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是嫌弃这个地方破烂,只是他今日在金玉台和那些文人墨客与富家少爷共饮时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钟情一身打扮正如‘贺清川’所说金贵的很,所以那些人赶着趟的和钟情套近乎,就连那金老爷都借着和‘贺清川’说话的功夫,打探他的事。钟情什么都不用做,但就他这一身衣裳,官家、商人各个过来巴结他。可同他一行的‘贺清川’除了那位孙二公子和金家老爷外,无人问津。
那些人纷纷打听钟情的地位和家势,中间也有不少人问他:“赵公子,你和那贺清川是什么关系啊?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在一块?”
钟情反问道:“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一位故友,我来长安游玩,顺便探望。怎么?听你的意思?他是有什么问题吗?你会这么问。”
“没有,只是他一个穷书生,能攀上你这样的人,让人怎么想都只会认为他是不是以色侍你。”
“以色侍我?”钟情轻笑一声,“他是这样的人?”
“不好说,他性格古怪又过分高傲,别人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就成日和那孙家二公子厮混。那孙二公子为了他就连金家三小姐的宴请都没去,那金家三小姐可是倾国倾城之色,她上门亲自送的请帖,那二公子连她面都没见。你说说放着一绝世美人不见,却和他把酒言欢,这二公子和他之间是不是有故事?”
贺清川这幅皮囊是有几分姿色,满身的书生气中又透着傲骨。以色侍人的话,称得上美人。
就单从外表,他和贺清川就被这群人分成三六九等。可见在这些人眼中穷人为蝼蚁,富人为利可图。所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钟情觉得这个屋子是真的和自己的气质不符合。
“上等客房?你要是想住,自己去住好了。”这个‘贺清川’说话向来冷漠,总给一种要钟情倒贴他的感觉。
钟情问道:“那你呢?”
“我就住这儿。”
“这儿?拜托,这位公子,你要知道你刚喝了人家的毒药,没死。派来杀的你的刺客,全军覆没。你一整个没事人一样还要躺在这里睡觉,你就不害怕吗?”钟情说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肯定会卷土从来。且下一次的攻击肯定会比上次的更加猛烈。”
“那你就错了,今晚他们不会再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来的是自己的家,一如既往。还有先前攻击我们的那些东西本就是残次品,就算在半路上死了也无关紧要的,对方要是真想杀我,我都出不了金玉台。”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那金家公子看到你都跟见了鬼一样,还能让你活?”
“你在金玉台的时候没和那些富家子弟闲聊?难道就没看出来,像我这样的贱命,只是他们饭后的笑资,根本就不值得他们花心思。区区一个书生死了之后变成了鬼,一不害人,二不报仇,去凌云阁只是为了见生前的好友,分别又同往常一样回了自己的家。这样的鬼在那些人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只是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穷书生罢了。”
钟情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那好吧,那我就只能舍命陪君子,陪你在这里睡了。”
不料,对方竟然还拒绝他:“不要,你还是睡你的上等客房。”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让我去客栈?为什么要叫我跟你来这个地方?”钟情真的无语,请问他跟着来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为了确认一件事。”
“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你。”
此话一出,钟情心中更加觉得这个‘贺清川’非同凡响。难怪上仙君调查鬼市多年无果,单就鬼市入口便是千变万化,需以他人举荐,以特定的物品为媒介才能入鬼市。而只是鬼市之中的十三献子更是深谋远虑到这种程度,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计算好的。也难怪他在起阵绞杀那些的怪物的时候,先在周围施了幻象。如果钟情猜的没错,自他们从金玉台出来,就一直被人跟踪。可让钟情不解的是,钟情根本感受不到跟踪他们之人的气息,甚至钟情用法力试探也找不出其踪迹,这人间法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明了。
“谁?”钟情问道,他是真想知道他都探查不到的气息,这位献子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这位献子为了撵他走而诓他的。
“天上有一轮明月,你为什么从来不看她呢?”‘贺清川’轻轻的说道。
已过深秋,今日天上月亮却格外的圆润皎洁。钟情忽而想道父君曾和他说过,思言神君有一样法器,名为:【玲珑心境】,能窥世间各地,预知未来。
钟情顿时生厌恶,他与明月幼时同时拜入思言神君门下,但后时他失踪归来后,学业便是由父君亲自教授。他与明月之间也没有更多的交集,只是明月之父是天界的老臣,昔父神羽化之乱,魔界乘虚而入,他族拼死相护才换来天界的安宁,所以思言神君相当的器重他。虽天界明面上是由父君管理,但那些老臣们大多数都听思言神君的,思言神君又是父君的同窗,故父君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与明月之间就更不用多说,并无其他之情,只是一个年纪,又在一起上过学,有些交情而已。但是明月对他,多少有些男女之情,这点天界人尽皆知。钟情碍于她父亲的面子一直没有正面拒绝,不过大多数时候,钟情都会远离她,除非是父君交代的任务,父君无法推脱,钟情才会带着她一同办事。
钟情从未想过明月会使用思言神君的法器,而且还将法器使用在他的身上。若今日不是被‘贺清川’提醒,钟情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一直都被人监视。
不过好在玲珑心镜只能窥事物的表象,钟情立马施法将自己真身隐藏起来,先借乌云遮月,又以井水塑形造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假人,赋其心智,代替自己出行。
“赵兄还会这等法术,贺某今日算是长见识了。”‘贺清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椅子上,又变出一套茶具,悠悠哉哉的在旁边喝茶,好不风雅清闲。
钟情真是服了,竟真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发什么了这么多事还能这么悠闲的喝茶,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风凉话。若不是钟情想知道这十三献子来人间的真正的目的(反正从白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这十三献子应该不是来帮他寻前世的因),就在此时,他肯定要把这十三献子缉拿。
“那哪能跟贺兄你比,你的法术可比我高明多了,就连玲珑心境都能感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哼~”对方冷笑一声,沏了一杯茶给他。
钟情接过尝了一口,竟要比凌云阁里的更加清香甘甜,甚至胜过天界的。钟情对食物一直都不是很挑,准确的来说他不会把心思用在这些没用的事物身上。虽天界讲究清心,思言神君一壶茶能喝一上午,但是钟情一直觉得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
“你这茶不错啊。”钟情说道。
“是吧。”
“嗯。”
“八百俩一壶。”
“嗯?”
“你刚才那一口值一百俩。”
“......”钟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
“这个钱赵兄打算怎么付呢?”
翌日,钟情去了趟当铺,当了他的软毛织锦披风。本来钟情是不想付这个钱的,只是那‘贺清川’说的不错,他们在长安城可能要小住一段时间,他富家子弟身上没有十万八千的银子,出门都不好办事。
而这‘贺清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一连三天,就在待在这个破茅草屋里,不过经过他一番收拾,这个茅草屋稍微整洁干净了许多。
这屋子原像是被人入室行窃过,翻箱倒柜,虽然也没有什么东西,也就一张床和一书桌和两把椅子,更多的都是些书籍,贺清川连个书架都没有,书籍尽放在地上,看得出来贺清川生前相当的好学,这地上的书籍宽比床长,高比桌高,有些破损的地方均被修整,是个爱书如命的学子。
而钟情也看过贺清川留下的诗文纸张,字如其人,秀丽清风,但是诗文豪放,读来让人醍醐灌顶、不可自抑。就此胸怀,此等文采,却英年早逝,还是真是天妒英才。
所以那金家少爷杀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此等才华,想要超越他赢得状元,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不参加科举。
钟情原也就在司命仙君编写的命书里见过这样的桥段,司命编写的都算是保守,这人间所行才是最真实的写照。
“所以贺兄,你难不成想要在这里住上一年,等明年再次科考?”钟情问道,因为看他收拾的屋子的架势,真给钟情一种重新再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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