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从今天起一周之内尽量不要碰水。”刘太医麻溜起身,企图快速逃离此起彼伏的魔音攻击。
“刘大夫,我,我会不会毁容呀。”
“不会,就一点小伤,过两天就痊愈了。”
“那会不会留疤?”蔺思安一点一点小心试探。
刘太医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也许,可能,大概会的吧。”
蔺思安一下子开心起来,也不哭了,不过双眼还含着泪,滑稽地看向刘太医,“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
“我只是说可能,没说一定啊。”可别赖着他了。
傅承感受到怀里一空,某人双手双脚并用爬出去,凑到刘太医面前,一副崇拜的模样,摩挲了下手心,缓缓开口:“安安,回来,别给刘太医添麻烦。”
“没事,不………是有点麻烦了,不好意思小公子,老夫那边还有些急事,就不久留了,您好好休息,记得别碰水。”说完,提着药箱,头也不转地就离开了,倒不是嫌蔺思安麻烦,只是他后面的傅承眼神实在恐怖。
蔺思安挥挥手帕和他道别,刘大夫真是个风一般的男人,他安抚性地拍拍大王的背,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持铜镜,对着伤口的位置反复观看。
棕色的药水覆盖了整个伤口,不仅不帅气,甚至有点好笑。
“…………我要把药水擦掉。”
傅承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到明天就好了。”
“那我明天不去书院了,这副样子绝对会被嘲笑的。”
“不会的,没有人会笑你。”傅承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其实真没什么的。
“我不要,”蔺思安鼓起腮帮子,摇头拒绝,“又不是你去,你要是顶着大红鼻子去当差,也会被笑的。”
“…………”傅承试着思索了一下,一阵恶寒,不过还是尽可能安慰他,“你就说这是昨日‘见义勇为’受的伤。”
“那可不行,”蔺思安一口拒绝,“揍闫余乐那种菜鸡可不值得我受伤。”
“总比说是从秋千上摔下来磕到了好吧。”
“…………”也有道理。
傅承见他妥协,扶着人回了屋内,余光扫过那架秋千,还得再加个护栏啊。
大王哭得都快背过气了,还是没人理它,眼睁睁地望着两人携手离开,瞪大了眼睛,猪,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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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蔺思安是在疼痛中醒过来的,他皱了皱眉,脸上一片湿凉,嗯?湿凉。
他强行睁开眼,被一团粉肉阻挡了视线。
“大王?”
“哼哼。”大王昨夜本来就伤心,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爬上床,还不到半夜肚子就开始饿了,迷迷糊糊地把蹄子伸进小衣服的兜里,掏啊掏,什么都没有,才恍然想起来晚上被“抢劫”的事情,又饿又难过,偏偏蔺思安还怎么晃都醒不来,可肚子又饿得实在难受,只能哇哇掉眼泪,哭了一整个后半夜,泪湿了大半片枕头,等蔺思安睡得差不多了,咸湿的泪水渗进伤口产生的疼痛为他醒来提供了恰到好处的刺激。
“…………”看着大王哭成一团肉饼的样子,昨夜的某些记忆在脑海中悄然复苏,哦吼~
大王已经没力气生气了,软软地靠在蔺思安胸前,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幼崽的时侯,稀里糊涂地张开嘴,狠狠一嘬。
“!”
嗯,怎么没有奶?再恶狠狠地一嘬,被蔺思安扯开,扔在被子上。
他脸色涨得通红,双手护在胸前,不敢置信地看着大王,糟糕,都饿得神志不清了,立马翻身下床,一边大声呼喊,“刘姨,刘姨!”
可他忘了,这里不是山上,厨房早已不在原先的位置了,而大王真的饿狠了,叼着他不松口,疼得他嗷嗷大叫。
傅承很早就起来了,不过他早已习惯蔺思安的吵闹,也没当回事,可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丝毫没有消停下来的迹象,反而越发吵闹了,甚至带上了几丝哭腔。
踏步走出去,只见蔺思安逃窜一样地疯狂后退,企图摆脱着什么,在仔细一看,大王坠在他胸口,嘴里还叼着什么,纵然他迷惑的行为真的不少,但现在这样的还真是少见,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再看看,这一看才终于看清连接两人的到底是什么。
“…………”大步上前把大王拽下来,“没事吧?”
天气已经开始像夏天了,衣服穿得单薄,被大王的口水沾湿了一大片,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艳色,竭力避开视线,但偏偏蔺思安本人毫无自觉,大力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被咬伤的地方。
“傅承,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咬破皮了。”
胸前的肌肤甚少遭到太阳的毒晒,白得晃眼,他迅速后退,离开视线能扫到的范围,这种事还是叫刘太医…………算了,还是自己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深吸一口气,“你过来吧。”
蔺思安踏步走上前,胸前的皮肤被大王的口水沾得黏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
“我可以碰吗?”
他点点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大大方方地上前,让他看仔细。
傅承看着他主动的样子,不自觉地伸出手,抹开上面的水痕,很软,是热的,更多的就不敢再感受了。
蔺思安突然有些不自在,和刚才的刺痛感不一样,痒意取代了那种疼痛,换成了一种更加奇怪的不适感,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总感觉脸上有点烫,不由自主地躲开。
傅承感觉到手下的逃避,抬眼看着红成灯笼一样的蔺思安,心下一阵悸动。
“那个,我现在不痛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他飞速合拢衣襟,后撤两大步,“我去给大王拿点吃的,它快饿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溜了。
傅承看着他匆忙逃窜的背影,轻笑一声,不知道应该是为他的逃避感到高兴还是难过,不过,也算是推进了一步吧,低下头,余光里出现了大王啃树皮的背影。
“…………”坏了,孩子是真的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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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思安捂着脸,快步走在连廊上,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心跳得好快,胸前的异样感依然存在。
“砰!啊………”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薛习?”啊,也是,他是傅承身边的人,在这里也不奇怪,思绪被猝然打断,刚才那点奇怪的感觉逐渐消散。
“怎么这么不小心?”薛习蹲下身,把人拉起来,“你在这里乱晃什么?”
蔺思安抬头看着薛习,思索片刻,“你,跟我来一下。”
“?”薛习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就被拽着拐进来一处小屋内。
“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过心悸的症状?”
“有,有啊。”做他们这行,被吓到心悸的情况还蛮多的。
“你听我说啊…………”蔺思安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薛习认真地听着,眉头紧锁,半天没说出话。
“你怎么看?”
“我有听乡下的人说过,猪这种牲畜,是有可能带病的。”
蔺思安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们家大王有病?!”
“虽然看不出来,但它是你捡来的不是吗?”薛习竖起食指,神色认真,“你想想,它突然咬你,会不会把你也传染了,导致了心悸。”
“!”蔺思安崇拜地看着薛习,实在是太有道理了,“那你是说,我现在应该去找刘大夫?”
薛习严肃地点点头,“必须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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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眼看着大王都快把树杆啃穿了,蔺思安也还没回来,才想起来回宫之后厨房在哪儿还没告诉过他,估计是迷路了。
“算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大王啃了点树皮,胃里垫吧垫吧总算恢复了一丝丝神志,忍住没啃傅承,只是一路流口水。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它总算闻到了饭味,看到刘姨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神,哼哼唧唧地就要过去,傅承松开手,成全了它。
“安安没来过吗?”
“小公子吗?没看见啊,我还奇怪呢。”
“我知道了,刘姨你喂一下它,我去找安安。”
“好,我知道了。”刘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往大王嘴里塞了一勺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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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的早上非常简单,洗漱完后在院子里打一阵太极,照顾照顾种的草药,就开始用早膳,不过今早注定不寻常。
草药堆里惊现一团白色的绒毛,一耸一耸地不知道在干嘛?不过好像有点眼熟,犹豫着开口:“包子?”
“咕咕?”包子下午睡得太开心,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暖暖的阳光不见了,亭子里的人也不见了,最重要的是,蔺思安也不见了。
包子整只鸽子都震惊了,迈着两只小短腿,饿了就在草丛里扒点难吃的果子,从天黑走到天亮,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了好吃的果子,没想到还是熟人。
“咕咕咕咕!”
刘太医看着紧紧抱着他脚的包子,再看看被糟蹋地不成样子的草药园,一时之间心在滴血。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主人呢?”
包子被他捧起来,挥舞着翅膀,绘声绘色地给他演示自己是怎么被抛下的。
刘太医看不懂,但隐约想起来昨夜确实没见着包子,“好啦好啦,我先带你去见你主人吧。”
话音刚落,门前就闪过风风火火的两道身影,蔺思安骑在薛习背上,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刘太医,您快给他看看,他被大王咬伤了!”
“咬伤了?”他看了一圈,没见到有明显的伤口,“咬哪里了?”
蔺思安有些羞涩,指指自己的胸前,“左胸。”
“…………”
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薛习更慌了,“问题真的很大吗?”
是啊,很大,但问题大的不是他,是我啊!刘太医在内心咆哮。
他头疼扶额,“傅承知道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啊。”这和傅承有什么关系?
“破皮了吗?”
“没吧。”
“那就什么事。”大王看上去也不像什么病猪。
蔺思安瞪大眼睛,“可是我感觉心悸啊。”
“心悸?”
他把告诉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刘太医听。
刘太医看着眼前两人认真的神情:“…………”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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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远远地看见主人跑过来,欣喜地以为是来找它的,高兴地不行,可蔺思安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它。
“…………”它噗通一声在刘太医手上倒下,气死了。
大王:有奶就是娘!我嘬嘬…………
安安:绝望.jpg
傅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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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坏了,孩子是真的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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