困了十天。”
十天,整整十天,元一一直生活在看不见光的洞穴里……
想着,我的眼里涌上心疼。
“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元一又向后缩了缩。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对他的下意识动作刨根问底,我只是向他讲述了关于潘多拉、勇者故事与棋盘世界规则,并询问起他在故事与棋盘中的身份。
元一回答:“潘多拉这几天总是跑来骚扰我,我知道她,她说……”
说着,他噎住了。
“她说什么?”
“她说我是白方的‘车’棋。”
元一说得没错,迄今为止,白方唯一没出现的棋子就是除威廉外的另一个“车”,他没有骗我。
“她还说……”
“我在故事中没有身份。”
“没有身份?”
我惊呼出声。
“也就是说你刚穿越到棋盘世界就被囚禁在了恶龙的巢穴里?你这几天有见到恶龙吗?”
元一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说:“见过,就在洞穴深处,但恶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伤害我,走吧,我带你们去找它。”
我叫上在距我们三十到五十米左右找人的伙伴们,表示元一会帮我们带路。
“没找到如影。”
走得最远的六六六说。
“呼……她应该去洞穴更深处了。”
命运的女儿向我投来了一道“别急”的目光,她一边往回走,一边举起某个长方形的东西。
“看,我在这块蜂窝状石头后找到的,一幅画。”
随着命运的女儿带着画回到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我也渐渐看清:这幅画被保存得很好,画框是胡桃木制的,鲜艳的画布被打理得一尘不染。
“你被困的这十天见过这幅画吗?”
我问元一。
元一摇了摇头。
没找任何线索的威廉和清野悠也从阴影里回来了,我们几人带着探究的好奇目光齐刷刷投向那幅画作,只见一位戴着白色尖帽子,面容恬静的女人端坐在羊皮椅上,她身着淡蓝色长裙,怀里捧着本书。
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怪声,女人的面孔变得模糊,一行小字浮现出来——你好,我是潘多拉。
她是……
“潘多拉?”
“曾曾祖母!”
威廉突然认亲把我们五人吓了一跳,这个史蒂芬家的少年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我见过曾曾祖母的画像……”
“她就是我的曾曾祖母——密涅瓦·史蒂芬!”
“啊?”
我盯着威廉的眼睛。
“你是说……潘多拉是你曾曾祖母?”
“神鸡大人,您快把脑子转个弯儿!我曾曾祖母就是密涅瓦·史蒂芬,是这个叫潘多拉的和我的曾曾祖母长得一模一样!”
威廉也盯着我,他反驳道。
实话说,我的大脑快要过载了,CPU快给烧起来了。
与我一样,元一、清野悠、六六六也是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只有命运的女儿默默拿出了卡牌,她作出占卜:“模仿……从她们见到第一面起,她就记住了她的面容。”
模仿?
“匪夷所思。”
我托着下巴,满眼无奈,然后用手肘轻轻推了两下身边的元一。
“是吧……”
异变突生!
疼……
好疼……
“栀岿!”
“神鸡大人!”
被子弹击中一般的疼痛猝不及防从我的腰部窜上我的大脑,额角冷汗直冒,小臂青筋暴起,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再放大。
“啪。”
我径直倒在地上。
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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