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做贼似的溜回了听竹轩。沈尽欢瘫倒在椅子上,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她拿出那块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咬了一口,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有钱了……可以买肉吃了……”她喃喃道,咸鱼眼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这系统……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
然而,她还没高兴多久,新的催命符又来了:
【叮!新任务发布:检测到目标人物陆砚之学习工具严重匮乏,影响学习效率及潜力发挥。请宿主于三日内,向目标人物赠送一套‘文房四宝基础套装’。任务奖励:纹银五两。失败惩罚:中度电击,可致短暂麻痹。】
沈尽欢看着光屏上那套“文房四宝基础套装”的虚拟图像和旁边标注的【市价约:八两银子】的字样,再看看自己手里刚焐热的一两银子……
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
“系统!!!你这是要我死啊!!!” 沈尽欢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她上哪儿去搞剩下的七两银子?!难道要去偷去抢?!
文房四宝!八两银子!
沈尽欢攥着手里那枚孤零零的、刚到手还没焐热乎的一两银锭子,感觉它像块烙铁一样烫手。五两银子的奖励很诱人,但前提是她得先拿出八两来投资!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的资本家行为!
“系统,打个商量行不行?你看我这情况,能不能分期付款?或者……先赊账?”沈尽欢试图讨价还价。
冰冷的机械音:【拒绝。任务物品需宿主自行购置或获取。倒计时:71:59:59……】
沈尽欢:“……” 行,算你狠!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清鸢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对着空气咬牙切齿。
“没事……”沈尽欢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大脑飞速运转。指望侯府月例?下个月初五才发,而且到她手里能有一半就不错了,杯水车薪。指望清鸢那点可怜的积蓄?更不现实。变卖首饰?她翻遍了妆匣,只有几根不值钱的素银簪子和一朵褪色的绢花,加起来能当一两银子顶天了。
难道……真要去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了。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别说任务失败爆炸了,直接就被沉塘了!咸鱼可以躺,但不能作死。
“清鸢,”沈尽欢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毅”,“你知道府里……有什么能快速来钱又不犯法的路子吗?” 她特意强调了“不犯法”。
清鸢歪着头想了想:“来钱快的?……啊!小姐您忘了?下个月初三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府里肯定要大办,针线房、大厨房、还有负责采买布置的各处,肯定都忙得脚不沾地,需要大量人手帮忙!按府里的规矩,临时抽调各房人手去帮忙,都是给额外赏钱的!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嘛!而且,咱们要是能接点外面的活计,比如绣帕子、打络子……”
沈尽欢眼睛一亮!对啊!打工!她怎么把这茬忘了!虽然辛苦点,但这是目前最稳妥、最“合法”的搞钱方式了!
“好清鸢!就这么办!”沈尽欢一拍大腿,“快,帮我看看,我这双手,能干点啥?” 她伸出自己那双……嗯,在现代敲键盘敲得飞快、但在古代仅限于能缝个扣子、绣朵歪歪扭扭小花的“纤纤玉手”。
接下来的两天,沈尽欢和清鸢开启了疯狂的“打工”模式。
白天,沈尽欢利用自己“侯府小姐”的身份,厚着脸皮跑去针线房“帮忙”,虽然是庶出,但怎么说也能顶点用。她声称想为祖母寿礼尽孝心,学习女红。针线房的管事嬷嬷虽然看不上她,但也不敢明着拒绝小姐“尽孝”,便丢给她一堆最简单但也最繁琐的活计:给成堆的寿字纹饰布片锁边。
沈尽欢坐在一群手脚麻利的绣娘中间,笨拙地拿着针线,手指被扎了好几个洞。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比写代码还费眼!这针怎么就不听使唤呢!系统!有没有‘女红速成’技能兑换?】
系统:【有。初级女红精通体验版,需消耗纹银五两,时效:一个时辰。】
沈尽欢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锁了半个时辰才弄好的三片布边,再想想那五两银子……果断放弃!【算了,我还是慢慢扎吧!为了八两银子!为了不爆炸!冲鸭!】咸鱼被迫支棱起来的样子,格外悲壮。
晚上,她和清鸢点着昏暗的油灯,熬夜打络子。清鸢手巧,负责复杂的样式;沈尽欢就负责最简单的平结,主打一个数量堆死质量。主仆二人熬得眼睛通红,手指酸痛。
【叮!检测到宿主为完成任务积极努力,奖励勤奋值 1。勤奋值累积可兑换小惊喜哦!】某天深夜,系统突然冒出一句。
沈尽欢累得头昏眼花:【惊喜?我只想要银子!还有,闭嘴!别打扰我打结!】
清鸢看着自家小姐这拼命的架势,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小姐,您……您怎么突然这么……缺钱啊?” 以前小姐可是连月例被克扣了都懒得去争的。
沈尽欢头也不抬,手指翻飞:“你不懂,清鸢。这关乎你家小姐我的……身家性命!还有咱们未来的好日子!加油干!等赚够了钱,小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给清鸢画了个香喷喷的大饼。
第三天下午,沈尽欢终于凭借“勤奋”和“庶女卖惨”光环,从针线房管事那里领到了第一笔“工钱”——五十文铜钱!外加管事嬷嬷“大发慈悲”给她和清鸢的两块还算新鲜的糕点。
虽然少得可怜,但沈尽欢还是激动地热泪盈眶!这是她靠自己挣的第一笔钱啊!不容易!
加上之前当掉一根素银簪子换的八百文钱,以及清鸢攒的二百文私房钱,沈尽欢承诺十倍奉还,零零总总加起来,离八两银子还差着老大一截!
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天了!
沈尽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难道真要铤而走险?或者……去求那个便宜爹?她立刻摇头否决,永宁侯沈弘对她这个庶女,比嫡母王氏好不到哪儿去,视若无物。
就在她愁得薅头发时,清鸢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回来,脸上带着神秘和一丝紧张:“小姐!小姐!有……有门路了!”
“什么门路?快说!”沈尽欢一把抓住她。
“奴婢……奴婢刚才去大厨房拿晚饭,路过……路过正院后头的小花园假山那儿,”清鸢压低声音,凑到沈尽欢耳边,“听到……听到夫人身边的心腹赵嬷嬷,在和……和一个穿得很体面、但看着不像好人的婆子说话!”
沈尽欢心头一跳:“说什么了?”
“那婆子说什么‘刘公公那边都安排好了’、‘虽是庶出,但好歹是侯府小姐,身家清白’、‘年纪也合适’……赵嬷嬷好像不太乐意,说什么‘毕竟是侯爷的骨血’、‘名声太难听’……那婆子就笑,说‘进了宫伺候贵人,还讲什么名声?荣华富贵才是真的’、‘侯府也能得一大笔聘礼,解燃眉之急’……奴婢没敢多听,怕被发现,就赶紧溜回来了!” 清鸢的声音都在发抖。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沈尽欢脑海中炸开!
刘公公?宫里?伺候贵人?聘礼?解燃眉之急?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沈尽欢浑身发冷的可能——把她卖给宫里的太监做对食,名义上的妻子!
在这个时代,一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为了满足心理需求或装点门面,会花大价钱从外面买一些良家女子,通常是贫苦人家或落魄小户女,但像侯府庶女这种身份,虽然听着难听,但“质量”更高,价格自然也更高,做名义上的妻子。这对女子而言,是比青楼更不堪的绝路!生不如死!
王氏!她竟敢!竟敢打这样的主意!用她这个庶女去换钱?!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沈尽欢脸色惨白,手指冰冷。她以为只要自己够咸鱼、够低调、不争不抢,就能在这深宅大院里苟到平安出嫁。没想到,在绝对的利益和权力面前,她的“乖巧”反而成了被随意拿捏、榨取最后价值的筹码!
愤怒、恐惧、恶心……种种情绪瞬间淹没了沈尽欢。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一丝理智。
不行!绝对不行!她必须自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火坑!
可是,怎么救?她现在无权无势,连八两银子都凑不齐,拿什么对抗嫡母?告发?证据呢?谁会信一个庶女的话?而且这很可能涉及到侯府的利益,永宁侯沈弘知道了,说不定还会默许甚至支持!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她。难道刚逃离现代社畜的命运,又要跌入古代地狱的深渊?
就在这时——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存环境发生剧变!存在‘被强制婚配高风险’!严重威胁终极任务执行!】
【紧急支线任务触发:阻止‘对食’阴谋!】
【任务要求:在阴谋正式启动前,彻底粉碎该计划,或使自身脱离被交易风险。时限:七日内。】
【任务奖励:白银五十两!‘初级易容术’技能一次性。失败惩罚:终极任务难度提升至地狱级,原地爆炸时间缩短至五年。】
沈尽欢看着光屏上血红色的“地狱级”和“缩短至五年”,眼前阵阵发黑。阻止阴谋?说得轻巧!她拿什么阻止?!
“小姐……我们……我们怎么办啊?”清鸢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沈尽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钱!力量!信息!她需要这三样东西!而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
她猛地抬头,目光仿佛要穿透墙壁,看向隔壁那个卷王书生的方向。
陆砚之!系统!任务!
文房四宝的任务还没完成,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合法”提升实力的途径!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拿到五两银子奖励,再加上之前攒的……等等!
沈尽欢脑中灵光一闪!她飞快地计算着:完成文房四宝任务,得五两银子。加上之前的一两多……还差二两左右!如果能再完成一个任务……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欲与任务需求!】
【特殊激励任务发布:窥探目标人物学习状态,了解其潜在困难。请宿主于一个时辰内,再次前往观察点,记录目标人物学习时长、专注度、及可能存在的干扰因素。任务奖励:纹银二两。失败惩罚:无。】
二两银子!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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